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山文集 - 晒晒老照片

    很多天以前，我在腾讯空间看到一则晒老照片的广告。我想起爷爷有一张一个多世纪之前从南洋寄过来的老照片，那应该是很老很老的老照片了！但这张照片却挂在厅堂，让我们这些子孙后代来瞻仰，因此自然不敢去惊动他老人家。所以我想来觉得没有什么老照片了，后来又想起一张，是我少年时照的，我到柜子里一找，竟然还能找到那张少年时的老照片，这勾起我对往昔时光的一段记忆！
    这照片是1981年7月6日拍的，虽然不是很老，但也有三十年整的历史了。这张照片右边那一个稍高一点的少年是我，左边那个是我当时最好的朋友南福！我们一起在一个班上学，放学回家也走在一起，直到他先从另外一条路转道回家！星期天和节假日，我们总是在一起玩耍，直到他和父亲去了南平，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记得大概是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南福来找我，说他要和父亲去南平了，很舍不得我！他提议让和他去拍一张照片留念，我当时很爽快就答应了，但过后却感到很为难。因为我们当时家里很穷，我夏天的时候，还是穿着冬天的灯心绒拉裢上衣。这衣服是浅咖啡色的，是二姐从宁化那做好了，然后寄回来送给我的！因为我的外甥比我小一岁，所以我的尺寸和他差不多，每年二姐都会给我寄上一套或一件衣服。我穿上这衣服去上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妈妈总是对我说：“孩子，天热了，不要再穿这么厚的冬衣了！”我不敢说家里没钱，就对她说：“没事的阿婶，我把袖子卷起来就凉快了！我喜欢这衣服”就这样，我把这件衣服穿到上面的毛绒出现大面积掉落，穿到太小不能穿才扔掉！
    我把照像的事和母亲说了，她开始很为难，说：“傻孩子，吃都吃不饱，哪还有钱去照像呢？照那像有什么用啊！”我说：“南福要走了，他要去南平了，他去南平就不会回来了”母亲安慰我说：“怎么会不回来呢？会的他们的家也是在我们这啊！”我当时不敢再吭声了。因为我理解母亲的难处，不光照像要花钱，给我买件夏天穿的衣服去照像，也要花钱，这样要去掉好几块钱的，而我当时一个季度的学费，才一块六，都是要靠母亲去卖点菜才能分批交清的！不过后来母亲还是同意了，她带我去买了一件球衣，那是一件带有乒乓球图案的球衣，并给我几毛钱，让我去照像馆照像！
    我和南福拿到钱后很高兴，我们一起到街上老照相馆去拍照。那时街上还没有彩色照相机，所以就拍了这张黑白的照片。这也要感谢这黑白的相机，是它给我留下这段美好的少年记忆！因为彩色相纸可能会不好保存而损坏，但黑白照片却怎么弄也不会损坏。我爷爷那张老照片，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挂在我们家的厅堂，虽然只是灰黄了许多，却依然没有坏。看着我们当时的老照片，南福是照得有点不太自然，但我却照得很自然。我们都是很帅的小帅哥，所以我总觉得当时这张照片照得很好，很值得珍藏！
    当时的照像师傅不知道是否还健在不，现在已经无处去查证了，我记得他给我们拍照的时候，态度很认真。他先叫我们两个人站好，看下高低，觉得两个人的高低差不多，然后又拿上一盆花放在前面！如果两个人不一样高低，他就会给小个子的人加一块小凳子，让他站在上面，以保证两个人高低不会差太多。我当时也跟大人去照像馆看过人家拍结婚照，那才是真正的讲究，得反复拍上好几张才能选择。新郎站哪里，新娘站哪里，这些都要讲究。有些人天生不喜欢笑，但为了拍出喜庆的气氛，拍照师傅是要很辛苦的。他总是不断地调整相机的高低和远近，还要不断地调整前后左右的灯光。确保合适之后，他就把头靠近照相机，然后把上面的布块拉过来盖住头部，一只手调整，另一只手握着相机的快门，那快门是一条管子再带一个象球一样的东西。当他喊：“一、二、三，笑一下”的时候，你就得听他的话笑一下，否则肯定拍不好。他看到你笑了，就会抓准时机，将那拿着球的手按一下，只听“拍”的一声，照片就拍好了！
    但照片拍好之后，不是象现在这样，可以马上取回来的，还要通过暗室操作，相片处理，最后才能冲洗出来；然后再修剪处理，才能拿到你手上。这个过程要几天的时间，所以等照片是件熬难的事，那时照完相之后，经常跑到照像馆去问洗好了吗？把工作人员给惹烦了。之前照像是很讲究的，因为当时很多人都没钱照相，所以对每一张照片都要很认真对待，照得不好，可能会引起客人和照像师傅的纠纷！
    我之所以把这张老照片一直保存着，那是因为自从我们拍了这张照片，南福去了南平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了！我们当时没有电话，也没有钱写信，所以这段感情，就只能靠这张老照片来维持。虽然这样，但随着岁月的流失，这件事也就慢慢地淡忘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在哪，他是否还记得我，是否保存着这一张老照片！
    只有这张老照片，偶尔能翻出来看看，想想少年时期的友谊时光！当今天我传上这张老照片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南福现在会在哪呢？给我们照像的师傅是否还健在呢？放在我们面前的那一盆花，是没了，还是易主谁家呢？我希望他如果能看到这张老照片，一定会联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