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无涯 - 第六十八 米城

    回去之后，发现朱言在家。王明就取了一些好茶和朱言喝了起来，走时又提起几日后离开之事。
    “还要多谢大当家多日关照，只是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不便在此久待。”
    “好说好说，事情处理完后，再回来就是。”朱言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这些天的观察发现王明还是知恩图报，有自我标准之人，至此天变，也是不易。
    约莫七八天后，王明无声离去。
    一路走来，拿着地图，仔细对照着。希望能从中找出方向，地型变的面目全飞，想找到正确的方向并不容易。
    “该死！”
    低喝一声，随手一挥长戟，一道突然扑来的黑影一分为二，是一条大蟒蛇。把蛇给分解取肉之后，继续上路。其实他还是有点不爽的，那个叫鱼哥的家伙，他在城中挖地三尺也没找出来。
    现在的天，一半时间是有一点暗的伪天亮，一半的时间是黑夜。人们把较亮的时候称为白天，以做区分。他一个人不快不慢的行走。荒郊野外，人烟稀少，普通人难以存活，只能龟缩城池之中。只有能力者才偶尔在外行走，现在的情况就如古代城绑一样。
    荒野千里无人影，群山座座有兽吼。
    热闹而又寂静的夜里，热闹是对动物野兽来说的，寂静是对人来说的。王明胡乱得拔弄着身前的火堆，心中默默思索着事情，心神早已不知飞往何处，火堆上铁锅里咕嘟咕嗜的声音和食物的香味，也失去了往日的魅力。
    几天后，米城。
    “开门！”王明对着原木钢筋混合而成丑陋的城门，大喝一声。
    城墙上探出几个人头，看了王明一眼又缩回去了。
    王明等了半分钟，听见城里吵吵闹闹就是不见开门。冷哼一声，抬脚就朝那城门踹去，同时能力发动，让他本来就不小的力量，两者相加，更显巨大，‘哐当’一声，一脚就把城门踹的摇摇晃晃起来，土石木屑纷落如雨。
    刚想再踹第二脚，那城门却轰然自动打开了。王明
    也不管那开门人如何气愤不平，神色自然的进入城中，能力者是特权者，他做的并不过份。
    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周的人群，一股诡异阴森的气息弥漫越中。这城有点古怪啊，王明眯了一下双眼，人人双眼发亮，此亮非是其它，而是如野兽一般的发亮。凶狠残忍远超理性，虽大变以来，人人提刀，处处流血，白骨常见，可理性还是压倒兽性。
    比其它城市更加肮脏混乱的帐篷，在地震之后残墙断壁上随意搭建起来的住处。穿着露骨，尽力扭动身躯营养不良的女人，蓬头垢面，如狼一般冰冷眼神的人，这就是这里的外城。
    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人。人，分为能力者和普通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所有的城池都是如此，一步步往内城走去。待走到普通人较少的地方，王明左右观看打量，找到一面色良善的能力者。
    “这位兄弟，不知这里的交换所在何处？在下刚来，还请给个方便。”
    王明对着对方拱手行礼，说道。
    那能力者三十来岁，一脸的郭厚老实像，只是面带愁苦悲痛。王明也是看对方还算好说话的样子才问话的。
    “啊！？这个啊。你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有交易所的字样。不过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要是碰到什么事还是少言少语的好。”那中年人犹豫了一下，对王明说道。“这里和别地不同，你知晓之后，不可乱说乱行。”
    “不知有何不同，在下游走多处，也算小有见识。”王明早就觉得这城里怪怪的，让他很不舒服，如芒在背，毛发倒起。似梗在喉，吐咽不得，借此机会，也好问个清楚明白。
    “反正我也无事，就和你说说也好，再不找个人倾诉，说不定那天就精神崩溃，发疯发狂了。”中年人和王明走到一无人之地，那人随便找了一块还算干静的水泥板，一屁股坐了下来，王明也顺势坐下和对方聊了起来。
    “这城里和别的地方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的人。”中年人嘴唇蠕动，有点说
    不下去，张张嘴停了一下又说道。“他们，他们吃人啊！”
    “吃人！？大变以后吃个把人也是常见，别的城池也有，算不得什么离奇夸张之事吧？”王明拧了一下眉头沉声问道。天地大变以后，吃人并不少见。想那普通人众，食物不足，被饥饿整日折磨，冲破心理底线，常有食人之事传出，王明也有耳闻。
    “不一样，不一样的。别的地方那些人是在饿疯了之后，才吃的。有别的食物，没人吃人的。”中年人脸上悲痛之色更多。
    听着对方的解说良久，他算是明白怎么一会事了。当初，此地之人无法再忍受饥饿时，和别地一样，食人之事，终于出现。只是和它处不同的是，随后他们竟然喜欢上了人肉，那怕如今正常食物能够勉强裹腹，但米肉盛行，欲食之人，数量日增。有一部分能力者也加入其中，这城的掌控者就是其中之一，并且尤为热衷。一股阴暗冰冷之意笼罩于全城，同类相食，长久下来，让城里充斥死灰之气。
    王明眼中火花跳动，饥饿之时为了活命，自是无话可说。别说是人，什么东西他都能吃，都敢吃。但在有食物，那怕不充足的情况下去吃同类，还热衷于此举，这种完全没必要，也没大的好处的事情，他从心底最深处对这里厌恶无比，如果法力在身，真想毁灭米城。如食一人，可得能力，王明无话可说，他并不觉得如何，只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杀戮和食人却非他所愿。
    他杀人无算，必要之时，也可食人。但他是有目标的，有目的的，这是两者根本性不同之处。
    “多么肮脏卑贱的地方和人，即使空气中都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即使野兽也不会在有食物之时吞食同类的，我会尽快离开这里，嗯！我不喜欢这个鬼地方。”王明脸色有点阴沉，对着那中年人低声咆哮道。
    “是啊。我也憎恨这里，只是这里是我的家啊。”中年人苦笑起来。眼中充斥迷芒和回忆。
    “家？现在还有家吗？离开吧！活着，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