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 第254章 妖后的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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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妖后的面首
    锦雅阁。
    这风灵毓秀之地,从来不乏文人墨客,于大好风景前吟诗作对,互诉衷肠,一杯一杯千樽酒,再许多的愁,也都化开得一干二净。
    只是太华神女殷惟郢从不喝酒。
    道门出家人并非全都禁止饮酒,唯有全真教一脉方才禁酒禁荤,一般道人,往往只是四不食,既不食牛、狗、雁、乌鱼。
    太华山并非全身教一脉的道门,相较于广开门路的全真教,太华山更主张金童玉女了断红尘、避世修行,不然殷惟郢当时也不会苦苦寻觅金童,只是到了最后,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不仅没法避世修行,而且还得给那人采补走道行。
    殷惟郢眉宇拧得更紧,薄唇轻抿,不堪回忆涌上心头,那人狠狠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弄得她浑身污秽,她一想,便不住轻抖,那时她回王府,不经意间照过铜镜,才发觉自己有多凄楚,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藏在屋子里,忧心被下人们看出异样,若是禀报给了景王和景王妃,让他们知晓嫡长女修道修得每况愈下,更给死敌陈易那般糟蹋,景王府非得崩塌不可。
    这一切,其实若仔细想一想,都还好,闹得再大,最后也是当一桩丑事掩埋干净,殷惟郢冷静下来后,发现更教人绝望的,是那人事后的冷漠回绝。
    “殷姑娘,在想什么?”一旁的上清道女道士见她愁眉不展,不由问道。
    殷惟郢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轻摇拂尘道:“出家人,还能想什么呢?”
    那上清道女道士面露倾佩,轻轻敬了女冠一杯茶水。
    殷惟郢回以相似的礼数,而后便见女道士转过脸,目光直直地越过那侃侃而谈的一众道士,落在了玄真道人身上。
    如今年关将近,上清道本来早该离京,只是荡寇除魔日时,飞元真人受创,玄真道人亦是重伤,不宜走动,亟需就地疗养,便直到这时才走。
    上清道要离京,自然少不了践行,身为太华神女的殷惟郢受邀,自然也不会缺席,道士们彼此的践行不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而是讲论道法,好让彼此路上心有所得。
    如今那一众道人正在论道,女道士盯着玄真道人,眸光少女似的明亮,分明是细雪纷飞的时节,女道士的眸光羞涩又长情,其中意味,诉说不尽。
    殷惟郢看了便发笑,待女道士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时,
    女冠轻声一句:
    “细雪纷纷时,何人欲思春?”
    女道士红了脸颊,羞郝至极,良久之后,才听到殷惟郢笑道:
    “何必心慌意乱,少女心事而已。”
    女道士慢慢缓了过来,小声道:
    “我自然明白清心寡欲,可是见了玄真师兄,便静不下心。”
    “唉,终归一句话:修行不够而已。”因为还算相熟,殷惟郢便调侃着说道。
    女道士闻言,壮起胆子问道:“那…殷姑娘便没有少女心事么?”
    当时淮水村遇鬼将,女道士、玄真道人全都在场,再加上彼此间道友与道友间的来往,话语间少了许多顾忌。
    “…不曾有过。”
    殷惟郢说这话时,眸光微垂,心念幽幽。
    哪有什么少女心事…
    少妇心事…罢了。
    不想还好,念头来到这里,殷惟郢的目光便幽长起来,如今她的困局,又是否与换回丈夫真心的妻子有几分相似呢?她想要成仙,他却不会给,还不允许她来换,说起来,其实那初遇时,将错就错,便认了他做金童,那结果还会不会不一样?女冠想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真相似吗?殷惟郢不知道,她从没有过少女心事的时候。
    罢了、罢了,不想了,我跟他的交情到底能有多深?不过是到底了而已。
    遥遥见走来一人,殷惟郢见是陆英,便起身打了个稽首,打完抬起时微微僵住,只因她看见一双好奇又扑闪扑闪的眼睛。
    东宫若疏!
    看见这少女,殷惟郢就一股气。
    但她还是稍微压了下去,只因这东宫姑娘还算信守承诺,没把她的事往外传。
    “你们怎么往这里来了?”
    殷惟郢笑面相迎,嗓音清淡,拂尘轻抖。
    “鼎…殷姑娘,我们听玄真他们谈起淮水村的事。”东宫若疏虚心请教道,“想听听那日到底怎么样了?”
    女冠的面色僵了那么一僵,从陆英的神色上没看出什么异样后,方才松了口气,心底对东宫若疏恨得牙痒痒。
    这东宫姑娘最好哪天被那人捉走,关入小黑屋里面十天八天,最后双目失神、瘫软在地,看看谁才是鼎炉姑娘,殷惟郢心里腾着恶念。
    不过,她面上仍旧平淡下来,心如止水,莞尔一笑道:
    “还能有什么,那一日,无非是陈千户斩鬼罢了。”
    “可我听他好像跟闵宁亲嘴了。”
    “…小插曲罢了。”
    “还当着你的面。”“……”
    殷惟郢皮笑肉不笑道:
    “…我心如止水。”
    东宫若疏见她满脸平静,心里暗叹着,哪怕知道她跟陈易的真实关系,还是不由倾佩起来。
    即便倾佩,东宫姑娘也没有细究,她不是来问这个的,而是打听些关于陈易的事。
    她想要的骊珠,还在陈易手里呢,若不打好关系,只怕要卡在六七品卡半辈子。
    “那…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淮水村?”东宫若疏问道。
    殷惟郢稍作回想道:“好像是因…圣意。”
    东宫若疏挑眉道:“那妖后?”
    “若疏!”陆英紧张道。
    “无碍,都不是外人。”殷惟郢清淡道,她为景王之女,自然也厌恶那临朝称制的安后。
    见殷惟郢这样说,陆英也不好说什么。
    东宫若疏继续道:“他是会对圣意言听计从的人吗?据说淮水村的鬼将很是凶悍,他何必冒这么大险呢?”
    殷惟郢心想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去,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招魂,她垂眸似在思索,却是想到了什么,暗暗冷笑,旋即道:
    “是啊,他又何必冒这么大险?”
    东宫若疏眼睛微亮问:“另有隐情?”
    “他会为什么冒险,说到底,不就一个色么?”殷惟郢嗓音平淡。
    陆英和东宫若疏听到后,想了想,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哪位姑娘?”东宫若疏问。
    “天里的那一位。”殷惟郢意味深长。
    二女闻言,心思一转,倒吸了一口冷气。
    “妖、妖后?!”东宫若疏惊了。
    殷惟郢眸光深深,轻轻叹道:“你们何不想想,他从前其名不扬,却几乎一朝升任千户,又是因为什么?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那妖后看上了他,把他收作面首,夜夜笙歌,私授官位,而他自然也…为之鞍前马后。”
    二女闻说此言,都愣了好一会,原因无他,这番话说难听些便是大逆不道,哪怕说好听些,也是编排,殷惟郢出身天潢贵胄,她固然能说这话,可她们却不一定能听,还好这里是锦雅阁,并无什么外人。
    东宫若疏受抬下巴,把女冠这番话记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发现这可能是真的,能说清许多疑点,而且还挺符合陈易给人的印象。
    他王女都敢当鼎炉,给太后当面首怎么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太华神女看着这一幕,暗暗冷笑。
    她这番话,说实话自己也没多少底,不过是猜测罢了。
    至于这算不算诳语,殷惟郢也不去想,不想就不算。
    更何况出家人之所以不诳语,乃是因为修为越高者,越是合乎大道,而大道并无诳语,正因如此,越打诳语,便会越是修为受阻,乃至遭到大道排斥。
    只是殷惟郢被采补走了十年道行,原来好端端的结丹期末期,直接连跌两境到结丹初期,已经到低谷了,打几回诳语都无所谓了
    而这番话只要能稍微误导一下东宫若疏就可以了,若这东宫姑娘因此惹着了陈易,落入后者的魔掌,那她可就…
    她试着想象起陈易阵阵阴笑地抓住东宫姑娘的景象,而她则一旁看着,一旁淡然地轻挥拂尘,倒要看看,谁才是鼎炉姑娘。
    当她想起陈易时,心湖间的无明不知为何,兀然放大。
    她恍然回想起陈易的话,
    “你不安分。”
    白衣女冠打了个冷颤。
    她扫了眼天真的东宫姑娘,莫名其妙地有些害怕。
    慌乱之际,她掐起指,暗暗算了一卦。
    六四,括囊,无咎无誉。
    这个卦象平和,无灾无难,她松了一口气。
    还、还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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