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上川 - 第10卷夜航

    看到打扮俏丽的梦溪和她的一个学生从居所里出来，学院的导师们热情的打起招呼。吉上川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应付。梦溪干脆牵起他的手，跟诸位导师说明，吉上川和自己相恋了。居所区里顿时好一阵热闹。
    梦溪导师和学员吉上川的相恋，很快就在集训中心传开了。导师和学员自然是各种的议论。
    从战斗机师集训中心开往山城的转运舱里，吉上川跟导师说起自己的顾虑。梦溪一笑，叫他把注意力放在成神上。
    不介意我和雪，还有小雅她们继续交往。
    我唯一会介意的，是你荒废学业，成不了神将。
    神将，是一定要成的。
    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劲。
    谢谢导师夸奖。
    谢谢学员恭维。
    说话间，梦溪憋不住又笑出声来。吉上川也是乐不可支，笑的呵呵的，就觉得美，在神域，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
    繁华的山城，聚居着众多生灵。神、神子、各种人类、智能机械、动物，熙熙攘攘，热闹非常。植物无处不在，温养着山城，点缀着繁华。在山城购物，买着买着，梦溪就成了大买家。吉上川算是大开眼界。小件的，他都就手拿着了。大件的，给了商家地址，直接送到梦溪坐落在学院的教学综合楼。
    直到夜幕降临，肚子又咕咕叫了，梦溪才停止了购物，拉着吉上川到自己常去的西牛餐厅吃饭。神子的稚嫩显而易见，充满朝气的脸上，双眼清澈明亮，无所顾忌。
    服务生跟梦溪热情的打招呼，跟吉上川客气的点头。记下梦溪点的食品，笑眯眯的转身离开。餐厅里大部分食客是容貌各异的人类，谈笑风生的，略显嘈杂。吉上川傲然四顾，觉得自己和导师坐在这里十分显眼。空气中各样食物的香味弥漫，让他想起昨天在观礼台上吃到的水果拼盘，手指便在木质的餐桌上随意敲打起来，节奏正是那会儿飞天节上听到的音乐。
    还在想昨天热闹场面。
    啊，是。你怎么知道？
    这节拍可是著名的舞曲。当时你应该是坐在观礼台上。
    啊，你有看转播。
    是直播。我一直在关注你。
    盯着导师热辣辣直视来的目光，吉上川又有些蠢蠢欲动。他伸过腿去，脚一摆碰了下梦溪的鞋。被他撩到的梦溪，立刻回踩了他一脚，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让吉上川受惊不小。尤其那一瞪眼，让他想起课堂上严厉的导师梦溪。他夸张的做了个举手认输的动作，谁知正好有服务生走过，端着的托盘被他一下掀翻，上面的酒水、杯子，噼哩啪嚓摔了一地。吓的服务生啊的一声惊叫。周围的食客都看了过来。
    你没事吧？梦溪忙起身，扶住要坐到地上的女服务生：这些都记我帐上。不好意思啊，西西。我这朋友野蛮惯了。
    听导师这么糟鄙自己，吉上川直翻白眼。餐厅的老板来了，刚才负责接待梦溪的服务生也来了，都跟梦溪陪不是，丝毫没有怪罪吉上川的意思，更不要赔钱。梦溪却是坚持赔偿那些酒水、餐具。餐厅老板也只好受了女神的好意。
    看着脚边，餐厅服务
    生很快的清理完一地的零碎，擦干抹净。接着，点的餐食也送上了桌。吉上川边吃边说叨起来。
    导师，你对这些人太好了。
    哦。你以为损坏财物，照价赔偿就是好啊。
    导师能来光顾这里，就是他们的福分。打碎点东西算什么。
    你打碎的啊。
    她不看路的。
    有你那么忽然举手的吗？
    说你对人好，你还不承认。
    说起对人好，我可比不上你。
    你编，编像一点。
    谁把人小姑娘大老远抱回家？
    我那不算。小女孩蛮可爱的。你得承认吧。就是小猫，小鼠，落在手里也不能扔了不管吧？跟你说，人还真是有意思。昨天在船城的时候，我们一群神子神女在玉兰香聚餐，也是人类开的饭馆，当地蛮有名的，比这个大很多。里面的服务生，女服务生，请我签名。我们吃完玩完，要走的时候，要我签在她起伏不平的胸脯上。这样子的。
    快吃。晚上回去中心，还能睡一觉。
    那是，那是。给生命加油，给身体充电。
    不过，先要回我综合楼一趟。我要清点下今天买的衣裳。
    必须，必须。
    在综合楼清点新衣服的时候，吉上川极尽骚扰之能事。梦溪拿他没办法，也只能将就他。可等到了集训中心，电梯上行到地下二层，梦溪就拉着吉上川出电梯走去学员宿舍区。吉上川不干了，要到梦溪的居所。就在过道里，他和梦溪争论起来。有学员路过，就暂停一下。末了，吉上川说不赢导师，乖乖的回了自己宿舍。
    同宿舍的费粟见他回来，兴趣盎然的打听起他和梦溪导师相恋的事。还不等他开口，呼啦啦又涌进来一些同学，神子神女一下把不大的宿舍塞满了。原本要跟费粟显摆一下的吉上川，面对这么多同学，却说不出话来了。憋了一阵，他从床铺上起身开赶。
    都回去睡觉。天不亮就要集合上舰。走走，走走。
    他这么硬是开赶。费粟也就跟着一起赶。推推搡搡的，一屋子神子神女闹哄哄，各种的喊叫，没能满足的好奇心痒痒的不得了。
    赶走光了。吉上川关门上床睡觉。费粟再问，他也不吭声了。
    到舰上跟我说。
    你不洗洗再睡啊。
    真不理我啊。
    睡着了。
    我也睡了啊。
    一直跟自言自语样的费粟，感觉到吉上川将上了，也就不再尽说，关了屋内的照明灯，也睡下了。可他睡不着。跟吉上川不一样。今天一天他就没离开集训中心，又没有训练课程，又没别的朋友聚，也没心思干别的，他就是在宿舍床铺上躺着，等着上舰时刻的来临。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到饭点，广播一响，他醒了，就去学员食堂吃饭。回来继续睡。所以，到这会儿，他一点睡意都没有。黑暗中，就这么眼睁睁的盼着上舰的点快到。反倒是忙活了一整天的吉上川，在床铺上稍微翻了几个身就睡着了。
    紧急集合的的提醒声在各个宿舍想起时，每个宿舍里早已空空如也，不见学员身影。
    地下机库停机坪上，37名中队学员早已整齐列队，等待上船。现场的气氛怪异。棱角分明的黑色运输船舱门大开，两名身穿护甲的神兵各站舱门一侧，从外表看去，一个明显是女神，容貌妩媚，腰细胯平。机库内的照明也就这块高亮。其他地方相对阴暗，只有荧光线，警示灯亮着。
    除了神子神女偶尔整下背包的响动外，现场十分的安静。当脚步声传来时，学员都不约而同扭头望去。吉上川没看到有其他导师的身影，略显失望。神将硕葱独自从阴影中走出，他径直从学员的队伍前走过，抬脚跨进舱门后，才稍一停顿，转身冲学员们一招手，发出命令。
    上船。
    是，神将。全体都有，两路纵队，按1小队，2小队，特别小队的顺序，跟随我依次上船。
    随着中队长的命令，37名学员有序的快步登船。船舱内站着的硕葱微微点头。所以当舱门处嘭噔一响时，大家的目光都瞄了过去。
    鞋底打滑的费粟膝盖磕到船甲板，疼的那个疼啊。吉上川手一抄，把他拉了起来，扶着他到舱内的座椅上顺序坐下。
    脸丢大了。
    费粟小声嘀咕了一声。
    耍小聪明，想出名啊。
    吉上川凑他耳边乐道。
    哎呀呀！
    费粟夸张的叫唤着，摸起自己的膝盖来。惹得旁边的同学都跟着乐。这时，舱门快速关闭，砰哧连响，锁闭气密。光线略显昏暗的舱内，泛着绿茫。于是一张张的脸上也都泛着滑稽的绿色。
    升空前10瞬紧束作业。
    随着硕葱的命令。大座舱内一片忙乱。就连一落座就系好紧束带的学员，都再次检查自己的系带是否正确锁固。
    10瞬过后，一直陪伴这群学员的两名神兵，按事先的分工，开始检查中队每位学员的紧束状态。对没系好的，当场帮助系好。硕葱在这个过程中，做了简短的重要讲话。
    升空前，诸位还有一次选择留下，安然下船，回到集训中心的机会。在我的神体驻训百日是一个邀请。驻训百日并非是一道将令。只是一旦你接受邀请，进入我的神体后，那么一切就是我说了算了。那时你就身不由己了。神将有神将的规矩。有下船的，现在站起来。没有。你是解不开系带？
    不！我看它系好了没有。
    这位学员的回答惹得舱内的学员们一阵窃笑。硕葱也是歪嘴一乐，转身通过开启的舱门，进入驾驶舱。舱门在他身后锁闭。
    大座舱内的学员互相张望着。两个一直在大统舱陪着学员的神兵，也在靠近右侧外舱门的座椅上坐下，系好紧束带。正对驾驶舱的舱壁上，点亮了，显示出舱外的画面。在没有舷窗的运输船大统舱里，这面大屏幕成为了解外界环境的唯一窗口。随着船长的播音提醒。航灯闪烁的运输船从停机坪上浮起，从已经打开的顶部库门，浮上夜空。
    机库调度中心内，一直未在学员前露面，却一直透过视频监控关注着一切的导师们，默默的看着升空的运输船。梦溪望着升入夜空，萤火虫样的运输船，眼中有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