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山文集 - 揍飞机

    一想起要写这篇文章，就不知道怎么取这个题目。想了很久，最终才定下来，那就叫“揍飞机”吧！很多摄影老师到野外拍鸟，都叫“打鸟”所以一开始高山要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题目就叫“打飞机”！后来猛然一想，不对啊，国人的联想能力向来非常丰富，这“打飞机”听起来实在不雅。如果人家再联想到“高山先生打飞机”那就更加不雅了。还真让高山感到头痛了，这篇文章的题目该叫什么呢？
    有的朋友说了“你就直接用‘拍飞机’好了”！哈哈，那也不行，高山穷得连破脚踏车都舍不得“拍”还能“拍”卖飞机？不成！后来细细想来，这“打”和“揍”本是一个意思，干脆啊，这“打飞机”就改成“揍飞机”吧！后来，高山这篇文章的题目也就这样确定了，就叫“揍飞机”吧。若有哪个文友觉得不好，可以再发明一个题目来看看，到时候高山审核通过，就可以到我这来领“高山最高文学奖”了！
    中午时分，高山和内人在厨房里做饭，后来听到一阵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往窗外一看，原来是直升飞机在空中一直转着圈。我去房间找来相机，并告诉内人说，午饭她一个人自己做了，我要去“揍飞机”了。她说那飞机飞得老高的，你要“揍”就上三楼高点去吧，才能“揍”得到。我应了一声，就直奔三楼去了！很遗憾，高山的照相机是普通的数码相机，只有10倍变焦，这对那么高的飞机来说，想“揍”它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就像当年八路军战士用小米加步枪“揍”小日本鬼子的飞机，那根本就“揍”不下来。好在高山是以文章为主的，那一、两幅小照片，无非是调一下光色而已，免得空间光光如也。
    当我爬上三楼之后，看到有两部直升飞机在家的附近一直转着圈，心想该不是发现高山什么有不轨行为，前来摸底的吧？刚一开始很有点怕，怕这飞机突然打下一梭子弹，并对高山叫道：“嘿嘿，你这高山小子，我们正找你呢！往哪里跑”后来几圈转下来，发现人家并没那意思，握着相机的手才没有颤抖。定了定神之后，跑前跑后拍了好几张，调出来看一下，图像很模糊，最后只能笑着安慰自己“咱家缺钱啊”！
    突然想起小的时候看飞机，那个时候的飞机相当少，而且都是高空飞行，极少能看到这么近的。那个时候不管是不是有在读书，只要听到天空中有一阵轰鸣声传来，马上就会把头朝上仰起，并迅速大喊大叫起来，招呼别的小朋友来看。于是，前前后后的人就会一阵起哄，一起叫着：“快来看啊，飞机，飞机”无数小孩子的声音就会响成一片，连大人们也会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起把头举向天空。
    其实那个时候的飞机都飞得很高，从地面上看，只能看到一小块银点。但对当时那个年代来讲，却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我们经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谈论我们看到的飞机有多大。有的说只有一个小银点，有的说像一只小鸟儿，有的说像一只老鹰。总之，谁能看到最大的飞机，谁就是最有本事、最快乐的人。
    在学校操场上看飞机，那是最有趣最快乐的事情。因为都是同学聚集在一起，所以那声音听起来最热闹最大声。那时候看飞机要有经验，也要有眼力。我那时就有点近视，所以当同学们在看飞机时，我也跟人家抬起头来看，人家的头朝哪个方向看，我就跟着往哪个方向看。有时太小根本看不到，所以只要同学们一喊“飞机——飞机——”我也跟着一起喊“飞机——飞机——”生怕别人取笑我看不到飞机。但如果飞机不是飞得很低，我确实是看不到的。
    为此，我和一个最好的小朋友偷偷交流看法，我说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飞机？他告诉我说：“你看飞机的时候，肯定是根据声音来判断它的位置的”我说“是的”“那你肯定是看不到的，那么小的飞机，你听到声音它已经飞得老远了，要看声音前面一点的”他是这样说的。后来我自己想了想，真有点道理啊，等那声音传来，飞机早就飞过去了，这是小学生的自然常识啊！我后来根据他传授的经验来看飞机，有时大一点的飞机才能看得到，可要是小小的，那就只能听到声音了。但当时不敢说看不到飞机，只要同学们一叫，我也就跟着叫起来。不就飞机吗？又不是什么从来没有看过的东西，别人问起来就说“看到了”！问象什么？就说“象小鸟”那个时候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近视眼了！
    有时候在教室上课，老师正讲得入神的时候，突然会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于是，所有同学的小脑袋，都不听使唤地往窗户边上扭转过去，就象部队里解放军叔叔训练一样。这个时候老师大都会大发其火，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叫道：“你们看什么看，不就是一只飞机吗？没看过啊？”同学们这时只好很不情愿地把头扭向黑板，但再也听不下讲课了，耳朵里只有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心也跟着飞机的声音飞走了。
    小时候爱看飞机的习惯，是因为当时的飞机很少；更让人好奇的是，他们很少低空飞行。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的战斗片经常能看到英雄们“揍”下飞机的镜头，所以对英雄的崇拜便只能把眼望向天空了。后来这老习惯一直保留到长大，只要听到飞机的轰鸣，就不由自主地把头往上一抬。而每逢这个时候，只要家里有个小孩子在身边，我就会对他们说“你们看啊，飞机来了”出乎高山意料的是，孩子们竟然会对我说“有什么好看的，电脑、电视上多得好死！没劲”我那时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竟然落伍到这种程度。看来，高山先生也开始慢慢变老了
    不过你看今天，这两部直升飞机，飞得那么低那么久在我们这个村子里，正好是中午孩子们放学在家的时候，但竟然听不到一声叫喊，真是可惜啊！要是在以前，非得整个生产队的大人小孩子都围出来，一边观看，一边大喊大叫起来不可！可今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看一下，更没有一个人会叫喊一声这是什么年代了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很陌生很陌生了，陌生到自己对自己竟然也不认识了！陌生到原来像“打飞机”这样的词已经不能再用了，心里不免得悲凉起来！是啊，高山显老了，但却还有那么一点点童心还在，竟然还会拿着相机，像个小屁孩一样，在三楼上跑来跑去地“揍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