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药剂术士 - 第二百零八章 劝说

    林空羽当然知道在老皇帝的身中也有怨气。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发生的实在太突然，而且规模也实在太大，即便是在历史中，也很难找到如此规模的大范围恶魔与人类之间的战争。说实话，别说是单个的人类国家，即便是全部人类国家能够联合起来，没有超过十年以上的准备，也别想和这些恶魔们叫板！
    望着老皇帝那憔悴的神色，林空羽心中不由一痛。也许，眼前的老人还有着那些封建君主们的固化思想，但是在对待自己的国民，已经那种誓死也不愿意丢失国土的强烈感情，却足以让人敬佩。再想到自己自从和老皇帝结实以来，仅仅是因为医治了皇后的疾病，老皇帝就给予那么多的关照，他更想为眼前的老人做些什么。
    虽然心中存满了郁结，但是老皇帝对于林空羽的言语还是很在意，见他长久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正好看到那种带着关切和担忧的眼神，不由让老皇帝的心中一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什么人没有见到过，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够透露出太多的东西。
    “小家伙，别担心我，想当年我也可是可以统帅千军万马四处征战的武将！”年纪大的老人都有会缅怀过去的想法，老皇帝当然也不例外。
    林空羽心中一笑，但面上却带着几分严肃说道：“陛下，您虽然龙马精神，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据我所知，恶魔们的攻势应该很快就会停下来，也请您别太担心。”虽然原本并不想要暴露出自己知道恶魔发动战争的因由，但是林空羽还是忍不住透露了一些。
    老皇帝是什么人，只是只言片语中就能得到足够的信息，当下就精神大振，急切的追问道：“你知道恶魔们的情况？快，快和我说说。”
    林空羽略微犹豫之后抱歉的说道：“陛下，这件事情的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在恶魔内部出现了判断，一些恶魔趁着领主不在而自行其是。如今，原本的领主已经回来，只要一旦控制住形势，那么就可以很快的消弭战争的余波。”
    老皇帝盯了林空羽许久，随即长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不说详细因由必然也有你的理由。算了，只要这场该死的战争能够早点结束，那么我也就安心了。小家伙，等到一切都平静之后，你再将一切告诉我吧。”
    林空羽望着眼前通情达理，甚至没有一般帝王那种喜欢用权势压人习惯的老皇帝，心中再次感慨一番。而就在此时，老皇帝却一拍额头说道：“你看我，我都忘了你才刚刚不远千里的赶回来，竟然一直拉着你说话。快，来人，给爱卿安排卧龙殿，让爱卿好好休息。”
    远处的侍卫们一听老皇帝的吩咐，急忙赶了进来，当听清楚吩咐的地点时，对于林空羽所受到的宠爱更是嫉妒万分。那卧龙殿可是老皇帝最为喜欢的地方，即便是几个不得宠的皇室子孙也没资格进去，如今竟然让林空羽在那里住宿，这足以说明一切。
    然而，林空羽的目的却还没有达到。当下就站起来对老皇帝说道：“陛下，微臣还有其他要事请陛下决断。只是，此时事关重大，请陛下先遣退左右护卫。”
    老皇帝看了林空羽一眼，随便便对那些明处的护卫们说道：“你们都下去，方圆百米之内，擅入者，杀！”当下，那些护卫们什么话也没有，便如潮水般从四处要害向外奔去。
    在林空羽对夏月使了个眼色之后，夏月当下就身影消失。而老皇帝也对空无一人的大殿中摆了摆手，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想象那些暗哨们也就此离开。
    “小家伙，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和我说话呢。呵呵，先坐下，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老皇帝露出了笑容，拉着林空羽又一次坐下。
    林空羽也不客道，大方的坐下后说道：“陛下，我来此的路上，看到各地的无数难民正想帝国首都蜂拥而来，他们的数量恐怕超过了百万之巨。而如今，围绕在帝都四门之外的难民们大概也有五十万之众。如此数量的难民，在这里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必然会死伤大半，到时候尸骸累累，可真是人间地狱了！”
    老皇帝见林空羽旧事重提，面色也阴沉下来，心中更是有些生气，不由加重了语气说道：“那你要朕怎么办？侯爵大人，朕也是个人，只有一双手一双脚。如今先不说帝都之众缺乏足够的守备力量，让那些难民们进来，必然会引起大乱。就算是有足够的人手，可国库中的粮食早已经全部运送到了前线。你让朕拿什么来救济那些难民？难道你以为，朕喜欢这样看着他们忍饥挨饿，喜欢看着他们在冷雨中瑟瑟发抖？你把朕当成是贪图享乐的昏君了吗？”
    眼见老
    皇帝已经有些动怒，林空羽急忙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陛下，如果微臣将您当成一个昏君，那么微臣如今也不会来这里找您商议。只是，微臣不想看着那些子民们就这么活活饿死在帝都的城墙外，所以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需要陛下的支持与魄力！”
    听闻林空羽还真的有计划，老皇帝当即就收起了怒气，急忙追问道：“爱卿难道是可以弄到大量的粮食？快说，快说，无论是什么，朕都答应您。”
    林空羽却是轻叹一声，说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您先听我说。帝都之中缺少粮食的事情，我之前就已经猜想到。要供应如此大规模的军力，光光是帝都附近的几个粮仓哪里够用，必然是已经消耗了国库中的大半。然而，要让这些难民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以及给我们争取从全国各地运送粮草的时间，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粮食。如今，我想的办法就是……从那些大贵族的家中，将他们的存量全部集中起来，统一分配！”
    这些话换成是现代人来看，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国家遭遇到战争，超大的自然灾害等等情况的时候，统治阶层就会根据需要，而将一切事关民生的物品统一管理，一方面可以有效的打击那些趁火打劫的家伙，另一方面也可以确保地方的稳定。然而，这种思想在私有制极其突出，并且贵族阶级与平民阶级分化的魔法大陆上，就无疑于是一颗原子弹了。
    即便是老皇帝足够的开明，但当听闻这番话之后，还是不禁面色大变，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声：“胡闹！”当下，他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对林空羽失望地说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足够托付辅政大臣的栋梁之才，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肤浅！贵族阶层是帝国稳定的核心，帝国中的上位人才甚至那些高级的武者，有多少是来自于贵族阶层，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了那些平民，你竟然想要闯入那些贵族的宅院，将他们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拿走。如果这些事情传了开去，那么那些贵族们还会继续为帝国效劳吗？如果失去了这些贵族的支撑，帝国还将是帝国吗？”
    说到这里，老皇帝不由愤怒的开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想怎么样更为严厉的训斥林空羽。然而，此刻的林空羽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老皇帝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老皇帝必然不会同意这样的方法。
    老皇帝愤怒的走了许久，火气像是小了一些，在看到林空羽低头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软，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才不过和自己的孙子差不多大，偶尔有些错漏的地方也不能太过伤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帝国的子民。想到这里，他走到林空羽的身边，轻叹一声说道：“小家伙，你的想法是好，可是方法却无法让人接受。帝国纹章院的势力如今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但是他们时刻都想着重新控制整个帝国。我虽然也很想帮助那些难民们，但是却不能拿帝国的前途命运去救他们！你还是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会当没有听说过。”
    林空羽却在老皇帝说完之后，抬起了头说道：“陛下，您并没有听完我的话。”
    “你……”老皇帝不由有些气结，当下气鼓鼓地坐下说道：“好，你说，你说！我今天就要听听，你究竟还能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林空羽坦然自若地垂下手说道：“陛下的顾虑我当然知道。帝国贵族们的势力日强，也是不可回避的问题。虽然如今，大多数的大贵族们都已经居家外逃，但是法不责众，陛下想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为了不伤害到帝国未来的前途，想必在这之后，陛下也会大事化小，或者是抓住几个小贵族开刀以儆效尤就这么过去吧。”
    林空羽的话让老皇帝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但这次他却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反驳。事实上，在老皇帝颁布了那些大贵族不得外逃的命令之后，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从根本上来说，老皇帝也就是做出一个玉石俱焚的姿态，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全部诛灭那些贵族。
    林空羽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我说的方法，陛下想必也曾经想到过吧。以陛下爱民如此的心态，如果不是为了此事犯愁，也不会如此的憔悴。那些大贵族家中的存粮究竟有多少，陛下定然知道，我想即便无法周济全部的难民，但让他们暂时不会饿死还是可以做到的。难的，就是如何才能让那些大贵族们的粮食落到陛下的手中，又不会伤害他们的感情。”
    说到这里，林空羽深深向老皇帝鞠躬，随即说道：“陛下，我恳请您，在您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之前，将帝都的所有防卫任务交由我来统领。并且给予我在帝都内先斩后奏的权力！只要
    您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就可以让那些大贵族们即不怪罪到您的头上，也能让那些难民们就此活下去！”
    老皇帝彻底愣住了，他根本没有想过，林空羽竟然会提出如此让他吃惊的要求。老皇帝不是惊讶林空羽想要揽权，更不是惊讶他的无礼，而是惊讶这些背后要求所带的沉重责任。
    良久，老皇帝有些颤抖的站起来，抓住林空羽的手，张了张嘴，几乎用语义不清的言语说道：“你，我，你……后果，你清楚吗？”
    “陛下，我本是一个平民，有幸能够得到陛下的垂青，仅仅因为皇后陛下的疾病就得上高位。这些年来，我又时常外出游走，根本没有机会为陛下分忧。如今，百万难民嗷嗷待哺，而那些大贵族们又举家外逃，根本无人能为陛下分担责任。空羽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想做一回能让世人都记下，能为陛下敬忠的事情。请陛下，成全！”
    老皇帝的双目已经通红，沉默良久之后，才重重地摇头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别说是百万，就是千万，万万，那些平民们也比不上爱卿的一根头发。你是我帝国未来百年的希望所在，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去做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老皇帝转过身去，不看林空羽的眼睛，仿佛怕自己被他眼睛中的真诚所软化。
    到了现在林空羽哪里还肯放弃，当下就追到老皇帝的正面说道：“陛下，一切我都会由自己来处理。一旦那些大贵族们反弹，您可以用我来安抚他们。爵位也好，性命也罢，难道我一个人真的就可以比上那百万灾民吗？陛下，虽然每个人生下来之后就已经注定了一部分的命运，但是每个人就是每个人！陛下，请您答应吧。”
    这一次，老皇帝又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究竟是放任林空羽就这么承担下本不属于他的责任，还是该放任那些灾民们自生自灭。老皇帝心里其实很清楚。那些城外的灾民们的粮食早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继续下去，不是大规模的死亡，就是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可是，要为了他们，而牺牲林空羽，老皇帝又实在下不了决心。
    老皇帝明白，一旦林空羽真的这么做了，那些大贵族们自然不敢将责任仍到老皇帝的头上，最后也就是背后咒骂几句，可是作为执行者的林空羽却会受到千夫所指，必然成为帝国中所有贵族们的敌人。真的身处这样的地位时，即便有老皇帝的帮助，他也休想再进入帝国的高层了。就算是能否抱住性命，都是未知数。
    左右为难之下，老皇帝长叹一声，最终还是说道：“空羽，你先去休息一晚，如果你明天还是不改主意，那么……”
    林空羽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一晚上的变数实在太多，他当下就追着说道：“陛下，外面的那些灾民们都已经有一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就算是一个馒头都足以让他们互相厮杀！如果到了明天，再加上收集粮食所需要的时间，真不知道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皇帝终于轻叹一声，看了林空羽许久，这才转过身去，从自己的身上拉下一个玉佩。交到林空羽的手中，随即大叫道：“御林军统领何在？”
    不出片刻，一个高大威猛，脚步沉稳的中年将军走到了老皇帝的面前：“微臣见过陛下。”
    “洛克，我最近身体不适，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我。帝都中的一切都交给林侯爵来处理。你就跟随在他身边，无论是他有什么样的命令，你都要听从。如果有半点的违抗，那么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人庇护，我也必然将你全族诛灭！可曾听清楚了？”
    洛克明显一愣，随即便大声说道：“是，无论是林侯爵大人的什么命令，我都会听！”
    老皇帝挥手将洛克赶出去之后，紧紧抓住林空羽的肩膀，将他猛然拥抱到自己怀中，口中轻轻的说道：“孩子，如果有万一的话，就让你的护卫带着你离开吧。远远的离开赤血帝国，去北方，去和你流着同样血脉的过度里。我答应你，只要不影响到帝国的稳定，我会尽我的全力来保护你！去吧，现在帝都属于你的，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帝国，感谢你！”
    ……
    从老皇帝的大殿中走出来的时候，林空羽发现洛克已经集结了上千名御林军精锐士兵，在城门外的广场上等待着。这位看起来十分粗鲁的武者，也有一颗玲珑般的心思，知道老皇帝如此特意吩咐必然有重大的事件发生。
    “侯爵大人，这些都是我的亲信部下，无论您说什么他们都会遵命。不是我自夸，如今的帝都中已经无人能够凑出与他们为敌的力量了！”洛克一见林空羽就凑上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