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 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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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作者:舒仪

    分卷阅读34

    的注意。

    但是从日出到日落,我们没有等到任何救援,雪地始终一片寂静。

    太阳落下去,温度骤降,我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不知道自己能否扛得过这一夜。胃里空无一物,先前那种尖锐的刺痛,好像被牙齿反复啮咬的感觉逐渐消失,被似有似无的钝痛代替。

    随着阳光一线线消失,心脏也一点点被掏空,也许这是今生看到的最后一次落日。我想起了爸妈,鼻子发酸,眼前浮起一片水雾。

    因为寒冷的刺激,孙嘉遇的胃痉挛再次发作。怕我担心,他一直咬牙忍着。但是这次发作,比我上次见到的要严重的多,疼到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倒在我的手臂上失去知觉,脸色纸一样惨白。

    我手忙脚乱在包里翻药,手指却完全不听使唤,怎么也撕不破药片的包装。

    我把手放到嘴边,想用嘴里的热气把冻僵的手指暖热,那微弱的气体哈出的瞬间就被寒风吹散。

    我完全崩溃下来,一边哭一边抱住他:“你别这样,我替你!我替你成吗?”

    他终于醒过来,凝神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罕见的温柔和难过,“傻妞儿……总是哭,教你多少……遍,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说得对,哭有什么用?我用力抹去眼泪,因为眼泪救不了命。

    矿泉水早已结成了冰块,我打着摆子放在怀里暖着,终于化开了一点。药物送下去,二十分钟后开始发挥作用,孙嘉遇的脸色渐渐复原。

    我问他:“这病有多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爸去世那年开始的。”他靠在椅背上苦笑,“查过无数遍,没有任何器质病变,心因性的。”

    他提到一个听上去颇为耳熟的名字,我愣住,完全没想到,这是他的父亲。

    我听说过这个人,是因为他曾负责文教口,后来受到xxx贪污案的影响,晚节不保。他父亲生前的官职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在行业内多少也算有点影响。

    我很意外,呆呆地盯着他:“一点儿不象。”

    他平日看上去虽然嚣张,却没有一般高干子弟的跋扈。

    孙嘉遇笑笑,神色极为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案发的时候,我还在匈牙利。其实在那个案子里,我爸只是个小喽罗,最底层那种。为了退赔,几乎要卖掉姥姥姥爷的老宅子。后来他进了医院,家里一天三个电话催我赶紧回去,我为等笔钱带回国,在匈牙利耽搁了三天,等赶回北京,我爸已咽了气,临走前一直问我妈:嘉遇怎么还不回来,我有话要嘱咐他。”

    我情不自禁握紧他的手。

    “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爸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他低下头,手指遮着眼睛,半天没有动。

    我把脸埋在他的膝盖间,不知道该如何劝起。每个人都有过去的伤心事,他说出来可不见得是为了听同情的话。

    他在极度疲惫中昏昏沉沉睡过去,微弱的雪光映在他的脸上,依然不见一点儿血色。

    我四处寻找可以帮助御寒的东西,无意中摸到身下的座椅,心里一动。

    随身带着一把瑞士军刀,此刻派上用场。我吃力地割破座椅,取出其中的海绵,一片片塞进他的衣服里。

    他被惊动,坐起身握着我的手:“留一半给自己!”

    “不!”我异常执拗。

    他无奈:“傻妞儿,再教你一件事,遇到危机,先自救再想别人,不然你会连累旁人,懂不懂?”

    我说我宁愿不懂。

    他搂过我,脸埋在我的发丝间,还是说:“你个傻妞儿。”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想哭却哭不出来,头一次理解了什么是相依为命。

    人类的生存能力,有时候坚韧得超乎想象。再次看到太阳的时候,我几乎要跪下来感谢上苍。

    我们面临一个选择,留在原地等待救援,还是离开这里寻找人烟?

    如果我们没有迷路,如果地图的标示正确,一直朝着西北方向,十几公里外就有一个村落。离开尚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留在这里只有等死,除非有人能找到我们。

    “投硬币吧。”孙嘉遇说,“富贵由人,生死由天。这时候听听上帝的声音,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我没主意,当然也没意见。

    “一二三……”硬币被高高抛起,在座椅上咕噜几圈,滚到椅子下面。我们两个一起俯身,伸着脖子去看。

    有字的一面朝上。

    我们要离开这里。

    最后一只轮胎燃烧后的残迹,还在冒着缕缕不绝的青烟。

    孙嘉遇仰起头,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看了很久。他戴着一个硕大的雪镜,几乎遮掉半张脸,看不清镜片后是什么表情。

    我安静地等着,明白他心里的忐忑。又实在担心雪地上刺眼的阳光,会让他患上雪盲症。

    “我真怕这是个错误的选择。”他终于回头,雪镜已经摘下,嘴角绷得紧紧的,一脸的犹豫和彷徨。

    这不是我认识的孙嘉遇,他一直都掩饰得不错。在别人眼里,他永远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的一个人。

    我等他说下去。

    “我们只能假设地图是对的,靠它往前走,”他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指南针,“三四个小时内,或者碰到人,或者走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其他的,只好听天由命。”

    “三四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人类在雪地里,最多坚持三个小时,体温低过极限,这人差不多就完了。你的明白?”

    我并不想明白。用力揉搓着脸上冻僵的肌肉,我努力笑笑:“无所谓,我宁可栽在路上,起码心里还有点希望。”

    他走过来,戴着手套的手在我脸上蹭了蹭,“我这人是个祸害,死不足惜。我怕害了你。”

    这种时候听到死字格外刺心。昨晚的经历,再不想重复第二次。他失去知觉的几分钟,我觉得自己也跟着死了一回。

    我紧紧抱住他,贴着他的脸。“我要你好好的。”我反复说着,心疼得揪成一团,“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爱不爱我都不在乎,只要他好好的。

    他搂着我没有说话,胸口却在急剧地起伏。最终他长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我,“把火灭了,我们走。”

    视野中是一片平展展无边无际的白色,雪把一切沟壑渠坎都已掩埋,显不出任何凸凹的痕迹。

    孙嘉遇走在前面探路,不时回头招呼我:“踩着我的脚印,一步都别拉下,踩实了再落脚。”

    过一会儿又叮嘱:“千万甭走神儿,当心摔到沟里去。”

    没有在雪地中跋涉过的人,很难想象走路也是一件苦刑,大腿肌肉绷得几乎要噼啪断掉,方能从雪中拔出小腿。每一步都要非常小心,确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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