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墟 - 第四章杂念

    沈敏深吸一口气，仰头说“好几年不来公园了，现在看的真叫美”陈红说“陆华，你也来啊，从这里看，这条湖青的不干净，想不到还有鱼呢，我们去钻山洞去吧”沈敏说“钻好了，就去爬山去”陈红说“去啊”
    我们在公园里该钻山洞的钻山洞，该爬山的爬山，该游船的游船，没有一会儿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我肚子因为户外活动早就饿了，我们决定出公园去吃饭，我在饥饿交迫中，诸兰选了一个露天的饭馆，叫了4碗面，在太阳中天，有点暑气中我们吞掉了面，其余的时间打发在嘉宁古老的石子路上行走聊天，道路崎岖不平，我的脚好痛，只因大量念旧者才保留了这条石子路，一路我好渴，我竟然出来时没带钱，直到我们结伴进了嘉宁电影院的地下室，里面有饮料和冰淇淋。
    这个地方我很熟悉，小时候随着姐姐文亚姐，一起来过这个地下室，那时她是约会，那个男人后来成了我的姐夫，那时就是点了饮料上面盖着球状冰淇淋，真好吃啊！我快速吃完我那份后，就只能看着她们慢慢的聊天慢慢的吃，我姐他们都问我要不要，我隐忍着一直说不要了，眼睛一直盯着她们的吃食。我受够了隐忍，我讨厌隐忍！
    今天诸兰生日，我们在这个地下室点了四块蛋糕吃，她们怎么不来点饮料呢，掏钱付账时，诸兰一句话都没有，别人抢着买单的，她连口袋里总共带出来的40元钱都不愿意花光，前面的游船都是别人买单的，今天我真应该自己带钱出来，抢着买单，抢着买饮料，刺激一下这个小气鬼，这个生日，我有点小失望，大概期待太高就会有这种感觉吧。
    我们4个人出来的路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们4个人，你鼻子最小巧”我听她们讨论鼻子，我就抢着说“数我鼻子最大”是我先起头说我的鼻子大的，现在她们都讨论我的鼻子大，好难受啊，都怪自己脑子大，我改变话题说“我们班，谁最漂亮？”几个人都说“张丽君”我不假思索的说“王敏全班最漂亮”沈敏说“王敏能干泼辣，仔细想想也蛮漂亮的”陈红附声说道“王敏给人印象就是能干泼辣，但长的还行，没有张丽君漂亮”
    第二天，张老师在语文课上说“《红楼梦》可谓呕心沥血之作，我看了这本书十几篇，它不但讲述了宝黛爱情”张老师对《红楼梦》非常喜欢，对它的感情油然而生，他几乎把5班的学生作为知己，他不怕班里有些学生不喜欢他的教书风格，他很有个性的在自己的语文课上发表自己的想法，他走到黑板前，画了个圆，“这个代表贾府”在圆圈上画了两根横线“一根代表宝黛爱情，另一根代表贾府众生相，作者写书，写了很多个经典人物，而且这些经典人物是相互交集的，相互影响的，比如林黛玉，宝钗，王熙凤等很多经典人物，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内容象百科全书一样丰富多彩，我喜欢林黛玉，喜欢她的超俗，痴情包括她的多心”张老师肤色健康，两眼有神，脸盘有菱角呈现出的刚劲，他平时作风活泼，俏皮，1米8的高大身躯，虽不威猛，也绝对难以与宝玉那柔情似水的性格想到一处去，他说“曹公认为女子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和曹公一样，不喜欢男人乌烟瘴气，我也喜欢没结婚的女子清新如水，结过婚的女人不算，就象书里说的结婚后的女人，都成了乌鸡眼了，所以我说的女子都是指没结过婚的女孩，跟女子接触有如浸泡在水中，滋润在我心里，现在社会人人都向钱看，再也看不到大观园的良辰美景，现在这个社会上喜欢林黛玉的人很少，人们都喜欢宝钗这样会做人，识大体的女人，我不一样，我喜欢林黛玉，因为她真性情，因为她痴情”
    当张老师念黛玉的“葬花词”时，我觉得爱哭的林黛玉，因为她身处的环境那么好，但她还是那么悲戚，还有宝玉向着她，她怎么还能这样过日子呢？我真心看不懂她的“葬花词”中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倒是这句对应了我9岁以后的某段时光，张老师继续说“我每到夜阑人静时，转辗难眠就爬起来写写什么，文人就是一个不好，会莫名其妙奔出房门跑到雨里，尽情流泪，他们感情细腻，多愁善感，比常人更脆弱，更需要发泄，我希望我的学生不需要受这样的苦”他平时更多的在课堂上自我表白本性，感悟人生，缅怀岁月，他继续说“想不想看我晚上写了什么？”
    我们大家齐声说“要”，张老师说“以后你们每人备一本本子，我把晚上写的抒情词句念出来，你们抄写好，对你们语文作品有帮助的”之后，他迫不及待的让初三5班的学生感受他莫名的伤感又多姿多彩的内心世界。
    初中紧张的忙碌中，语文课有如一个休息站，绷紧的神经在这里松弛，心灵在这里停泊，每次张老师发表他的即兴演讲，大谈室外风情时，语文书犹如从后面缠上来的绳索拉住我们，让我们回到远古时期，古文的“之，乎，者，也”更是在我这边逆耳，古文对于我这样的学生太枯燥了又不实用，经常他讲他的，我归我做，每天的数学，英语作业不时还在语文课上偷偷的完成，语文在他的教育与指引下，更是不那么重要，不担心事，轻松愉悦，许多学生把更多的精力花在了吃力的数学和英语上。
    每天默写英文单词搅得我心烦，而每天我辛苦的背诵出来的成果会被那个不做声响的诸兰给偷窃去，她跟我一样的分数，我化时间死记，我出的效果，被她几秒钟的几瞄就秒出一样的成绩，我讨厌她头都不转，眼一斜的动作，那样的不露声色，真是厚颜无耻！
    我讨厌她的字写的那么小，我的字写的那么大，我看不到她的，只能让她看到我的字，动不动还被她的手压住我的本子，她为了看的更清楚答案。
    英老师说“九十分以上的单词错的抄5篇，八十分以上错的抄10篇，相差10分，依次以相差十篇抄写递增排列下去”当我抄写十篇时，我同桌只要抄5篇，抄在英文默写本的后面，每个学期的英文默写本来要被换上好几本本子，因为几乎没几个人经常会满分的，所以经常用完英文默写本，罚抄成为了英语课上必备的一餐，还有突如其来的罚抄。
    英老师有一次把我这个只会读，写就是不会英文听力的人叫了起来，他用英文问我课文的某个题目，我之前很辛苦的把这篇课文看了好几篇，还能背出课文大概，可就是听不懂英老师的英文问题。
    英老师说“s you.what did she do after she left school?thoughtfor a few seds before she ahen she~~~”
    我是听力白痴，我听不懂半句，许多努力付出在英语听力上是看不出来的，我没有办法，就把我在课余时间背出来的课文全文颤颤巍巍的背出来。
    我看到英老师惊讶及不耐烦的神情，好多同学都转头看着我，其实这种所答非所问的场面，作为当事人的我也很难受，我看到别人听到问题能流利的回答出来，我和同学们是一个水平线上学英文的，一样的课程一样的老师教的，她们怎么接受学识上的新事物如英文听力，这么方便简单？我好象从小学5年级开始学英文就和她们不是一样过来的，我现在在初三就象个英文文盲，什么都听不懂。
    张丽君英文一流，她就是没有缺点，有些人天生丽质，天生聪慧，而我天生笨蛋一个，好事我都粘不上，张丽君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又朦胧又神秘，睫毛很长，眼睛深邃，皮肤皙白，回答问题难得出错，老师就喜欢这样的——又聪明，又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睛还千变万化，难怪英老师张老师都爱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不会让人失望，永远那么的一流水准。
    言归正传，我就凭这个被老师认作是学习上的懒虫，英老师说“有人被问到问题，一下子就能对答如流，听的容易，其实别人背后化了许多心血，对课文非常熟悉，有人一上来就支支吾吾，对学习非常不负责，我看课文根本就没看，处置的方法，大家也是知道的，把这篇文章”他翻了翻两页，继续说“蛮长的”顿了顿说“就把它抄十篇吧”
    英老师因为几次叫过我，我都是这个样子所答非所问，这次他忍不住要处罚我了，我内心难受，同学们，事不关己，有人听了笑了几下，我心想，我的手非抄木掉不可，课文好长啊！
    只因为有那么一撮人，她们的智力偏低于常人，又不明显的象弱智，在能力上底人一筹，而这些人不乏有一颗正常人的心，也是社会上的少数派，很少有人正视这样的弱者，也没有人为这样的弱者代言连书籍都没看到我这样的人，而这些占世间大多数的正常人运用她们的正常人的逻辑对我们的反常行为无法理解，不够宽容，除了正常人，世界上就只存在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和正常人吗？智商太低的人可以获得世人的同情及理解，智商偏低的人，不易被察觉的人就让她们饱受世态炎凉吗？
    一个学校，它只接受多数派的思维，这种对人类的单一看法使我备受世俗折磨，世俗的评判标准永远不姑息另外一群稀少而零落于世界的生灵，我是个边缘人物，因为一
    直在内心世界里生活，看着书，看着电视还带着一颗受伤压抑的心长大，所以做事糊涂，没有明朗的性格，虽然小学是个启蒙学生，却比考状元的学生还要费神。
    我的大脑象个浆糊，当别人更多的在享受快乐时，我们这类人在考虑生存问题，迥然不同的人生走向，使内心富裕的人内心更富裕，使内心贫穷的人内心更贫穷，优胜劣汰是动物课上老师讲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政治课老师说的，优胜劣汰的论调存在于学校里，而我也认为我读书差，能力比别人差，我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因为这是不需要讲就看的出来的事，整个社会风气就是这样。
    班级里每天临到作业多时，无论下课还是中午回家吃饭的同学都匆匆赶来，在班级里多腾出时间来做作业，这样不会让自己回家做作业很晚，来影响自己的睡眠，大家都不想做夜猫子，作业少时，下课时间或者中午休息时间班级里3322，稀稀拉拉的同学。
    今天中午人就稀稀拉拉的。
    而我在罚抄，对我而言字大，手慢，脑子迟钝影响速度还外加英老师额外处罚的罚抄，所以我今天工作量很大很大，我就一直在自己的位子上抄啊抄啊，张老师在中午不时来看望他的得意门生陶晋，陶晋和张老师关系很好，很融洽，陶晋身肥力壮，过度虚胖，皮肤很黑，他声音洪亮，粗矿，鼻子上架着一副过大又终年发暗的变色眼镜，使他显得更黑，感觉象熊猫，陶晋是个大块头，大大咧咧的学生，与一个温文尔雅的语文老师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周旋于两人之间的还有一位能说会道的朱英同学。
    张老师说“这次学校要举办作文竞赛，陶晋，朱英，你们2个人给我报名”朱英说“我作品拿不出手”
    陶晋说“张老师，我也不行”
    张老师说“你们都这么谦虚干嘛”和她们啰嗦了几句，就说“你不参加作文比赛，运动会一定要参加，以你的体能扔垒球没问题，我到时点名你参加，争取给5班争光。”陶晋笑着说“好啊”所以陶晋为什么会和张老师师生友谊那么好，因为他们随意调侃，随意认同，随意答应老师的事。
    张老师说“陶晋蛮好，人爽快”
    朱英说“陶晋，你参加运动会，我做你的拉拉队，帮你摇旗呐喊，你出力气，我出声音”
    张老师对朱英说“陶晋参加运动会，你参加作文竞赛吗？”
    朱英说“你先别套我话，我考虑考虑，谨慎其事的考虑”她换了副严肃的面孔也掩盖不住嘴角的笑容，一说完，就全部笑容绽放出来。
    在另一个角落里，我机械着抄着英文课文，手酸苦，字也不自觉的放大了，拿笔的手不稳，而且因为手抄的太多了抖了起来，字很难看，我听着张老师和他的两个朋友聊天，心想着：朱英吃的开，我怎么在老师面前羞头缩脚的。
    我后座王敏的声音闯入了我的耳朵，另外一股感情盖过了这些恼人的罚抄，王敏对孙英说“孙英，你看这两张画，你说，她们是同一个人呢还是两个人”孙英看了一下说“你不会说她们是同一个人吧，一个是7老8十的老婆子，一个看上去3十几岁的俏妞，不要吓我”
    随后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翻阅了报纸上那个俄罗斯女人的2张化妆前和化妆后对比照片，一张打扮的漂亮极了，一张卸妆的老太的模样，王敏说“人说，7分打扮3分人样，这个人是10分打扮了，一点人样都没有，怎么化妆的，太高超了”赵亲笑盈盈的说“王敏，你若打扮起来都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人呢，现在我对你就已经迷死了”王敏说“我才不打扮呢，自然，清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需要你们迷我，我自己都迷死我自己了”孙英也穷追着说“王敏，我向你求爱”王敏说“走开，我才不要你呢，我等我的如意郎君”孙英说“他没来，我先顶他的缺。”王敏笑说“你只女人疯魔掉了……怪不得明星个个那么漂亮，都是靠打扮出来的”孙英说“是啊，卸了妆还都认不出她们”王敏说“人靠衣装，再靠打扮，电视里还有同一个人扮演的，丑女变身美女，还不是妆容和衣服换了，所以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孙英说“是啊，起初出场故意穿的难看，妆容的难看，不被男主角看好，后来变身美女了，都是妆容和衣服的改变，人还是那个人，妆容和衣服多么重要”王敏说“为什么丑女的角色给美女演呢？好的身材配精致的五官，再扮丑，观众都知道虚假，丑女就应该给五官尽毁真正的丑女演”赵亲说“是啊，一点认同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