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军阀 - 第5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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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二堂上,孔兴燮请吴国金坐上座,但是吴国金却说道:“衍圣公乃是文官之首,理应坐在上座。”
    说完,吴国金便自顾自的坐在下首首位,孔兴燮见状也只好坐在上首。
    其余众人也纷纷坐下。
    吴国金看了看在座的众人,问道:“敢问衍圣公,在座的诸位都是什么人?”
    孔兴燮说道:“是这样的,这几位都是孔府的管事、宗亲。”
    “让他们全都退下吧。”
    吴国金冷声说道:“自有人对他们进行讯问,就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几个孔府的管事、孔家的宗亲见状纷纷看向了孔兴燮,只见孔兴燮叹气摇头,众人只好纷纷退下。
    这几人基本上全都是孔兴燮的长辈,虽然孔兴燮承袭了衍圣公的封好,可是在场的几人在孔府内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此时众人被吴国金直接“赶出去”,颜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便有一人站出来说道:“吴部堂虽然是内阁重臣、军情部尚书,但是在孔府内,也要放尊重些!”
    另一人接着说道:“我孔家到底犯了什么国法,还请吴部堂说清楚,否则他日衍圣公向朝廷伸冤,部堂这边也不好收尾!”
    吴国金冷笑着问道:“这两位是……?”
    孔兴燮急忙对那两人使眼色,让二人立即退下去,同时说道:“部堂勿怪,这位是我孔府的主事孔明德,旁边那位是我孔家的长辈,虽然是远房,但也是我的叔父辈:孔曲明。”
    吴国金冷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他二人的话,只是对左右说道:“对孔府上下的质询和调查,就先从这二人开始,带下去!”
    “是!”
    随后几名军情部的人马大步上前,当着衍圣公孔兴燮的面,将孔明德和孔曲明当场拿下,押解着走出了堂上,看得孔兴燮目瞪口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一幕发生后,其余孔府中人纷纷退下,再没有人敢对吴国金说什么,就连孔兴燮也闭上了嘴,紧张的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遇到了锦衣卫的延续,当今的军情部尚书?
    待到“闲杂人等”全部出去之后,吴国金对左右部下说道:“对孔府上下的审查立即开始,不管是孔府的管事官吏、宗亲人等,还是后宅的女眷,只要是十岁以上的,全都要录下一份口供,并且要对所有人的口供进行核对,防止胡说与串供。”
    “另外,让祖参将带些人马进来,将孔府内外给我搜查一遍,任何可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全都立即查封起来,等候本部堂处置!”
    “是!”
    听说吴国金还要对内宅的女眷进行审问,孔兴燮顿时涨红了脸,这已经不仅仅是安危的事情了,更关系到衍圣公孔府上下的颜面。
    如果今日之事传出去,那衍圣公的颜面就真的要沦为天下笑柄了!
    于是孔兴燮猛地站了起来,说道:“部堂大人!就算是军情部锦衣卫,也要讲究证据,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到我孔府,总要有个说法,要拿出证据来,怎可如此粗鲁的骚扰孔家的内眷!”
    吴国金冷笑着说道:“说法?之前你趁着朝廷大军出征在外,趁着阁老在军中作战,几次上书朝廷,你知道有多少文官追风上书吗?你知道在朝中引起了多大的风波,给朝廷的大政方针带来了多少阻力?还跟本部堂要证据,你上书的奏章就是证据!”
    “如今衍圣公也应该庆幸,阁老率军连战连捷,不但顺利打下了整个西域,朝廷也没有出现太大的动荡。否则前线战事真的不利,这一切的罪责都要由衍圣公来承担。”
    吴国金冷声问道:“衍圣公自认为,这么大的罪责,你承担的了吗?”
    孔兴燮闻言哑口无言。
    第七百五十七章 怒斥
    堂上,吴国金饶有兴致的看着孔兴燮,这个只有十几岁年纪的少年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
    吴国金冷声说道:“衍圣公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孔兴燮涨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吴部堂明鉴,我真的没有什么党羽,只是有感于朝政有失偏颇,所以才仗义执言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仗义执言?”
    吴国金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仗义执言!”
    “你将朝廷收复西域、重建汉唐伟业,说成是穷兵黩武。当初满清不断蚕食辽东之事,衍圣公难道忘记了?朝廷收复失地有何不对?”
    “你将朝廷体恤将士,重金赏赐有功将士、抚恤伤亡英烈,说成是靡费钱粮、消耗百姓。那些将士浴血奋战,难道朝廷不应该奖赏、抚恤一番?难道朝廷有了钱粮不用在军费上,难道要当做赔款给异族吗!”
    “你将朝廷新政、官绅皇族一体纳粮说成是与民争利,你们这些权贵算是哪一门的民?难道你们只能享受朝廷的优抚,却不愿上缴税赋、承担义务,才是善政?”
    “当年我大明日暮西山之时,也没见你们孔府站出来为国出谋划策,满清入关劫掠之时,流贼糜烂整个北方之时,也没见你们孔府站出来为国纾难。如今大明国势复起,你这个衍圣公却跳出来,上蹿下跳的开始聒噪,本部堂看,你这分明就是不愿看到大明强盛,不愿看到华夏富强!”
    “不、我没有!”
    孔兴燮虽然有着衍圣公的名号,在大明的地位也是超然,可却终归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哪怕见识和学识要比同龄人更宽广,也绝不是吴国金的对手。
    “吴部堂明鉴,我绝没有这样的悖逆之心!”
    “何以证明?”
    吴国金冷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结党,背后也无人指使,只是出于报国之心,证据呢?现在朝廷没看到任何证据,只看到你扰乱朝政、诽谤国政的上奏!”
    “这、这可如何是好!”
    孔兴燮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张嘴说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个四五六来。
    吴国金见状也没了耐心,便挥手说道:“先将衍圣公请回去,禁足在后院房中,没有本部堂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衍圣公接触!”
    “是!”
    数名军情部的兵丁上前,将已经失魂落魄的孔兴燮带走,孔兴燮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吴国金,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却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是冤枉的,请吴国金一定要秉公办理。
    待到孔兴燮被带走,吴国金则陷入了沉思。
    以吴国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孔兴燮刚才的表现不像是假的,难道孔兴燮的背后真的没有别的人、或者势力?
    “不应该啊!”
    吴国金可不相信一个十四、五岁,刚刚继承了衍圣公名号的少年,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诽谤朝廷国策。
    于是吴国金下令随行的军情部人马分头行动,从今日起开始对孔府上下严加审问,不管是孔家人,还是下人、甚至是马夫,都也好严加审问。
    同时,吴国金派人将抚标营参将祖永海请来,说道:“烦请将军分出一部将士,协同我军情部的人马,立即对孔府的产业、土地等进行查抄、封存。”
    祖永海此时才知道事态的严重,于是抱拳说道:“请部堂放心,我立即去调集人马,我抚标营上下,唯部堂马首是瞻!”
    “好!”
    当日,孔府上下数百口,不管是家人还是下人,又或是临时登门拜访的外人,全都被军情部和抚标营将士拿下,然后分开进行审问。
    即便是到了夜晚时分,孔府上下也是灯火通明,所有被审问的人都不可能睡觉,被军情部的人马轮番审查。
    从次日开始,抚标营的数千人马开始出动,在军情部的人员带领下,开始四处查封孔府的产业。
    由于孔府的实力太过庞大,不光是在曲阜县,也不光是在山东各地,可以说在大明原本的两京一十三省范围内,都有孔府的产业,可以说孔家人从宋代开始到如今,数百年间积累下来的财富究竟有多少,恐怕连孔兴燮这个当代的衍圣公都说不清楚!
    于是吴国金在调动抚标营人马清查曲阜县周边的同时,还行文给山东巡抚颜继祖,命其调动山东各地的驻防军将士,全面清查孔府在山东各地的产业。
    “将这封奏报立即送回北京城,向阁老禀报!”
    这还不算,吴国金还向刘衍上报,请求在全国范围内,彻底清查孔府的产业,丝毫不顾及事态失控的危险。
    这让一旁的参将祖永海骇然不已,说道:“部堂,这份奏报真要递上去,那事态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吴国金说道:“那又如何?”
    “这,衍圣公是什么存在?真要严查到底,先不说结果如何,至少也会让天下读书人和文官侧目的,到时候说是天下大乱也不为过啊!”
    吴国金冷声说道:“此前朝廷推行新政,衍圣公便因为历朝历代给予孔府的优待和特权,孔家上下只是补交了很少一部分的积欠赋税,随后也没有如实向朝廷禀报财产和土地数额,更没有照章纳税!”
    “本部堂可以很负责人的说,现在孔家上下还包庇了大批的隐户!这些事情朝廷早就知晓,只是阁老念及衍圣公的身份、以及孔府的地位,所以没有理会而已。”
    “可这一次,这个孔兴燮竟然自己跳出来找死,那就别怪朝廷新账老账一起算了,这次一定要让孔家上下付出代价!”
    这下祖永海彻底明白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孔兴燮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暗中支持,孔家到底有没有结党,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廷,具体说是阁老刘衍要办孔家,所以此事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末将领命,末将这就派人去京城!”
    “嗯。”
    祖永海从屋内出来之后,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道:“这下孔府算是遇到劫难了,恐怕将来衍圣公的名号都要受到影响了!”
    七月十七日,孔府。
    经过一个多月的探查,先是刘衍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孔家的产业,随后又严令吴国金彻查孔家上下,让朝野上下、天下各省都震惊不已:朝廷竟然要开始查办衍圣公了,这是要干什么?
    在这段时间里,别的地方的情况,只有一部分汇聚到了吴国金的手里,但是山东各地的情况,已经彻底查明了。
    吴国金随即将孔兴燮提审出来。
    在孔府的二堂上,被关押在府中一个多月的孔兴燮已经非常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此时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此时孔兴燮一看到吴国金,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大人啊!我真的没有结党,只是才继承了衍圣公的封好,对朝廷的一些政策不满,所以才几次上书朝廷,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这些事情吴国金已经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查明了,也知道孔兴燮只是少年心性,用后世的话讲:孔兴燮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看不惯朝廷政策的“官n代愤青”。
    根据孔府上下数百口隔离开审问的结果来看,也侧面印证了这个结果,不会有错。
    但是此案却不能就这么结束,否则也对不起朝廷如此大动干戈。
    吴国金冷笑一声,说道:“是吗?看来衍圣公很有骨气啊,对于看不惯的事情,敢于直谏,很好啊!”
    “真的是这样啊!”
    孔兴燮哭诉道:“还请吴部堂代为向朝廷禀报,千万不要冤枉了孔家!”
    “那好!”
    吴国金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衍圣公修书一封,就说自己之前的数次上书乃是自己年少无知、胡言乱语,将书信昭告天下。然后衍圣公再大张旗鼓的进京,向阁老、向陛下请罪,自请免去衍圣公和孔家的特权,如何?”
    “这、怎能如此啊!”
    孔兴燮说道:“如此一来,我孔家颜面何存,我如何对得起孔家的历代先圣啊!”
    “放屁!”
    吴国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当年金人、女真人南下的时候,你孔家是怎么做的?投降胡人,当汉奸!”
    “当年蒙古人南下,崖山一战十万军民跳海殉国誓死不降,汪洋大海浮尸漂橹的时候,你们孔家在干什么?投降蒙古人,当汉奸!”
    “到了本朝,李自成的流贼大军糜烂天下,关外满清入关杀戮的时候,你们孔家在干什么?与流贼、满清暗通款曲,一旦国朝倒下,你们就会摇身一变,或是从贼、或是投降满清继续当汉奸!”
    吴国金指着孔兴燮怒声骂道:“你们孔家贼来降贼、胡来降胡,没有半分气节,没有半分脊梁,你们却口口声声的谈论家国天下,插手朝廷大政方针,还在这里跟本部堂说颜面?你有何颜面可言!”
    “孔圣人的颜面,都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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