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爸爸 - 六十四 在国考的前夕

    夜晚是温柔的，有着闪亮的星。有着微温的风。这风不同于东郊的，它还包含了白日的能呈。还有就是晚上人们的热情，欢声笑言如流水在身边滑过。
    现在更喧哗的声音已是留在身后了。因为林紫纹和张怡心出了金帝夜总会。刚从那毯子上走到街面上。林紫纹就是仰首看了看那天上的稀星淡云，月光正从轻纱般的云间透下。一片小朦胧。与街面上的四处红灯绿彩，热力四射形成鲜明对比。
    林紫纹先是轻吐了口气。有点慵慵地挺了下腰。哎。在里面坐了近两个小时了。也有点酸的。自已是不比以前了罢。以前做公司保安时。自已可是能一下子站几个钟头的。
    “好热！！”。她一挑秀眉。缓缓的说。的确也是。在夜总会是那舒服得很的空调。在外面这个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有的只是温温的风。
    “热吗。要不要再去冰吧喝杯饮料呢？？”。张怡心在她身边，闻言后侧首说道。
    “哎。这不用了，我们还是直接回家吧！！”。林紫纹瞅了她一眼。微笑说道。她的家当然是指自已的小家，不是指怡心的屋子。现在小美小静她们都睡觉了吧。快近十点了。她目光在手腕上那个老式的表上滑过。九点四十五分。
    “到我家过一夜如何？？不如紫纹你今夜不回去了，嗯！！”。两个丽人在齐肩向前走时。张怡心突然提议说。这个令林紫纹愣住了。
    到怡心家到过夜？林紫纹一时之间大脑有点蒙然了。虽说两人关系都是彼此心知。自已也是到过怡心家许多次。只是都是在白天时候。过夜，这也许怡心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林紫纹却是不争气地脸上热了下。
    她将面转回来。张怡心正在现出一副笑得很捉狭的样子。她心中恍然大悟。
    “那就是会打扰到你的。还是不了吧。再说明天我还要为小美小静她们做早饭呢！！”。她找了个很合理的遁词。
    “不如你明天也来早些吧，和我们一起用早餐好吗？？”。她灵机一动地说。
    “主意不错！！”。张怡心欣然的说。“说好了，明天你可是要做多些啊，我的胃口不小的哦？？”。
    “放心吧！！”。林紫纹一面郑重地保证。“只是一些淡粥小菜。可是比不得牛奶面包的，你别嫌！！”。
    “你做出的，我怎么会嫌呢？？”。张怡心秋水横波扫了过来。“记住哦，不许少我的一份！！”。
    “知道啦！！”。林丽人再一次爽快保证。两个女性对视一眼。都是有点不胜娇羞轻笑了起来。只不过是张怡心是纤手掩口。林紫纹是笑得含蓄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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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是在不远处。两个人从夜总会出来，就是几分钟的步行路程。不过两人就是穿过晚间的行人。就要走到那停车场门口时。便是有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人从旁边一个巷子口快速地跑了出来。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冲的了。眼前一晃中，林紫纹才认清那是一个手中拎着个包子的男生，跟着她马上听清了那巷子中传来女性的显得有些激动，愤怒的高声。
    不假思索地。林紫纹就是一伸手。将那个男生截了下来。她一下子就是抓住了对方的左手。对方用力挣了几下。没有挣得脱。林紫纹也是觉得对方的力气甚至比一些女孩子还小。这是一个体弱的男性。
    那个男生转过面来。那是一张惊乱，害怕和慌张的面。“放手！！”。他的面上现下竟是有了几分的凶狠与威吓。不过在林紫纹目光对上后。他就现出了真相，不过是一个因事情败坏而虚张声势又失灵于是心情全盘失控的人罢了！！现在林紫纹感到他全身都是在微微发抖了——这当然不是因为捉住自已的这个女性，而是来自于身后正慢慢走来的人。
    林紫纹凝目注视着他。这个男生长相可以说得上相当的俊气。身材也是比林紫纹高上一个多头。正是那种豆蔻少女的梦中情人类型。不过去时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呢。他的手正是抓着一个女性的黑色小坤包，一看就是不属于他的了。他双目惊乱失神。双颊瘦了下去。肤色是一种几近透明的白色。那分明示这是不健康的状态。他正在求饶般躲避着林紫纹的锐利目光。
    “放我走！！”。他低声地哀求道。林紫纹不为所动。多可惜的一个男生，居然是坠落到这地步了，要靠抢一个弱女子的坤包，简直是耻辱呢！！
    她转过面去。刚对上那个在正从巷子中行出来的女生。她就是心头一惊。竟有点愣然。张怡心也是颇为意外地噫地应了一声。
    其实那个女生惊讶之意何尝不高于两人。不过她控制得极好。那娟好的面上如冰一样沉着。她目光在两个女生面前打了个圈回来。然后才从五步外行了过来。平平静静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林紫纹分明觉得手中抓住的那个男生掌心越来越热。她侧首看了一下。那个男生已是低下头去了。
    甄妩人慢慢地走向林张两人。冷洌得寒风一样的眼神盯住林紫纹手中那个男生。终于行近了。她向林张两人点点头。
    “给我！！”。她没有半分暧情地说。
    林紫纹抓住的那个男生全身猛然颤了下。他一会后慢慢地将身子转过了些。“小虹，我……”。他吃吃的说。将那个坤包送过了一点。他低垂着头。满面是羞愧，难堪还有着乞求的神色。
    甄妩人手也不颤指不抖地将那个小坤包拿了回来。“放开他好吗？？”。她是对林紫纹说的，不过目光一直死死地如刀子放在那个男生身上。林紫纹感到这个男生身子也是要给她戳穿了。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放开了手。甄妩人和这个男生之间怪异的气氛提醒了她。于是她悄然退后一步。
    这时张怡心退出一边了。见到林紫纹过来。她无声靠了过来。
    “小虹。我……”。那个男生嗫嗫地说。也许是因为过了些时间。他心理回复了几分镇定。也许是因为林紫纹离得远些了。他现在微抬起了头。只是还不敢和对方对视。
    不过甄妩人面上忽地现出了一种极为尖锐的冷笑。她扬起了手。“啪”地一声闷响。那个男生打了个趔趄，身子一晃。竟是向后退了半步。却是甄妩人打了他一个又沉又重的耳光。现在他的面上已是浮起了五道又鲜又红的指痕。他惨笑着再退后一步。伸手捂在面上。眼中已是有泪在闪动了。
    “小虹他又激动又是痛苦。想说，不过也是说不上来。那一耳光心理上的作用远超过于身体上的作用。使他声音也是嘎了。语气中也是有了解丝丝的绝望。
    “你的！！”。甄妩人在这一边巨大的滚动广告墙下投下的各色灯光中显得冷静无比。她用力一拉。那是一条系在脖子间的链子。她把这拉断定了。然后扔到了对方脚下，叮的一声。在这水泥的人行道上。划出了一道冷光。并有嘎的一声细响。那链子躺在地面上。原来只是一条普通的金属链子。不过是系了一个象牙雕塑。
    只是在此时。那象牙雕塑小人已是从中腰断成了两半。“这是你的，我还给你！！”甄妩人很平静很缓缓的说：“以后。你别说你认识我了。我也是不再认识你。我们两清了！！”。她说完这句话。这个骄傲倔强，冷得如向冰雕的玫的女生就是快步行开了。临走前，他居然没有和林紫纹两人打个招呼。好像已是把两个人忽视掉了。其实在这时。林张两人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看着甄妩人远走，好一会后这个男生才是仿如梦中醒来。不过他没有追上去（也许他知道追上去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他只是慢慢地低下身来。在这街头灯光下影子化作了浓浓的一团。然后他拾起那根链子。紧握在手中。抽抽泣泣的哭了起来。
    不过在此时此地。在这个行人匆匆灯红酒绿的步行街上。有谁会注意到他。有谁会为他嗟叹一句呢。？？
    不会有这样的人吧。林紫纹心中叹息一声。张怡心拉了拉她。将她扯开了。其实林紫纹此时何尝还有逗留的心情呢，她心非年轻了。这些风花雪月悲欢离合于她的心湖也是只泛起浅浅涟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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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乱了长发。甄妩人正在街头行着。其实她也不知自已要走到那个方向去。要走多远。行人从她前面走过。从她后面超过。向她投来有兴趣的目光。好奇的目光。非常驻无礼无忌的目光。疑惑的目光……这些目光都是从她身边滑过。留在后面。
    我究竟要走到几时。她不想。也不愿去想。她其实也是明白。自已还能走多远呢。在小时候。当时她在母亲的陪伴下到动物园看到那个被绳子捆住腿的小象。于是小象便是只能在以绳子为半径的圆度平面内活动。自已看了是不是很好笑。这小象真是笨啊。难道它不知道自已稍一用力。就是能挣脱这细绳的束缚了么。
    于是自作聪明的自已一直在为此时发笑。不过日后长大了。世事变迁了。自已本也是在这突然而来的生活重围中艰难前行时。在这个今夜。她居然又想起这个尘封的旧事来。自已也在笑，不过不在面上，而是在心底。不是无忌无邪地笑。而是想要落泪地笑。————自已毕竟是长大了。
    现在才是知道。小时候自已的幼稚。其实自已跟那个小象还不如呢。小象的困局是因为自幼而来的心理定势。而自已的呢。则是来自于生活的现实定势。虽是无形却是无处不在！！小象也许有一天会明白，它是有能力得到自由的。不过自已呢。自已也能从遂洞中发现一丝光线吗，自已现在能改变得了什么啊！！
    恨当然有恨。不过恨有什么用呢。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中。她的人生就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别人可能数十年缓缓地经历到的事情。她就在这一年就经历过了。人生体会如何，如果有人专门来问这个问题。也许自已也是有权威作答了。
    她点起了一根烟。落寂地在人群中穿行。
    顾沧海做出那件事也是颇出她意外的。他居然落魄到这地步！！她讥讽性地想着。这样也好，就来个彻底的了断也不错呢。反正在这一年中。她见识过的世间人情冷暧不少了。断绝互相不来往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在乎多他一个吧。即使他还自以为是自已所谓的男朋友！！
    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果然还是路人啊。悠悠行路心！！她深深吸了口烟。自已还是个富家小姐甄虹时。家中可能谓高朋满座了吧。当年的女友们叫自已虹姐虹妹多亲热呢。不过呢，现在还有那些人认识自已呢。不过也好，自已也是实在能受得住这种结局了。至少自已不再是甄虹了。而是甄妩人了！！
    甄妩人。真无人。她自嘲一笑。既是往事不可能性追如风。那么且将真名真事隐去。昨日种种已死。自已就是一个新人。不必留恋什么旧事。不必再想什么旧日风光。只要不想不回忆，还有什么事能伤到自已。家中的**，生活的冷酷。世人的种种无耻。自已已是能面对。淡然中而有些木然了。
    哗哗的水声惊动了她。打断了思绪。甄妩人顺声望去。发现自已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型的广场上。现在在这个地方，各处三三两两是坐了不少的人。许多是父母带了孩子来的。小小孩子们在场中奔跑着，格格笑起一片。而他们的父母则是无分白领还是普通工人，还是小店主。都是不由地亲近了起来。坐在一边上。目光在孩子身打转着。同时大声地与旁人说笑着。你说我孩子聪明机灵。我说你孩子好看俊俏。于是爽朗的笑声不时响了起来。
    自已居然来到了这个地方。甄妩人一时之间竟有点失神了。马上的反应回来她就是想向回走。不过不知如何。她却是有动。有几个孩子追赶着从她身边跑过。掉下一串笑声。这纯真的笑声。是自已在那个六欲红尘的繁华夜总会从来没有听过的呢！！！！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她发现才是十点多些。那么十一点再走吧。她思忖着。然后就是在一个空座椅上坐了下来。孩子的笑声，家长们的谈话如细雨在她身边响起。她竟觉得这些无忌显得俗气的语词使她身心也放松了起来。在座椅后面。有一个小花围。里面正是一束细碎的半开月白花儿。这也是令自已心情一爽。好像水洗过的玉一样。
    自已有多久没有这么松过了。自已像一根绷紧的弦一样有多久了？？纵使在学校中，自已也是如同时刻面临战斗般紧张吧。自已时间毕竟不多啊。时间不多啊！！她慢慢阖上了眼睛。让那细雨般的声音进入耳中。尽量在听着。
    一轮急疾的摩擦声和更响的脆笑令她又睁开了眼。她现在看到了一个很小很秀气的女孩子。她穿着那种红色的裙子。正在小心翼翼又是十分兴奋地踩着溜冰鞋。那鞋子是明显是成人的。宽得很。想来是第一次罢。因此她显得很紧张。所以虽然旁边有几个略大的男孩子虚扶着。她还是担心跌倒把裙子弄脏了。于是她便是双手将裙子提了一半。
    旁边的小男生们有说有笑。纷纷说她错了。不过那个小女孩子却是嘟起嘴不肯听。于是小男孩子们也是无奈了。最后在一个显得最大最聪明的男孩子于手扶持下。红裙女孩子便是成都地滑了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沙沙响的摩擦声响了一次又一次。所有的孩子们全被吸引了。他们自觉地围起了个外圈。羡慕地看着。指指点点。
    而在这里的路灯下。女孩子面上露出了骄傲神气的笑容。最后她放开了。伸直了双臂。似要作翼飞了起来。而那个于身后显得不起眼的男孩子也是呵呵大笑了起来。他们的家长则是也停止了谈话。专心的看着。
    一圈又是一圈。一圈又是一圈。甄妩人出神看着。她的眼睛放在场下。她的思绪却是因松懈而飞回了深处的往事。
    当年自已也是穿着这红裙子吧。也是这么第一次套上溜冰鞋。也是格格笑着。然后在当年那个很少说话的男孩子推着在园子中绕着灌满水的池子转吧。自已的家人。也不是全在伏在树篱边上看吗。对着指指点点吗。真的如梦啊。！！她长长吐了口气。无尽郁忧点燃了一根烟。
    然后在十点多。她才是坐公交车回住所。她一直不在夜总会过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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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是微亮了。在那还带着黯淡色彩的树梢边上。可以看到几点残星。月牙儿早不见。晨风有些凉。还有丝丝薄雾。如果换了平时再过几分钟。林紫纹就是起床跑步了。不过现在她不是。
    这当然不是星期日了。这是新的一周。五天后的星期五。也就是在今天。林紫纹将迎来她的第一次大学国考。因为林紫纹是加自考本科的。因此国考必须到城中的其他学院去。在国考时各个学校互相交换考生，互相提供考试场合，这是为了辟嫌很正常的做法。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心愿学院分校三个系的数百学生（还有两个系没有国考）于此凌晨微风中群立风霄，引颈以待车来的原因。不少人已是望眼欲穿了。
    不错。在这林荫道两边的树下草地上。已是站着坐满了黑压压的人了。人人都是起得相当早。几乎都是在五点三十分就赶到了地点。没法子啊。这六百多号人坐的却只有十多辆公交大巴。人多车少。虽说每人都是交了三块的车钱。不过也是铁定有人要站一路了。谁愿意啊。来得早些。好占个座位。人同此心嘛！！
    等车的场合就是在教学楼正楼后面的车道边上。过了车道，就是那个旧体育场了，在上个学期，林紫纹就是天天在那里跑路。现在在这个广大的简陋体育场上也是朦胧不清的。学生们分布在车道两边，或坐或站。有的借着路灯的灯光正在抓紧看书，临阵磨枪。有的则是胸有成竹，独立一边。默不作声。有的则是正在与朋友说说笑笑，打发这无聊的停车时间。有的则是因昨夜挑灯夜战，今晨又忙忙早起，睡意困然，正是闭上了眼睛。随便倚在路灯杆上，又或是道边的树身上。在这微薰的晨光中。轻风细送。真是入睡的好地方啊！！
    林紫纹自然也在。事实上黄盈也在。两个女生站在车道靠近体育场这边，位于一群班上的女生中。黄盈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唐老鸭短袖衣。全身上下干净利索。因为她只是带了钢笔和必需的证件。用她的话来说，反正是考不过的了。何必那么再不痛快呢。
    相反林紫纹却是提了个袋子。里面塞了当天要考的两本课程。钢笔。橡皮。小刀。三证一单。纸张。甚至墨水也是带了一瓶。其实她只怕也明白。其中有些是未必能用得上。不过她还是带上来了。有备无患吧！！！！
    默默地站在那里。她不像其他学生那样子嘻笑解闷。也不是在拼命回忆各种概念和公式习题。转目四处看去。在那斜斜向上的车道上。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朝这个方向行来。她低头看了下表。快近六点了。
    不过就在此时。本来显得顿困的人群莫名地骚动了起来。不少人全站了起来。大批人引颈向一个方向望去。在这个时候，林紫纹用手指也能想出来。除了公交车就要到了。有什么事能令学生们这么兴奋的么。
    一道淡白的光柱倏地划穿了天空，于这淡云疏星的背景晃动着。那是出于校门口处。在那树林上面显得很是醒目。跟着那低沉的发动机声响也是传来了。马上地，一道又一道光柱也是依次出现。车队终于来了。
    人群更骚动了。纷纷跑到了车道中间。不久之后。那穿过楼舍，越过了绿化带的第一辆公交车出现了。迎面开了过来，还有好一段距离，大学生们就是涌了上去。看看是不是自已要上的那辆车子。不看不是。则是失望退开。如果正巧是，顿时兴奋不得了。一窝蜂地跟着这辆还在缓缓前开的车子两边奔跑。等它停下来。有人已是心急到抢先把袋子等物从车窗子中放进去。先行预定坐位了。
    于是乎随着一辆辆公交车开过来。一番番旧景重演。这也是真令林紫纹啼笑皆非啊。都是大学生了啊。现在都是啥跟啥啊。不过摇头归摇头，叹气归叹气。在这么一片乱象中。她也是最后也和黄盈在人群中穿来插去。寻找起六号车来。
    在一大堆大学生的叫喊声中，现在车停下来了。大家都在心急火燎地挤在车门口。在这清晨响起了一片热闹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得好远。
    最后林紫纹和黄盈终于上了车子，自然是没有座位了。因为她们两个几乎是最后才上来的。便只能站在车门口。放眼望去。车子中是人挤人的沙丁鱼一样。两个女性相对无言。看着抿唇直笑。不久。班干部就开始拿着名单大声地点名了。车中人一个个应声。确认无误后。车子便是开动了。
    确实的说。长长一列车队开动是相当有气派的事情。特别是在这凌晨的微亮天光中。风从打开的窗子向内灌，带来了校园内的清鲜。刚开满了花的树。淡色调的楼舍带着光影。天边的细云淡星。从眼前如动画般拉过。
    林紫纹从透过车门玻璃看着这个将要暂别的校园。感觉是那么的美好。那先前看到的杂乱的上车景象已是从脑中消去了。换上的这是一个平静的平凡的早上。还有这个早上给她的淡恬秀妩。
    现在她是要面临一场考试了。这也是关系到她大学成绩的一次考验。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心情竟是那么的好。那么的安然不恙。波平如镜呢！！
    林紫纹她这次的国考场合是位于西安南郊的西斯学院。它办学比心愿早，并且地域也是比心愿大许多了。面积达5000亩。是心愿分校的四倍大有余（心愿在塬上的分校是1200亩。并且教学区加上生活区不到半。其它的就是大片的所谓学生自然实习基地的大片竹林和刚植下的小树林了）。学生也是比心愿的多，达到3万人左右了。
    六号车在西斯学院相对简陋的校前商业街区停下来后，林紫纹和黄盈走下车开。惊奇地发现西斯学院附近就是大片的城市蔬菜和花卉培植基地。在这早晨的阳光下（现在已是出太阳了。车子穿过了半个西安市。走了半个小时之久）。那些蔬菜种植场和花卉场所都是相当广阔。各种植物矮矮地伏在黑色的土地上。更远处地方是那种与城市景色截然相反的简陋农家住舍。这实在与眼前不远处的那个气势开阔，建筑布局疏朗，色调天蓝浅黛，可以看到其中修整得很好的花木形成明显对比。
    简直是两个世界啊。一个是学费高昂的民办学院。环境优良。着装齐楚的学生漫不经心地出出入入。另一边则是一个社会相当底的阶层景色。林紫纹心中轻叫一声。不过她也是没有过份迟疑。在黄盈催促一次后。她就是笑笑。和这个小女生随着人流行进了西斯学院。
    西斯学院听说是利用当年一个西安的遗弃的公园改建成的。因此在相当广大，布局很好。并且一路上行过去。都是可以见到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少说也有了三十年树龄的老树。在这些老树之间。就是一座座染成天蓝色调的建筑。有几座相当明显是刚刷新不久的。几处刷不到的疏漏之处现出了旧有的灰败颜色来。
    走道是很宽。这就是位于南郊平原地带的好处。至于在塬上的心愿学院就是没有这份奢侈了。位差很大。并且路也只有这里一半宽吧。不过论起来。心愿也是有自已的妙处的。至少那分位差的跌宕景色是西斯学院这里没有的。
    林紫纹和黄盈在一个水池边的竖牌找到了西斯学院的通知。在上面贴出了校内指示图。对着指示图。林紫纹找到了考场。她从考试通知单上得知自已是被分到203考场1考场则是位于第一考区第三层。而黄盈则是在第三考区308考场。两人被分开了。
    明白了情况。两个女生便是去看了考场，原来西斯学院这个考场却是一排六座相连的教学楼，长达百余米。每一座教学楼就是一个考区。不过现在整排楼都是给用彩色带围了起来。严禁进入。几个穿制服的保安坐在椅子上。拦在门口外。面无表情。
    不过也没有什么的。这幢教学楼的长度固然令林紫纹吸了口气。更令黄盈欢呼雀跃的就是它面前居然是一大片的绿化草地。少说也有数十亩宽。如一片绿茵毯子。起伏延绵。这可是心愿校内那块斜草地不能比拟的啊。在它的小丘上面。疏密不一地种植着许多柳树。在这万丝绿涤中，大批考生们都是坐了下来。正在埋头最后一次温习功课。
    林紫纹和黄盈也是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黄盈没有带课程来。她百无聊懒地左看右看。她这次对考试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之所以来是因为局不过林紫纹的一句话。你不努力下。如何知道自已不行呢！！
    于是只有林紫纹坐在垫着纸张的草地上。背靠着树杆。轻轻翻着课程。专注看着。现在不用再做什么试卷了。现在考前看看概念。确保自已没有在临考时犯糊涂就行了。风吹得她长发掠过唇边。林紫纹全神凝注地看着课本。浑然忘了身外事。
    然而时间过得真快。当到8点30的铃声响起来后。林紫纹豁然一惊。不过她镇定了下来。冲着黄盈一笑。将书插回袋子中。提了起来。
    “走吧！！”。她站起身后。觉得精神十足。那一幢气势很大的楼舍在她面前也算不了什么。因为她是有信心能够得到自已要得到的。自已的努力是信心的来源。许多考生也是三三两两从草地穿行了出来。彩带已是撤去。保安让出了一边。人群如水向楼内涌去。
    林紫纹也是脚步坚定从容地杂在人群中一步步走上那走阶。9点钟正式开始考试。十一点半结束。二个半小时。在考前是有半个小时让考生进场的。
    在这个陌生的校园中。周围也是许多陌生的人（自考的人来源很广。不一定是在校生的）。并且很快她就是到达一个陌生的考场。作答一份不知内容。不知难度的卷子。她一点也不胆怯。风霜刀剑历多了，还会怕小雨吗。
    她和黄盈分开后。自行上了二楼。找到了203室。那就是在自已眼前三步处。普通又普通。在走道中考生行教师们急急来往。林紫纹轻快地行过去。如流水行云。
    她的第一次国考就是要开始了。她在大学生涯中有份量的一笔也要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