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凡的人 - 第七章 刀锋又在

    锦衣卫百户的官服和腰刀放在了书房中梨花木做的案桌上。
    林如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小小年纪的少年，皇上为何会大老远的给你封这个官？”
    贾琪低沉道：“是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用扬州话骂人，是怎么骂的？”
    林如海抬头，确认道：“蜡块麻麻？”贾琪惊道：”姑父，你这样子，林妹妹知道吗？”
    林如海老脸一红，骂道：“你闭嘴，还不是被你小子给带偏了。”说罢，脸色一正，说道：“现在事情很清楚了，既然皇上把你放在我身边，就说明有些事情，皇上想你跟我一块抗。”贾琪点了点头，认可这个判断，说道：“看来皇上已经对某些人的耐心越来越差了，你一个贾家姻亲还不够，再把一个贾家嫡子摆在他们面前，看他们会不会折腾？，可惜他这是白做功夫了，以现在贾家的颓势，别说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大房二子，就是整个贾家挡在这些人面前，也会被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林如海惊道：“贾家已经到了这么地步了吗？”贾琪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否则他们怎么敢如此谋算，为了让你生不如死，就敢毒害我贾家姑娘，要知道老太太对我姑姑可是极为喜欢的。他们已经完全不把我们贾家放在眼里了。”林如海奇道：“不可能吧，贾家在军队中声望甚高，还不值得他们看重？”
    贾琪坐到椅上，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我们贾王史薛，金陵四大家。现在金陵的那户人家，大概觉得金陵这么多人，太挤了。所以只要四中去三留存一就可以了。”
    林如海听后，喃喃道：“四中去三留存一？贾王史薛......，原来如此，难怪你刚才在里面跟你姑姑说，她二嫂快把贾家搬空了，她是王家人？我记得薛家的主母也是‘王’？”
    贾琪抚摸着手中青花瓷的茶杯，叹道：“是啊。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王家就嫁了二个女人过去，就把贾家的军队和薛家的钱财留为己用。真是利害。要知道王家以前，跟林家一样也只是贾家的姻亲而已，现在反客为主蛇吞象。姑父，你瞧瞧人家这棋下的.......相比之下，你这混的太惨了。”
    林如海怒斥道：“混帐，行此等鸠占鹊巢之事。很荣耀吗？”，待他怒气稍歇，说道：“这样说来，现在你们贾家在军队的香火关系，都已捏在人家王家人手里了？”贾琪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大差不差了，我们大房如今的管家，也就是我的琏二嫂子也是姓王。”
    林如海奇道：“那老太太就没有意见？她就看不出来贾家都是王家人在说了算？”
    贾琪摇了摇头，说道：“她能如何？她能做的，就是把关联最小的史家给赶的远远的，别让人把史家也给连锅端了。听说这几年史家除了过年，其他时间都不上贾家，估计也是她的意思，否则这哪门子姻亲之家关系会如此淡漠，住的又如此近。”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老人家也是一片苦心。”
    贾琪苦笑道：“苦心？呵，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可她为了贾家一再退让，退到了连我姑姑被害，她都能默认，这是我不能原谅的。”话未说完，便听到屋里屋外同时响起了“啊”的惊叫声。
    原来在他们走后，林黛玉母女手挽手聊了很久，贾敏只是身中剧毒，灵泉水解除她毒性并顺便滋润一番后，她自然就痊愈了。而林黛玉只是体弱而已。二人经过一番滋养，都大大改养了体质。女人间的私聊，聊了半天就聊到了贾琪身上。原本林黛玉也只是把贾琪当成普通表兄看待，此时自家母亲不断拿两人取笑，不知不觉间，她心里居然真的在意了起来。再加上那混帐今天对她几次眼神灼灼，她又不眼瞎，自然明了这其中的意味，一股莫名的情意竟已蔓延在心里。只觉小脸红扑扑的，羞涩难当。
    后来周管家来说，当今圣上给贾琪下了圣旨给他封了官。两人都觉得好奇，好在书房就在她们后面，没有几步路。就想过去看看，不想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两人在说着四大家的一些事。贾敏原本以为是听个热闹，没想到竟牵扯到自己。大惊失色之下便叫出声来。
    林黛玉急忙扶着母亲进了书房，把她扶上了椅子。
    “琪儿，你说的可是真的？”贾敏焦急的问道，她实在不敢想像自己的母亲会眼前看着别人害她也无动于衷。贾琪看着原本恢复红润脸色的姑姑，又是一阵苍白，不禁劝道：“姑姑，你这又是何苦，我这只是推测，是推测就未必是对的，作不得数的。”
    贾敏摇了摇头，决然道：“琪儿，姑姑我信你。说吧，我承受的住。”
    贾琪皱着眉，叹道：“倒也没有你想像的严重。老太太当然不会想害你，可是她身后有一大家子要照顾，整个荣国府和你，你觉得她会选谁？”
    贾敏悲从心来，流泪道：“为何？我们贾家难道要任人宰割？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贾琪一脸无奈，苦笑道：“没办法，对手太高明，我们贾家又没有像样的男人撑起来，老太太虽然精明，说到底也只是靠内宅过活的女人罢了。你想让她如何？这大概就是生在大家族的人的无奈和悲哀吧，即享荣华须承其重。”他站起身来，来到摆放锈春刀的桌子边上，一手握套，一手握把，缓缓抽出钢刀，看着锐利的锋口，轻轻的说道：“我以前也是雾里看花没看清。今天接到皇上赐的这把刀时，我才灵机一动，想通了。原来我们贾家的身后一直有一把刀在割着我们。”
    林家三人被他轻缓的动作和低沉的恐怖话语给吓了一跳，贾敏问道：“你说的那刀就是二嫂子的王家？”贾琪摇了摇头，说道：“王家虽占尽便宜，可只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步罢了。到时失去价值，说丢弃就会丢弃的。可笑他们还不自知，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忽的一丝光亮从林如海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他说道：“我明白了，你说的背后之人是金陵甄家？”续而说道：“甄家啊，那确实是庞然大物啊。太上皇六下江南，有四次就住在甄家。太上皇尊甄家老太太为‘吾家老人’，这是何等荣耀啊，而且甄家有二位嫡女嫁给了二位王爷。宫里还住了一个甄家老太妃。难怪贾家老太太会袖手旁观，就连她亲女儿被害，她连只能苦水往肚里咽。”
    贾敏也感到深深的无奈，虽然还是觉得母亲无情，但恨意却少了很多。
    她叹气道：“算了，琪儿，如果是甄家，我看还是算了吧。斗不过他们的。”
    贾琪摇了摇头，说道：“谁说在我们贾家背后算计的那人是甄家，甄家其实也只是被他用来捉刀而已。”
    “什么？”林如海听得都有点晕呼呼了，说到甄家，他已经觉得高山仰止无可奈何了。结果搞了半天贾琪却说甄家也只是人家手上的一把刀而已。这......这要哪样啊。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说道：“贤侄，你说吧，今天说说清，那到底是谁，也好让我瞻仰瞻仰。”
    结果贾琪叹道：“其实我也是从这把刀上推断出来的，具体是谁，我也说不清楚，甚至连当今皇上都未必清楚。只是，皇上既然告诉了我，这把刀是甄家，那握刀的这个人，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查了。这大概才是皇上让我当这个锦衣卫百户真正的用意。”
    只听他喃喃道：“皇上啊，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产生了什么误解？非要让我走进这个漩涡？难道这就是兽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