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墟 - 第七章珍贵

    期中考试下来后，让我羞于见到不少老师。
    张伟在期中考试第一节语文课上发表他的想法说“我所教的5班和6班分别是全年级第一第二，第一名是6班，平均分是72分，第二名是你们班平均分是70分，大家先别听到第二名就很自满，就我而言，我很惋惜，你们班，也出乎我的意外，从我开始踏进你们5班的时候，我就有这样一个印象，5班智质比6班的高，我到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有了这种反差呢？题目不对胃口？最好是考卷出的正好是自己想要的问题，是不是？还是5班更多的人怯场，没有发挥出自己的能力，看来相应的措施是得让你们多经历几次‘沙场’，磨炼自己的胆量，学会轻松自如的对待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我一直不想题海战术，你们在我的课上做其他科目的作业，我也睁眼闭眼，现在你们期中考试不如6班，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为什么你们比6班的分数低，智质好却不如他们，总有原因，所以我也要让你们多做点考卷”
    张老师望着大家继续说“6班第一，你们甘心做第二吗？同一个老师，不一样的学生，我要求并不高，发挥你们原来的水平，你们班没有奇好的，也没有奇差的，不需要我特别看重也不需要我特别关心，尽管如此，当我还没有揭开分数，拿着考卷，翻阅成绩时，我强烈希望会有那么一颗我没注意到的星光闪亮，有一匹黑马奔出来，来证明我以前忽视了某个人，可是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内，当然我希望你们班有人站起来说‘张老师，我们的智质超过6班，将来成绩也一定超过6班’如果有人这么说，我非常乐于接受，有没有这样的人站起来说这个话”
    他顿了顿，看了看全班学生，然后说“总而言之，归于一句话，下次我们5班要超过6班，顺便提一下，这些话不要传到6班，不要让6班的人知道，不要打击他们”5班的学生心领神会的笑出声来，从内心洗去了刚才的紧张压迫感。
    之后，我们拿到考卷，讲解考卷中，我再也坐不住了，前所未有的沮丧感压了过来，我难受的要死，张老师新颖的教学方式，我是他的拥护者，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许多人在语文听课时，她们所听见的只是与语文书以外的东西，因为语文老师经常讲语文书以外的东西，我天生上课爱开小差，这使我心安理得的在语文课上做其他作业，反正她们认真听也是听课外的，我在做其他作业时，耳朵也竖起来听他讲的有趣的课外之事，并真切的认为我的同学们就是认真听讲，我和她们的收获是一样的，这使我心里没有自责感，反而有那么点满足感，反正人人都一样的收获，其他课程，我内心都象一个犯人，一直在犯罪，因为我总是开小差，根本脑子不听我使唤，总觉得别人在认真听讲，我低人一等，其他课程也很严肃，根本不容许你随便做其他课程的作业，所以我时时刻刻在自责，相反语文课是我最轻松的驿站。
    我开小差的习惯来源于小学，那个压抑的小学，我没有朋友，同学们跟我难得说上一句话，有时说话是责备我的，我慢一拍，不会反驳，我就在上课的时候，或者一个人走路，一个人思想的时候，我开始了内心重演那个对话来反驳她们，就象在现实中真的在反驳她们一样，其实只是在内心人格分裂式的你一句，我一句对话着，继续着，我小学里一个人的时候多的多的时间做这种事，后来内心里渴望出来一个朋友，她在我班上，她是我的朋友，她就和我要好，我和她在一起多么自豪啊，我有这样一个朋友，别人会羡慕我的，而不是我一直的在羡慕别人成双入对。
    我经常内心和她交流，她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对待，我们影形不离，别人打我，她会帮我指责他，她被人欺负，我为她打架，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别人会慢慢不敢欺负我们的，我总是想象着，期望着这个结果。
    我开小差的习惯就在小学形成了，形成了一个虚拟的人，我和一个虚拟的人做朋友。
    如今我承受着开小差的习惯艰难的读书着，所以读书对于我来说很吃力。
    张老师经常谈课外的东西，使我认为我和其他同学没有距离，他们听课外的事物，和我习惯性开小差有什么区别呢？
    由此而来的一
    股平衡感，抵消了我不听课开小差所带来的负面情绪，我觉得我自己就是张老师这种教学方式的忠诚信徒，现在他说要改变教学方式，最难受的人是我。
    班里有些人是不屑或鄙视这种教学方式的，我听说有人反映到校长那边了，我希望张老师坚持自己的作风。
    每次他在语文课上讲的课外的知识，让我洞悉到来自我以外另一个生灵的内心波动，他把他的所思所想都在语文课上讲了出来，我反过来在语文课上开小差少了，因为他讲的课外的事都是我爱听的，我读书读到现在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老师，我作为一个生灵，内心也在波动，但我语言能力差表达不出来，看着张老师他还乐于分享出来，没有象我一样羞于吐出心声，比我勇敢比我直白，我多么喜欢，我是他的拥护者，我是他教学方式的拥护者。
    我多么想维持现状，不让他认为他的教课方式是错的，我有义务在语文课上考出高分来啊，我还想听到他在语文课上说“当我远望这个骑过来标志的姑娘时，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当我挨近她的时候，我看着她，她不看着我，她双眼笔直望着前方，透着冷漠和傲慢，男同胞们，你们以后要认定这样一个事实——只准远望，不要近看，近看会让她不把你放在心上。”还有“你找了她很多很多年，转辗反侧，寻思苦想，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眼前，有缘的人自然会相见，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我就是喜欢他随机的说话，讲他的体验，哪怕他胡说八道都是文章，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心胸开阔了很多，把我开小差的思绪拉了回来，哦，想想有几个老师可以这样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没有一个这样的老师，除了张老师，多么珍贵的老师啊！
    他就象在我某处打了个笑穴，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我用不着变着法子的逗自己乐——让内心出现一个虚拟的朋友。
    张老师的课就非常吸引我，所以我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个朋友快消失了，有张老师在，我现实生活过的也很好，我有黄艺这个朋友足够我满足，我幻想的那个朋友渐渐的离开了我。
    幸运的事，他这种教书方法，让他教的5班6班成为全年级组的第一第二名，硕果累累啊！
    这是他的勇气改变教学方式，意志坚定的和我们同学嬉闹在他的语文课上，有时我真不理解，班里同学分裂出好多对他不利的说法，他依然他的做派，我亲眼见证了一个不易变，不受环境所左右的人，我亲爱的语文老师，随着期中考试见证了他的实力，对他不满的同学渐渐的没了声音。
    英文课上，英老师大发了一通对成绩不满意的的言辞，口口声声宣布自己的教学成绩和5班所得的成绩是不成比例的，并要我们牢牢记住，无论你们成绩好坏，老师工资不会加一分，这么卖力教你们，多费时间帮您们正确对待读书，所有一切带来的辛苦只是让你们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更坦率的说，我随便你们别的课拿多少分数，我只要你们把英语这碗水端稳了，脚踏实地的前进。他做出很谅解我们的处境一下子调低要求一路说下去，对于我来说，我也没有惨到足以引起他注意的成绩，我的英文成绩是中等水平。
    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相对而言，期中考试让学生们亲身体验老师在期中考试前后的感情变化，他们或训或罚，我们完全身临其境，老师对于自己的学生的成绩永远不会满足，他们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清晰的表现在我们眼里，无论学生好坏，都能看到老师头顶的乌云密布，有的还狂风大作。
    我这个多灾的女孩这段时间更是颤颤巍巍的过日子了。
    秋天并没有彻头彻尾的把秋爽往这儿赶，热浪时而袭击这块土地，5班做为这个学校最高的年级，安排最后一幢也是最新造的4层楼校房，它也叫“4号楼”，4号楼比起我就读的初一初二的2号大楼可算的上又宽敞又明亮又高大。
    前面1,2,3号楼都是老校房，又潮湿又狭窄又矮小，而4号楼校房采光很好，窗户上有淡蓝色的窗帘，设施也好，它是后来新造的校房。
    当我刚走进晋浜中学的时候，有人就对我们说那些1,2,3号楼的事，说什么老房子很老了，等你们进去读书，房子
    也要塌掉了，它寿命有多长？人说，一般建筑物寿命只有60年，我认为这些大楼比它自身的寿命应该还要短。
    因为我住的老屋有20年，就在路边，路上每过一辆车子都使我的老屋震颤的摇动，我有时会有这样的错觉，想半夜三更冲出楼房的那股冲动，怕这个老房子塌了，我则被它给压死。
    我好日子还没过呢，除了9岁前跟着杜恒玩，过上了几年的无忧无虑的好日子，9岁留级遇到顾老师后，我好日子还没怎么过上呢，我不想这么早的死掉，若是被老屋给压死，我在人间的这趟旅途无疑是以悲剧告终的。
    我可不想用这样的词汇概括我的一生，所以白天我担心2号楼倒塌，晚上担心我家老房子倒塌，现在升到初三了，白天不用担心了，晚上我还是担心老屋趁我睡觉时倒塌。
    现在我的班级在4号楼，高楼阳台朝北背阳处，校房朝南，阳光毫不受阻力的射进来，紧连着侧楼又一幢大楼是5号楼，虽然为一体的，但中间却有条死湖，侧楼不是做班级用，而是配套了许多先进的设施，电脑室，实验室，以后的语音室都是在5号楼四楼里进行的，有时县里的象棋比赛也在这里热身比赛过，只是我象棋比赛初三没赶上过，就光看他们比赛，好费脑的，我在4号楼安静的度过了几个月，没有大起大落，很宁静。
    光亮清洁的语音室，我也只是去过一回，那个地方要脱鞋才能进去。
    天气热了起来，窗帘有必要拉上，后桌的赵亲说“陆华，你转过头来，不要这么认真，该轻松时就要轻松，不要辜负了大好时光，来和我们一起吃瓜子”
    赵亲脸上洒满了阳光气息真让我感动，她继续说“来吃瓜子，怎么了，考了怎么样了？”她的热情使我萎缩，我并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真正的交往，我只是从书里看来的和电视里模仿的，好像我是一个隔世之人，正在哇哇学语，我让我考试的阴影来遮盖在她好心下的‘我的腼腆’。
    我说“不怎样”赵亲说“我问过来问过去，她们都回答不怎样，我也不怎么样，……”我在想：我说不怎样时，心里很紧张，她们说不怎样时，肯定是随口说的，不费脑子的，我是用足了吃奶的力气，想出来这样回答她的，我和她们都不在一个水平上，只有我知道，我是掩藏的好。赵亲继续说着“可我知道，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也应该这么想，老天创造你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对吧”
    我听了后，很开心，有时我真想从王敏那边抢过来，独占赵亲整个身心，王敏除了注重自己外只把赵亲做为一个交流的对象，只有我在灵魂深处去真正感受她，我要比王敏来的更强烈的欣赏赵亲，而此刻王敏正在喋喋不休的和孙英笑闹张丽的青春偶像，刚刚爆发出来的四大天王之一黎明。
    张丽眼里闪着星光说“我以前听他唱歌一点都没有引起我的注意，这部电视连续剧他演的，我顿时喜欢上他了，现在我也喜欢他唱的歌”
    王敏笑着说“那你动脑筋去他的演唱会，就可以亲眼见到黎明了。”孙英可喜欢这个话题了，赶着问张丽喜欢他哪几点？张丽也赶着说起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优点来了。
    在我看来轻易说出口的欣赏，欢爱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就象一个人轻易说自己想去死一样，说这个话的人就不会去死。
    直到初三下学期王敏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时，把黎明也一起带进去骂，她说黎明有什么好的，病恹恹的两只眼睛都睁不开，唱的歌恶难听！象在睡觉一样念梦话。
    引起了我，赵亲，孙英3个人的同感，赵亲看见张丽，叫她过来聊天，她不肯，王敏立即对赵亲说“别理她，刚才我们刺痛她的心，伤害了她的偶像，现在她不舒服着呢，真可笑，把那个男人端在银盘里送过来，我都不要”当王敏说这些话时，张丽低着个头忙自己的事，一声不吭，我才真的相信张丽愚蠢透顶到真的喜欢他，而不是只是单单把他当茶余饭后聊天打发时间的谈资，而黎明这个话题，我经常和张丽聊天，因为这个话题，我们关系拉近了不少，但是王敏不买任何人的账，她从来随意做人，不刻意讨好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