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这点事儿 - 第一百三十八章:泪

    一直到两人出门，并肩走在红枫叶铺成的路上，沈千歌脾气才稍微有缓和，她不理君如笙，用力扣开一罐啤酒，一口灌下去小半，然后呛住剧烈咳嗽。咳完她又想狠狠灌酒，但这次，那双看似娇小无力的小手竟不知从哪而来的力气，竟死死的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什么意思？"沈千歌斜眼质问，长长睫毛下的杏眼，微微发红，隐约泛起一层水雾。
    "..."君如笙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无言以对，她心想，对啊，她在干嘛呢？她根本就没有权利管她吧？明明她们只是在约会而已，她有男朋友，再不济也还有p友，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理智告诉她应该松开手，不然就是x骚扰，但她的手却像被粘住，贪恋那紧贴住的柔软触感。
    君如笙心想要糟，对方绝对要发火了，她心底甚至做好沈千歌愤怒的将她的双手甩开的准备，然而，刚刚一秒，地上"咣当"一声，她低头，原来沈千歌手中的酒罐不知为何滑落，冷冰冰的啤酒打湿裙摆，流淌地上，泡沫攒聚。
    沈千歌阴沉沉地低着头，看不清眼睛，看不清表情。
    "你装什么装啊..."她喃喃道。
    声音很低，但君如笙能听出来，语气是讥讽。
    "什么？"
    君如笙宝宝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装？自己在装什么？除了逼自己好像什么都没装吧？
    不明所以中，沈千歌突然抬起头来，用力想推君如笙，结果君如笙猝不及防中被推了一个踉跄，气得君如笙刚想爆发。但当君如笙看向对方刚要动怒时这才发现沈千歌的眼神有些迷乱，脸也有些微红，竟然是带着醉意。
    君如笙一拍脑袋，自己才真是醉了！话说喝一口啤酒就能醉你也真是够够的。虽然说萌**标配是沾酒就醉但这也太不科学了吧！好歹你喝一罐再醉啊！
    ...君如笙当然不知道沈千歌其实之前已经喝过一点酒，在她眼里，沈千歌就是喝了小口，然后就开始情绪不稳定...她心想这简直wtf？女生酒量论喝白酒的小樽算？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再不解，事实就摆在这里，她只能归咎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条腿的女人都满地跑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你喝醉了。"
    虽然完全感觉不到疼，但看沈千歌那样也怪累的。有些心疼，她只好无奈地动手制住沈千歌，但在沈千歌的剧烈挣扎中，她胳膊突然压到沈千歌的胸部，她下意识缩回去，沈千歌敏锐感觉到她的这一动作，却是，反而安静下来。
    "你装什么装啊！"
    她带着哭腔，使劲朝君如笙吼出来。
    君如笙动动嘴巴想解释，但沈千歌完全没有管君如笙的意思，她蹲下，遮住脸上的泪珠，想尽力把语气装得要强，可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其实她早就崩溃了，从君如笙那条qq信息开始，压力，害怕，无助，那些上大学后好不容易远离的情绪，一件一件似乎又开始缠绕稍微快乐一点的她。
    她本以为离开那个家就行了，她本以为只要远离那个环境，她就能偷偷过自己的生活。一切似乎本来也是这样，她交了男朋友，做了兼职，看似一切在正轨上前进。
    可命运偏偏把她至关重要的秘密泄露出去，让她最讨厌最害怕的人知道。看到信息那一刻，她隐约明白，自己在远离那个环境的这里，已经有了一个许将比那些更过分的"主人"。
    真讽刺啊，看似变化的路其实到头来都是一条路，就算怎样挣扎都只是在那部电梯里，像个小丑。
    ——你装什么装啊？
    ——像那个父亲，你们到底装什么装啊？
    把控制欲占有欲装成恶心的关心模样...以爱之名，以罚之实...反正说到底，都逃不出你们的掌控，都只是你们眼中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子...还有必要，再装下去吗？
    "你们、呜哼、哼、都是混蛋、混蛋、呜呜~~~~"
    她抽泣着，终于忍不住哭声。
    在很多年后的很多个日子里，君如笙总会想起那些群魔乱舞的红枫树，以及在残落红枫叶铺成的地毯上，那只如逃亡冬天的雀儿般，单薄的影子。
    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哭，有的人哭起来野猪，有的人哭起来像戏子，只有极少数极少数人哭起来，才是让人怜惜的清澈颜色，像落难的公主、失家的雏鸟。
    哭是不会骗人的，心是什么样，哭出来就是什么样。
    立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瘦削的背，眼前一切忽然恍惚，君如笙却突然回想起瑜曦哭时的样子，她想起来在那年的汾河桥边，她也是这样看着瑜曦，望着瑜曦的背。
    近在咫尺的那颗老枫树边，酒罐子静躺枫叶堆里。另一个"瑜曦"仍然伤心地大声哭着，从小到大，这还是沈千歌第一次哭这么痛快。
    沈千歌还记得上次大哭被人发现的时候，母亲拿家规尺狠狠打了她三顿，教训她沈家儿女从不轻易流泪，就是被人捅死了都不准哭出来，从那以后，她就不敢哭出声音，更不敢在人前流出眼泪。到了大学，哭的机能都快要退化。
    一只细腻的小手突然捧住她的小脸，没来得及反应，另一只小手曲起指头，开始轻轻擦拭她的泪水。沈千歌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可恶的人竟然会有这样温柔的动作，不由得愣神会儿，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应该挣扎，可被摸到的地方，热热的，很舒服，莫名受用，稍不注意，就沉进去，消了反抗的想法。
    算了，反正晚上会被...权当做现在适应一下...她这样安慰自己，把自己的不安感和失德感压下去。
    ps:大家都在反应这些章节很水很无聊...其实我也很无奈啊，毕竟这部分是我很喜欢的部分，所以我就写的特别细腻。
    算是环环相扣吧，后面的发展绝对会出乎你们的预料的...这几章一直提到的"瑜曦"和"林雨"是两个很关键的人物哟，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