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尊 - 第187 晶云雀（一）

    月华如水时分，夜色笼罩下的山路尽头，一棵两人腰粗的百年柏树下，一高一矮两个七八岁的小孩，都是身着粗布麻衣，一身的乡土气息农民打扮。
    细看之下两个小孩却出神地相似，犹如双胞胎孪生的一般。
    高小孩正坐在一堆草叶的上面，右腿弯曲着放在左腿膝盖上，双手托腮作沉思状，两眼凝神专注地深情望月，此刻他的元神正在畅游太虚游览四海。
    矮小孩两个小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在柏树影下转来转去徘徊不定，一脸的焦急神色，不时地向远处摇首眺望似在等什么人的样子，本有些黝黑的面庞此刻更是乌黑发亮。
    “大玉，你通知辰哥了没有？这都什么时辰了，辰哥怎么还没来？再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矮小孩又望了望四周，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声，“大玉，辰哥不会害怕不敢来了吧？”
    大玉强白了矮小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小玉，大玉是你叫的？应该叫大哥，或叫玉哥也行，”看了一眼火烧屁股的小玉，很不耐烦地说道，“大玉哥办事你尽管放心，绝对通知到了，辰哥也一定会来，我大玉是不会看错人的，请相信大玉哥的眼光！”
    “哈哈哈，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玉也！”
    随着文绉绉的酸腐之音，在山路的中间莫名地冒出了另一个八九岁小孩的身影，他面白清瘦，长得是浓眉大眼。一身雪白色的宽大袍子，和他的瘦弱身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脸的少来熟形象，带着飒飒风声潇潇而来，正是半夜三更被吕枝放出来的秦辰。
    两兄弟见到秦辰都开心地笑了，小玉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大玉却是嗖地一声从地上站起，他风一般地迎向了秦辰，同时双手拱手抱拳，也是一嘴的酸腐之言，“辰哥，你老可总算来了，小弟我是快望断肝肠了，望辰哥真如盼旱淋朝露呀！”
    秦辰带着与他年龄不甚一致的笑容和口气，右手悬空轻轻点指大玉，“虚伪，标准的虚伪型假假君子，我远远地就看你一副轻松怡然神色望月。倒是小玉的表现很令我满意，”右手又转指大玉戏言道，“你看人家流的一头汗水就知道等得有多焦急了。”
    “小弟先在这里恭喜辰哥荣进皇甫学院了，”小玉赧颜地挠头一笑抹去满脸的焦急神色，走到秦辰身旁兴然地说道，“辰哥，怎么这么晚才到？是不是今日的宴会遇到了一些麻烦？”
    秦辰望了望两兄弟，哀叹了一声，“别提了，今日可把我累坏了，不停地向那些市侩俗子点头问候哈腰行礼。晚了又被老娘关在屋里，费尽了唇舌才劝得我老娘放我出来，”猛然眼睛放亮，“你们兄弟所说的晶云雀是不是真的？你们有没有在骗我？还是另有他图意在诓我出来？”
    小玉马上做出了保证，“放心吧，辰哥，晶云雀肯定是真的，我们也肯定没有他图。昨天我们在山上亲眼看到了晶云雀，它身上发出了火红色的晶莹
    耀眼光芒，一身的灵气飘逸犹如晶石一般。可惜的是一见到我们它就飞走了……”
    没待小玉说完大玉笑嘻嘻地就抢过了话头，“我们知道辰哥喜欢养鸟，尤其是那些稀有品种更是视若珍宝。咱兄弟可在原地整整守侯了两个时辰，还在一棵树上发现了它的鸟窝，这才敢惊动辰哥你的的大驾，”临末了还故意吊了一下秦辰的胃口，“辰哥，而且好象还不止一只哟？”
    秦辰一手扒着两兄弟一人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放心好了，只要消息属实不管捉住捉不住，你们前几天所托之事我秦辰一定帮你们达成，”话题一转转到了今晚的正事，“快到子时午夜了，我们快走吧，再晚了恐怕又要多费一番周折了。”
    秦辰已经急不可待了，因为晶云雀在午夜子时体制灵性最弱，也是最易捉住的良辰。
    一想起晶云雀，秦辰全身的兴奋细胞就被调动了起来，晶云雀不但相貌好看，是鸟中的公主王子级别的尊者，身上发出的火红色晶莹耀眼光芒在黑夜里更是可以当作火把灯笼用，而且据老者传说条件足够它们还会下出晶石蛋来。
    更可贵的是晶云雀一旦被驯化成功，它就可以帮人传递信息盯梢放哨。
    在两兄弟的带领下，秦辰三人沿着山路爬了上去。
    大玉虽然体胖，可腿脚倒麻利得很，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路，虽然累得是气喘吁吁，不过一点歇息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越爬越有劲头，越爬越有精神。
    小玉则不与大玉争抢带路，只是跟在秦辰的身边不停地作着解释，把发现晶云雀的情况又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并不时地插说着他们当地的趣事逸闻，不时地逗逗秦辰开心乐乐。
    这两个小孩是去年才随父母搬到云霞镇的，他们的父母都在秦尚元的作坊里做事，不然他们也是没机会认识秦辰的，秦辰一家可都是属于绝对上流阶层的人物。
    秦辰一心只系山上的晶云雀，对小玉的笑话趣闻反应不是很大，偶尔点点头以视尊重。
    “大玉，还有多远？到底在哪里？走了这么远连晶云雀的鸟毛都没看到，骗我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本世子绝对严惩不殆重加治罪，保准让你们一辈子都缺点东西，永远都记住今天。”
    秦辰额头上都见汗了，走了半天路可依然还没有看到晶云雀的影子，心中未免有些着急。
    “辰哥，你老稍安勿噪，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大玉回过头来，气喘呼呼地保证着。
    不知是说话分散了注意力，还是累得有些身体失重偏衡了，大玉一不小心就要跌落滑倒。
    “大玉，小心！”
    秦辰说话的同时，双眸扫过四周，立刻就驱使了一些软草和树木过来，大玉才因此没事。
    “谢谢辰哥，谢谢辰哥。”大玉一脸的不好意思，对秦辰是感激非常谢意不断。
    小玉也走上前来诚恳地谢过秦辰，他和大玉虽然总在斗嘴，可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没有任何瑕
    疵。
    在秦辰的建议下，三人就地休息了片刻，又继续爬山赶路。
    “大玉，是那里吗？”
    又小半个时辰过后，秦辰望着远方一小团火红色云雾的地方兴奋地问正在埋头领路的大玉，他只是埋头赶路还没有看到远处的景象。
    “是呀，辰哥，就是那里了……就是那里了。”
    小玉抬头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小团火红色云雾似的东西在飘来飘去，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捉住了晶云雀，他们所托秦辰的事情也才有更大可能，怎能不高兴？
    “不会吧？难道是小晶云雀正在被孵化出来？我太幸运了点吧？”
    秦辰兴奋得有些不能自抑了，相对于成年晶云雀来说，幼年晶云雀更易被驯化养熟和主人心性相通，刚孵化出来的晶云雀更是可遇不可求的易中之易。
    在来时的路上秦辰还在担心晶云雀的训养问题，没想到这凭空里天外送来了一馅饼，而且还是肉馅的，他狠不能马上就把小晶云雀捉住，训化成功为他做事。
    没待大玉带路，秦辰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这时那团火红色的云雾看得更清楚了，隐隐中还有天籁鸟鸣之声从远处淡淡传来。
    凝神细瞧之下，秦辰已经把晶云雀鸟窝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了，一切尽收他的眼底。
    只见那只正被孵化的小晶云雀已经从壳里晃出了一个鸟头出来，正在唧唧喳喳地使劲向外努力挣扎着。成年晶云雀则双目眺望远方神色紧张地观察四周动静，嘴巴还在小晶云雀的身上啄来啄去，并不时地发出母爱般的关怀兴奋之音，两只翅膀下还各有一枚未孵出的鸟蛋。
    “雨哥，晶云雀，晶云雀！”
    大玉终于看清楚成年晶云雀了，他迫不可待地指给秦辰看。脸上的汗水正成行地流淌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湿透了，就连说话由于爬了这么久的山路也变得不太清楚了。
    小玉一把捂住大玉的嘴巴细声说道：“大玉，别吵，惊跑了晶云雀我们可就白忙活一场了？”把脸又转向了秦辰，露出了难为之色，“辰哥，晶云雀我们兄弟是发现了，可怎么才能捉住就专看辰哥你的了，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玉这是先小人后君子，晶云雀我们是给你找到了，能不能捉到就是你的问题了，别到时跑了晶云雀，我们的帐你又不买了，这小玉可是精灵之极绝对的小滑头。
    秦辰微笑着看了看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大玉，又看了看眼睛忽闪忽闪的精细鬼小玉，他怎会不明白小玉话里的潜台词？“谢谢你们兄弟带我来到这里，今晚不管能不能捉到晶云雀，作为回报，你们所托之事我都会为你们出头，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
    两兄弟听了秦辰的保证之言，脸上立即有了十二万分的兴奋，看得出他们两个心里相当激动，再次恳切地表达了感激之情，他们早就听说秦辰答应过的事儿从没有食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