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一个皇子! -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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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间他脑袋里飘过无数个问题,却给不出一个答案,后背也“腾”地出了一身冷汗,那种凉从脊梁一路冰到胸前,连心脏都停跳了几拍。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若是萧见琛知道了怎么办?
    方才狂奔几里路都未曾软过的双脚竟就这么没了力气,花酌枝抖着身子迈出一步,又唤了一声,“琛哥哥。”
    萧见琛突然动了动,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清明无比,情绪也十分稳定,“那是娇娇吗?”
    【作者有话说】
    娇娇:爹!你在圈里等我!我摇人去了!
    冬至快乐老婆们~后天更嗷~
    第43章 你这个骗子!
    花酌枝心猛地一紧,他呼吸急促否认道:“不是!”
    萧见琛抖着嘴唇,声泪俱下指控:“我都听见你叫她娇娇了!你这个骗子!”
    花酌枝早已六神无主,他实在是太怕了,竟就这么睁着眼说起瞎话来:“琛哥哥,你方才是不是做梦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对,你一定是做梦呢。”
    萧见琛一下忘了哭,他目瞪口呆看着花酌枝,半晌才想起来反驳,语无伦次,话也颠三倒四。
    “我方才是睡了一觉,可我怎么会在这里睡觉?是因为你给我,你、你说我做梦,可我的的确确是瞧见了,你的耳坠子呢?你的耳坠子不是给她吃了吗?”
    花酌枝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耳耳垂,一口咬定:“耳坠子不小心丢了,我方才去林子里就是找耳坠子呢。”
    他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右手放下时悄悄背至身后,手指灵活摆动几下,掌心已然多了个蛊盒。
    他的挎包还在马车里,带在身边的蛊盒也只有几个,没有合适的蛊虫可以用,事到如今只能用这个了。
    蛊盒打开条缝,花酌枝向前迈出一步,还未出手,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啸,继而是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的声音,不过眨眼间便来到两人眼前。
    花酌枝来不及喊萧见琛躲开,他飞起一脚直踹后者面门,萧见琛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仰头倒下,再看去,人已然被踹晕过去。
    “咄咄”两声,花酌枝偏头,树干之上插着两块铁片,正在月光下泛着滢滢白光。
    他收回目光,将蛊盒塞回腰封中,执剑转身,望向密林深处。
    林中本无风,却从四面八方传来“簌簌”声响,花酌枝缓缓抬眼,盯着晃动的树冠,心中默数三个数后,他一跃而起,长剑一挥,只见四五个黑衣人从树冠摔出,落地时翻滚几下,互相搀扶才勉强站直身子。
    花酌枝挑眉,看向手中的剑,眼中带着浓重的好奇。
    萧见琛这把剑当真不错,他不过随手一挥,竟有锋利剑气由剑尖脱出,偌大树冠只剩一半,齐齐整整一条线将树与天分割开。
    “姓花的!”黑衣人怒斥一声,“盟主说了,如果你现在带我们去砸了天神灯,便放南疆一马!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双剑门同流云教的恩怨也不再牵扯你们南疆!”
    花酌枝抿抿嘴角,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回答对面问题:“天神灯是砸不坏的,流云教的天神灯还能再燃三年,三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三年后,若双剑门还在武林中行走,那便要怪齐向云实在没本事。
    见花酌枝态度并不强硬,黑衣人觉得还有转圜余地,于是情绪缓和许多,他主动放下手中双剑,以示求和。
    “双剑门同流云教几十年前早已结怨,又在几年前结下血海深仇,但事情绝非是那齐向云所说,流云教灭门一事,同我们双剑门毫无干系。”
    “你怎么知道?”花酌枝反问。
    对方一愣,并没有听懂花酌枝话中意思,又追问一句:“什么?”
    “我说。”花酌枝慢吞吞把玩剑柄上的坠子,道:“你怎么知道,你们盟主不是骗你的?”
    黑衣人明显噎了一下,他同左右同僚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花酌枝的话。
    这时有个机灵的上前一步质问花酌枝:“那你又如何知道,那齐向云不是骗你的?”
    花酌枝摇摇头,十分诚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齐大哥父母于我有恩,我便要把这份恩情还了。”
    “我们还同他说什么!夜长梦多!他一个南疆祭——”
    不过银光一闪,谁也不知花酌枝是如何出手的,再回神看,只见方才出头的黑衣人脸上糊了一脸黄泥,连嘴中都塞的满满当当,全是夹杂着腐烂枝叶的腥臭泥土,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忙不迭弯下腰去,边吐边擦脸,“呕——”
    花酌枝则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见萧见琛还睡着才放下心,他转正身子,不合时宜叮嘱一句:“不能说,听懂了吗?”
    那些人喊他“南疆祭司”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叫萧见琛听见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头的黑衣人一口牙几乎咬碎,他缓缓抬手,冲花酌枝那边一摆,“给我上!”
    周遭树冠全部摆动起来,花酌枝后退一步,好奇地朝上看去。
    这样大的动静,怕不是整个双剑门都来了,花酌枝长这么大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他眼中略带兴奋的光,跃跃欲试将剑拾起,而后一个错步,竟就这样一个人迎上前去。
    这边,被一脚踹晕的萧见琛迷迷糊糊睁开眼,他透过稀疏的藤蔓看天,可脑袋像是钻进了大瓷缸里又叫人敲了一下,“嗡嗡”响了许久才停下。
    “唔……”他强忍着头上痛意坐起身来,一时忘了晕过去前发生了什么,看到身边掉落的木匣子时,才堪堪想起零星几幕。
    他要带花酌枝回大燕,可还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仇家,他们逃到了这里,花酌枝把自己的耳坠给了娇娇……
    枝枝呢?
    他甩了甩袖子,往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抱着木匣子站起来,空荡荡的树林中不见人影,只能听见几声玄铁相交时发出的响动,那声音透过树间,一下下回荡开来。
    “枝枝!”萧见琛踉跄着走出几步,脑袋一晕,又跌跌撞撞倒进矮树丛中,没了人影。
    半晌,树丛抖动几下,突地冒出一个浑身是泥的人。
    “枝枝,别怕,我来了……”泥人手脚并用,开始跪在地上往外爬,每爬两步,他还要回头拽一下木匣子,始终没有想过丢掉。
    “锃——”
    耳边突然响起刺耳一声,白光闪过,萧见琛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抬头时愣怔在那里。
    只见花酌枝从高耸入云的树冠一跃而下,又像只蹁跹归巢的燕儿一般在半空中抬头,明亮双眼隐约含笑,那张脸被月光一照,明艳不可方物,就在马上要摔下去时,那截仅容一握的酥腰又猛然往后折去,几乎要折成两条一上一下的线,双脚则紧紧勾住枝丫,脚腕上的银铃随着动作“铃铃”响动。
    萧见琛一张嘴渐渐张大,看得痴了,醉了,傻了,呆了。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老婆真美,嘿嘿嘿。
    提前祝老婆们圣诞节快乐!后天更嗷~
    第44章 他早已入了局
    花酌枝倒挂在树上,两根辫子在耳边甩来甩去,他没注意到萧见琛已经醒了,单是树下虎视眈眈的黑衣人便足以耗费他全部精力。
    只要萧见琛老老实实藏在树丛里,只等他把这些人解决掉就好。
    “姓花的!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过我们几百人吗?别做梦了!”
    树下响起叫嚣声,花酌枝扫了一眼,没看清到底是谁说的。
    他本来头朝下挂在树枝上,却突然往上抬起身子,也不知瘦瘦小小的人哪里来的如此大力气,竟就这样荡了上去。
    他站在树枝上,又嫌听不清下面人说话,于是抱着双膝蹲下,探出半边身子,洁白的下颌朝前伸着,这副模样看在萧见琛眼中十分可爱。
    十分可爱的花酌枝从腰后掏出一只蛊盒,四下看看,“你们要打我?那上来啊。”
    萧见琛捂住胸口靠在树上,心“扑通”跳了一下。
    这种用最无辜的语气刻意挑衅的样子,同他认识中的花酌枝完全不同,那份天真单纯仍旧不变,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魔力,紧紧攥住他的眼睛,叫他除了花酌枝谁都看不清。
    “你们不上来吗?”花酌枝指尖转动着蛊盒,心不在焉揪了片树叶丢下去。
    下面众人没看清落下来的是什么,只见有一样东西从花酌枝手中掉出,均是吓了一跳,纷纷朝四周散去。
    花酌枝被下面的反应逗笑了,他敲着蛊盒,坏心眼地给下面看,“还在我这里呢,骗你们的。”
    “扑通!”
    心又猛地跳了一下,萧见琛狠狠吞咽一下喉咙,后知后觉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脸颊到了几乎烫手的程度。
    他痴痴看着上面的人,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花酌枝”三个字的含义,花酌枝就像一坛刚刚酿出的果酒,浑身都是清甜的果香味儿,可只有喝上一口才知道这坛酒有多上头。
    他现在浑身都在烧!
    花酌枝反手将蛊盒收起来,轻哼一声,“收拾你们,用不着下蛊。”
    听到这一声略带霸气的冷哼,萧见琛连站都站不稳了,抱着树干缓缓滑落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花酌枝是用不着给他下蛊,因为他早已入了局。
    “你们不上来吗?”说完,花酌枝没给下面人反应时间,他从树上一跃而下,反手挽了个剑花,“那我就下去找你们吧。”
    身体疾速坠落,在离树丛一人高时,花酌枝单脚往树干上一点,只冲人群而去,剑气由剑尖破出,朝四周荡开,不过眨眼间便放倒一片。
    萧见琛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起贾方正说的话。
    ——那左护法雄鹰班凶猛,可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而右护法笑面狐狸,谈笑间便可索命三千。
    而传闻天神下凡的南疆祭司花酌枝,又怎会比手下左右护法更弱?
    花酌枝站立人群之中,不甚熟练地将剑收至身后,他扫过周遭黑衣人组起的铜墙铁壁,眼神有些迷茫。
    这种时候还是蛊虫最好使,但他只有最后一只虫了,且并不具备攻击性,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若是能将马车里的蛊虫都引来便好了……
    幸好他还有萧见琛的剑,不过是多费些力气才能将他们解决掉。
    “你们双剑门的人都来了吗?”花酌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众人不明所以,无人回答他的问题,都警惕地盯着他腰后的蛊盒。
    方才客栈那几人均被咬的面目全非,到现在都没能逃脱虫雾,他们生怕花酌枝又放出什么更厉害的东西,因为根本招架不住。
    这些年跟南疆争斗无数次,每次皆因蛊虫而败,他们不仅忌惮花酌枝以寿借运的能力,更害怕那些叫人饱受折磨又生不如死的虫子。
    见对方迟迟不回话,花酌枝觉得无趣,自问自答把话补充完整:“都在这里的话,岂不是今天就要由此灭门?”
    他语气平稳,略带疑惑,不像是张狂的挑衅,倒像是在替对方着想,偏偏越平静的越危险,谁也不知他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你这妖物!”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过是借了天运罢了!没有天运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妖物”二字,花酌枝的眸子突然波动几下。
    在南疆时,所有人都尊他敬他,他们称他为大人,俯首跪拜,如今出门不过短短几天,已是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
    但他不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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