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家父张居正 - 第106章 两面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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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两面光滑
    张允修走后不久,徐爵侧身为冯保续上一杯热茶,然后小心问道:“老爷,那女人就在咱们手中,咱们还在溜张公子,是不是有些不厚道了?”
    冯保闻声,端茶的手停在半空,他斜睨了眼徐爵,把茶杯放回小桌,冷笑着问:“怎么,这个家轮到你来做主了?”
    “不敢.不敢。”
    徐爵脊柱发凉,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那就给咱闭嘴。”冯保恶狠狠道了一句,白净的面庞满是不满,又道,“你想想,李太后是想那小子死,还是活?”
    “当然是死了。”徐爵答道。
    “所以那小子就得死,偏这小子是个愣头青,非要去薅李太后的虎须,咱没办法哇。咱夹在中间,对上要对得起李太后,对下还得任由这小子扑通两下。”冯保说着,端起茶杯小呷一口。
    “小的明白了。”徐爵恍然大悟,赞道,“老爷您这是菜刀打豆腐,两面光滑。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把那女人给”
    说到最后,徐爵眼中满是刻毒,并掌为刀,往下一砍。
    “算了,把人看好就行,咱也老了,是时候为自己积些阴德了。”冯保摇摇头,站起身子,反剪着双手踱步走出堂厅。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一入十二月,北京城便大雪满天,割人耳朵的寒风在阒无人迹的街道上游荡。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及至天明,大雪已深四五寸,踩在上边就要陷进去。
    这日早间时分,慈宁宫的小太监正在台阶上清扫积雪,远远的,瞧见冯保快步走来。
    几个太监忙停下动作,勾着脑袋垂手站立。
    “冯公公。”
    摆了摆手,冯保示意他们继续清扫,自己则快步往里走。
    进入慈宁宫,冯保被带到会客厅等候。
    厅内地龙烧得正暖,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宣德炉内,沁人心脾的异香,止不住往外喷涌。
    一时间,异香满厅,使得冯保精神一振。
    自打那日得了张允修的请求后,冯保左思右想。
    准备找一个好机会,既不驳斥太后的面子,也不伤害到这位皇帝的新贵,然后把事儿说通透。
    一连等了三天,总算是让他等到机会。
    这不,一大早他就来慈宁宫拜见李太后。
    按照惯例,李太后每日起床,必先素面净手抄写一卷《心经》,然后再行用膳,会客。
    这是她雷打不动的规矩。
    约莫等了两刻钟,晃眼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冯保迷了眼睛,正待换个方向。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里厅传了出来。
    冯保忙朝里看去。
    李太后神色严峻,打里边走了出来。
    只见她穿着一件天鹅绒的宽松长裙,为了防寒,一对香肩上还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
    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上边插着几件翡翠凤簪。
    “老臣见过太后。”
    冯保不敢怠慢,恭敬行上一礼。
    李太后挥挥手,示意冯保免礼,然后莲步轻挪走到绣榻上坐定。
    一旁的宫女为冯保搬来凳子,冯保谢恩坐定,李太后迫不及待问道:“冯公公,那暴徒打人真的是事出有因吗?”
    “据下边人走访查探,众说纷纭,反正各有各的说法。”冯保打起太极拳来。
    “嗐,你这不是让咱猜哑谜吗?”李太后显然不满这个说法,她一拧眉,嗔道,“如果真是事出有因,那就一定要查个清楚,否则天下人怎么看咱?”
    “伱们也不必顾着咱的面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冯保自是不敢信李太后这话,他笑了笑,点头应下:“李太后放心,锦衣卫,东厂,刑部都在查探此事,最迟三月,保准给太后一个交代。”
    “那就好。”李太后长吁口气,又道,“对了,前些日子咱让魏清给皇帝找出家的替身,现今儿也找到了,你说说,让他到那座寺庙出家为好。”
    您老不是有答案了么?
    冯保揣摩李太后心思,直接说出心中想法:“现在昭宁寺正值动荡,不妨就让皇上的替身,前去昭宁寺出家为好。”
    “嗯,咱也是这么想的。等案子一结,还昭宁寺清白过后,就让皇帝的替身去哪儿出家。”李太后频频颔首,直接说出心中想法。
    “太后英明。”冯保笑着点点头。
    李太后没有说话,冯保在心中打了一会儿腹稿,把来意说了出来:“太后,这次负责查案的是张司丞与那赵勇有些关系。”
    “赵勇是谁?”李太后问道。
    “就是逞凶的那个暴徒。”冯保笑着提醒。
    “哦是他啊,他和张允修能有什么关系?”
    李太后这才想起,狐疑地看向冯保,冯保老脸一红,说出事情来龙去脉:“这赵勇说起来还与咱也有渊源,咱那不争气的侄子,曾经与他爹发生过些许冲突。”
    “是那宛平县令赵林?”李太后一下站起身子。
    “正是。”
    “啊,怎么会是他?”李太后还真不知赵勇还有这层关心,但一想起他打死了人,脸一下又跨了下来,叹道,“唉,只可惜赵县丞为公为国,奉公守法,清贫至死,这儿子倒是把他的脸都给丢光了。”
    “是啊。”冯保跟着附和一句,继续说道,“张司丞看他年少失孤,又是忠良之后,便心生恻隐之心,硬是向张阁老哪儿要来三个月的查案之权。”
    “他并非有意要与太后作对,而是出于对忠良之后的恻隐之心。”
    冯保说到最后,一抬头,小心觑了眼李太后的脸色。
    见这位贵妇人敛眉凝神,木头人一般毫无表情,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忽然,李太后眉毛一挑,捂住红唇,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问冯保:“冯公公,你是不是以为咱是那度量狭小之人?”“老臣不敢。”冯保忙跪地道。
    李太后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好了,好了,他查案就让他查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说是吧,冯公公?”
    “太后说的有理。”
    “行了,你先下去忙吧。”
    “老臣遵旨。”
    冯保长吁口气,用手臂揩了揩脸上的细汗,踱步出了宫殿。
    宫殿外,一名身穿袈裟,鹤发童颜,面容消瘦的老和尚与冯保打了个照面。
    “冯老公公。”
    “一如大师。”
    二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可是李太后让您来念诵佛经?”冯保问。
    一如大师微微颔首。
    “那赶快去吧,别让太后她老人家等急了。”冯保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一如大师脸上掠过一丝挣扎与犹豫,摇摇头,然后迈步走入宫殿。
    另外一边。
    西暖阁内,万历皇帝百无聊赖地坐在靠椅上,身后还站着魏清。
    批阅了十来份奏折过后,一股疲劳之感便弥漫全身。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问旁边的魏清:“魏清,张允修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朕?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哎哟,皇上,您这可是冤枉张司丞了。”魏清忙笑着回道。
    “哦,说说看,朕怎么冤枉他了?”
    “张司丞最近正忙得脚不离地,在查案子呢。”
    “什么案子?”
    “就是.就是一少年打死一个和尚。”
    魏清一一道来,万历皇帝一挑眉,忍不住问:“那少年为啥把和尚打死?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生死仇怨不成?”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有说那少年逞凶,也有说那和尚是个和尚,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魏清摇摇头,不想就此事深入。
    “那是得好好查查。”
    万历皇帝微微颔首。
    说罢,他起身踱步到雕龙画凤的窗格边,往外眺望。
    园中,池水已经挂上一层薄薄的冰晶,周边的草,银装素裹,披上厚厚的银装。
    寒风掠过,打在万历皇帝的脸上,他瞬间来了几分精神。
    沉默了一会儿,万历皇帝侧过脑袋,看向一旁的魏清,问道:“魏清,你和朕说说,这冬天外边儿有什么好玩的?”
    “冬天冷,不似春天,这天儿别说玩了。老北京人若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憋了两泡热尿,也不舍得离开自家的暖铺。”魏清笑着回上一句。
    “无趣.无趣。”万历皇帝摇摇头,反剪着双手踱步到东暖阁。
    不一会儿功夫,郑贵妃便小心翼翼从外边探了进来。因为她又怀上身孕,万历皇帝心情大好,便直接擢升她为贵妃。
    贵妃至多有两人,位在众妃嫔之上。
    再往上则是除却皇后之外,最为尊贵的皇贵妃,只设一人。
    郑贵妃得到皇帝宠幸,不过一年多时间,直接成为宫中翻云覆雨的人物。
    足见她的受宠。
    万历皇帝一见千娇百媚的爱妃,瞬间来了精神,张开双臂就要把她抱入怀中。
    郑贵妃一脸嫌弃,惊呼道:“别小心些,臣妾现在还怀着龙种呢。”
    经过张允修的提点,她是暂时不敢再与皇帝嬉闹了。
    “哦,对对对。”万历皇帝尴尬一笑,搓了搓手掌,带着郑贵妃坐到自己的龙椅上。
    郑贵妃掩唇一笑,谑道:“皇上,这椅子可只有你能坐,寻常人谁敢坐上去?”
    “你肚子里有咱的儿子,他也能坐。”万历皇帝做了个鬼脸,指着郑贵妃的肚子说。
    “皇上怎么知道是位皇子?”
    “朕说是就是,你不许顶嘴!”万历皇帝一瞪眼,装作生气道,“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许违抗朕,否则朕就把你丢到冷宫去。”
    郑贵妃眼圈一红,嘴一瘪,雾气便开始在眼眶中升腾。
    “咱咱骗你的,你别哭,别哭,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万历皇帝手忙脚乱,忙挥舞手掌安慰,郑贵妃抽噎了一会儿,破涕为笑:“这可是你说的。”
    “朕一开金口,自然不会食言。”
    “那好,臣妾要皇上把那些和尚秃驴给抓起来,省得他们成日叫嚷,吵得臣妾厉害。”郑贵妃酝酿一番,带着撒娇似地哼道。
    “啊?你抓他们干啥?”
    “你说干啥?太后都让你替身出家啊,您可是皇上,那是天子。哪怕是替身,若是遁入佛门,后世的史书又该如何评价你?”
    万历皇帝心中不忿,但一想起母后的面容,摇了摇头:“你不懂,你再换一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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