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玉郎 - 第022章
俩人虽然没有明着吵架, 但总归是闹了别扭。
随着谢钰好几?日不?曾回?来,沈椿的日子也肉眼可见的不?好过起来,同学都敢当着她的面儿议论起她的是非,除了周先生之外, 其?他?老师也不?像之前那般护着她, 对她落后于人的进度表现出了明显的挑剔和不?耐。
这样的落差, 逼的沈椿不?得不?自己反省起来——她是没资格和谢钰叫板的, 谢钰也永远不?可能?向她低头。
谢钰没有像长公主袒护景平一样的袒护她, 这并不?是他?的错,只是她对他?没那么重要罢了。
他?保证过会一直将她视为妻子敬重,事实上, 他?的确对她很好,在外给足了她作?为妻子的颜面, 在家人面前护着她,为了给她出气当众得罪代王,得罪皇上,这种绝对强势的袒护,让人很难不?动心。
那次的肌肤之亲也给了她不?一样的错觉, 让她以为俩人之间已?经成了亲密夫妻,实际上,他?仍是那个高高在上, 可以对她生杀予夺的人——他?甚至无需做什么,只用稍稍冷落她, 就能?让她认识到世情?冷暖。
他?对她的好也是有条件的,也许嬷嬷说得对, 是她‘恃宠生娇’了,不?够听话, 也不?够识趣,谢钰已?经够给她面子的了。
单从这件事儿来说,俩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和昭华干架的事儿了,是她居然胆敢跟谢钰置气闹别扭。
沈椿闷坐了一下午,终于在沉默中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问春嬷嬷:“阿姆,明天是什么日子?”
嬷嬷想了想:“十五,既望。”
十五是谢钰和她说定要来寝院陪她的日子,等到了第二天,谢钰果然没来。
春嬷嬷帮她选了一身嫣粉的襦裙,上面搭了件嫩柳色的披帛,乍一看像是湖畔才露尖尖角的小荷,这一套衬的她整个人都鲜嫩嫩的,春嬷嬷都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我?们娘子真是秀色可餐。”
沈椿托着下巴,叹气:“阿姆你这么说,感觉我?像是一盘菜似的。”
春嬷嬷在她唇上点了点儿嫩粉色的口脂,叮嘱道:“这都十五了,郎君还是没过来,可见是真的不?快,明着在点您嘞,您今天可千万要把他?哄好了,不?然以后的日子要更加难过了。”
沈椿对着镜子照了照,才慢慢点了下脑袋。
谢钰今天沐休,人却?还在外院,沈椿独自一人拎着食盒让人通传,不?出意?外的,谢钰顺利放她进去?了。
谢钰正在案前练字,听到她进来才
搁下笔,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换了新装,嫩柳色上襦,嫣粉下裙,发间斜插着一只芙蓉玉钗,细碎的流苏垂到脸颊,打?扮得很讨人喜欢。
女为悦己者容,看到女子为自己精心装扮,没有哪个男人能?不?有所触动,便是谢钰亦不?能?免俗,他?神色略微和缓了些?:“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她被晾着这两?日果然还是有些?效果的,沈椿表情?明显拘谨了很多,眼神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把食盒往前推了推:“给你蒸了点米糕。”
谢钰问她:“只是为了送糕点?”
沈椿吭哧了声。
这让她怎么回?答?她想做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吗?
她深吸了口气:“我?,我?来看看你。”
谢钰听她这般说,便唔了声,轻轻颔首:“有劳,东西送到,人你也看了,尽早回?去?歇着吧。”
沈椿急的想跺脚,谢钰不?是第一聪明人吗,怎么这么明显的事儿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脚步不?动,支吾了两?下才道:“其?实我?...”她眼一闭,鼓足勇气:“我?想你了。”
“想我?了...”谢钰轻轻重复,视线扫过她精心装扮的一身,低声道:“所以是故意?这么打?扮的?”
沈椿有种小心思全被看穿的羞耻,她彻底溃不?成军,胡乱点了点头:“打?扮给你看的,你满意?了吧?”
她什么都老实交代了,一口气不?停歇地说完:“这发钗是你送的,衣裙也是嬷嬷帮着挑的,说是显身条,你会喜欢,嬷嬷还给我?用了香粉,说这样闻起来就是香香的,她让我?务必把你哄好了,千万不?能?再惹你生气。”
她说完,神色幽怨地向谢钰看去?一眼,又怕他?看出自己眼里?的嗔怪,忙心虚地躲开视线。
谢钰被她的傻样儿逗得唇角微翘,终于没再为难她,取出软垫放在一旁:“好了,留下吧。”
沈椿再不?敢跟他?闹别扭,拎着裙摆坐在他?身边,他?翻出一卷闲书递给她:“不?要随意?乱翻乱走,若是无聊就先看会儿杂书,等我?处理完信函再来陪你。”
她当然不?敢打?扰谢钰公干,低头认认真真地翻书,遇到不?认识的字了还出声轻轻念叨着。
谢钰处理公事素有决断,手头这些?事儿,小半个时辰大抵就能?结束,没想到他却渐渐有些分神,到现在还没看完三篇,下意?识地看向身畔少女。
她皱着眉头,指尖一行一行滑动,嘴里?絮絮念着是什么,眼睛几?乎要贴在书页上,胸口柔软地紧贴着桌子,领口坦开一截也未曾察觉。
这杂书讲的是一个剑仙豪侠的故事,文章通俗直白,有快意?恩仇有英雄美人,她看得入神,指尖摩挲着书页,竟似浑然忘我?,完全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
谢钰闭了闭眼,微微吐了口气。
沈椿念了会儿,又觉得口感,伸手去?拿桌上的凉茶,手腕却?忽的被握住,她不?解地看向谢钰。
谢钰手中稍稍用力,便把她拎坐到了了自己怀里?,她一愣:“怎么了?”
他?取过她手中书本放到一边:“忘记自己来做什么的吗?”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沈椿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快,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怎么惹着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忘。”
她疑惑道:“你不?是在处理公文,不?让人打?扰的吗?”
“已?经处理完了。”谢钰面不?改色地说完,又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腰间玉带上:“先为我?更衣。”
之前的两?回?,都是谢钰主动,沈椿哪知道怎么脱男人衣裳啊。
她脸上臊得慌,又不?敢拒绝,免得再惹他?生气,手指沿着腰带一寸一寸地摸索,那只手便顺着他?的腰身划了一圈。
谢钰脊背紧绷,伸手按住她的手,轻声问:“嬷嬷没教过你怎么解男子革带?”
嬷嬷教她这个干什么,她是什么人啊去?学解男人衣裳带子!
她听了这话,没忍住瞪了谢钰一眼,硬邦邦地道:“没有。”
她憋着气:“我?学这个做什么啊。”
长这么大,谢钰都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甩脸子,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并不?厌烦,就好像一只雀儿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他?挺直的鼻子嵌在她颈子上,闷闷地笑了声。
他?终于不?再逗弄她,打?横把人抱起来,轻巧放在旁边的软塌上,软榻是专供小憩的地方,两?个人躺在一块只能?紧紧贴着。
沈椿明显无措,挣扎着要起身:“在,在这儿吗?”
谢钰颔首:“外院是办公的地方,没有床铺。”
沈椿忍不?住了:“那就回?去?呀!”
谢钰扫了眼下裳的轮廓,略有无奈地喟叹了声:“恐怕不?能?了。”
沈椿:“唔...”
这张软榻躺一个人富余,两?个人在上面动作?实在勉强,沈椿双腿被迫勾住他?的腰,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换了个区别于以往的姿势,谢钰微微停顿了一下,越发凶狠。
两?人对此道都完全不?通,之前也都是最基础的阳上阴下,一整晚都不?带变个姿势的,谢钰也不?会乱碰她的其?他?位置,沈椿当然更不?敢碰他?的,两?人只是专心致志地直入直出,如今受环境所限稍微换了姿势,却?更见痴缠。
沈椿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禁呜了声,又想到这里?不?是寝院,她怕有外人在,慌乱地闭紧了嘴。
她这一声酥酥麻麻,似细细电流擦过耳畔,谢钰呼吸渐沉,眸光越发晦暗不?明,他?甚至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指尖摩挲她的唇瓣,又故意?挑开,迫使她张开嘴,逼的她再发出那样的声音。
沈椿实在没法兼顾两?边儿,红着脸让他?得逞了。
谢钰自问不?是恶人,但她眼含水雾,红着脸说他?讨厌的样子,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毕竟是在外院,谢钰招惹她一次也就罢了,等这次结束,他?仍旧亲力亲为地打?开洗澡水帮她擦拭,换上清爽干净的寝衣,又搂着她在榻上休息。
沈椿由着他?摆弄,无力地躺了许久才睁开眼,抬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谢钰心情?和缓,绕了她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她注意?到她的神色,温声问她:“怎么了?”
沈椿想了想,才问:“你,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谢钰手指一顿:“为什么问这个?”
沈椿眼神躲闪:“就,就好奇,随便问问。”
谢钰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定,才收回?视线,认真答道:“若你指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不?曾有过。”
沈椿追问:“那你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我?如何回?答,”谢钰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如今已?经娶了你,难道还要去?喜欢别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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