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直播:从秦始皇开始 - 第130章 汉文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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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汉文帝(完)
    秦朝。
    嬴政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也并不算好,赵国为质,人间疾苦也是见识过的,可即便这样,他也决不能想象吸吮脓血——不管是自己给别人,还是别人、比如扶苏等给自己吸吮。
    【刘启一即位,首先便把邓通革职;随后又有人告发邓通曾经私自跑到境外铸钱,刘启把邓通下狱审问,发现情况属实,于是定案,不仅没收了邓通的所有财产,还让他欠债几亿万钱。
    馆陶长公主赏赐钱财,官吏就随即没收用来还债,邓通身上连一只簪子都没有。
    无奈,馆陶长公主只能派人给邓通衣食,让他勉强能糊口。邓通最终没有得到一个钱,死在所寄居的人家。】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刘恒和好大儿刘启默默对视,双方情绪都非常稳定。
    父子两人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刘恒率先把目光重新移回了天幕上,随后刘启也移开了目光——那个时候确实是邓通有罪啊,而且,吮吸脓血这事儿……
    汉朝初年。
    刘邦挑挑眉,似笑非笑:“这个叫刘启的小子,他的性格和手段……”可比刘恒这个父亲直白酷烈得多啊。这样的新帝,面对大汉当时的情况,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完全可以有所推断。
    那就是,没多久就来上一场大手笔——就算不是如此,也绝对不是刘恒那般表面怀柔、暗中慢慢蚕食的方式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
    他可还没有忘记,天幕之前讲到贾谊的时候,提到的贾谊上书中大汉存在的种种问题。那些问题,他不认为刘恒在位期间能够基本解决,相反,多半还是要轮到这一位后继之君来扫清这些障碍。
    明朝,永乐年间。
    朱棣对于刘启的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只是从中联想到了后来刘启的风评:“早先时期,汉景帝尚且为明德遵业,可后来就变成了忌克少恩,无人君之量,刻薄任数,以诈力御下,还真是……”
    他略略冷笑,指尖敲击着扶手。
    不可否认,刘启确实在性格方面与刘恒并不相同,存在骄矜剽悍的一面,做的事情也贯彻了他的性格,基本上能不委屈就不委屈自己。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对他的批判,一则集中在他削藩引动七国之乱上,一则在他废立皇后和太子上,再有就是在他诛杀大臣上。
    但是,天地良心,这有什么错?!
    即使自己就是藩王上位,朱棣也要为刘启削藩表示赞同,削藩就是削藩,政治就是政治,这和什么同姓宗族、兄弟之情,没有半毛钱关系。面对国家的大患,政治的危机,难道还要拘泥于小小私情吗?
    再有就是废立皇后和太子,这件事确实不是很好,毕竟,非要强辩的话,皇后尚可说是天家私事,太子就绝不能算是什么简简单单小事,而是国本之事。但是,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新任太子、日后的皇帝是孝武,足够出色。
    而诛杀大臣……那些人难道不能算是自寻死路、死有余辜吗?
    朱棣越想,就越发联想到自己的风评上——自己的事迹,难道不会被那起子无德无才的小人们、没错,就是被他讨厌的江南那一窝文人,添加私货吗?
    【后元七年六月初一,刘恒在未央宫驾崩,时年四十七岁。
    他把自己一直坚持的节俭作风贯彻到了最后,在他留下的遗诏中,要求简葬薄葬,百姓官吏哭灵三天即可,且不禁止娶妻嫁女、祭祀鬼神和饮酒食肉。
    群臣为刘恒上谥号为文,加上汉朝惯例的孝字,是为孝文皇帝。
    而太子刘启登基后,又以刘恒的圣德光辉为由,为孝文皇帝庙制作《昭德舞》。并以“世功莫大於高皇帝,德莫盛於孝文皇帝”的原因,命令“孝文皇帝庙宜为帝者太宗之庙”。
    因而,刘恒成为了西汉少数有庙号的皇帝之一,庙号太宗。】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对于刘恒的节俭作风还是很敬佩的:“太宗皇帝躬俭省约,以惠休百姓,农不共贡,罪不收帑,宫不新馆,陵不崇墓,实乃王道也。”
    当然,他敬佩归敬佩,让他这么做,他也确实是做不到的。
    身为天子,该有的东西自然要有,大汉又不是困窘到了那等地步;再说了,薄葬简葬这件事情,他就根本不可能做到,他的帝陵早已开始修建,他可是怀揣着将其建成最宏大的帝陵的目标去的。否则,难道要让他在死后的世界不能像人间一样生活吗?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刘恒伸手揉了揉刘启的脑袋。
    启儿的孝心他感觉到了,不用别的,也无需多么善待自己这个父皇遗留下来的宠臣,只要如天幕中这般,为自己昭彰功德、制定庙号,就已经是孝心的极大体现了。
    刘启不以为意,这不是应该的吗?父皇在治理天下上,难道做得还不够好?不能配上一个太宗之名?
    不过,天幕讲出了这些事情,进一步巩固了他们的父子感情,自己还是很乐意的。
    而“文”这个谥号,确实与父皇很相配:道德博闻,慈惠爱民,愍民惠礼,赐民爵位,
    修德来远,坚强不暴,徽柔懿恭……
    汉朝初年。
    刘邦心情很愉快,他为自己这个好儿子高兴,也为大汉江山有这样一个执掌者而高兴,于是开怀畅饮,神采飞扬。
    萧何和张良同样为之开怀,也将杯盏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刘恒在位期间,与民休息,宽省刑狱,劝课农桑,减轻田租、赋役,弛山泽之禁,促进盐铁业发展、经济恢复。在政治上,采纳贾谊、晁错等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和削藩的建议,削弱诸侯王势力,巩固中央集权;又通过种种政治怀柔妥协平衡等手段,打击了汉初一度操控政治风向的军功集团,将更多权力收归皇帝手中。
    但刘恒受限于当时的政治环境、汉朝外部环境,以及自身的性格作风,同样遗留了不少问题。
    就如贾谊曾经指出的“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流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难遍以疏举”一般,刘恒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正是与他颁布的政策密切相关的。】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不等天幕讲述,刘恒自己就开始推断估量日后大汉存在的问题。
    匈奴不用说,必然是问题之一,还是大问题。但除去匈奴外,剩下的问题多半都是内忧,是大汉内部的问题。
    既然如此,诸侯王、特别是同姓宗王的势力扩大问题理当有一个位置;此外,还有什么?莫非是吏治问题?
    刘恒暂时并没有想到国家经济方面的问题,毕竟,这时候对于经济的认识并不是非常完善。不论是刘恒刘启,还是大臣们,在他们眼中,刘恒减免赋税徭役,鼓励耕种,就已经是大大的推动经济发展的做法了——而这样的做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倒是贾谊这个人……
    刘恒摇头,不若想办法让这个人宽一宽心,找医官给他看看,让他注意身体。毕竟,即使自己在位期间的朝堂形势不允许自己大举任用他,也可以把他留给太子嘛。
    【匈奴的问题不用过多描述,这样一个汉朝的心腹大患,一直要等到汉武帝时期才能迎来一定程度上的结局。而刘恒虽然总体还是秉持和平政策,但马政、粮草等问题已经开始着手解决,发展下去,终有一天能够让汉朝的兵马与匈奴正面作战、兵锋直达匈奴王廷。
    那么,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同样是老生常谈,那就是诸侯王。不过,与汉朝刚刚建立时的异姓诸侯王的威胁不同,经过几代皇帝,以及刘恒的政策后,局面已经变成了“天下怀安,不复忧异姓”。
    是的,不复忧异姓。异姓诸侯王早已不再是中央、皇帝忧虑的问题,而取代异姓诸侯王、变成威胁第一的,则是庞大的同姓诸侯王团体。
    在最初,他们确实帮助了刘恒进行制衡,但伴随着刘恒的宽容政策、以及其他方面的政策,同姓诸侯王们的力量越发庞大,且由于诸王成年、朝廷所派的太傅又多有年事已高、告老还乡的情形,同姓诸侯王们越发难以控制。】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赞同,那些同姓诸侯王们的胃口一日大过一日,野心都要直接蹦到明面上了,这不是严重威胁,什么才是?
    就以他父皇在位期间的七国之乱来说,总有人借此指责刘启刻薄管恩、不顾亲情、挑起战争,但七国之乱真的只是因为刘启的削藩政策吗?
    怎么可能!
    就以为首的吴国为例,他们四处进行贿赂,让中央朝臣给他们打掩护;在封地上又铸造铜钱、贩卖盐铁,多年下来,早就有了反叛的力量了!
    而有了反叛的力量,难道不会就此升起反叛之心吗?没有父皇的削藩政策,这些封国也迟早要反叛!
    至于说指责刘启刻薄管恩、不顾亲情……这不是他大汉天子的基操吗?有什么值得专门拉出来批判的。
    汉朝初年。
    刘邦叹了口气:“所以,最终还是要走到郡县制的轨道上的。”他分封同姓宗王,不过是认为秦朝会如此快速的倾覆倒塌,和当时的秦朝宗室无力也有关系。于是,为了防止大汉面临同样的问题,才决定给那些同姓族人们分发爵位。
    只是,他还是觉得——在天幕降临之前就觉得,还是郡县制更加合适,分封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陷入同样的境地而已。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短时间内这些同姓诸侯王们确实有用,但时间一长,不仅没什么用了,反倒还变成了阻止自己进一步发展大汉的绊脚石。
    【另一个方面,就是刘恒的经济政策。
    一方面,刘恒减免赋税,以此鼓励农耕。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它同样有着负面作用,那就是中央政府收到的税收少了,国库空虚。】
    国库空虚。
    看到这四个字,不知道多少个朝代中,负责赋税国库的官员们,以及饱受国库空虚困扰的皇帝们,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国库空虚,多么可怕的事情!
    【而刘恒这样宁肯顶着国库空虚的问题,也要施行这样的政策,无非是想要让民众的经济尽快回复,达成“藏富于民”的结果。
    想法是很好的,落实上也确实落实了,毕竟,刘恒在位期间的人口增长就能够说明民间的经济恢复状况。
    但是,这一个政策还要与另一个结合起来,那就是放款商人的限制,驰山泽之禁,让商人们能够参与买卖,其后又允许私铸钱币,允许商人大肆敛财……
    这样的政策条件下,汉朝很快诞生了大批的豪富商贾,他们通过买卖,壮大自身,又通过贿赂联姻等方式,让自己能够与朝中官员搭上关系;同时,自己还成为了一方地头蛇,左右当地的政策经济。
    而有了许多豪商富贾后,汉室原期望的“藏富于民”的结果,就被这些商贾们打断了,财富开始向少数人流通和集中。
    而同样的经济政策作用在各地诸侯王身上,就是诸侯王们有了自己开挖矿产、铸造钱币的权力,通过这些事情的累积,又加上一些想要投机的豪商富贾们,以及部分想要改天换日的朝臣们,诸侯王的力量看起来也有些发展过头了。】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刘恒沉默,经过天幕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了问题。
    想要藏富于民,但是却也有可能会导致国库空虚的问题,而国库倘若太过空虚,显然是不利于治理天下、抵御外敌的。但这一点需要从长计议,毕竟,在当下的经济条件下,鼓励农耕、恢复生产始终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至于豪商富贾们,那是另外的问题,需要找一个不太影响商业流通、但又能够有效限制的方法来处理。一个关键在于,不能让这些人成为能够左右地方的力量,进而影响大汉政策的实行。
    现在的重点在于诸侯王问题,刘恒心下思考,虽然自己确实是想要借同姓宗王们的力量来与军功集团相抗衡、让军功集团不能再如以往一般随意左右天子,但现在看来,是否应该对这些宗王们的权力、力量加以一些限制?而不是等到日后出现问题了,再开始想着如何解决。
    不然,就如天幕中的这般情况,在启儿在位期间,必然会出现反叛之事,规模还要远胜自己在位时的这两个儿戏一般的反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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