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之国的爱丽丝 - 第809章 这才是真正的妖精魔法吗？

    第809章 这才是真正的妖精魔法吗？
    “呼啊、呼啊！”
    格洛丽亚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只感觉心脏扑通地跳个不停，剧烈的心跳压迫着脆弱的肺部，让她一时间有种在深海中挣扎的错觉，无处不在的黑暗与直往鼻孔里钻的海水让她呼吸困难，喉咙也像烈火烧灼过那般疼痛难耐。
    如果这时有人站在她的身后观察，准会发现这位一直显得高贵从容的三王女殿下早已大汗淋漓了。直面蒸汽机神亚历山大的压迫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此时她还能坚持站在决斗台上，不过是因为脑海中有另一个顽强的意志在支撑罢了。
    ——冷静下来，格洛丽亚。
    那个不属于她的、但又与她一体同生的意志，用冷淡的语气对她说道：还是说，你想要在这里放弃吗？就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面对错误便知难而退，永远得不到成长？
    ——我当然也……不想放弃啊。
    格洛丽亚感觉自己的心声都在颤抖：可是，这样强大的敌人，究竟要怎样击败？
    不会从场上离开、也不受其他卡的效果影响，攻击力高达两万两千点的怪兽，不，是神明，就如同一堵横亘在少女面前的绝望之壁，让她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
    ——祂并不强大。
    然而，那个意志却如此说道：击败祂的方法有许多种，现在，你的手中便已经凑齐了第一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
    格洛丽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牌，都是刚刚才通过陷阱卡检索到的下级怪兽，场上还有一个萝乐娜，可以让她无视条件发动卡组中的一张魔法卡……像这样的手牌，便已经凑齐了胜利的条件吗？
    ——让我来告诉你吧，无能无用的格洛丽亚啊。
    那个人冷漠地说道：伱与废物的最大区别，就是还有我在。
    ……
    “我的回合结束了。”蒸汽机神亚历山大的攻击并未奏效，天蒂斯也不失望，只是淡淡道：“轮到你了，格洛丽亚小姐。”
    灰发少女低着头，一言不发，朦胧的刘海下，她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场上的萝乐娜回过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决斗者，唯恐她会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而失去信心，但这样的沉默仅是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格洛丽亚便重新抬起头来。这个时候，萝乐娜惊讶地发现，她的手正在颤抖、嘴唇在颤抖、浓密的睫毛也在颤抖，刷的像是抖落了许多黯淡的星光，唯有眼神依旧透出几分倔强，仿佛恐惧并没能压倒她面对敌人的勇气。
    “看你的眼神，似乎并不想放弃。”天蒂斯也发现了这一点，她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毛：“没想到这样的你，也能在绝境中怀抱希望，看来是找到了打败亚历山大的对策吗？既然如此，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你说错了。”萝乐娜却认真地反驳道：“格洛丽亚小姐一直都很坚强，绝不是你口中说的‘这样的你’。”
    一个不坚强的人会孤身潜入魔女结社内部刺探情报吗？一个不坚强的人能放下三王女的身份、在七星盘区用侦探的身份伪装自己吗？一个不坚强的人，能在母亲放弃了自己后依旧坚定地和初识不久的同伴们站在一起吗？
    所以，天蒂斯说出那样的话，只能说明她还不够了解格洛丽亚。至于萝乐娜，她觉得自己虽然也和三王女殿下交往不深，但在这短暂的相处过程中已隐约摸清了她的性格，因此，自然比天蒂斯更有资格发言。
    然而，果真如此吗？
    天蒂斯并不反驳，只是心中默默地想到：这世界上可从来没有人能摸透心灵王权的本性啊，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呢。
    “我的回合……”一个隐隐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抽卡。”
    格洛丽亚从卡组中抽出一张卡来，然后抬起头仰望天蒂斯背后那座神伟恢弘的机械要塞，从那些仍在泛着冰冷光泽的钢铁与喷薄热气的蒸汽塔中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亚历山大也在与她对视，眼神自始至终冷漠理性，从头部的那道横向中折射出了危险的红光。
    没有问题。
    格洛丽亚默默告诉自己：只要按照“她”教给自己的方法，就能证明神是可以被击败的，即便对方是最初的构想神明，理性、蒸汽、时空与绝对秩序的主宰者——机神亚历山大。
    “我通常召唤【永恒王权—蕾蒂西亚】，根据这张卡的效果检索林格，然后将林格特殊召唤至场上。”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连操作流程都简化了许多，不过天蒂斯被机神亚历山大的自肃效果限制了，也无法在她的回合进行什么干扰，因此只是默默地看着，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披着红色斗篷的小吸血鬼与银发的年轻人一同登场了，林格一开始还担心蕾蒂西亚没有奶奶陪在身边会感到不安，但小吸血鬼大概也意识到事态紧迫的程度了，因此只是焦躁地向周围张望了两眼，很快便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而将敌视的目光投向机神亚历山大。她倒是一如既往的缺乏紧张感，这种特质在某种意义上和爱丽丝还蛮像的。
    不过林格很快就没时间担心别人了，因为——
    “发动蕾蒂西亚的效果，解放场上的林格，将一张【永世不灭的掌控者—蕾蒂西亚】加入手卡……”
    “去死吧林格！”小蝙蝠二话不说就扑上来，手脚并用地扒在林格的身上，然后恶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鉴于她的反应实在迅速，甚至连格洛丽亚都没来得及把效果说完，林格只能怀疑她早有预谋。可惜年轻人也没什么反抗的办法，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种结果，回归熟悉的墓地去了。
    然后又回到了卡组。
    “发动【永世不灭的掌控者—蕾蒂西亚】的效果，将场上的蕾蒂西亚与墓地的林格返回卡组，特殊召唤这张卡。”
    仍被黄铜圆环与机械线条占据的夜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妖艳的血月，罂粟般的月光缓缓流淌下来，浇在蕾蒂西亚的身上。沐浴在有若实质的粘稠月华之中，小蝙蝠的银色短发逐渐被拉长了，一直拖到了脚踝处，散乱的长发随着夜风飘扬开来，每一根发丝都如银针般尖细锐利；与此同时，她腰后的蝠翼也迅速膨胀扩大，到最后竟变得比娇小的身体还要大两三倍，完全舒展开时，投落了遮天蔽日的阴影，仿佛有另一轮皎洁的银月从蝠翼中升起，月光轻抚过她的脸颊，显得温柔而又恬静。
    “我——”蕾蒂西亚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在血管中鼓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什么，但嘴巴张了半天，最终只憋出来一句：“我长大了！”
    不，根本就只是头发变长了而已吧。
    现在的局势下，格洛丽亚实在难以提起心情吐槽，因此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很快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发动蕾蒂西亚小姐的第二个效果，这张卡特殊召唤成功时，从卡组中将一张【银眼的女伯爵—奈薇儿】放置在魔法陷阱区域，作为这张卡的装备卡。“
    皎皎升起的银月下，一个高挑华美的身影缓缓浮现，犹如从镜子的另一面走出，优雅地降临在这片黑夜的战场上。冷漠而精致的面孔，霜白如雪的发丝，以及那双标志性的月银色眼眸，无不彰显着身为诗琪莉亚半岛最古老血裔家族的大家长应有的高贵与雍容。
    “奶奶！”蕾蒂西亚眼前一亮，欢呼出声。
    “蕾蒂西亚。”奈薇儿回应了她的呼唤，同时习惯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但女孩拉长后的银色发丝手感糙粝，不如从前般细腻，让她怔了一下。随后又抬起头看向那座岿然不动的神伟要塞，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凝重的神色：“机神亚历山大么……果然是个棘手的敌人。”
    恐怕也是她千年漫长的人生中遭遇过的最强大的敌人了，还在诗琪莉亚半岛的时候，她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时空英格玛那帮机械疯子所推崇的神明正面对抗。幸好是在爱丽丝的游戏机中，因此倒还有一战之力。
    与女伯爵相比，蕾蒂西亚的信心就显得十分充沛了，尤其是奶奶出现后，这股信心更是增幅了一百倍一千倍，让她毫不畏惧眼前的敌人，恰恰相反，还有些跃跃欲试：“只是个笨重的大个子罢了，奶奶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把他干掉！”
    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虽然小蝙蝠说得信誓旦旦，但数值是不会骗人的。【永世不灭的掌控者—蕾蒂西亚/暗/8星/效果】
    【攻击力2400/守备力2000】
    【此卡在规则上也视为“少女王权”怪兽，此卡不可通常召唤，将自己场上一只卡名带有“蕾蒂西亚”的怪兽以及自己墓地·除外区域一只“慈悲的救济·林格”返回卡组才能特殊召唤，此卡在特殊召唤的回合不会成为对方效果的对象，也不会被战斗·效果破坏。此卡名的效果在特殊召唤成功的场合可以发动，从卡组选择一张“银眼的女伯爵—奈薇儿”放置在魔法陷阱区域，作为这张卡的装备卡。】
    【银眼的女伯爵—奈薇儿/暗/8星/效果】
    【攻击力3000/守备力3000】
    【自己场上存在卡名带有“蕾蒂西亚”的怪兽时，可将这张卡从手卡·墓地·除外区域特殊召唤。此卡作为装备卡时，仅能装备给卡名带有“蕾蒂西亚”的怪兽，使装备怪兽的攻击力上升这张卡的攻击力数值，装备怪兽的攻击造成伤害时，根据伤害数值提升攻击力并回复基本分。】
    这么一来，蕾蒂西亚的攻击力就达到了5400点，但距离蒸汽机神亚历山大的22000点攻击力还有一大段距离。
    “还不够。”天蒂斯摇头道：“如果想要击败亚历山大，紧靠这种程度的力量是不够的。”
    “我知道。”
    格洛丽亚想起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认真道：“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击败祂。”
    无论亚历山大是怪兽还是神，既然来到决斗场上，就要遵守决斗的规则，只要祂的决斗者落败，那么，祂本身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都不足为惧。
    所以——
    “我发动萝乐娜小姐的效果。”经历了最初的不安与紧张后，此时的格洛丽亚目光一片清澈，前所未有的冷静：“将一张手卡返回卡组，从卡组中选择一张符合条件的魔法卡发动，我要发动的魔法卡是——【召来风暴的天使羽翼】！”
    话音落下，虚空中缓缓浮现出一对神圣洁白的羽翼，起先是虚幻的，但却逐渐描摹，直至凝聚实体，飘飞的白色羽毛在风中扬起了千万朵纯洁的雪，一时间迷蒙了所有人的视线。
    “根据这张卡的效果，将手卡中一只等级为4的少女王权怪兽返回卡组，选择一只卡名上有记述的、等级为8的少女王权怪兽从卡组特殊召唤。我要返回的卡是【自由王权—依耶塔】，然后从卡组中特殊召唤【无尽苍空的守望者—依耶塔】！”
    格洛丽亚高高举起手中的那张卡，卡图上描绘着一名在高塔顶端眺望远方的白发少女，此时正释放出圣洁的白光，仿佛在呼唤着谁的到来。
    ……
    伦克威尔大地，被夜与乌云所遮蔽的天空之上，云鲸空岛穿梭在一片片黯淡的星光中，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伦威廷市的方向飞去。高天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鲸鱼的两翼，从漆黑的山崖与枝叶浓密的树冠层上穿过，发出了呼呼的咆哮声。
    风车塔房内，依耶塔猛地抬起头，怔怔地望向窗外幽深的夜色。正骑着小羊在房间里来回转圈，为林格和小夏她们担忧的谢米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依耶塔？”
    “爱丽丝在呼唤我。”依耶塔半晌后才扭过头来，茫然道：“她的游戏机需要我的力量……看来莉薇娅小姐说得没错，他们果然遇上了很强大的敌人。”
    “那你快去帮她们呀！”谢米直接跳了起来，表现得比依耶塔本人还要着急的模样：“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小羊也咩咩叫着催促起来，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它估计都想飞奔赶往伦威廷，拯救主人于水火之中了。可是依耶塔明显有些犹豫，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战斗之类的理由，早在她离开福音教院的那一刻便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拯救自己的同伴们，可另一个问题更为现实：“我当然，是很想去啦，可是我走了，谁来操控空岛呢？”
    “啊这！”谢米爆出了爱丽丝的口头禅，感觉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没有依耶塔操控云鲸空岛，她们怎么前往伦威廷市救人？甚至空岛直接崩溃解体，大家都从万米高空掉下去死翘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下怎么办呢？
    谢米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就让我们来操控吧。”
    风车塔房内的两人一羊同时抬起头看去，却发现是谢丝塔和谢丽娅站在门口，刚才那句话便是出自老板娘的口中。
    “大姐、二姐！”谢米叫出声来：“你们怎么过来了？梅蒂恩和莉薇娅小姐怎么样了？”
    “莉薇娅小姐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梅蒂恩在照顾她。”谢丝塔带着谢丽娅走进风车塔房，简单解释了两句后，对依耶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既然林格和爱丽丝需要你的力量，那你就去帮他们吧，至于云鲸空岛，可以交给我和谢丽娅来操控。”
    “诶？”天使小姐眨了眨眼睛：“这种事情，做得到吗？”
    “当然。”谢丝塔温柔一笑：“可不要小看了旅人妖精的妖精魔法呀，依耶塔。虽然长时间维持可能有些困难，但只是到伦威廷这段路程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天人帝国时期，羽精灵的王城天空城便是由羽精灵的风魔法与旅人妖精的妖精魔法一同修建起来的，旅人妖精也因此成为了羽精灵一族最好的盟友与伙伴。不过羽精灵灭绝后，这种关系就罕为人知了，莱维勒耶尔家族是旅人妖精中传承最古老的一个姓氏，因为谢丝塔才知晓这些往事。不过考虑到依耶塔已经是现世最后一只羽精灵了，这种盟友关系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说不定还会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谢丝塔一直以来都隐瞒着她，没有告知真相，只是在多方面予以照顾罢了。
    依耶塔毕竟急着去帮林格和爱丽丝的忙，而且她向来都很信任老板娘，见她言之凿凿的模样，便不疑有他，用力地点了下脑袋：“好，那就拜托你们了，谢丝塔，谢丽娅！”
    然后她就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用翅膀把自己团团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像一只……肥胖的鹌鹑。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羽精灵。谢丝塔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对妹妹（有用的那个妹妹）说道：“做好准备，谢丽娅。”
    酒保小姐言简意赅：“恩。”
    “等等等等！”谢米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惊叫出声：“我我我我怎么不知道妖精魔法还有这种作用？”
    “你闭嘴。”谢丽娅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也要做好准备，谢米。”
    “啊，我也要帮忙吗？”
    “不，我的意思是，准备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妖精魔法吧，我不成器的妹妹哟。”
    给点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