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经理1901 - 南非 第59章 MI6

    与会众人走后，会议室里只剩索尔兹伯里和他女婿第一海军大臣帕尔默、他密友陆军大臣布罗德里克，还有他外甥第一财政大臣贝尔福，实际上还兼管着外务部。
    这时索尔兹伯里一直强撑着的精干强悍外表迅速垮了下来，苍老的脸上疲态尽显，猛烈咳嗽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贝尔福赶紧取出药给索尔兹伯里服下。
    索尔兹伯里用颤抖着的双手服下药后，摆摆手表示不碍事，一会儿后索尔兹伯里脸上稍微恢复神采，喘了口气缓缓地说：“在此刻，我不得不说，我越来越后悔发动了这场战争……”
    众人心里一惊，这是索尔兹伯里首次表示后悔发动战争，难道首相大人打算辞职。
    贝尔福连忙说：“首相大人……”
    索尔兹伯里摆手打断了贝尔福：“听我说，我觉得此刻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内心想法，也是时候检讨一下我们犯下的错误，以免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缓了缓，他继续说：“我认为我们亟需变革的，一个是英国陆军，当然那是罗伯茨陆军元帅的职责，我不会插手。第二，就是我们的情报机构……”
    在座众人心里都默默地点头。他们都是索尔兹伯里的心腹，都深知英国情报部门的弊病，尤其是贝尔福，而且众人之前也就此深入交流过。
    这时代的英国情报部门基本是一些松散的组织。外务部、陆海军各有自己的情报机构，工作上也是各搞各的。没有专设的驻外情报站，没有专职的外派特工，只是依靠外交使团里的外交官、武官们四处搜集公开情报和从那些驻在国线人里获取秘密情报，还有从一些旅行家、探险家的游历中和私人组织的探险中发掘情报，然后交给办公室里的情报专家们埋头分析研判。无论是外务部、还是陆海军的情报机构都是如此。
    在这场战争中，英国的情报工作只能用蹩脚和业余来形容。贝尔福的朋友伦道夫.丘吉尔的儿子温斯顿.丘吉尔原本是作为记者到南非采访战事，却被陆军游说帮着搜集情报，差点成了布尔人的俘虏。开战前英国对布尔人的军事实力和作战方式一知半解，对布尔人从欧洲引进各种先进武器的事情毫不知情。初战失利后惊觉布尔人有射程远精度准的155mm克勒索重炮，英军才匆匆从军舰上拆下舰炮充当临时野战重炮。
    索尔兹伯里缓缓说道：“……情报机构太过松散，太不专业，导致了我们军事上接二连三的挫败。所以我认为，我们必须有一个特设的、雇佣专职情报人员的情报机构来搜集外国情报，无论政治、军事，还是其他方面的情报。这些情报人员应该深入外国，任何我们感兴趣的地区。这个新的特别情报部门应该是由首相直接领导。外务部和陆海军均应派人到里面，但谁都不应试图垄断这个特别情报部门。
    ”
    索尔兹伯里这个想法并不是第一天提出，所以众人并不觉得新奇。帕尔默问：“这个新设情报机构的运作方式、规则应该是怎样的？”
    索尔兹伯里摇头道：“我不是情报专家，我相信你们也不是。这个应该由这个机构的专业情报官员们在运作中制定。我希望你们能提供适合担任这个机构长官的适合人选，让他去组织人手，去干事，去制定规划和规则。贝尔福，你认为苏格兰场特别处的威廉.梅尔维尔适合担任这个角色吗？”
    威廉.梅尔维尔是苏格兰场特别处处长。他在1872年加入苏格兰场，因为工作出色1882年被选入特别处——一个负责保护上层人物和反恐，对付爱尔兰分离分子和无政府主义者的部门，之后梅尔维尔被调往爱尔兰，与时任爱尔兰政务司司长的贝尔福紧密合作，抓获大批分离分子。经历了爱尔兰的腥风血雨的他成长为一名出色的侦查官。他在1887年破获爱尔兰分离分子意图在女王陛下登基五十年仪式上刺杀的阴谋，还在1891年侦破无政府主义者在英国沃尔索尔进行爆炸的阴谋。
    按说特别处这个反恐部门只需要在英国本土工作。实际上不少爱尔兰分离分子流亡去了美国，在美国发展了爱尔兰兄弟会，而无政府主义更是在整个欧洲流窜。所以包括梅尔维尔在内的特别处侦查官时不时要到国外去接见线人获取最新情报。尤其是在奥地利伊丽莎白皇后——遐迩闻名的茜茜公主、意大利国王翁贝托一世分别被无政府主义者刺杀后，这些侦查官工作更繁忙了。
    1893年，梅尔维尔晋升为特别处处长。此后梅尔维尔发展并掌握了英国在欧美潜伏的大部分线人、特工，获取的情报已经不再局限于反恐方面，还涵括政治、军事方面的情报。此时的梅尔维尔已经成为英国情报战线事实上的第一人，为索尔兹伯里执政时的对外扩张政策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索尔兹伯里第一个就提到了他。
    贝尔福想了想，摇头说：“我和梅尔维尔共事多年，我认为他适合担任行动方面的工作，而不是担任人事组织、制定政策规章方面的工作。恐怕他无法胜任机构长官这个职位。”在贝尔福眼里，梅尔维尔性格上过于冒险，时不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只身溜到国外接见线人。最关键一点，梅尔维尔没受过高等教育，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没可能坐在办公室搞人事和制定计划规章，所以他无论如何不适合当名机构长官。
    索尔兹伯里转向帕尔默。帕尔默说：“海军方面有一个人选，现年41岁的退役海军中校曼斯菲尔德.史密斯-卡明，现在正为海军负责监督南安普顿波姆防线工程。这人学识渊博兴趣广泛，有钢铁般的意志，胆识过人，冷静沉着。nid一直是将他作为情报方面的后备官员来培养的。关于特别情报机构的
    事情我和克尔海军上将沟通过，他相信海军提供情报人员不存在问题。但nid应该保留在海军本部内，而且应该保持其独立性。”
    索尔兹伯里笑了笑，转向布罗德里克。布罗德里克说：“前任和现任军事动员及情报总局局长亨利.布拉肯伯里中将和威廉.尼科尔森少将都向我推荐了现年40岁的威廉.罗伯特.罗伯逊少校。罗伯逊少校极具语言天赋，精通乌尔都语、印地语、波斯语、普什图语和尼泊尔语，长期任职情报参谋，十月刚从南非战场回来，现在dmi内负责外军情报工作。他熟悉南非情况，做事勤奋、坚忍不拔。我和他沟通过，他个人有强烈的意向留在陆军内，不愿意辞去军职。”
    索尔兹伯里指头在桌上习惯性地敲了敲，问道：“如果新的情报机构挂在陆军的dmi里，是否可行？”
    布罗德里克点头道：“完全可行。我和罗伯茨元帅说过，他关注的重点在于陆军改革，并不想过度干预dmi的事情。”
    “很好，那这个新的情报机构就设在陆军的dmi内，现在dmi有多少部门？”
    “mi1负责密码保密和破译，mi2、mi3负责世界各地的地图测绘及地理信息，mi4负责地图印制分发，mi5负责反间谍。新的情报机构可以编为mi6。”
    索尔兹伯里说：“非常好。但要牢记，这个mi6只能是一个非军事性质的情报机构。就现在来说，陆海军、外务部的人员都应在里面协调工作，但机构长官必须是非军事人员。你和罗伯逊少校说，他要为帝国付出三年时间，等这个新机构运转良好，他可以恢复他的军职，帝国会记住他的贡献。至于退役海军中校曼斯菲尔德.史密斯-卡明，他也要加入进这个机构，和罗伯逊少校共事。如果罗伯逊少校是一名过渡性的长官，那么卡明中校将是下一任长官。”
    索尔兹伯里转头对贝尔福说：“让梅尔维尔也加入进去，负责行动方面的工作。他现在有什么人可以派往南非？”
    贝尔福说：“有一个特工，化名叫西德尼.乔治.莱利，他的妻子玛格丽特也是我们的人，原本是要派往远东配合日本的钳制俄国的计划。但我叫梅尔维尔让莱利夫妇留在埃及塞德港等候我的进一步命令。”
    “很好，让他们马上通过洛伦索-马奎斯到德班去，我们需要他在那儿。”
    帕尔默问：“那我们与日本在海军方面的合作该采取何种态度？”
    索尔兹伯里冷笑道：“暂停一切与日本的海军合作，不需要作出任何解释。远东现在是日本的事情了，与大英帝国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默默点头，现在大英帝国处于非常时刻，自然没必要再分散精力帮着日本人对付俄国。况且帝国在远东的利益其实真的说不上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