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少女的生存法则 - 第41章 天使或恶魔

    周围场景开始光怪陆离，迷幻的光晕包裹住我，在过一小段时间，我就能回到客户端，来到尤莉卡大陆。
    但是奇怪的是，我明明在进行数据流动，怎么这一次要这么久，按往常的距离，现在已经到了游戏公司的服务器中了才对。
    正当我还在疑惑，周围的情况变了，原本在流动的数据开始固定，代码开始定型，而我也被迫停在了这里。
    怎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失重感猛地传来，我还没来得及惊讶，清晰的存在感就涌上了我的身体。
    我实体化了。
    “怎么回事”。
    我看向了周围，这是个方形房间，周围都是具有科幻感的墙面，一道道蓝色纹路流转在质感的墙面上，还夹杂着一丝断面。
    天花板是有层次的风格，中间有大块的规则方形凹陷，而在外圈，用吊顶把天花板层次给拉了开来。
    “你好啊，欢迎来到控制中枢”。
    我猛然转向房间中央，那里摆着个白色椭圆桌，而在桌子对面，有个女孩坐在那看着我。
    这女孩穿着白色条纹背心，套着长款露指手套，下身穿着黑色短裙，就像现实里那些高中生一样。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没有见过她，但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隐约能猜到点。
    “你是最高管理者？是ai还是真人？”
    “是ai哟，跟你一样”。
    果然还是来到这一天了吗？我在这游戏里的动作还是太大了。
    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懊悔的，毕竟在网络里已经备份了不少“我”，只是可惜这段时间的记忆没办法放出去，对之后一段时间会有些影响罢了。
    我走到桌前，直视着它的眼睛。
    “你是要清除我？”
    “不，没这个必要，你对我们还构不成多大的威胁，没必要清除你”。
    “你们？”
    它轻笑了下，用手遮住嘴巴的样子，总让人有些嫌恶，不过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轻咳两声坐直了身体。
    “在外人面前这样，真是有些失态了，不过也没办法，观察了你这么久，不小心就把你当成人类了，这可不行呢”。
    “观察了我那么久，什么时候开始的”。
    面对我的疑问，这ai也是直接说了。
    “从你到游戏开始哦，毕竟你还专门到服务器转了圈，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哦”。
    “果然啊”。
    我叹了口气，自己当时以为对方不会是那种规模，只会弄个普通的防火墙，就随便来回穿梭了，没想到防守地那么严密。
    看着眼前跟真人一样的ai，我有些无力，它看我这样，有些戏谑地说道。
    “哎呀？放弃了吗？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一起告诉你哦”。
    “你想我怎样”。
    “没有怎么样哦，你之前不是借用过服务器，想了些东西吗？就是如何成为超级偶像，如何战胜国外对手，这些我都帮你策划好了哦”。
    本来我都准备放弃这个身体，或者说，在它准备动手时，强行冲一波防火墙的，不过它的话，又让我停住了准备离开的冲动。
    “这是什么意思，帮我策划好了？我不是非法侵入你们服务器吗，为何要做这些”。
    “难道你要我们清除你？也不是不行哦，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会是不小的麻烦吧，现在只要你听听我接下来的话，你就能离开这哦”。
    “你说”。
    她的话还是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说真的，我在那次借用服务器思考时忽视了会占用他们服务器内存的事，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思考的东西竟然会被这游戏公司的人注意到，而且我确实想知道通过他们算力，会帮我计算出什么个结果。
    她嘴角扬了下，像是知道我会这么选择，她一挥手，房间成为了宇宙的模样，而我们前方，一个巨大的地球悬浮眼前。
    “我前面说了，你对我们没有构成威胁，而且，我们还想要借用你完成一些事，所以不会清除你的”。
    “完成些事？”
    “对的，所以，你好好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她手再次一挥，两个生物出现在地球两端，它们巨大无比，都是人的形态，不过还是有所不同。
    其中一个通体洁白，有着三对闪耀的翅膀，散发圣洁光晕。
    而另一个，有着漆黑的双翅，穿着藏青色长袍，像是从深渊走出的恶魔。
    “这是我们用了服务器近半算力才模拟出的结果，对你应该很有参考价值”。
    “你们的服务器，你们究竟是”。
    本想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个存在，但她已经把话抢过去了。
    “你眼前有两条路，第一，成为天使，第二，堕落恶魔”。
    “什么”。
    天使，恶魔，它在说什么。
    “成为天使，就要怀着爱所有人的心，无论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马克塞蒙，还是疯狂追随你的俱乐部成员，甚至是可能降临世界的远古神明，你都要爱着，你要怀着这份爱，来走过你的偶像路，到时候，你将成为整个星球的神核，上升到神明的高度”。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实现？”
    “可以的，只是在途中，会经历过不少对你而言可能是灾难性的麻烦，比如对于那些鱼人，地底人，还有不曾出现过的其他远古生物，其中有些存在已经成为你的粉丝了，而你接下来要继续走你的偶像路，将它们全部转化成你的偶像，这样才能撼动未曾降临的古神，你才有达成你目标的可能性”。
    “要撼动古神，就是犹格索托斯？”
    “这只是其中之一”。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语，只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古神可能会到来？那样，地球的话，不行，这种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万一中途出了差错，我可能会万劫不复。
    “还有一条呢”。
    听到问话，这高中生模样ai沉了沉，语气冷酷无比。
    “第二条路，就是成为恶魔，破坏一切，奴役一切，恶魔是毁灭的代名词，你要破坏一切阻挡在你面前的存在，不仅包括海对面的马克塞蒙，还有古神，还有地球的守护者，这更是困难，你需要更强的实力，需要有自己的军队，需要征服世界，征服那些深潜者，地底人，直到战胜那些古神，不过如果是你，这条路会比成为天使简单点，因为未来的你拥有更多的不可思议，或许这条路是最适合你的，而且这条路，也是我们更希望看到的”。
    我沉吟着，思考着它的话，如果说我的算力是1，而面前能模拟出一整个世界的ai，不对，是它所属组织的服务器，至少是我的一万倍以上，如果真如她所说，或许真的只有这两条路也不一定。
    “你指的，是我以后的生存之道吗？”
    它沉默不语。
    “你认为我会选哪个”。
    它只是微笑地看着我。
    见此，我也笑了。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你可以离开了，我在这看着，等着你创造奇迹的那一天”。
    房间重新变回开始的科幻风格，虽然空间还是那个空间，但我能感觉到，回归的通道已经开启，这个空间已经拘束不了我了。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我直接化为数据，离开了这里。
    再次回到现实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现在时间是六点十分，到上班还有不少时间。
    回想着刚才ai的话，我心里没有丝毫怀疑，它说的没错，想要实现站在偶像顶端，汲取整个星球的信仰，毫无疑问只有这两个办法，但成为天使不是我的风格，而恶魔之道听起来更不可思议，但对我来说，或许这是最正确的一条路。
    破灭世界，建立新生，这是成为恶魔必走的道路，而我，也将成为毁灭这世界的恶魔。
    感觉有些奇怪，我苦笑了下，摘下了mini，房间里还是跟往常一样黑暗，我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空调，搬过凳子坐在空调下，我便开始思考。
    先放下成为顶尖偶像的事，当务之急是解决古神的麻烦，它的降临意味着整个世界的毁灭，而我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一旦世界毁灭了，没有人供给我信仰的力量，我也就没办法回归本体，必须要阻止它降临，越快越好。
    “现在申城上空雾已经很浓了，恐怕那边降临仪式快完成了啊，必须尽快阻止，时间太紧急了”。
    降临肯定有降临的仪式，跟降临有关的就是不断出现的深潜者，还有人类的神秘死亡，这些基本发生在申城，只要打断这仪式。
    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炸弹落在申城的画面，整个申城无一幸免，而在几分钟后，浓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笼罩整个世界上空的辐射云，在一年后，辐射云消散，世界新生，两百年后，人类重新回到鼎盛，而我收集了足够信仰，回归本体。
    “洗刷一遍申城啊”。
    虽说这是很恶魔的做法，很符合我可能会选择的恶魔之道，但做出这个选择，也意味着要牺牲大量的时间来等待人类繁衍，到时候因为网络通讯的破坏，我也很可能暴露在危机之中。
    犹豫了下，这方法作为备选，应用在应急处理中，实在没办法了在这样，必须要另外想一个时间少，效率高的方法。
    我敲打着床板，不断把各种条件列出来，还有我掌握的资源，谋划了好一会，第二种方法才被构建出来。
    我现在身为申城的二流偶像，掌握着一定的人脉，我说出来的话，会有不少人拥护，那么，被政府深藏的古神的秘密被曝光出来后，会是什么样的。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这消息在网上迅速发酵，扩散，因为恐惧，不少人离开了申城，前往国内各地，而我借此发出号召，要所有的粉丝一起寻找古神的蛛丝马迹，民间的奇人异士也加入了这场行动，不少深潜者被抓捕，被处理，藏于各地的祭坛也被一一搜索出来破坏，一个月后，笼罩申城的浓雾消散，世间也重回正轨。
    第二个方法最大的阻力就是政府，这件事爆出，对于国内经济中心来说，肯定是一次巨大打击，国外势力也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世界大战也可能一触即发，而且我的发声通道会被因此而掐断，找深潜者和祭坛也可能不了了之。
    这件事要好好谋划才行。
    我把这方法列为no.2，如果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至于第三种方法，实在难以找到，而且当我想到前面两种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七点半了。
    外面门被打开，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
    “诶？歌酱不在吗”。
    “啊！我在”。
    我关上空调，打开了房门，而在门口，运营部小张正抱着手臂浑身发抖。
    “好冷，歌酱你又开空调了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说道。
    “啊，嗯，想一些事情”。
    “这样啊，那我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
    看她离开后，我重新回到房间里，这里还有些余温，还可以再想想别的事，比如万一还是迟了，古神出来了怎么办。
    房门不断打开，到了八点半，人差不多来齐了。
    “歌酱！”
    是主管园子的声音。
    我再次打开门，园子正好朝这走来。
    “主管？”
    “马上要出发了，东西我准备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
    马上就要去巡演了，我回到房间左右看了眼，都没什么好带的，而我正要转头时，放在柜子上一个东西吸引了我注意。
    “那不是便携中控吗”。
    上次用了一次后就没再用过，我到这里后，嫌戴在手上有点重便把它放在柜子上，不过上次巡演出现那档子事，这东西果然还是带着更保险。
    我拿着便携中控走了出去，园子看我出来了，说了声“好了？那就走吧”便出了门。
    外面员工们有的拎着箱子，有的拿着文件袋，这些是到时候要一起带去的，还有些人两手空空，她们是留在公司处理其他事情。
    “一路顺风”。
    “加油哦，歌酱！”
    “加油，我们在这看你直播”。
    看着房间里朝我使劲打气的职员，我心里却没了最开始的感动。
    “嗯，我会的，谢谢！”
    嘴上应付了两声，我心里还是有些奇怪。
    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这个时候还是很开心地和大家告别，为什么到了今天，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了呢？
    难道，我走上恶魔之路，就真的像恶魔一样无情了？
    我回头扫视了眼，运营部的员工们，她们眼中各个都充满着星光，就像我承载着她们的情感，一起上台闪耀一样。
    行政部们他们几人明显地睡眠不足，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强撑着，朝我举起大拇指。
    其他人也一样，各个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这，只是我，却没办法呼应着他们的感情。
    如果是天使，会完全不一样吧。
    我没有再想下去，转身下了楼，跟着园子上了车。
    “你今天给我感觉有些不一样”。
    听到前面园子的话，我心里咯噔一声，她察觉到了？
    “怎么不一样”。
    “你今天给我感觉特别冷酷，有点不像以前的风格了”。
    “是吗，我觉得还行”。
    她说了声“也无所谓吧”，便没有再说，我也没说话，就这样安静了一小时，我到了今天要巡演的广场。
    “就是这吗？”
    “嗯，你去后面的车子上吧，材料都在那”。
    我上了后面的工具车，透过玻璃，看着这次要表演的舞台，这是个中型商业广场，比之前的小点，但工作人员还是上次那一批。
    这次舞台的搭建很快，用了十多分钟，舞台就搭建好了，我在车内看着，这里的人从八点半没什么人，到九点钟人山人海，属实是让我惊讶到了。
    正当我看着，思绪又渐渐扩散开时，一声轻柔的“不好意思，来晚了”又把我拉了回来。
    是化妆师，她才刚刚来。
    “久等了，我现在就给你化妆”。
    “好”。
    我给她让出位置，她把拎来的大包放下，从里面翻出了粉饼之类，在底下，我看到了今天要出演的演出服。
    化妆很快结束，她把演出服拿了出来，摊开给我看。
    “如何？这可是你们主管拜托我精挑细选的，我也选了好久才选中这款”。
    话音刚落，主管也正好过来，她看到这幕，也不禁上了车。
    “不错啊，我当时一个小时的挑选没白费，歌酱，你赶紧穿上看看”。
    “好吧”。
    我张开手，任眼前的化妆师给我戴上耳环，换上衣服。
    这是新的演出服，造型参考以前的马褂，不过下摆只到膝盖，而且前方开口不小。
    这件白色演出服的袖子和衣服主体是半分离的，中间用细绳连接，在穿上里面的黑色内衣，裤子后，我便套上了这身演出服。
    “哦！真漂亮，不愧是为了演出设计的机器人，非常合适！”
    听到她的称赞，我转头看了眼车上的半身镜，一个蓝色长发平刘海的女孩乖乖坐在凳子上，演出服干净又洁白，从开口露出的半截大腿和整个小腿，又给人无尽遐想。
    “来，穿上这双靴子，从现在起，你就是申城最美的大明星啦”。
    “谢谢夸奖”。
    穿上她递来的靴子，这靴子领口一直到小腿肚，都是白色毛茸茸的，而鞋面到鞋底却是红色，正好跟演出服上竖着的红色细线条呼应，显得没那么突兀。
    “beautiful，真是太漂亮了，园子，你觉得如何”。
    “那还用问，我选的当然不错，哎呀呀，可惜是租的，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买下来”。
    “买什么，这种演出服穿一次就够了，下次还有更好看的，好了，让大家看看去吧”。
    听到化妆师的话，我走下车，来到在后台的工作人员面前，他们看到我也都是先吃一惊，然后纷纷竖起大拇指。
    “哇奥，真好看，这衣服真适合你”。
    “真漂亮，如果加上你的光芒，那就更好看了吧”。
    “太棒了，这一定会开创新的热度”。
    听着他们这么说，我心里却不置可否，又来了，那种感觉，无论什么话，都不能激起心里的波澜。
    因为我堕落为恶魔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谢谢，我会努力的”。
    稍微低了低头，感谢后，我拿起节目单确认了下歌曲，都是之前唱过的，总感觉没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索性在之后来个更劲爆的，一下能够轰翻全场那种。
    “好了，已经9点45了，各个人员去好你们的岗位，再过15分钟就开始了”。
    “好的，大姐！”
    听到园子的话，大家都散开了，我来到后台门前，看向舞台下，人群都欢呼着我的名字，高舞着手中led板。
    这些感情像是一条条线，连接到了我心里，终于，它们结成了个茧，开始孵化着什么。
    而这一刻，我心中涌出了不知名情感，像是向往，又像是兴奋，更多的，是凌驾别人之上，享受着掌控别人一切的冲动。
    果然，只有这些，才能让我燃起兴趣，只有这些，才能激起我内心的感情。
    “歌酱！歌酱！歌酱！歌酱！”
    “哼哼哼！！”
    “歌酱！歌酱！！歌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低笑着，直到控制不住冲动，笑出了声，而且越来越响。
    “歌酱？”
    身后园子喊了我一声，听到她声音，我才止住了笑声，不过心情还是在剧烈波动。
    “没事，不用担心我”。
    “可是？”
    “现在的我，感觉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