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 - 第158节
……
萧君泽一一应付了宇文、贺拔、尔朱等氏族的优秀子弟,没说的太深入,只是勉励了几句,这些年轻人们便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若不是他还在场,说不得便有一两个会在他面前表演武艺了。
等这些人走了,一边的青蚨才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我看不出,”萧君泽很果断地回答道,“我对调兵遣将,军情阵法一窍不通,这种小规模的战阵,谁都有取胜的机会。”
他虽然对历史上大战如数家珍,但那些都太笼统了,和现实的调遣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还是专业的人来,他不以己之短,攻人之长。
青蚨困惑道:“陛下啊,您为何要如此行事呢,直接回到南朝,以兵刃之利,一统天下,结束乱世,这不好么?”
萧君泽缓缓起身,走到山崖边,凝视着山下枯黄的山林,平静道:“当然不好,那样,就叫和以后的几百年,没什么不同了。”
这话让青蚨更困惑了。
“我用襄阳城为源,正在完善律法和贸易的制度,”萧君泽幽幽道,“资本和工业,正在我的治下生长,蔓延到它该去的地方,若是我一统天下,那么,没有外敌,世家大族便会联合起来,吞并产业,消灭工坊,让世道恢复他们原本觉得应该的样子。”
再说了,一统天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打下来天下,谁来治理?
当然是世家大族!总不能让大字不识一个的庶民去,他们甚至不知道一百以外的加减法,又如何能征发税赋,管理民生呢?
所以,他要用襄阳做为基地,培养自己的人才,才能按他的模式,来改变世界。
青蚨低头:“陛下圣明。”
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是感觉非常厉害了。
萧君泽静静地看着远方。
……
山下争夺已经飞快地进行了,可惜隔得太远,又有山间茂密的树木遮挡,萧君泽只能看到一些小小的冲突,真正的过程,还需要等的这演习结束后,一起来复盘。
萧君泽看了一会,又觉得有些困了,他坐在凉亭中,准备小憩一会。
青蚨低声道:“陛下,山风大了,您还是回去歇息吧。”
萧君泽有些微恼,他明明还年轻,这几日又没感冒又没受伤,怎么就精力不济了,等魏贵妃回来,还要让她好好看看才是。
想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便同意了青蚨的要求,下山回府。
……
这场演习持续时间并不长,却极为激烈,最后的结果,这几只小队几乎都打得快全军覆没,那个叫尔朱荣的小将是其中最惨的,他平时为人甚严暴,喜怒无常,弓箭刀槊,不离于手,与其它将领常有争执。
这次,大家十分默契,在贺欢的联络下,众将一开始就争对他,抢把他先围“杀”了。
而后,这次有三人表现极好,贺欢便是其中之一。
萧君泽很满意,晚上在阁楼挂起灯,召来贺欢聊天。
“你似乎不愿意拔得头筹?”萧君泽微笑问他。
贺欢谨慎道:“我初来乍到,若是样样争胜,是树敌之举,只要能入前三,便能与诸将相交,所以,便没有拼死以战。”
萧君泽勾了勾手:“过来。”
贺欢悄悄按了按心口,如临大敌地靠近了阿萧。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低头拿出自己左轮,扯过贺欢手,将他的指尖放在扳机上。
贺欢的手指纤长有力,裹着一层粗粝的老茧,还有许多细碎的伤痕,被阿萧这样一握,顿时就感觉掌心满满都是汗水。
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能维持住脸上不动声色。
萧君泽却没想那么多,而是用他的手指一按,扣下扳机。
左轮一抖,爆裂之声刺痛耳膜,对面的墙上立刻便多出一个小洞。
贺欢顿时大惊,看着那武器,又上前去看了那墙上深深的小洞,回头看看阿萧,又看看那枪,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这,这神器,我等凡人,也能用么?”他难得地,声音带了一点惶恐。
“为什么不能呢?”萧君泽缓缓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贺欢俊美深刻的脸颊,微笑道,“再努力些,我要选的,便是能使用这等利器的主将,可不要让我失望。”
他捏了捏阿欢的脸,轻笑一声,缓缓走回房中。
青蚨跟上,立刻关上房门。
留下一人,在明月照耀下,目光中渐渐燃起火焰。
第184章 一切都会好的
关上门后,青蚨平静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几乎在萧君泽面前张牙舞爪:“你、你总是推脱不想回去,是不是心里念着那年轻人,都多大人了,还玩什么君臣相得,直接带回去,封个禁卫不好么?”
萧君泽轻咳一声:“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只是督促一下他,并没有要收入后宫的意思。”
青蚨深吸了一口气,磨牙道:“这种话,你问问谁信?”
萧君泽掩面幽幽道:“啊,连青蚨你都不信我了,这世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青蚨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闷声道:“你便那么不想回南朝么?”
萧君泽坐到他身边,温柔道:“怎么会,我在南朝有那么多安排和准备,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下次来襄阳不知要多久以后了,这不是要解除后顾之忧么?”
青蚨眉头紧皱,如果只是在襄阳城里处理政事,他当然是不那么担心的,但他是跟着自家主上最久的人,知道他那平地兴风起浪的作派,若是南朝还好,在敌国还这么搞,他真的很难不担心主上又把自己搞出事来。
萧君泽也知道自家信誉不足,于是叹息一声:“行了,我答应你,等魏妃回来了,便一起回去,这总可以吧?”
青蚨终于放下一点心来:“你心中有数便好。”
萧君泽笑了起来:“哈,青蚨放心,这天下,没有比你家陛下我更有数的人了!”
……
次日,贺欢在岘山的攻防战中,宛如打了鸡血,开始大杀四方。
一开始,大家只当这是寻常的冠军大比,并没太过在意——毕竟每年都有不同的玩法,大家也只是看在奖励的份上,才那么卖力,不至于要到拼死一搏的地步。
但这次,贺欢做为护送人质的一方,却完全不按套路来。
他拉拢了贺拔氏的朋友,联手打败宇文家的小队。
随后又利用尔朱荣昨日被众人针对的怒火,驱虎吞狼,把候莫氏、独孤氏的部众排挤出局。
再然后便与尔朱氏相斗,他把人质当成了诱饵,在尔朱荣以为胜券在握时,以火设伏击,虽然尔朱荣及时发现退走,但他身上沾了火迹,按这次约斗的规则,沾了火,更算丢了人头,失了资格。
这几个最厉害的都被驱逐之后,剩下的几个小氏族便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但贺欢还是十分谨慎,没有一点骄傲,或埋伏、或收买,或欺骗,终于在日落时,将“护送的”斛律明月成功送入了襄阳城。
于是,这场并不是太严谨的比式,就此落下帷幕。
贺欢受到了崔曜的接见,得到冠军旗帜,还有奖励第一名的三百亩水田、两百匹绢、一匹宝马。
……
夜里,萧君泽点上琉璃灯,又见到了贺欢。
他深邃眼眸里带着一点期盼,但面色却是恭敬如初,仿佛白天里那个疯狗一样大杀四方的小将和他无关一样。
萧君泽微笑着凝视着他:“你做得很不错!”
他早就看出来了,面前这个人,看着乖巧听话,但骨子里是有一点狂性,若只是任人欺负、听天由命,他是活不到今日。
贺欢微微垂眸:“都是你指点的好。”
“看你说得,我可从未来可给漏过题,”萧君泽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随我来吧,我要给你玩一些好东西。”
他顺着长廊走向宅邸中的花园。
贺欢自然跟上。
花园并不大,但假山池塘,怪石深景却是一个不少。
“来,我们今天上一个有些特别的课程,”萧君泽指手指着一个武器架,“拿出来。”
贺欢有些疑惑,这架子上不是刀兵,而是一些铁制的棍子,其下还有一段木头,看着很是奇怪,但还是依言,将这武器拔了出来。
“这姿势不对,来,把手放在这里,”萧君泽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托在枪托下,“看见上边的准星没有,对面的靶子,还有准星,和你的眼睛,位于一条直线上,便能命中目标。”
贺欢一时心跳如鼓。
这、这难道是昨晚,与阿萧那神器相似的武器?
“来,手指扣住这里,听我命令,我让你按,你就按,明白了吗?”萧君泽在他耳边轻声道。
贺欢感觉整个人都紧张得像块石头,他努力排除阿萧在身边带来的杂念,强行让自己忘记阿萧的手正覆盖在自己手上,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对面的箭靶之上,耳朵几乎竖了起来了,凭住呼吸,就等着阿萧的下令。
然而,阿萧却一直没出声。
他维持着姿势,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就在他忍不住要呼吸时,阿萧轻声道:“按!”
贺欢几乎是颤抖着手指用力按下去,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人似乎用尽了力气,几乎要再也拿不稳这器械。
但,当他抬头时,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有伤害,没有声响,甚至没有昨天那一点火星。
“我、我失败了么?”他的心一时间紧了起来。
萧君泽笑出声来:“当然不会成功,你这里边,子弹都没有。”
听到自己并未被神器不喜,贺欢轻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深蓝的眼眸带着几分委屈,凝视着阿萧。
萧君泽轻笑道:“来,我给你讲讲原理。”
他把贺欢拉到身边的桌案前:“看,这是什么?”
“这是,”贺欢捻了捻这黑色的粉末,“似乎是木炭?”
“不错!”萧君泽又指了指剩下的两团粉末,“这是硝石、这是硫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特别容易燃烧,我们来试试……”
他手执一根线香,做为火种,递给贺欢,在一一点燃后,又指点着贺欢,将另外三团材料混合在一起。
随后,便用一个小香勺将这临时配出来的火药用纸卷起来,以泥封底,前方留下一点毛线做引。
“好了,点燃!”
贺欢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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