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ghting少女天团 - 第30章 不存在于这里的痛

    快要轮到79号时，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上午的录影快要结束了，评委们一个个都精疲力竭，坐在转移上，有些困乏无聊地托着脑袋，只有当摄像头对准评委时，才会竖起脑袋，假装精神奕奕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乔燃她们在后台等待着，此时台上表演的是77号，想到很快就要上台了，乔燃有些紧张，小声地问柳儿：“表姐，我好担心待会儿跳错了，怎么办？”
    柳儿握住她的手，十分淡定：“还记得昨晚麦教练是怎么说的吗？”
    奈亚子探过头来，做了个鬼脸：“教练说了，观众都是木头人，木头人！评委都是南瓜，是南瓜！”
    乔燃噗哧一声，笑道：“可是，我怎么也没法把评委想象成五个大南瓜啊！”
    柳儿：“那你就把他们当作是教练，是经纪人，或者是同学，随便谁都行，上了台，不要想自己会不会失误，只要跟着音乐的节奏唱歌，跳舞，当你全身心投入的时候，你自然会忘了周遭的一切。”
    佟菲菲：“言之有理！小燃燃我跟你说，实在不行，你就当作我们是在家里训练一样，千万别慌，懂吗？”
    乔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好！我会试试的，表姐，你有舞台经验，我看你一点都不慌乱，真羡慕。”
    柳儿呵呵一笑。
    她从5岁开始，参加芭蕾舞的考级考试，对于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柳儿并不害怕舞台表演，她害怕的，是另一种东西……
    两年前，那场突变，导致柳儿的脚踝严重受伤，还没进入比赛场地，她就担心自己无法顺利跳舞，当音乐响起时，果然，她的脚根本没有力量支撑身体，更别说舞蹈了。
    她还记得，当时英皇芭蕾舞学院考级老师那铁青的表情，他们仿佛不敢相信，台上这个女孩连基本站姿都做不到，也敢来参加比赛，简直是存心来捣乱的。
    柳儿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清晰地记起来，那位主持考试的老师毫不留情地指责她的言辞，他说：“你跳得简直一塌糊涂！你真的学过芭蕾舞蹈吗？你的芭蕾舞考级都是蒙混过关的吧？快停下，不要侮辱芭蕾舞！”
    柳儿当时正吃力地踮着脚尖，做着attitude(阿提丢)动作，这个动作又叫鹤立式舞姿，要求全身重心力量转移到一条腿上，整个人如一只风中起舞的仙鹤般跳跃，腾空，听到老师的这句话，柳儿眼前的光线在旋转，她眼前一黑，就此摔倒在舞台上。
    她闭上眼睛，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刺目的灯光令人晕眩，双腿从大腿往下，是麻木的，毫无知觉，脚踝处那种隐隐的疼痛再次袭来。
    柳儿伸出手，抚摸着自己曾经受过伤的右脚踝骨处，她心里知道，痛的感觉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身体里的记忆罢了。
    然而，脚踝仍旧毫无力量，小腿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她仿佛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植物人。
    “燃燃……”柳儿慌乱地捉住乔燃的手，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她的另一只手指向自己受伤的右脚。
    “表姐，怎么了？”乔燃第一次看见表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在此之前，她心中的表姐向来都是坚定而冷静的，遇到任何风浪都面不改色。
    即便是那次芭蕾舞考试失败之后，柳儿愤怒过，绝望过，但那时，她的表情也是沉稳的，如同大海中平稳行驶的扁舟，任凭前方惊涛骇浪，柳儿从来都是岿然不动，内心的感受，除了她自己，旁人无从揣测。
    但是现在，柳儿却失去了一向引以为傲的镇定。
    所以乔燃知道，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柳儿指着腿，以只有乔燃能够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腿伤，复发了。”
    乔燃一惊，她从椅子上起身，蹲在柳儿面前，两只手小心地揉着柳儿的脚踝，心疼地问道：“表姐，很疼吗？要不要紧，要去医院吗？”
    柳儿心中一暖，比赛在即，柳儿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腿伤，在舞台上无法顺利完成比赛，并因此拖累伙伴们，然而，乔燃最关心的，却是自己的腿。
    她摇了摇头，在心中给自己鼓气。
    此时此地，痛是一种错觉，并不真实存在于这里，柳儿，你在害怕什么？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柳儿，柳儿答不上来。
    如果站上舞台，你就能再次跳舞吗？你可以再次展露光芒吗？
    不，你不可以，你练了多年的芭蕾舞，却在关键一战败北，现在，你又凭什么有信心，在这个比赛舞台上，以舞蹈赢来掌声和赞扬？
    柳儿越是想要恢复平静，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就越是强烈，那个声音猛烈地抨击她，嘲笑她，诅咒她的舞蹈会失败，认为她不配再上台，柳儿无法忽略那个声音，她痛苦地抱住头。
    奈亚子是知道柳儿受伤真相的，柳儿这番异常的剧情，聪明如奈亚子，已经猜测到了，她朝乔燃投以探询的目光，乔燃却摇了摇头，示意奈亚子不要提起。
    奈亚子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柳儿身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柳儿肩膀上。
    佟菲菲疑惑地问道：“柳儿，你怎么了？”
    柳儿听见了，可她无法回答，她现在头疼欲裂。
    阮琦紧张地跑过来，问她要不要紧，柳儿抱着脑袋，轻轻摇头。
    就在这时，从室内的喇叭处传来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77号通过，有请下一组，78号准备上台表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