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的荣光 - 第9章 残破岗哨 寒冰血脉

    第9章 残破岗哨 寒冰血脉
    弗雷尔卓德的冬夜有些漫长。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抹光亮渐现，浸润着阴沉天穹。
    不过片刻，绯红色的曦光，破开云层，为零落的雪披上一层灿灿霞衣。
    霍极星起身，望向遥远的白色天际线，璀璨的黎明光辉，正以不可阻挡之势降临天地。
    “又是一天朝阳升起！”
    身披甲胄的十夫长艾利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伫立在洞口。
    “十夫长！”
    霍极星转身，略显恭敬地看向面前的艾利克。
    昨日的狩猎，艾利克生生搏杀雪地野猪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让他满怀敬畏。
    “叫醒那些懒散的家伙，我出去会儿。”
    艾利克拍了拍霍极星的肩膀，迎着风雪，步入雪地。
    望向渐行渐远的背影，霍极星和德维特各自分工。
    德维特去往山洞深处，唤醒沉睡的诺克萨斯斥候们；霍极星则在洞口边缘，随意抓起几把冰雪，放入篝火旁的铁锅里。
    火焰升起，冰雪融化。
    半刻钟后，雪水沸腾冒泡，他从背囊里掏出昨夜处理过的野猪肉干，放进去，煮出一份滚热的肉汤。
    恰在同时，艾利克披雪归来，和醒来的诺克萨斯斥候们一起，草草对付一顿简单早餐后，开启新的路程。
    凛冬时节，临近正午。
    呼啸的寒风不停，卷着漫天风雪，盖在银白的大地之上。
    霍极星抹去面颊的冰霜，低头喘着粗气，裹紧身披的毛皮斗篷。
    随着愈发深入弗雷尔卓德，风雪也愈发强势起来，几近铺天盖地。
    昏暗的天穹之上，云层渐密，完全看不到一点天光，虽然已经迎来正午的日出，但天色依旧昏沉。
    这已是执行任务的第九天时间。
    自上一次的狩猎结束后，艾利克率领着诺克萨斯斥候们，继续深入弗雷尔卓德。
    霍极星努力地张开布满细碎冰凌的双眸，环望着四周的雪白世界，走了这么远，除却狩猎过的雪地野猪外，依然没见到其它的生命迹象。
    “弗雷尔卓德！”霍极星内心自忖。
    这片荒凉冰冷的北地冻土，四周一眼望不到边，尽是银白之色。
    遥遥远方，偶尔会有风暴和闪电划过，肆虐天地。
    在这片北地冻土上缓缓行走，霍极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痕迹，好似时间被冻结般，不知是几分钟，还是几个时辰。
    他只能默默跟随着队伍，跟随着艾利克的步伐，一脚又一脚的交替前行。
    呼呼！呼呼！呼呼！
    从正午到黄昏，冷冽的寒风愈发刺骨。
    霍极星本以为又是一天平淡的赶路，但在太阳即将的落山的时候，寂然低沉的队伍骤起一些躁动。
    霍极星内心一动，举目望去。
    在他的不远处，洁白的雪幕里，出现出一簇簇朦胧参差的岩石，就像是几根巨大冻结的手指，撑起遮风挡雪的山丘。
    山丘顶部，一面有些倾斜的赤红旗帜飘扬在寒风里。
    是诺克萨斯岗哨！
    望向那面印有双刃斧的赤红色旌旗，沉寂的队伍骤然升起一抹躁动。
    “小心戒备！”
    队伍最前方，十夫长艾利克举起右手，沉声开口。
    凛冽风雪拂过，躁动的气氛消逝，每一位诺克萨斯斥候悄然握紧手里的利刃。
    落在队伍后面的霍极星神色凝重，明明见到诺克萨斯岗哨，艾利克却让众人小心起来。
    有什么意外发生吗？霍极星暗忖。
    但他动作不停，和所有诺克萨斯斥候一般，紧跟艾利克的步伐。
    最前方，十夫长艾利克裹着灰白色斗篷，在雪地里匍匐前行，慢慢接近到山丘顶部的诺克萨斯岗哨。
    直至接近到山丘。
    霍极星这才发现，那飘扬的赤红色旌旗，有些残破，金色的双刃斧标记染上点点血色。
    与此同时，他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浓郁血腥味。
    出事了！
    霍极星内心一沉，不仅是他，此刻匍匐雪地的诺克萨斯斥候们也都意识到眼前的岗哨内有什么意外发生。
    小心地拨开眼前的清冷雪，霍极星探出脑袋，观察着诺克萨斯岗哨。
    下一刻！
    他那苍白的面庞上浮现一抹骇然和惊惧。
    参差坚固的岩石下，诺克萨斯岗哨的惨烈景象映入到瞳孔。
    曾经厚重庄严的深灰色建筑，已然倒塌大部分，抵御侵袭的墙垛也遭受到严重破坏，上面残留着一些冰霜痕迹和大量冻结后的血色。
    而在这些倒塌的建筑周围，数十具赤裸的尸骸，像是垃圾般，就这样随意丢弃。
    或是尸首分离，或是四肢断裂，或是狰狞的伤痕密布身躯。
    一具具残破的尸骸堆积起来，周遭积蓄的血水在冰冻后，散发出浓郁的铁锈味道。
    最醒目的是，这些尸骸的体表有一层层晶莹的冰霜，将他们化作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寒冰雕塑，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是冰裔！”身侧的德维特凝声开口。
    听到声音，神色恍惚的霍极星骤然醒来，内心的不适感遍布身躯。
    意外的是，他虽说有些惊骇和惶恐，但没有想象中的胆颤，也许是前身细碎记忆的影响，也许是早前狩猎雪地野猪的战斗。
    总之，他正飞快的适应着弗雷尔卓德的变化，适应着战争的残酷。
    “冰裔！”霍极星咀嚼着熟悉的词语，脑海里悄然浮现出一些相关的信息。
    冰裔，又被称为寒冰血脉。
    是弗雷尔卓德特有的超凡血脉。
    具体可以追溯阿瓦罗萨、赛瑞尔达和丽桑卓所处的远古三姐妹时期，伴随而来的还有许许多多相关的事迹和传闻，但寒冰血脉的来源已经不得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拥有冰裔的弗雷尔卓德勇士，能够忍受【臻冰】带来的彻骨寒冷，并在战场上运用，冻结和毁灭一切生命。
    “凛冬之爪的手已经伸到这里来，看来战争的到来要比猜测的时间早了不少。”
    霍极星转头望去，身侧匍匐的德维特平静地出声说道，但那青筋暴起的双手诉说出内心深处的压抑情绪。
    不止是德维特，霍极星观察到，所有见到诺克萨斯岗哨惨景的斥候们都在努力地压下内心情绪。
    风雪呼啸，冰冷刺骨。
    诺克萨斯斥候们身披着灰白色斗篷，融于厚厚的雪层，他们在等待着命令。
    “提前结束任务，返回营地。”
    正在观察着诺克萨斯岗哨以及周遭环境的十夫长艾利克，深深地望了眼岗哨中央堆积的冰雪雕塑，果断开口说道。
    低沉的声音无视风雪，精准传入到每一名斥候的耳朵。
    “手脚利索起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闻声，诺克萨斯斥候们当即行动起来，裹紧毛皮斗篷，徐徐向着身后退去。
    他们没有起身，似是蚯蚓般，蠕动着身体，借助风雪的掩护，一点点离开诺克萨斯岗哨，离开这片死亡之地。
    漫天风雪下，霍极星回头望了眼残垣断壁般的诺克萨斯岗哨，一抹阴霾浮现瞳孔。
    他有预感，返回的路程不会平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