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秦 - 第九十三章 有子相逸风

    少府，负责处理始皇帝私有财产的部门，此时的少府令是墨家的巨子相理勤。
    “乐正做到了我墨家做不到的事，化腐朽为神奇。”
    在相理勤的书房中，一个年轻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似乎对所听到的事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
    “为父听到此事的时候也同你这般惊讶，不过你的季叔和柳叔都是亲眼所见，而且造纸一事都是我墨家子弟在旁辅助，此事千真万确。乐正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物造出了这纸张，而且这只是第一次尝试，乐正还想出了改进的方法。也许不久之后真正毫无瑕疵的纸张就会在乐正的手上出现啊。为父说你有乐正一半的才能为父就心满意足了，此事并非儿戏。”
    相理勤耐心的解释起来，语气中对乐正的推崇毫不掩饰。
    “化腐朽为神奇吗？这些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物都是废料啊，这怎么就能造出这样的纸张呢？这乐正......莫不是误打误撞？莫不是蒙的？”
    看到相逸风依然不相信此事，而且把理由归咎于乐正的运气，相理勤本来慈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逸风，你莫不是忘了我墨家的训诫！”
    相理勤有些严厉的话让相逸风顿时打了个激灵，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俯身跪在了地上。
    “孩儿不敢忘记墨家的训诫，时刻牢记遵守，不曾懈怠。”
    “哼，不曾懈怠！我问你我墨家人是否妒贤？”
    “不曾。”
    “我墨家人是否嫉能？”
    “不曾。”
    “那你刚才在说什么？你竟然说乐正误打误撞，此事我墨家子弟一百六十二人亲眼所见，亲手所做，哪里有假？乐正所有程序都有条有理，季心和柳钰都已经详细记录在竹简上了，哪里是蒙的？你还说你不是妒贤嫉能！”
    相理勤的连番发问让跪在地上的相逸风忍不住身子颤了颤，一抹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世人都说墨家如何惊才绝艳，但是又有谁知道墨家从来都是恪守规矩的群体，从相理勤对亲生儿子的要求上就能看到分毫。
    此时的相逸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平时再怎么调皮那也是在没有违背墨家训诫上，但是在此事上相逸风知道自己的确说错了。一百六十二位墨家子弟亲眼所见，亲手所做，而且还有详细的流程记录在竹简上，这哪里是蒙的？这哪里是误打误撞？
    相逸风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少年心性使然而已。
    “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哼，回去把墨家训诫抄写十遍，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再出门。”
    丢下这句话，相理勤带着季心和柳钰就准备离开，虽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很疼爱，但是该有的责罚还是要有的，这就是相理勤身为墨家巨子对自己的要求。
    “对了，明日乐正还会去将作少府吧？明日我要亲自见一见这个年轻人。”
    这话是对季心和柳钰说的，说完正准备离开，但是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相理勤。
    “父亲，你是说你明天去见乐正？乐正明天还会去造纸？”
    此时还跪在地上的相逸风听到这话顿时有点着急了，虽然因为乐正而被自己的父亲责罚，但是相逸风本就是少年心性，对乐正这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年轻人还是很好奇的。
    “当然，怎么？你也想去？”
    相理勤板起脸来问道，虽然责罚了儿子，但是相理勤心里并没有生气，毕竟年轻人年少气盛也是正常的。
    “父亲，我也想去见见乐正。”
    “噢？你去见乐正做什么？你不是说乐正的造纸是蒙的吗？是误打误撞吗？”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还请父亲允许孩儿前去见一见乐正。”
    “想见乐正？好，明天一早出发前写完十遍墨家训诫，为父就带你去。”
    相理勤一甩手，带着季心和柳钰就出了书房，剩下相逸风自己呆呆的跪在地上。
    “十遍啊......十遍墨家训诫啊，这可要了老命了。不过为了见乐正，我相逸风拼了！”
    少府书房里，一个年轻人起身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似乎刚刚作出了很艰难的决定似的。
    “不知道乐正会不会造木鸟......”
    走出书房不远的相理勤本来听到相逸风的声音还是蛮欣慰的，毕竟墨家训诫要写完十遍还是很费功夫的，自己的儿子能这样下定决心想来是真的知错了，不过这个木鸟......
    相理勤和两位将作少府主官都苦笑着摇了摇头，传闻毕竟只是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翌日，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
    此时将作少府的墨家子弟已经开始准备第二次造纸的材料，今天按照乐正提出的改进方法，众人准备尝试造出更好的纸。
    当乐正来到将作少府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忙碌的众人，自己这个主事者反倒成了配角。
    而且看墨家子弟做事，一直都是仔细和用心的，这是做不得假的，这让乐正心中对这些墨家子弟顿生好感。
    不过乐正除了见到两位主官，左丞季心和右丞柳钰之外，还见到了一个同样身穿褐衣的老者。
    老者淡然自若的站立在两位主
    官前方，发丝已白，但是整齐的束在脑后，虽然看起来有些老迈，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有神。
    “这位是？”
    乐正跟两位上官见礼后，顿时对老者的身份好奇起来。
    “老夫是少府令相理勤，也是墨家的巨子，乐小兄弟有礼了。”
    老者自报家门，很是客气的答道，醇厚的声音让人顿感亲切，丝毫没有高官的姿态，而且对乐正的称呼是小兄弟，这就有些亲近的意味了。
    “咚——”乐正听到老者介绍之后心脏忍不住狠狠的跳了一下。
    “这可是少府令相理勤啊，这可是秦墨的巨子啊，这么牛掰的人物，今天怎么到这来了啊，我滴个乖乖，不过看起来人还不错嘛。”乐正在心里不由得想到。
    “巨子有礼，学生乐正拜见巨子。”
    既然对方用小兄弟的称呼叫自己，乐正也就客气的使用了学生的自称，毕竟如果真论官职的话。少府令相里勤甩乐正十条街，那可是九卿之一啊，而乐正只不过是将作少府的小小左校令而已。
    对方还是秦墨的巨子，学派的领袖，乐正觉得用学生的自称也显得更加尊敬对方。
    果然，乐正的回答让相里勤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始打量起来乐正。
    乐正刚过完大秦的新年，此时已经是17岁的年纪了，虽然灵魂是来自后世新时代的二十三岁的灵魂，但这一世的乐正依然是一个年轻的相貌。菱角分明的脸庞已经褪去了稚气，挺拔的身姿已经壮硕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乐正的眼神很坦然，丝毫没有见到九卿之一的紧张和不安，也没有见到墨家巨子的诚恐诚惶。这让相里勤看向乐正的眼神甚是满意。
    “善，不愧是能造出纸张的乐正啊，如此谦逊有礼，而又儒雅大方，不错，不错。”
    “巨子谬赞了，学生愧不敢当。”
    乐正当然不能因为相里勤的夸赞就骄傲，此时更应该谦虚才行，对方可刚说了自己谦逊有礼的。
    “昨日看到你所造出的纸张之后，老夫甚感困惑，虽然季心和柳钰记录了详细的流程，但是只有亲眼看一次，老夫才能验证心中疑惑啊。”
    乐正听到相里勤的解释之后，也终于知道墨家巨子出现在将作少府的原因了，心中对这位墨家的巨子不由得敬重了几分。
    老者的意思很简单，是觉得看记录总归没有亲眼观察一次更容易理解，这让乐正觉得墨家巨子的确非同凡响，单是这种严谨的态度就让人敬佩不已。
    乐正还未答话，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乐正，你就是乐正吧，你会造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