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药剂术士 - 第一百二十章 土地

    虎头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准确的来说，是自从他带着亲卫离开草原虎族的营地之后，就一直心情很不错。在虎头看来，虎族长老会就像是一个笼子，那群越活越胆小的老头子，早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只知道每天告诉他这个不行，那个不准。只有离开了那个思想上的牢笼，虎头才会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草原虎族的营地离绿谷不过三天的路程，可以说正好在豹人的势力范围边缘上。虎族的长老们很聪明，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位置，即便其他两大虎人部落想要突袭草原虎族，恐怕也不敢冒着没豹人视为入侵领地的风险。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虎头再怎么拖延行程，还是在五天之后抵达了绿谷。
    进入绿谷前，虎头的心里还真是有点忐忑。虽然他自视极高，但也明白虎啸大长老说的的确是实话。豹人的实力仅仅是明面上，就已经不容小视。再加上虎啸已经明显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虎头就更担心豹人会借此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让自己为难的条件。
    可是，当他走入绿谷之后，却发现一切都不同了。虎头突然明白豹人有一点是永远都比不上他的，豹人胆小！虎头看着穿梭在绿谷中的各族兽人，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有豹族的实力，恐怕早就挥军百万，去一统兽人部族做一个人类那样的皇帝了。
    看着前面带路的豹人偶尔会和狐族等附庸种族的子民打招呼，虎头打心底看不起这些豹人，他的头颅也抬的更高，甚至想要试试鼻孔是不是真的可以朝天。
    时值初冬，绿谷四季如春的温暖其后，吸引了更多的他族兽人。附庸种族中那些有些地位的长老甚至族长们，都已经带着亲信的部下移居到绿谷。一方面是因为每年过冬的食物就要发放了，而另一方面也是可以在这里享受不用瑟瑟发抖的舒适气候。
    豹族，整体上来说是个十分温和的种族。早在发现绿谷的时候，豹族的族长和长老们就决定在每年冬天的时候，可以自由开放绿谷给麾下的附庸种族。最初，这里以聚集那些老弱病残为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各族的权贵们成了这里的常客。
    虽然各族的权贵们也有私心，但总体上兽人还是比较讲究信义的种族。附庸种族们接受了豹族的照顾，也就认同将全族的命运交到了豹人的手里。也正因为如此，今年兽王咆哮出兵时，才会得到了绝大多数部族的相应。其中珍珠所带的三万豹人，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虎人在绿谷并不算少见，平日里有不少草原虎族来绿谷换取生活物资，或者是销售兽皮之类的猎物。但是由于虎心被关押的关系，虎人被驱逐出了绿谷，这点在绿谷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如同白犀牛人这样的强力部族，早早的接到了消息，甚至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只要豹族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去把草原虎族杀个片甲不留。正因为如此，虎头一行几百人的规模，顿时让绿谷中一直在观望的各族注意起来。
    虎头看着周围不少跟随自己的目光，心中越发得意起来。在他看来，这些炯炯眼神，自然是带着对王族虎人的畏惧。此刻，他简直想要振臂欢呼，接受这些“臣民”们的膜拜。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的行动，那么也许他还未进入绿谷的议事厅就会被“臣民”们乱棒打出去。
    跟随在虎头身边的两位长老虎纹和虎色却有完全不同的感受。他们在这些不离左右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深深的敌意。这种敌意丝毫没有掩饰，甚至带着几分挑衅。两位长老之后，如果这一切不是豹人在背后指使，那么只能说明豹人对于附庸种族的掌握能力，已经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
    短短几千米的道路，虎头昂首挺胸大步流星；两位长老则是战战兢兢亦步亦趋。如此截然不同的做派，反射出草原虎族内部年轻一代和老一代之间的隔阂。
    无论虎头和长老们内心在想些什么，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抵达豹人的议事厅。为他们领路的豹人将他们带到来议事厅附近的临时安置处，让他们等待豹人族长的接见。
    这到不是因为豹人要故意冷落虎人，说实话豹人也没有真想和虎人决一雌雄的意思。只是因为，此刻豹人的议事厅里正聚集了几百位各族的族长、长老。
    珍珠带着林空羽毫无阻碍的进入了议事厅中。守卫在附近的豹族战士们都认识林空羽和珍珠，也知道这两人都有不经通报直接进入议事厅的资格，更没人愿意来招惹有小魔王称号的珍珠。
    躲在议事厅的角落里，林空羽望着大厅中聚集的各族兽人，有点进入动物园的感觉。
    “族长大人，那么按您的意思说，今年过冬的粮食，现在还无法分配给我们吗？”一名长着四只手臂，上半身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下半身则是蛇身的四手蛇人美女俏生生地站起来，带着几分担忧的语气问道。
    在场的几百人，顿时将目光都投向了位于中央的黑豹。成为众矢之的的黑豹面露
    苦笑，用求助的目光望了望周围的那些豹人长老们，但发现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此刻不是低头数蚂蚁，就装成打瞌睡的样子，最终只能摆摆手示意蛇人美女先坐下，随即扬声说道：“今年兽王出征赤血帝国到现在还没返回，依惯例分配给我们的粮草也没有动静。不瞒各位说，即便现在兽王返回，恐怕要拿到粮食也要在一个两之后了。”
    听闻此言，在场众多的部族首领们骚动了起来，片刻后只见一个身高超过三米以上，浑身上下粗壮无比，就像是大号油桶样的河马人站起来，声如轰雷的大声说道：“族长大人，俺们是粗人，不太懂什么规矩。俺也知道豹人不容易，要养活我们这么多人，可俺们河马人的肚子大，没粮食就得饿死。这个月还能坚持，但到下个月就真的要死人了。族长大人能不能想想办法，去催催那些该死的臭狮子。实在不行就硬抢，俺们河马人别的本事没有，杀杀抢枪的活就交给俺们。”说着，他还把胸脯拍的震天响，似乎只要黑豹一句话，就立刻带着族人杀到狮族去。
    听闻此言，站在一边的林空羽一阵无语。可那些诸如犀牛人、牛头人、熊人之类的族长们却露出深以为然的神色，不断的点头认同河马人的“妙计”。
    “如果真的动手去抢，恐怕兽人就要大战了。”距离黑豹比较近的狐族族长，露出不屑的神情，以淡淡的口气说道。
    “怕个球！”山地熊人的族长显然脾气暴躁，熊掌一拍自己的椅子扶手，差点把坚固的铁树椅子拍散，“臭狮子不就是仗着人多点吗？那些臭狮子俺老熊一个能打五个。对吧，二叔。”
    坐在他旁边的洞穴熊族老头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粮食就要饿死族人，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杀进狮族！”
    “不行！我们兽人才安慰了不到三百年，本来就已经比人类数量少很多。一旦又内乱，被人类趁机入侵，难道我们还能退到海里去？”狼族首领看了眼身便的狐族，沉声打断。
    于是，大厅里又开始陷入了混乱，大约一半的种族认为可以去抢劫其他的兽人，即便不是狮族，换其他的也行，只要有粮食就可以。而另一半的兽人则认为不能这么草率引发兽人的内乱。总之，各说各的道理，根本不管别人在说什么。
    “你们……就是这么商量的？”林空羽有些无语的问躲在一边的珍珠。
    “这有什么。今年还算是比较和气的，往年弄不好还要打起来。反正大家也都是随便说说，没有我们豹族的点头，他们也不会去真的抢劫别人。”珍珠很自豪的解释。
    林空羽看现在一时半会也不会安静下来，不由干脆拉着珍珠坐在了墙角的地上。只见他小声问道：“珍珠，我一直有个问题。按我看，绿谷里的气候四季如春，按说如果种植粮食的话，应该会产量非常高才对吧？为什么你们不种植粮食？即便你们不精通种植，就算随便弄点种子撒下去，多少也会有些收获吧？”
    珍珠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们兽人是不怎么会种植，但是像狮族这样有固定居住地的种族，还是会划分出一些土地种植简单的作物。每年的产量不高，但多少也算是个收获。可绿谷不一样，这里的土地很奇怪，无论是什么东西种植下去，没过一个月必然枯死，就连最聪明的狐族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其他的植物却没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只好从周边的山岭里移植了一些果树。”
    对于珍珠所说的果树，林空羽也知道，就在绿谷的深处，面积还不算小。但是以兽人的饭量来说，这些果实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既然这里的土地不适合种族，那么为什么你们不将居住地转到其他地方呢？”林空羽好奇的追问。
    “据说以前的族长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就想狮族就是在草原上筑城居住的。”珍珠点点头，但又无奈的说道：“可是，每代的萨满大人，都会警告我们，这是一片福地，如果离开这里，豹人就会有大祸。既然这是兽神的旨意，我们怎么会违抗的。再说，绿谷虽然不适合种植，可是周围的山岭里物产丰富，除了冬天之外，仅仅是漫山遍野的长牙兽就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这可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
    林空羽低头沉思起来。土地无法种植的原因很多，最常见的就是土地中的某种矿物质含量过高。比如铁过高的红土地，以及盐碱地之类的都不是适合农作物的土地。可是，以林空羽的知识，他可以很清晰的判断出，绿谷的土地中并不含有这种物质。现在，他也只能认为，这里的土地中含有一种他所未知，或者是前世根本没有的独特物质，而导致存活能力较低的农作物无法再这里种植。
    林空羽之所以关心这些，是因为最近以来一直有个特别“伟大”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虽然还是一个雏形，但是一想到成功之后的美妙结局，他就忍不住想要实施。
    经过深入兽族观
    察之后，他发现兽人也不是全都像人类宣传中的那么残忍野蛮。比如说豹人就是一种比较平和的种族。豹人拥有很强的力量，但是却不喜欢争斗，更渴望平静富足的生活。困扰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一旦粮食解决之后，豹人以及其麾下的附庸种族恐怕不再会产于掠夺人类这种劳命伤财的行动。
    虽然不是说兽人中所有的种族都和豹人一样，但是只要有一个好的范例，相信在兽人中会引起很大的波澜，至少兽人要再继续掠夺人类也会缺少相应的借口。而豹族的绿谷，就是一个很理想的实施地点。
    以现在林空羽在豹族的关系，他如果要做些什么，至少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因此，他才想要弄明白，究竟为什么绿谷中不种植农作物。
    “看起来以后要好好研究这里的土壤环境，看看有没改变的办法。”林空羽心中暗自想道。
    “喂喂，想什么呢？别想了，他们快要打起来了。”珍珠使劲推了推林空羽，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丝毫没有因为场面混乱而有所担忧。
    林空羽抬起头，望向议事厅中央，果然像珍珠所说的样子，几百名兽人分成了三派。黑豹为首的豹人站在一边看热闹；狐族和狼族为首的和平派虽然人数多，可大多是战力弱小的种族；熊、牛等抢劫派人虽少，可都是跺跺脚都能震四方的强力战士。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双方都已经赤红了眼睛，想要把对方吃下去的样子，黑豹头痛的摇摇头，忽然上前两步走到了两派人的中间。
    “咳咳，今年就别演全武行了，你们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黑豹有些恼怒的扫视了这些长老、族长们。还别说，这些族长和长老们纷纷露出了笑容，原本你死我活的紧张气氛刹那就消散无踪。
    低头叹息一声，黑豹露出了“早知道你们”的表情，沉声说道：“今年的确情况严重，我们储备的粮食有些不足。所以，在兽王分配的粮食抵达之前，豹族愿意先打开储备，供给各族基本的需求。但是，因为豹族本身的储备也不够，所以先按照往年一半的分量发放吧。”
    “是，多谢族长！”狐族族长当先带着那些弱小的种族们道谢。
    “嘿嘿，多谢了。虽然少了点，不过至少不会饿死人，俺这就回去通知那些婆娘们少吃点。”山地熊族族长咧开大嘴笑呵呵地说道。
    “好啦，好啦，都散了吧。暂时就这样，希望各族同舟共济，渡过今年的寒冬。”黑豹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随即说道：“没事的就赶紧回去，我这里还要接待虎族的人。唉，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老大，听说那些草原上的小猫，似乎不太老实？要不要小弟我带人找他们的麻烦？”草原熊族的首领一幅黑社会混混的口气，腆着脸靠近黑豹说道。
    “就你这家伙喜欢搞怪。算了，只不过是他们新晋的一个长老有点无法无天，得罪了我族的一个贵宾，所以才给他一点教训。既然这次他们族长来了，我也准备把人放了让他带回去。”正事说完，黑豹显然和这些族长们都有不错的交情，就像是拉家常一样闲聊起来。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个人类的药剂师吧？听说还是珍珠小姐亲自抓……不，带回来的？”身材娇小，人首蛇身的树蛇人族长好奇地问道。
    “你们都给我记清楚点，这位大师可是货真价实的高级药剂大师，连心脏停止跳动的伤都可以治，简直……你们要是对他不恭敬，小心我把你们给吃了！”黑豹正色说道。
    听着黑豹严肃的语气，众多的族长对这位人类药剂师更加好奇，纷纷议论了起来。不过，他们得到的消息也大多是道听途说，有些甚至十分离谱，但有一个特点，就是都在夸赞林空羽的功绩。
    “嘿嘿，心里得意的吧？你的名气可是传遍南部草原了。”珍珠用手臂捅捅林空羽。
    林空羽无所谓的笑笑。对于这种虚名他还真的不怎么在意，但是对于兽人这里平静的生活，却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老大，既然要让那些小猫们老实点，不如让我们留下来吧。至少也能给他们点压力！”草原熊族的首领又建议道。至于是真的想要帮忙，还是存心看热闹，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黑豹想了想之后，点头答应道：“也好。空羽不喜欢争斗，那些虎族要是不识相，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说到这里，他对附近的豹人侍从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去领虎人到来。
    “哼，那些该死的臭老虎总算是要来了。放心，本小姐一定会给你做主的！”拍着胸脯的珍珠，像个财迷一样搓搓手，“这次要是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他们还以为我们豹族好欺负！”
    “……”林空羽有些无语的看着双眼已经开始放射金光的珍珠，不由想起了之前这位美女向他讨要赎金时的摸样，心中暗暗为素未谋面的虎人祈祷，希望他们还能穿着兽皮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