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总是不求上进 - 第465节
族老们吓得脸色发白,业障,一听就不是好词。
秦流西唯恐事不够大,道:“这就是请玉老前辈们上来的事了。老前辈,这些年你们在地下难道都没感觉到近些年来自己身上的功德之力在渐渐削弱消弭么?”
身带功德之力的人死后,到了地府,就是排队投胎都会有好处的,凭着个人的功德,下一世投的胎自然也有分三六九等,命数也各有不同。
要不怎么常有一说,前世做了多少善事才换来今生如何一说,反之亦是一样,为恶者,即便转世,也不会好到哪去,或穷困,或病残,大恶者甚至投畜生道。
所以功德,不管生前死后,都是极重要的。
玉承祈自然感觉到了,但想着自己死了这么多年了,削弱也是正常,没想太多,就想着利用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功德早些投胎算了。
但现在,不太对劲啊。
“我根本就没有功德力了,前阵子,阴差大人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的,眼睛不是眼睛的,嫌弃得很。”一个缀在后面,身材矮小的老头忽然大声控诉,委屈巴巴的。
众人看过去。
族老们直接惊呼:“爹!”
玉族长吞了吞口水,是他祖父,玉泽全。
玉承祈也匡扶过一个帝王,眼界和智商自是有的,看着不对,冷冷地扫了那些老头子后代一眼,看向玉长空:“玉氏令辞?你说,怎么回事?”
“快,告状的机会到了!”秦流西踢了踢玉长空。
玉族长和族老们神色巨变,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玉长空把小棺木举了起来,把父母惨死,自己瞎了十多年后复明后,查出来的事给一一说了,最重要是秦流西来了之后,把他不明白的也探查出来,也就是仅仅一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父亲被种生基后,与母亲一同被炼阵,虽然这一点还没查到,但玉族长已经说了,他们被用以炼阵了。
“简直荒谬,如今的玉氏,行事怎变得如此恶毒?我玉氏的气运功德,均是为天下万民请命,为择贤君保百姓安居乐业所得,均从正道而取。什么时候,靠这些邪魔外道谋所谓百年气运,可笑至极!怪不得近些年我总感觉子孙供奉并不纯粹,原来是因为有尔等无知恶毒之辈,你们根本不配姓玉,枉为我玉氏后代!那个谁谁,这就是你们生的教的好儿孙,无耻之徒!”
秦流西看过去,一个面相刚正,满脸威严的儒雅老者站了出来,指着族老们一番厉声呵斥。
玉长空轻声对秦流西道:“是族谱上连天子都敢正面刚的一位老祖,玉显政。”
原本控诉的族老们的死鬼爹和祖父,都跪在了地上请罪:“老祖宗,我等有罪。”
“气运功德盛名,从来就不是靠这些邪术而得,而是无愧天道正义,为万民,为苍生请命。”玉显政冷冰冰地看着玉族长,道:“便是用术,旁人牺牲的是外人,你们却用玉氏最出息且身负气运之子来行术,本末倒置,自断根基,愚不可及。玉坤,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比虎还毒,你枉为玉氏子孙,更枉为人父。”
玉族长被斥得面无人色,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半个反驳的字都不敢说。
玉长空眼底一片冰冷,心境没有半分涌动。
“还有你们,说,那个小老七是不是都被你们弄死了,就为了这所谓的玉氏气运?”
族老们屁都不敢放一个,支支吾吾的。
玉氏的祖宗们,就没几个庸才的,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发抖,玉氏的子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好,真是好得很,这就是祖辈辛辛苦苦创下的玉氏,都被你们祸害了。你,那个谁,你当族长时是怎么管的,怎么养出此等狼心狗肺又歹毒的儿孙来?”
玉泽全都快哭了:“老祖宗们,我,我英年早逝,活的时间还没他们长,死之前是交给长子玉明章的。”
呜呜,他造了什么孽,死了好几十年了,还要当着后代被老祖宗们拖出来骂,羞煞人也。
“玉明章何在?”
无人应。
“这么快投胎了?”众人愣住,他们都没去投胎呢,这孙子这么快就投胎了?
黑无常翻了一下自己的生死簿,道:“没有投胎登记。”
可也召不出魂来。
秦流西凉凉地哼唧一声:“不用说了,没去投胎,魂也召不来,要么被人炼了鬼,要么魂飞魄散,必定和这种生基的人有关。”
族老们和玉族长都变了脸。
秦流西继续拱火:“玉前辈们,你们可要仔细问一问喽,要知道,这可不仅仅是种生基谋气运福寿那般简单,术是做成了,福寿气运是有了,但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玉氏成了别人的粮库罢了。”
第841章 玉氏成了别人的粮库
玉氏成了别人的粮库?
这是什么惊悚的话,什么意思?
玉承祈直觉有点不祥,看向秦流西,见黑无常站在她身边,恭恭敬敬的,心中一惊,也不免带了几分小心和恭敬,拱手行了一礼才问:“少观主?不知少观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流西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得仔细,掐了一个诀,再指向那道裂缝:“看吧,我说你们引狼入室自掘坟墓自己作死,是没错的,我从不说假话。”
所有人鬼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令人血液凝固的一幕,顿时懵了。
“这,这是……”
玉长空冷嘲一笑。
“这就是你们玉氏的功德金光和气运,看到没,丝丝缕缕地流出去,也就是说,不管你们牺牲多少个大气运之子种这生基,所得来的气运,最后都会被夺走。”秦流西讥诮地看向玉族长他们:“你们啊,用自己的至亲骨血,滋养出大气运,然后送给背后的人,大方如圣母的你们,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不可能。”族老们赤红着眼指着玉族长:“他明明得了更多的福寿,还有我们族里的气运……”
“你们看得见气运如何么?”秦流西冷笑:“至于他能得福寿,这有什么的,术都成了,他儿子的福寿全加诸于他身上,毕竟他是血脉至亲,承生承接他儿子寿命的人,夺了这寿加到自己命数没毛病啊。可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你们又知道它真的落在玉氏所有子弟头上?就连他得了这福寿,死是死不去,但也时不时的病上一场吧?”
玉族长跌坐在地。
族老们也面如土色,气运如何,他们确实不知,是落在了族里还是落在别人手上,说实在话,秦流西不说,他们哪能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混账,混账东西!”那脾气最爆的玉显政气得都想要成厉鬼了,冲过去就从后背抽出一条不求人抽了过去。
哦豁,打起来了!
秦流西双眼亮晶晶的,恨不得抓一把瓜子看好戏,她也不问那不求人从哪冒出来的,有啥好问的,紫玉竹,都带油光了,肯定是人家的陪葬品。
更不问为啥鬼抽人真能抽到,问就是人家上百多年的老鬼,又有功德力在身,这点鬼力都没有,白死了这么多年没投胎!
族老们被抽得无地自容,嗷嗷直叫。
跪在他们身后的护卫们都麻了,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害怕,无助,弱小且可怜。
“说,是谁先起的头,从你们这代的老七那说起。”玉显政怒道:“又是哪个邪魔外道在玉氏搞鬼?”
“是大哥先招来的,那是宝华观的青谷子,道法高深,也看出我们玉氏式微,在走向衰败,当时爹走后,玉氏确实遇了几件大事。”二族老跪在地上道:“从大灃国建国时,先帝就对玉氏莫名不喜,哪怕我们愿意匡扶,但他亦不用玉氏,然后我们定下的几门名门淑女,都无端断亲,当时大哥的身体也不行,于是才有这种生基一事。”
“荒谬至极,花无百日红,便是一个国也不可能延绵千秋万代,何况区区一个家族?若一个家族开始式微,那就该从根本找问题,是子弟不成器还是教养用错了方式,如果都不成,那就证明气数已尽,不能强求。怎可能以区区道术就能扭转乾坤?”玉承祈看了秦流西一眼,多少顾及她的面子,继续道:“即便能扭转乾坤,那也是逆天而行,天道至公,岂会任你一家独大?你拿了不该拿的,自然会从别处找补回来。而被坑,就是天道对玉氏的惩罚!”
秦流西问:“那玉明章是多少年前招来的?”
“也快有三十年了。”玉族长白着脸说。
这么早就开始了?
秦流西若有所思。
玉长空看了她一眼,问:“七叔公就算种了生基,那他的骨血灵魂呢?”
没有人敢说话。
“难道也和我爹一样,被拿去炼阵?”他呼吸一窒。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何在,那位大师说了,要超度,否则他们会怀恨在心,会搅得玉氏不得安宁……”
二族老低下头,老脸羞得说不下去,这种说辞,他自己说着也觉得难以服众。
“荒谬!”
“荒唐!”
“蠢钝如猪!”
历代祖宗们气得指着他们狂骂,鬼瓜在他们身上乱抓,这样的人竟是他们的子孙,真是气得不能安息。
玉承祈都不想骂了,心累,他只看向秦流西,问:“少观主,这确定是我玉氏被这些不肖蠢货给带进坑里了?”
“被谋夺了功德气运那是必然的,是不是那叫青谷子的得了,还是他背后的人得了,却不好说。但他下手是极容易的,欺他们一个外行人不懂嘛,而且有一点是,种生基是种成了的,气运生成不假,但被悄然夺走,同样是真,这就等于是两个术。”秦流西说着,往那个玉氏老祖的大墓走去。
众人跟鬼都跟了上去。
玉长空看玉族长趔趄地跌倒在地,冷漠地收回视线,抱起小棺木跟上。
来到大墓前,秦流西站在墓前打量了几眼,然后开始绕着墓走,从几个方位均是挖出些东西来,玉符晶石木头以及黄符等等,还有一只小人偶。
秦流西把黄符打开,仔细辨认了一番,道:“是献奉。”她又看向地上那堆东西,道:“金木水火土齐活了,埋的方位使五行相生,但凡尔等的功德气运都会聚拢到这里,再以人偶为媒介,悉数转走。”
她拿着人偶仔细看了看,道:“还有这人偶,是人的骨血所掐捏的,它埋的方位正中墓穴阵心,等同取代。也就是说,平时你们对这位老祖的供奉,都只会落到这人偶上,供的是外人,人家拿走气运,可以说是正大光明,毕竟是你们自愿供奉敬献。”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彻底凉到骨子里去了。
秦流西想了想,用力一捏,空心的人偶竟被她捏碎了,肚子里果然掉出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符纸来。
她掐算着这生辰八字,这人已经有八十了。
“唔。”宝华观后山那老道目眦欲裂,捂着剧痛的肚子,嘴角溢出一丝血来,下意识地看向洞中自己供奉的神像,看它通体泛着浅淡的金光瑞气,不禁上前取了一炷香敬上,然后咬牙出了洞口。
第842章 凭什么要帮你们补救
嗖嗖的北风凛冽吹过,死鬼尚不觉得如何,那些活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族老们,那是冻得浑身发僵,尤其是得知他们被坑了后,从身到心,拔凉拔凉的。
面对历代老祖宗们的指责和斥骂还有抽打,他们再不想认,也清楚知道,他们是玉氏的罪人。
可是,他们真的不知情啊,他们的初心真的是为了整个玉氏,不想它式微,更不想它日渐没落,谁想到会引来这么一只包藏祸心的大灰狼。
这做神棍的,果然毒!
族老们看向秦流西,再想到那个青谷子,这些都是一类人啊,不禁牙齿磨得咯吱响,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恨的。
玉承祈还是忍了气,问秦流西:“少观主,如今这些阴损之物寻出,是否代表着这盗窃我玉氏气运功德的术数破了?”
“破了。”
在场的不管是人还是鬼均是松了一口气。
破了就好。
“不过这失去的却是回不来,还有,他们作下的业障,也都会算在他们头上,现在不算,到了地府也会算,玉氏的运道……”秦流西拨开迷雾,看向山下的族群,风水变了,本是藏风聚气的风水局,仿佛停滞不止,是好事,也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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