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药剂术士 - 第八十二章 震慑

    阻截林空羽等人的难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暴民，其中的大多数人只不过是带着一种从重心理。有句俗话叫法不责众，这也是这些人有胆量阻截带有皇家标示马车的根源。在他们看来，无论是为了稳定民心也好，还是装装样子，马车中的人都不会对他们动粗。反正只不过是跟在别人身后起起哄，也许就能得到价值不菲的财物，他们当然愿意冒险。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小市民们，才会在面对真正的杀戮时慌做一团。
    在皇家近卫的的压制下，这些想要乘火打劫的灾民很快被聚集到一边。那些伤势的确很严重的十二人则被抬到了一起。林空羽简单的检查了他们的伤势之后，发现大多数都是严重的内外伤。对于这样的伤患，他早有准备，将手镯中连夜配置的恢复药剂给这些喝下一些后，虽然不能说是有让他们立刻生龙活虎的效果，但暂时保命却没有问题。
    已经被浪费不少时间的林空羽自然不会在这些人身上在多纠缠，眼见众人的伤势有所起色之后，便命令队伍继续前进。他知道，在卡德拉郡中将会有更多的人等待着救援。
    昨天一夜，虽然罗科斯德最终没有跟随林空羽一起出行，但是却将整个帝国协会的药库对他开放。林空羽也不会客气，将自己能够用上的药草几乎塞满了自己了的手镯。同时，他也调配了不少恢复药剂，他知道这些东西将可能成为救命之物。
    对于灵力的控制，林空羽已经十分熟练。那些被精心保存的药草，绝大多数都仍拥有不错的药效。而他拿到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量将其中的灵力固化。虽然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可以引导自己体内的灵力进入药草中增强药性，但是现在显然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留给他。同时，调配恢复药剂的配方其实很简单，在大陆上也算是公开化。虽然每个药剂师在调配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改变，以提高药效，但基本的药性却相差有限。在这方面林空羽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选择了相对流程最为简单，用料最少的配方。如今，在他的手镯中，只有一个装着药剂的容器，一个粗糙的大木桶。换成一般的药剂师必然会怀疑，如此粗糙的药剂究竟会有几分效果，但是林空羽却有能够固化灵力的能力。对于他来说，只要是个容器能够装药剂，根本就没区别。
    有是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之后，卡德拉郡已经逐渐进入了视线之中。原本高大的城墙，此刻仅剩下西面依稀可见。官道也无法再继续前进，撕裂的大地就像是一快被剪乱的破布，到处都是翻起的泥土以及那些深不见底的沟壑。林空羽等人换乘了早就准备好的战马，在德里的引导下逐渐向着卡德拉郡前进。
    此刻，距离卡德拉郡发生地震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作为整个城市唯一还在运行的部门，卡德拉郡驻守军部，负担起了原本由多个部门负责的全部任务。他们除了派出大量的士兵加入到救援的行动中，在城外也设置了临时的难民营。大量的军用帐篷，在南城外尚算平坦的地面上建立起简陋的营地。一些获救的平民以及大难不死的祭司、药剂师则成了这里的主角。
    逐渐接近难民营地时，林空羽也在马上做着观察。对于卡德拉郡的情况他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为之哀叹。一座偌大的城市，不知花费了多少年的心血，经历过几代人的努力，但是仅仅数分钟的灾难，就能将它完全摧毁。而作为大地主宰的人类，却对它束手无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摇了摇头，林空羽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停止，又将目光放向了城外的难民营。
    起初，林空羽猜想整个卡德拉郡必然是一派混乱的景象，即便军队能够在最快速度做出反应，但毕竟受到惊吓的普通人，可不是简单的一句命令就能让他们安静下来。然而，在逐渐接近卡德拉郡之后，他才发现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一样。虽然无法达到前世那种高效率的救援效果，但是卡德拉郡中却并没有难民四处，盗贼横行的混乱景象。甚至很难看到独自在外的难民。
    在眼睛能够看到的范围中，除了在废墟上努力搜索或者挖掘着什么的临时救援队伍之外。难民们都被集中在临时营地中。虽然他们被迫十数人拥挤在一个小小的帐篷中，但至少得到了食物和饮水，并且也有不少自愿者在对他们进行简单的照料。不少大难不死的祭司以及药剂师穿梭在各个帐篷之间，看样子是在对那些伤员们进行救援。
    “请问，各位来至哪里？”当林空羽接近营地之后，在附近巡逻的士兵中走出一名低级军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来至帝都的药剂大师林大师，也是卡德拉郡的新任领主。”德里面色古板地驱马上前一步，高声喝道。
    林空羽敏锐地发现，当德里说出药剂大师的头衔时，那名军官并没有动容的神色，反而是领主两个字出口之后，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请各位稍等，我立刻去请将军出来。”那名士兵在得到德里的认可之后，便快步跑入了临时营地中。不出片刻之后，几名军官急冲冲地跑来。
    为首之人身穿银色的将军铠甲，虽然算不上干净，但却十分整齐。此人年约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壮的年纪。行路间虽然神色匆忙，但脚步却坚定有力，一看就有不俗的修为。
    “那位是领主大人？末将卡德拉郡驻守军团副将约安。”名为约安的将领把目光投向林空羽之后，有些犹豫地说道。虽然早就已经传来卡德拉郡有了新任的领主大人，甚至还传说领主大人是个十分年轻的药剂师，但是毕竟谁都没有见过。约安也只不过是见林空羽是隐隐是众人的首领，这才猜测。
    “将军不用多礼，我就是林空羽。”对着眼前的将军轻轻一抬手之后，林空羽便跳下了战马，缓步走到约安的身边，“我们还是去营地里，看看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上忙吧。”
    约安一愣，但随即就让开的身形，落后林空羽半步引领他向位于营地中央的大帐行去。
    德里却在此刻上前一步，冷冷地问道：“领主大驾抵达，为何不见此地的最高长官？”林空羽可以不去计较其他，但是作为护卫也有对外负责人意思的德里，却不能够容忍自己的主子被轻视，这也是这个世界独有了一种惯例。
    约安面色微变，但还是很快说道：“主将大人以及郡守等多位官员，在这次的灾难中都已经以身报国，如今我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听闻约安的答话，林空羽不由此刻打量眼前之人。原本他还以为如此井然有序的救援行动，必然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者在背后策划，但却没想到却是这个出生军伍的大汉。而德里则是面色不变的退向了一边，似乎已经认同了约安的回答。
    “约安将军，这里收留了多少灾民？”林空羽看着连绵不绝的帐篷，一边行走，一边轻问。
    “回禀大人，到目前为止，具体的数字仍没有办法统计，因为每时每刻都有新的幸存者，或者附近周边村镇中的灾民们抵达。目前，整个营地中，大致收容了十二万灾民，这其中也包括并没有受到太大伤亡的三万帝国驻军。”约安恭敬地回答道。
    听闻这个答案，林空羽心中一凛。十二万听起来是个如此庞大的数字，可是与卡德拉郡中近百万的人口来说，却是如此的渺小。如果再去除当地的驻军以及进村镇中的灾民们，十不存一这句话就是如今卡德拉郡的真实写照。
    沉默片刻后，林空羽这才回答道：“如今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需要的东西，你可以尽管开口，我会向陛下要求更多的支援。”
    林空羽的话让约安面现喜色，只见他略微思考之后便说道：“如今最需要的祭司。受伤的人实在太多了，而能够帮助他们的祭司实在太少，很多人根本无法得到治疗，只能在痛苦中等死。如果帝国能够在短时间内供应足够多的祭司，那么这里的情况会好很多。至于粮食，卡德拉郡本就是为帝都储备粮草的后勤都市，我已经命令士兵们打开各地的粮仓，或者将那些倒塌的粮仓中的粮食取出，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另外，御寒的衣服也是目前急需的东西。如今天气日冷，而我们的行军帐篷不够，大多数人都身穿秋衣，万一天气忽然冷下来，恐怕会导致大规模的病患出现。”约安一口气将目前最紧迫的事情说出。
    林空羽点点头，将约安的要求记在脑海中，准备一会就写信给罗格特三世要求援助。然而，不远处出现的一幕却让他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那里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难道是穿着药剂师服装的平民？”林空羽伸手指向不远处围聚在角落中，懒洋洋晒太阳的药剂师们，声音显得有些冰冷。
    约安没来由的觉得额头冒汗，仔细斟酌用词之后这才说道：“这些是卡德拉郡药剂师分会中的药剂师大人们。虽然他们也很想要帮忙，可是由于绝大多数药剂师的追随者以及学徒都已经在灾难中不知所踪，他们缺乏药物的补充，暂时无法加入救援的行列。”
    原本林空羽还以为这些药剂师是在耍大牌，却没想得到了如此的答案。心中一股怒气还没发泄就被憋回去的感受并不好，但他也只能悻悻地放下了手指。
    如今，林空羽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很多贵族都反对军方扩大药剂师的队伍。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药剂师们的确拥有很强的能力，可是受到的制约也很多。像现在，没有追随者他们就不能轻易出入山野去采集药草。而没有学徒，就会缺乏
    人手来配置药剂。药剂师就成了一个摆设。也难怪，在门口时德里说出药剂大师的头衔时，那些士兵们丝毫没有激动的反应。相比之下，也许祭司们每天能够使用的恢复神术很少，甚至对一些重型的伤患，往往需要几个祭司的治疗才能勉强恢复，但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出手，这点是药剂师很难相比的。
    略微一沉吟，林空羽决定改变原本的行程，“约安将军，请您将伤势比较严重的，特别是内伤方面的伤患，挑选三百名集合起来。我这里有一批药剂，应该能够起到作用。”说完这些之后，他又转身对德里说道：“你去把那些药剂师集合起来，让他们跟随约安一起，确认那些伤患的病情。”
    德里点点头，向部下交代了防御任务之后，带着十个人向药剂师走去，而约安则一脸的激动的拉过身边一名将领，很快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让他去准备。
    不出片刻之后，先前被指派出去的军官返回，表示已经做好了准备。其实，本来重伤患就被集中在一起，他只不过是将其中一部分内伤为主的搬到一起而已。
    而那些药剂师们却没有按照林空羽的想象，去为那些伤患确认伤势，而是在几名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药剂师带领下，松散地来到林空羽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大人，这些药剂师要求和您对话。”德里面无表情的回答。虽然他是一个以服从命令为己任的“怪人”，但是他却比谁都了解帝国的律法。出于对药剂师的保护，任何人不得在任何时间、地点，伤害药剂师的法律他很清楚，因此在交涉无果之后，只能将难题踢个了林空羽。
    微微一皱眉头，林空羽上前两步对为首的三名老药剂师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用自报家门，现在立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林空羽强硬的态度让那些药剂师们一愣，随即便引来了大怒。中间的老药剂师愤然说道：“领主大人，请您注意礼节！您正在对一位被帝国赐予子爵的高级药剂师说话。”
    “你的意思是，凭借你的身份，想要违反我的命令吗？”林空羽面色一沉。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缠不清的时候。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快刀斩乱麻，今后的麻烦一定会越来越多。
    “按照帝国法律，以及药剂师协会的……”那老年的药剂师似乎吃准了林空羽不敢对他怎么样，高昂着头，鼻孔朝天，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
    然而，药剂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林空羽一摆手说道：“安娜，将我下面的话以最快速度传回帝都药剂师协会总部。”他略微一顿，冷眼看了看眼前的药剂师说道：“以帝国药剂师协会会长罗科斯德赋予我的权力，我以高级药剂大师、卡德拉郡领主的名义，剥夺眼前之人的药剂师资格，三日内恳请药剂师协会通告各地。”
    林空羽的话，不光是让面前那位老药剂师面色苍白，就连身后那些准备跟林空羽对峙的药剂师们也面容巨变。药剂师是一个相当尊贵的职业，而加入协会的药剂师则更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对象。贵族们都知道，如果得罪了协会，将会成为协会不受欢迎的对象，那么后果就会相当的严重。
    德里起先只是传达了林空羽的命令，自然也只提到了林空羽领主的身份。在资讯相对落后的时代里，这些药剂师们可不清楚林空羽的身份。在他们看来，一个领主就想要用“命令”的方式来指派药剂师工作，就是对他们的最大不敬，因此前来抗议也只是想做一个姿态，毕竟他们也不愿意与领主正面对抗。可惜，他们没想到林空羽竟然会如此强硬地回绝他们的商议。更没有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与他们一样是个药剂师，甚至是个高级药剂大师！
    药剂师协会是个松散的组织没错，可是却是官方唯一承认的组织。被剥夺出药剂师协会，那就等于失去了药剂师的资格。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药剂师协会并没有处罚旗下成员的权力。可是换成林空羽则不一样。
    眼前的老药剂师被剥夺了协会的资格之后，就等于不再是帝国承认的药剂师，那么他就可以行使领主的权力。换句话说，他可以随意的处罚眼前的老药剂师而不受到帝国法律的制约。
    正当众人面带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和的年轻人时，却没想到林空羽又说出一句让他们绝望的话：“在协会的通告发下来之前，他还是一个药剂师。德里，你负责带人监视他的行动。一旦通告下达之后，就以搅乱灾区的罪名，将他收押！”
    说完这些，林空羽再也不看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老药剂师，迈步向病患聚集的区域行去，临走前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众人的耳中：“还有谁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我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