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锋文集 - 三十岁你哭了吗

    三十岁，你哭了吗？
    三十曾经是那么遥远的事。在十几岁甚至是二十几岁时，偶尔会要想一下未来：三十岁时我是什么样子？会在那里？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可是一转眼间，我已经三十岁了。
    那一夜忽然从梦中醒来，眼前是漆黑的夜，耳边是妻子和女儿沉睡的呼吸，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伤感：我已经三十岁了！
    在深邃的夜里，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仿佛又回到了儿时，每日只知无忧无虑地上学，放学。夏夜里躺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星星，听长辈们讲故事。天上的星星很多，很亮，经常会引起许多遐想。还有跟姐姐一起去捉蝉，拿着手电筒在小树林里寻觅，每每看到一个金色的蝉正一步一步往树上爬便惊喜不已。还有早晨趟着露水去寻找蝉壳，那针和线串成长长的一串，攒多了便去供销社取卖，得几毛钱也很满足。那时父母也该三十几岁吧，还年轻啊！现在父母已经老了。
    又想起跟随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每天早晨奶奶便早早起床做饭，以便一边的喊我起床。一日三餐全是奶奶迈着小脚忙里忙外。在当时县卫生局大院里，许多我爷爷的同龄人的太太都比我奶奶年轻，只有我奶奶满头白发，比爷爷还大三岁。奶奶很爱干净，也很要强。现在想起来我经常自责，当时我为什么不帮奶奶多干一些家务活呢？我上大学以后，奶奶更是牵挂不已。隔一段时间没有来信便开始念叨。爷爷奶奶视我如掌上明珠，我的来信全都锁在衣柜里保存起来。
    恍惚又回到校园，每日上课，睡觉打发日子。为什么没有抓住爱情的影子，是因为害羞吗？还是因为自卑？“同桌的你”还好吗？
    还记得毕业时，在大连火车站，同学们手执手泪流满面。还记得火车开动后，班长在车窗外奔跑。班长现在已去了另一个世界了，你还好吗？
    思绪又回到现在。三十了，事业上成功吗？失败吗？或者说这能叫事业吗？唉！混口饭吃而已。所有的梦想都已远去，眼前只有现实。值得庆幸的是家庭生活还算幸福：妻子善解人意，女儿聪明可爱。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欣慰之余还有一丝恐惧：我快要老了吗？三十岁就感到老之将至了吗？真是岁月无情。忽然间又想起女儿天真可爱的话语，又差点儿笑出声来。一天晚上，妻子正给女儿洗脚丫，女儿咧着小嘴儿笑着。我在一旁说：“看你的小牙一点点儿。”女儿微笑着沉思片刻，说：“看你的大牙一大大。”引得我大笑。还有一次，夏天，女儿看见我穿著大裤衩，说：“爸爸，你穿的裤衩是短袖的吧？！”真实天真可爱之极。
    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我的三十岁也要过去了。三十岁，偶尔会回忆往事，偶尔会展望未来，有许多无奈，也有许多感慨。
    在我三十岁的这个深夜里，泪水浸湿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