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群芳谱 - 第461章 十日之始

    “放心吧。”
    “就算你不说，我心中也有数的。”
    “宝叔、林姑娘她们肯定好好的。”
    “慢些吃，蛋羹表面看着没有热气，里面还是烫嘴的。”
    “让多福他们跟在你身边，除了一些紧要之事，其余之事让他们处理便好！”
    秦可卿颔首而笑，钟儿操心的事情倒是不少。
    今儿的事情，老太太大体允许了，却不允许宝叔和三姑娘、林姑娘她们乱走。
    看过几个地方，行过几个地方，就差不多了。
    就可以回来了。
    扫着桌案上的早饭，还是满意的，大都是钟儿喜欢吃的，钟儿也喜欢吃蛋羹。
    看着钟儿直接挖了一勺子，忙提醒着。
    “自然如此。”
    “论来，今儿的事情也不会太多。”
    “也就是普惠之事第一次出现，可能会有一些突发情况，那些才是关键的。”
    蛋羹还真有点小烫，幸而还可以忍受。
    加了一点酱油，加了一点香油，再来一点点芫荽，没的说，秦钟喜欢这口。
    尤其这个时候的鸡蛋无污染，更是吃着放心。
    “要有十天呢，从腊月十五持续到腊月二十五，最后一日琐碎之事居多。”
    “算起来，那边的事情结束，新的宅子也可以入住了，爹爹那边，按照往年的惯例，腊月二十工部就要封印了。”
    “钟儿，晚上要吃些什么？”
    “我提前吩咐厨房。”
    秦可卿秀手伸出，缓缓盘点着。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自己来看，前几日的事情会多一些，后面几日就好了。
    钟儿也就可以轻松了。
    实则，钟儿无需做那些事的。
    终究，也是一件上好的事情。
    “晚饭？”
    “这几日的晚饭估计我要在外面了。”
    “十日的时间，每日上午两个时辰，从辰时正刻到午时正刻，下午从未时开始，酉时初结束。”
    “四个时辰的时间！”
    “今儿的事情不会少，我要同一些人一起用饭，顺便说道一些。”
    秦钟将手中的蛋羹放下，伸手取过一只鲜肉包子，面团发的很好，肉也是极好。
    看向姐姐，微微摇头。
    “这……，好吧。”
    “那采星你们到时候要好好伺候着。”
    秦可卿无奈，小小年纪就知道操心事情。
    自己能做的也是不多了，既然晚饭不回来了，采星她们就要做好晚上服侍的时候。
    “是，奶奶！”
    “……”
    采星、晴雯等点点头。
    就是奶奶不说，她们也会那般做的。
    ******
    广慧寺！
    为宣北坊选定的普惠之事中心，这里大体位于宣北坊的中心偏东，尽可能覆盖更多人。
    再加上寺庙之前，场地很大，足够人员往来！
    连日来，报纸上早就宣明了，从腊月十五辰时正刻开始免费诊治，想要前往之人可以询问坊正，而后前往。
    三十六坊之地，除却几个特殊坊地，其余坊地，无论大小，皆有太医院的人前往，皆有百草厅的医者郎中前往。
    百草厅立下十一科，加上各种配置，加上等级之故，每一处百草厅起码可以调出二十名医者郎中。
    因最初的百草厅有些小，是以，三处百草厅可以调出四五十人。
    再加上即将在东城建造完毕的百草厅，算是四家百草厅，可以调出七十位医者郎中。
    太医院那边亦是保证每个坊地都至少一人。
    另外，连日来，也有将京城内一些愿意参加活动的医馆、药铺郎中纳入近来。
    总共上下，一共一百六十人左右！
    根据坊地大小，各有安排。
    此外，还有四位巡视负责之人，太医院的院使，太医院的院判二人，外加秦钟。
    一共四人。
    按照先前的分工，三十六坊之地，平均而落，秦钟取正阳门以南的所有坊地巡视。
    也不多，一共才八个坊地。
    太医院院使取了皇城以西贵人所在坊地巡视。
    两位院判取了皇城以北、以东的坊地巡视。
    宣北坊作为人口大坊，分到了一位太医院的太医，外加六位郎中。
    辰时二刻左右，秦钟已经到达广慧寺，那里的场地已经搭建起来了，棚子也搭起来了。
    医家之人，服务之人，也都到达。
    七个人，看似不多，实则一共十日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按照他们的水准，倘若病情都是寻常，那么，一个人一炷香可以看十个八个不难，一个时辰便是四五十人。
    一天下来，一个人便是可以看三四百人。
    七个人，一日便是可以看两千五百人左右！
    十日时间，便是两万多人。
    足够了。
    三五日之后，若是一些人口稀少的坊地有闲暇，亦是可以将人员调遣它处。
    尽量做到资源的优化配置。
    “一些常见的药剂、药材都送来了。”
    “足够千人之用。”
    敞开的帐篷之内，秦钟正与那些郎中说着话，因提前做了准备，许多药材和药剂都送往应有之地。
    这个活动是免费施药的，却非每个人都有药，视情况而定，需要的自然相送。
    不需要的，多喝点热水就可以解决的，扎两针就可以解决的，自然不需要。
    病症很重很重的，会送往百草厅给于诊治。
    至于坊里的女子之人，若是因礼仪之故，可以考虑后几日前来，等男子前来差不多了，再来就行了。
    “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了。”
    一位出至百草厅的郎中指了指棚子外面，划定的区域之外，已经有不少人了。
    “看来多日的报纸宣传公告还是有用的。”
    秦钟欣慰。
    为了这一日，准备了半个月以上，耗费的时间、精力、财货都有很多。
    可以做一些事，总会很好的。
    “小神医，接下来的十日，我等怕是要狠狠劳累了。”
    出至太医院的那位青年太医无奈道。
    原本太医院是一个清闲的地方，宫里的人也非时常有病，京城内的一些高爵重臣也是一样。
    就算有生病的，太医院那么多人呢。
    足以很好的休闲。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陛下还有口谕下达，让太医院将此事务必做好，都这样了，自然要做事了。
    太医院那边，除了一些必要的御医留下，几乎所有的太医都被调出来了。
    连院使大人、院判大人都出来了。
    一天四个时辰，十天的时间，想一想都觉得头大。
    “哈哈哈，这几日……百草厅内一些上好的滋补丸药当相送！”
    秦钟笑言。
    太医院的抱怨自己自然知道，自身好歹也是太医院的人。
    若非碍于一些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劳动他们，一个个跟大爷似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哈哈，非为抱怨，而是我等先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若然出错就不好了。”
    “说来，十日的时间，诊治成千上万人，于我等的医术也当受益。”
    那太医轻捋颔下短须，摇头朗笑道。
    “记得少年之时行医，便是有那般愿望，可以为天下间许多人诊治，可以行医天下。”
    “如今有这般的机会，幸事！”
    城中一位普通药堂出身的郎中拱手一礼，自己也是参加太医院那边的号召了。
    经过审核，也是进入此列。
    “异人授我医道，亦是此言。”
    秦钟回礼。
    有这般心思的郎中，自己很欣赏。
    而且，经过太医院那边的审核，医术还是过关的，还是可用的，就更妙了。
    继而。
    秦钟没有多言，四周察看着一些事情。
    笔帖式之人。
    记录之人。
    发放之人。
    审核之人。
    服务之人。
    茶水之人。
    ……
    不知不觉，便是辰时三刻有余，距离正刻很近了，广慧寺划定的区域内，已然来了许多人了。
    随意一扫，都不下于一两百人。
    而敞棚之前，也已经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秦钟看着棚子内已经各就各位的七人，拱手一礼笑道。
    “除却病人多了一些，其余和寻常一般。”
    一人而应。
    “哈哈，那就可以开始进来人了。”
    “这就就交给张太医了。”
    “我还要去其它坊地看一看。”
    秦钟看向那位太医，太医好歹是官身，坐镇于此，当有大用，也能处理一些事情。
    “小神医！”
    “这里当无碍。”
    那位青年太医颔首。
    秦钟转身离去，行至不远处，翻身上马，前往它处，多福等人紧紧跟着。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若是出现问题，也不会太大。
    片刻之后，来到京城西南角的白纸坊，那里人口稀少，医者郎中加在一起一共三人。
    十日的时间，也是足够了。
    已经过了辰时正刻，都已经开始诊治了。
    各司其职，大体上还是无碍的，坊里的人先后进入敞棚内，各有诊治落下。
    病情一般，或者无病，便是直接离去。
    稍有病患，可以自我调节，嘱咐之后，也是离去。
    病患稍大，需要药材，在免费提供的范围之内，自然赠医施药。
    在白纸坊，停留近半柱香的时间多一些，秦钟再次离去，向东行去，不久便至宣南坊。
    正南坊。
    正东坊。
    崇南坊。
    崇北坊、
    ……
    一切如自己所料，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纵然出现一些施药的小问题，与列的太医也能够给于决断。
    官面之下，威慑力足够。
    “嗯？”
    “殿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这……，那位怎么来了！”
    一上午的时间，秦钟一直多在马背上行进，午时初，秦钟行至位于宣北坊以东的正西坊。
    那里也是人口大坊地，普惠之地也是位于一处寺庙的门前场地上，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排队的人很长很长。
    当然，划定的区域之内，还是空旷的。
    尚未靠近，秦钟便是远远瞧见一位体态很显眼之人，不是小胖子又是谁？
    小胖子好端端的在那里做什么？
    不应该在宫里吗？
    视线微动，便是顺着小胖子的目光看过去，秦钟神色一怔，喃喃一声，翻身下马，快速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