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篇章 - 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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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之中,霖安乘风瞬临,手中青鸾更是携带无上锋芒正对罪孽迎面而去。
    是利用灵力特性,震退霖安这势如长虹的一枪?
    还是凭借灵活且柔韧的身躯,将这势如破竹的一枪躲避开来?
    青鸾锋芒临面,罪孽却也不曾躲闪,亦是不曾抬起手中短刀,而是于另外一只手掌中,丢出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石子不大,仅在龙眼大小,却经罪孽精准抛投,飞到了他自己的面门之前,亦是挡在了青鸾的枪锋之前。
    青鸾锋锐,携无匹劲力,击于小小的石子之上,且于常理而言,击碎石子并将罪孽头颅贯穿,着实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但这无比简单之事,到了霖安这里却是出现了问题。
    霖安虽勇,青鸾虽锋,但击于石子一瞬,却是感受到了无匹的反震之力,且经反震影响而向旁弹去。
    霖安稳住了青鸾,亦是稳住了身形,但手腕却因震荡之力瞬破,而罪孽则是借助霖安稳住身形之机瞬转身形,于霖安身侧瞬掠而过,亦使手中短刀化作寒芒一道,于霖安腰腹间留下了深邃伤痕一道。
    噗...鲜血喷洒,且是无驻。
    “看来事情的发展,永远都不会像人们心中所想那般简单...”罪孽收刀起身,且是背对霖安而言。
    “正因不似人们心中所想那般简单,人们才会去做,做到之后道上一句简单,做不到的...往往再无机会道上一句艰难。”霖安无动,任凭鲜血于腰腹间流淌,同样背对罪孽而言。
    霖安持枪瞬动,掌控金色如焰的灵力乍起于青鸾枪身,且使青鸾随身而转,正对身后罪孽横扫而去。但尚未扫出,罪孽即是凭借柔韧且灵活的身躯,将腿足缠绕在了霖安那持枪的臂膀之上,而另一只腿足亦是紧随而起,致使双腿如若剪刀,夹在了霖安的脖颈之上。
    双腿似剪,固定于霖安脖颈之上,且随罪孽腰腹发力而转动,更是将霖安猛然摔在了地面之上。
    霖安倒地一瞬,即将手中青鸾甩向高空,而罪孽则是骑在了霖安身躯之上,不仅将其身形压制在地面,其持刀手臂更是瞬落,正对霖安面门猛刺而去。
    虽是倒地,却也不曾挣扎起身,而是瞬抬双手,一手紧握罪孽脖颈,一手紧握罪孽手腕,致使罪孽也同样难动的同时,亦是将那短刀抵在面门之前,任凭罪孽如何用力,都难使短刀落下。
    二人僵持于地面,且皆呈现着难分难动的模样,而被霖安抛起的青鸾,则是正对地面之上的二人,直坠而下。
    是意外的攻击,也是似曾相识的方法,看上去与之前霖安战胜管事云堇的方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当下的罪孽不是云堇,同样的方法针对不同的人,自然也会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例如说...青鸾下坠,且于罪孽背后而落,纵是罪孽不曾得见,却也能够通过其下坠时发出的惊风之声而有所察觉。
    一手持刀,且依是不断向霖安面门刺下,但另一只手则是于身侧地面抓起一把尘沙,经灵力加持之后,即是对着半空挥洒而出。
    啪!尘沙横飞,看似无威无势,却也如若薄纱笼罩在罪孽的身后,挡在了青鸾的枪锋之前。
    青鸾击尘,即有反震之力散发于尘沙之上,致使本该下坠落地,且将罪孽、霖安一同贯穿的青鸾瞬间震飞至一旁,致使霖安制造意外攻击的打算...瞬间落空。
    不过霖安还是借助罪孽扬尘的瞬间,拨开了对方持刀的手腕,致使七寸短刀瞬落,插在了他脸颊之旁的地面之上。且在短刀落地一瞬,霖安即是挣脱了罪孽的压制,不过却也未曾起身,而是扭转身形趴在了对方身后,其将双腿缠绕在其腰肢之上,亦将双臂如锁,缠绕在其脖颈之上。
    霖安缠身,双臂锁头,罪孽即是瞬惊,不过却也未曾慌乱,而是于地瞬起,且是带着背后的霖安...向后仰倒而去。
    啪!罪孽倒地,霖安因抱其身躯而率先落地,且在落地一瞬即感反震之力瞬起,不仅于体内肆虐,更是穿背过膛,将身躯贯穿。
    噗!鲜血涌于口鼻,虽是倒地,却也不曾放开紧束罪孽脖颈的双臂。不过霖安却是发现,自己虽因反震之力而伤,五脏六腑、骨骼筋腱皆呈崩碎之兆,但罪孽自身也是好不到哪去,亦见鲜血于其口鼻之中喷涌,且闻细微的碎裂声响在其体内传出。
    力量...是会传导的,纵是罪孽掌握反震之力,亦是不曾掌握力的宣泄形式,也不曾掌握力的传导方向。
    也许人的身躯、血肉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缓冲、减震作用,但也无法减缓所有的力量。
    如果说之前制造意外攻击的方法失败了,那么此刻...霖安即是找到了另外一种战胜罪孽的方法,便是...上限!而这所谓的上限,并非是罪孽能够抵挡、反震的上限,而是罪孽身躯强度的上限!
    见霖安依是不肯放手,罪孽即是瞬间扬刀,正对于脖颈之上的霖安手臂猛然刺去。
    霖安见状,终是放开了束缚罪孽的双臂,在避开对方手中短刀的同时,更是与其迅速拉开了一段距离。
    霖安、罪孽,相隔三丈,前者掌控周身灵力瞬出,且是加持在了八方地面之上,而后者则是于地面再抓一把尘沙,且是紧握在手。
    二者沉默,且经短暂沉默过后,双双瞬动!
    罪孽先动,将手中尘沙瞬扬而出,且是正对霖安而去,虽然无威无势,但霖安却是知道,只要稍有触碰,哪怕仅是一粒、一颗,都要承受无比的反震之力。
    明知尘沙不可触,却也不曾躲闪,似对尘沙视而不见,亦是正对三丈开外的罪孽擒抱而去。
    霖安、尘沙即将相遇,但霖安却是掌控地面之上的灵力瞬间爆发,于刹那一瞬致使八方引力猛然加剧,致使无数尘沙瞬间落地的同时,更是瞬临于罪孽身前。
    霖安横冲的速度并不快,纵是临至身前,对于身形灵活的罪孽而言,也是有着充足的时间进行躲闪。可就在罪孽打算躲闪之时,却是发现金色的灵力,竟是瞬起于霖安之怀。而金色的灵力,更是散发出惊人的吸引之力,使身躯本就瘦小的罪孽瞬间失衡,且是不由自主的向霖安怀中倾倒、跌撞而去。
    啪!没有丝毫悬念,霖安仅在一瞬即将罪孽擒抱在怀,且是掌控地面引力与加剧状态瞬至消无状态。
    于无重力、无引力状态之下,无论是霖安还是罪孽,身躯皆是轻盈若无,不过纵是轻盈,也丝毫不碍霖安双腿瞬间发力,且是怀抱罪孽于地面猛跃而起。
    啪!霖安擒抱罪孽在怀,一跃即是十丈之高,待之高空更是掌控地面引力,于消无状态瞬间转变成加剧状态,致使半空中的霖安与罪孽,正对地面猛坠而下。
    砰!霖安在上,罪孽在下,致使罪孽率先落地,而霖安则是利用其身躯减缓了落地时的冲击。按理来说,霖安在上,所受的伤害应该很小很小,而罪孽在下,且是先行触地,是不会施展反震之力,从而加深自己所受伤害的。
    但...罪孽却偏偏是这么做了...
    罪孽知道,自己被霖安擒抱在怀,不仅由其双臂束缚,更是由其怀中灵力所束缚,故而绝无挣脱的可能性,而霖安也绝对不会给他丝毫挣脱的机会。既然无法挣脱,罪孽又不想束手就擒,那么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看谁命硬了。
    落地一瞬,反震之力瞬起,不仅穿透罪孽自身,更似汹涌浪潮,作用于霖安身躯之上,亦是肆虐在其身躯之中。
    噗!鲜血,瞬间罪孽与霖安的口鼻中不驻流淌。
    也许这是一件很蠢的事,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愚蠢在于...霖安明知自己会受伤,还不放开束缚罪孽的双手,简单则是在于...放下自己的双手,并不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例如说在聪明的旁观者眼中,有些事既然难以达成,不妨换一种简单的方法便好。
    但也正如之前所说那般...困难与否,别人说的不算,只有在做这件事的人,说的才算。
    罪孽看似势危,其身形大小不仅不及霖安,此刻更是被霖安紧紧抱在怀中,且是没有丝毫挣脱束缚的可能,就连瞬起的反震之力,亦是率先作用于他的身上。而霖安则似占据了十足的优势,只要将这种战斗方式运用并持续下去,最后死的便一定是罪孽...
    看似简单,但只有霖安才清楚...身形瘦小的罪孽远没有人们想象中那般不堪,例如说...灵活的身躯,过人的柔术,对灵力的开发,对精准的把控,甚至是那能够放血的短刀,皆是足以致命的因素。
    看似放开双手简单,也可以换上一种更加简单的战斗方式,但霖安却是知道...若是放手,他便会死,看似占据优势,但霖安却是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要稍有失误,他便会败。
    于倒地一瞬,于反震之力透体一瞬,霖安即是擒抱罪孽在怀,且是对着一侧凉亭、树木、乃至是墙壁横撞而去。
    啪...!于猛烈撞击之下,凉亭立柱、粗壮树干皆是应声而碎,且在碎裂一瞬,更有惊人的反震之力瞬起,且是作用于罪孽、霖安身躯之中,亦于二人身躯之中无情肆虐,致使二人身躯皆呈崩碎之形,且见鲜血如花,接连绽放。
    纵是如此,霖安亦是不曾停下脚步,而是紧抱罪孽在怀,正对一侧高墙横撞而去。
    啪!高墙瞬碎,霖安即是怀抱罪孽回到了最初的狭长道路之上,而靠坐在墙角,万念俱灰的衙役,也是于震惊中侧首,对着高墙破碎之处瞧看而去。在得见霖安将罪孽仅束于怀的景象后,目光中不禁散发出了...光亮。
    是不可置信的光亮,也是难以理解的光亮,甚至是因激动、震惊...致使泪水在眼眶中闪烁的光亮。
    衙役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此间竟是有人能与罪孽分庭抗礼,并打的不可开交,且从局面来看...那周身染血的少年,似乎已是牢牢占据了上风。
    在旁看来,只要霖安不松手,便可战胜罪孽,而这也是一件十拿九稳,轻而易举的事,但只有霖安自己才知道,这所谓的不松手...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霖安依是紧抱罪孽,且在冲破高墙一瞬,即掌灵力再度散发,且是加持于道路另外一侧的高墙之上。怀抱罪孽,正对高墙猛冲而去,且是抬步落足,如履平地般奔跑于墙壁一侧,亦是正对高墙墙头飞奔而去。
    待至墙头,霖安即是散去墙上引力,且是点踏墙头,经后空翻而调转身形,并对狭长道路直坠而下。
    墙壁很高,下坠的距离也很长,纵是不曾刻意使用灵力,自然下坠的冲击也足以让罪孽、霖安难以承受。可纵是如此,罪孽也依是将灵力特性加持于身躯之上,且在落地一瞬即掌反震之力瞬起,致使他与霖安的身形皆是反弹而起,见鲜血四溅如绸高扬,亦似暴雨倾淋而落。
    霖安倒地,罪孽亦是倒地,纵是倒地,霖安也不曾松开紧束罪孽的双手。
    “不会的...不会就此失败的!我的努力!我的付出!我的拼搏!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们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我也可以轻易做到!!!”
    罪孽呐喊,且于呐喊一瞬猛然发力,欲要挣脱霖安的擒抱。
    而霖安亦是瞬感怀中的似乎不是罪孽,而是一匹想要挣脱束缚的烈马,纵是自己如何发力,如何加大怀中的引力,都无法让怀中这匹烈马屈服。
    啪!
    霖安纵是强撑,纵是不曾松手,也不愿松手,但罪孽...终是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亦是挣脱了霖安的束缚。
    “此间并无易难之说,有的仅是成败之果!胜者言易!败者诉苦!”
    罪孽起身,漆黑鲜血覆满周身,于转身一瞬如若恶鬼回眸,且将手中短刀正对霖安直刺而去。
    “但我见到的,恰恰是那无比艰难的过程,而这份艰难过程的体现,即是你的强大与出众!”
    霖安抬手,仅凭血肉手掌直迎短刀,任凭短刀贯穿手掌,亦将自己那血肉模糊的手掌,紧握于罪孽那持刀的拳头之上。
    霖安很难否认,眼前的罪孽与往日相遇的罪孽,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往日罪孽的强大,多是体现于那不合常理的手段之上,但眼前这一位的强大,则是体现于柔术、刀法、灵力开发、甚至是顽强的意志与思想之上。
    看上去就像是...罪孽遇到了一件任谁都能轻松达成的事,但唯独没有天分,甚至是谓之蠢笨的他,为了做到与他人相同,而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份努力与付出,才奠定了他今日这般...强大的模样。
    霖安的左手握住了罪孽的右手,罪孽右手中的短刀也是贯穿了霖安的左掌。
    罪孽欲退,且是瞬抬腿足对着霖安那伤而未愈的膛腹蹬踏而去,而霖安对此不仅未曾躲闪,更是不曾做出退让,且是用上了最后的方法...用全部的劲力去击打罪孽,从而突破罪孽那反震之力能够承受的上限!
    啪!霖安依是紧握罪孽手掌,同时也是抬起了自己的右腿,正对罪孽腰腹猛然蹬踏而去。
    啪!两人似于同瞬抬腿,而腿足也似于同瞬蹬踏于对方腰腹之间,但实际上...真正受到伤害的也仅有罪孽。
    仅见二人腿足蹬出一瞬,劲力即于霖安足下瞬起,且是贯穿了罪孽的腰腹,致使其身形横飞而出的同时,亦使劲力化风,宣泄于狭长道路之上。
    两人近于同瞬抬腿,但霖安的攻击却是率先而至,仅因罪孽身形短小,腿足亦是不及霖安腿足之长,方才有了这一必然的结果。
    罪孽倒地咳血,但霖安也并不好受,虽然突破了罪孽灵力特性能够承受的上限,却依有反震之力作用于他的腿足之上,致使霖安落足一瞬,其膝之下皆化血肉模糊之形。
    纵是血肉模糊,纵是不具完好,却也依旧猛落于地面之上,且在落地一瞬,即是支撑霖安身形化作疾风暗影,正对远处刚刚起身的罪孽猛冲而去。
    依是擒抱,且在刹那一瞬,即将罪孽擒抱在怀,亦是掌控周身灵力宣泄而出,致使脚下大地于平坦,化作了似是向下倾斜的模样。
    霖安擒抱罪孽,且是飞驰于似是倾斜的下坡道路之上,其速如光影、胜风雷,身似疾风瞬掠,亦似轻舟乘风破浪,仅在刹那即是跨越了狼藉遍布、坎坷满覆的狭长道路,亦是抱着罪孽冲向道路尽头的高墙。
    一墙瞬破而未止,霖安怀抱罪孽行过院落,冲破殿宇楼阁,似是横跨广厦万千,亦是冲破坎坷、障碍无数,纵是反震之力无一瞬止歇,却也不曾做出一瞬的停驻。
    十八岁本应如玉的少年,已是不具丝毫安好模样,似经千凿万锻的碎石,已是破烂至不成模样。
    啪!仅在眨眼,仅在转瞬,霖安即是抱着罪孽横跨无数殿宇,凉亭雅阁百千,亦见烟尘于过往之处迎天而起,亦见万千建筑于烟尘中轰然倒塌,且在最后一道高墙瞬破,霖安身前已是开阔...方才停下了脚步。
    霖安抱着罪孽,且是伴随无数横飞的碎石,扑倒于无数殿宇中央的广场之上,亦是倒在了森罗殿前,那巨人扬旗、貔貅迎风的广场之上。
    在冲破最后一道高墙时,罪孽已是不再施展反震之力,而霖安也是于翻滚间,松开了紧束罪孽的手臂。
    罪孽灵力已空,亦是也是渐至模糊,也许在旁人看来,再度站起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但罪孽自己却是知道...自己的腿断了,手也断了,纵然脊梁也是断了,周身筋腱也因反震之力损毁七八,莫说站起,单说未死,便已是莫大的幸运。
    霖安灵力未空,亦是也算得上是庆幸,但周身伤势相比于罪孽而言,倒也好不到哪去。此刻能够做到的也仅是微微坐起,且是让傻兮兮的笑容,重新呈现于满是血污的脸上。
    狼狈的爬到罪孽身旁,呈现出了蠢到不能再蠢的笑容,且是说出了天真到不能再天真的话语...
    “很辛苦吧...”
    “辛苦...?为什么要说辛苦?”
    罪孽倒地,且是呈现出了将死之形,丝丝缕缕的黑烟似若辞家一般离开了他的身躯,亦似归家一般来到了霖安的肩膀之上,融入了那漆黑的“围巾”之中。
    “你似是付出了许多。”
    “所谓的付出,在人们眼中似是荷包里的钱银,将其取出...放在桌上,便是所谓的付出。”
    霖安依是傻笑而言,狼狈的紧,周身也满是血污,纵是傻笑露齿,也是两排赤红。而罪孽也依是躺在地上,且于生命尽头喃喃自语,亦是仰望着苍穹。
    “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让一个荷包里没有钱银的人于荷包中掏出钱银,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霖安蠢笨,却也知道罪孽口中所说的“钱银”代表着什么。
    “也许我应该想一想...为什么大家的荷包里都有钱银,而我的荷包里却一无所有。”
    “如今你的荷包里有钱了么?”
    “似是有了,也似没有,因为在我需要将它掏出之时,却是发现它的数量...竟是远远不够...既然不够,那么有与没有,倒也并无不同。”
    “但你还是...还是...”不知霖安想要说些什么,也许是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或者是不曾忘记,但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还是有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对么?”见霖安欲言又止,罪孽便帮他将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霖安沉默,看着倒在地上的罪孽,方才知道这所谓的“过程”有多么的苍白可笑,毕竟在这个只看结果的世界中,一切不曾奠定结果的过程,都是毫无意义。例如说...罪孽就算付出了许多又能如何呢?就当下这一结果而言,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霖安无言,仅是上前,用着自己那满是血污的双手,将罪孽温柔的抱起,亦是温柔的抱在了怀中。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此间放眼,所见皆是结果,众生所弃的,恰恰是过程。也许过程无论如何都好,就像是...就像是...”罪孽似于霖安怀中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故而呈现出了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模样,也许他很是开心,因为在最后一刻遇到了霖安这个能够理解他的人,同时也是开心...自己能够站在霖安的肩膀之上,看一看这位与他相同的穷苦少年,是否能够远比自己走的更加遥远。
    罪孽的话尚未说完,便是断绝了声息,于体内的黑烟也是尽数融入了霖安肩上的漆黑“围巾”之中。
    “就像是...少年出门寻食,自己分明有钱,却是发现自己所拥有的...根本就买不到任何果腹之物一般。也许问题的根源并不在于你有或没有,仅是在于你有多少,如果多到无尽,自然是好的,如果少到不够,对于“饿死”这一概念而言,有或没有,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罪孽缠身,即是传出低语,且是诉说起了毫无意义的话语...
    “如果你想与他人相同,如果你不想弱于他人,如果你不想于同类中呈现出卑微的异样,便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与代价。”
    “如果你遇到了一件旁人可轻易达成的事,而你却是难以完成的事,请你不要灰心,请你不要气馁,请你不要展露怯懦或卑微,因为只要你还不曾死去,便一定还有机会。”
    “也许一次两次的失败,会以让你想要放弃,也许千次万次的失败,会让你丧失斗志,但是那些都没有关系,也许你所欠缺的,不是所谓的天赋,也不是所谓的勇气,甚至不是所谓的背景,你所欠缺的...仅仅是于千万次失败中,成功一次的...决心!”
    “只要成功一次,你的生命便不再是毫无意义,而你也不再是那一无所有之人,因为正是这一次微不足道的成功,证明了你的决心…始终向往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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