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总是不求上进 - 第6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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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候的仆妇惊了,公主你疯了,之前还说要成亲生崽崽过没羞没脸的快活日子呢!
    修道是什么鬼?
    怡乐公主快晕了,我不是,我没有,我瞎说的,那不是我的想法!
    她看着秦流西的眼睛,只觉里面星辰璀璨如星空,令人炫目,让人想要溺在其中。
    不,这双眼有古怪!
    怡乐公主的眼睁得大大的,眼睛痛得眼泪都渗了出来。
    秦流西笑着道:“既如此,那贫道祝公主修得长生大道!”
    她带着滕昭他们走了。
    怡乐公主内心大吼:不许走,不能让他们走,给本公主抓住他们!
    可她又分明听到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一句特别呕的话:“信女恭送仙师。”
    怡乐公主恐惧不已,眼看着人看不到了,她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下去。
    众人乱成一团。
    第1086章 打包跑路?
    把滕昭接了回来后,封俢就又去查妖族的事了,秦流西让滕昭他们拾掇拾掇,打包送回清平观。
    滕昭他们都木了,满脸无措。
    这是因为他们闯祸了,惹出了大麻烦,所以才让他们跑路吗?
    黑沙掰着手指,率先站了出来,道:“是我的问题,要不是我先动手,就不会被那劳什子公主给拿下了。”
    “对啊,你别生气了,要不是我们谨记狐狸的话,不仗着自己的能力在俗世横行霸道,那公主想扣着我们,她想屁吃!”小人参也道。
    不是小人参自大嚣狂,哪怕三人中,属它最废,但它也是能化形的千年人参精,修为摆在那里,它的参身,能起死回生,肉白骨,它的精元,更是贵中之贵,它哪怕没什么法术,但苟道也是修得极好的,不然,它早就被虎视眈眈的魑魅魍魉给嘎得灰都没了。
    而黑沙,山精所化,他当年乃是黑沙漠的霸主,法力高强,只是命不好,落在了秦流西手里……嗯,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
    再有滕昭,他凡人出身,可他却是同龄修道人中的佼佼者,他缺的只是时间,他足够勤勉和努力,也天赋异禀,所以他入道很顺遂,学什么都快,他不满十岁就能画出五雷符,这天下除他师父谁能有此天分?
    一点灵光即成符,这话是属于天才的,属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修士,滕昭便是其中一个。
    他们三个,在俗世学堂,兴许没有别人强,但他们要凭自身本事去动凡人,能躲得过的,屈指可数。
    只是,不管是封俢,还是秦流西,都曾说过,修道之人,若非必要,不可随意用法术对俗世普通人动手,免遭因果,也避免引来觊觎和忌惮,甚至针对。
    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道,也有比他们几个更厉害的深藏不露的道士,他们若是凭本事而作天作地,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在凡世行走,是需要遵守各种规则的,若随心所欲,随意动用法术对付普通人,久而久之,必会迷失入道的初心。
    所以他们把这些话记在心里,既是对自己的约束,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是不屑于用那些普通人看不到也对付不来的本事去攻击。
    不然,是它不能搞事,还是黑沙不能反了那小小的公主府?
    不过是为免招来更大的麻烦而罢了!
    可现在,秦流西要把他们打包跑路,就很憋屈,她是不是生气了?
    滕昭道:“师父,我这就去收拾。”
    他令师父失望了,是得回去面壁思过。
    秦流西看他们自闭又委屈的样子,不禁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我哪有生气?凭那被惯坏了的小公主,她也配我跟她生气?未免格局小了!”
    小人参道:“那你还把我们送走?不是在气头上,你为何要让我们跑路!”
    秦流西嘴角一抽,曲起手指就给了他一个爆栗,道:“我哪有在气头上,除了恶佛兕罗,谁哼给我气受?这给我气受的,还能留过夜?”
    小人参一噎,也是,这是个不能惹的主,有仇当场报的,她要是受气,肯定是人都不会摇,自己就去干一架,把气出了!
    “让你们回去,是因为清平观的老道长被伤着了,观里忙活不开,昭昭作为少观主,得回去主持大局,清远就能更腾出手处理观中庶务。”秦流西道:“我已经让陈皮把非常道关闭,他也会在清平观做弟子帮忙。”
    滕昭愕然,道:“老道长怎么会被伤着了?”
    秦流西三言两语就说了前因后果,几人都沉了脸,拳头掐得指骨咯咯响。
    这也太嚣张了,只因为要求丹,就把人给打成重伤?还有没有王法,道长就是任他们作践的人么?
    滕昭捏着拳头,眼底罕见的露出戾气和嫌恶,这就是世家,这就是所谓权贵,果然恶心!
    秦流西继续道:“我要忙的事很多,你如今也学有所成,所以回去道观主持,小人参你也辅助一二。至于黑沙,你回去黑沙漠。”
    黑沙没想到自己也有安排,委屈道:“我也不是不想回去,是进不去啊。”
    “你就在外围守着,一边苦修,一边盯着那结界,若那地方有异动,你马上传信。”秦流西递给他几张传音符,道:“这符你贴身收着,一旦你觉得不对劲的,马上传信。”
    黑沙接过来,把符收起。
    秦流西这才让他们各自去收拾。
    滕昭蔫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没一会,就坐在房内发呆。
    叩叩。
    他回头,站了起来,向秦流西行了一礼:“师父。”
    “刚才就看你闷闷的,怎么了,是怪师父要把你们打包送走?”秦流西走进来笑着问。
    滕昭拿出茶壶,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才双手奉了过去,摇头道:“自然不是,徒儿出来也久了,雪灾未过,想必观中布施也很忙,清远师伯估计早就盼着我们回去了。这是徒儿该担的责任,我明白。”
    秦流西点点头,道:“若是天下太平,没有兕罗这样的大恶威胁,我也很乐意带着你走这天下,看尽一切不平之事,游历多了,见的也多了,心境也才会越来越通透豁达和开阔。”
    滕昭脸上微微一烫,说道:“我不及师父。”
    “你只是缺少了历练,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可以出去做一方游道,多看看这尘世。修行,也不是拘于一隅之地的。”秦流西道:“只是现在还不行,大劫将至,我们要做的许多。清平观是我们的根,我在外,你作为下一任继承人,得守着,因为还有许多百姓和信众将它视为信仰。”
    “嗯。”
    “那你有什么想不通的?”
    滕昭沉默了一会,道:“师父,我们修道学医,度一切遭遇厄运之人,救人救世,为何有些人却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与恶同流合污?我们出于善意,去帮助他们,他们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污蔑要挟我们。在公主府的时候我就想,我们的善举,到底值不值得?这些人配吗?”
    第1087章 谁不让出家人有点脾气了?
    听着滕昭颓丧又带着质疑厌烦的语气,秦流西知道,这孩子被整寒心了!
    也是,他在流民营义诊给那些流民治病,是出于道心,出于善,在他行着善举时,万万没想到被他救过,受过他恩惠的流民会忽然背刺他。
    为了一点利益,就忘了恩。
    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善举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他救过的人最终都会背刺他,他为何要费心去救?
    看少年的脸鼓鼓的,秦流西忍不住伸出了魔爪,掐了过去,道:“在胡想些什么呢?你难道把这句话给忘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滕昭扒下她的手,绷着一张脸。
    已经是大少年了,能不能别掐脸,他也不是小孩儿了。
    秦流西哼了一声,继续道:“我们行善,为的是积德,为的是修得大道,你问我值不值得,你且想想你曾帮过的人,都是什么表情?看到那些表情,你的心是如何的?”
    滕昭垂眸,很多人得到了帮助,都是感恩戴德,更惨一些的,鬼门关闯回来的,更是露出劫后余生,如释重负的轻松。
    每每看到这些表情,他都只觉得满足和宽慰。
    看他似是明白了,秦流西便道:“昭昭,我们助人,其实也是助己,诚然有些人不值得,但那终究不是全部不是吗?”
    “有些人,忘恩负义,那也是人性自私所致。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你不可能指望这世间每个人都是好的,都懂得感恩,那绝无可能。人心亦是如此,很复杂,很多变。他站在你面前,可能会对你感恩戴德,满脸笑容,但焉知他背后是否有一手在拿着一把刀,随时准备背刺你呢?”
    秦流西道:“人都有两面性,善和恶,如佛家所云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选择哪一面,其实都是人性。你觉得你救过的人背刺你,那是他们选择了利,为利而行恶,但那只是一小部分人,不是吗?”
    滕昭抿着唇,点了点头。
    “你觉得,为这么一小部分人,而封闭了你的善心,值得?凭这些恶人,他们也配?”秦流西道:“师父没有让你善要善到底,善良也是该有底线的,有锋芒的。那些人为利背刺你,你不答应,就道德绑架你,你为他们妥协了,那就是失了锋芒。有的人是人,有的人却是不配,面对这样的人,你不必对他们施以正眼。”
    “哪怕怡乐公主恼羞成怒要杀了他们?我也无视?”
    秦流西说道:“有何不可?他们为了利而做这种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代价,这是他们结的因,是什么恶果,那也得他们受着。此外,你真觉得怡乐公主会真的当众杀了他们而逼你就范?她不过是拿捏了你的一丝不忍和善良罢了。”
    滕昭一怔。
    “那个流民营,听说是太子督办的,怡乐公主和他一母同胞,又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真杀人,她不怕为她的太子哥哥招来不仁的名声,招来御史的弹劾?”秦流西道:“我要是你,那个时候,就绝不会留下。她敢杀,那我真要叹一声傻缺了!”
    滕昭脸有些热,道:“我没想到这一点,只觉得她跋扈又是尊贵的公主,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嘴巴一阖罢了。”
    “确是如此,但也要分场合,诚然她身份尊贵,靠山重重,但她太子哥哥,也只是太子罢了,但凡有点精明,都不会在宝座彻底到手时,做太多有伤天和的事。她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那些流民,朝臣不是吃素的,与太子争位的王爷更会抓着这一点无限放大,她也不过是欺你是出家人,欺你年少而善良罢了。”
    看滕昭皱眉,秦流西嗤笑,道:“这些权贵的事,不说也罢,昭昭你只需记得,行善举,不是为了谁而行,只是为了安己心。有些善你可行,有些,却是不配。那不配的,便是有人指着你鼻子臭骂枉为出家人,你也可以高傲地置之不理。为何,因为你这个出家人有脾气,也有资本耍这个大牌脾气!”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当然,前提是你真的很流弊,很厉害。只要你流弊大了,别人就算骂,也只敢在心里骂,照样得跪着求你!”
    所以,努力向前吧,流弊轰轰的,我才能安心养老!
    滕昭深深地看着她,憋出一句:“你这是逼我发愤图强内卷吗?”
    鸡娃的毒鸡汤,用的不是鸡做主料,是逼格?
    咳咳咳。
    秦流西用咳嗽遮住尴尬,看向门外两人,道:“你们也都听够了,都明白?”
    偷听的小人参和黑沙讪讪地走了进来,搓着手,道:“我们知道了。”
    “都知道了,那就总结一下刚才的教课核心,是什么知道吗?”
    三人相视一眼,试探地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这是其一。”秦流西摇着手指,道:“其实就很简单,主打一个谁惹老子不痛快,给老子打回去,不想救的人就不救,不配救的人也不救。出家人又如何,谁不让出家人有点脾气了?”
    三人:“……”
    听着很土匪,但好喜欢!
    他们懂了。
    只要我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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