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医仙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终有所悟

    白芍被吓得后退两步，惊慌道：“师姐，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检验你的剑法。”说完，夏侯翎又补了一句：“今日起务必刻苦练剑。若本次宗门论道你输了，便永远滚下山去。”
    白芍欲哭无泪，这女人忽然发哪门子神经？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已经闭关练了七天，也不知进步多少。如今师姐既然要检验检法，那正好试试。
    刚拔出扶桑剑，夏侯翎便二话不说，直接提剑攻来。
    剑身无光，白芍便知此番师姐依旧是没有动用灵力，只是用剑招和剑意，也就是单纯测试剑法。但刚刚接下一招，白芍便发觉了不同。
    之前师姐都是一招一式依序使出，此番竟然提手成势，随性而为，全然无序，剑招却依旧凌厉无比。
    白芍对敌经验尚浅，自然无法和之前那般，依照出招顺序进行预判。眼下他只能根据肌肉记忆，从师姐攻来的方向，狼狈地抵挡。
    奈何夏侯翎实在境界太高，几个来回之下，白芍自然不敌，很快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好在夏侯翎此番只用了一把普通的木剑，剑侧没有开刃，剑尖亦无锋，即便是击打在身上，也仅是带来一些淤青而已。
    白芍自然不是单纯挨打，他抓住这个机会，努力地感悟着。
    起初，每三招白芍便被击破一次防御。不过几经较量，挡下的剑招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反应速度也逐渐跟得上了。
    他渐渐领悟到，剑法对攻不能仅仅依靠目光，更要依靠脑子。很多时候往往当眼神可以看到攻来的剑招时，再去抵挡已经来不及了。
    百招之后，正当白芍逐渐适应之时，夏侯翎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剑，缓缓道：“就到这吧。”
    白芍问道：“师姐，不多练一下吗？我刚摸到了一些门路。”
    夏侯翎道：“想休息还早，换你来攻。”
    “可是，以我目前的剑法想要攻破师姐的防守，应该很难吧。”
    夏侯翎忽然问道：“那你要放弃攻过来了？”
    白芍一怔，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难道意有所指？
    偷偷瞥了夏侯翎一眼，却听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你要知道，剑术的输赢并不是单纯靠防守。防守可以保证你不输，但若是想赢，就一定要进攻。”
    白芍抛去私心杂念，连忙点头道：“还请师姐赐教。”见夏侯翎点头，便提剑攻了过去。
    夏侯翎依旧手持方才的那把木剑，但不论白芍从哪个方向攻去，她似乎已经预知了白芍的思想，总是能够提前挡在那里。
    几十招过后，白芍几乎用尽了全身解数，却依旧没办法近身分毫。不但如此，夏侯翎的格挡还十分轻松，不光是单手持剑，甚至都没怎么移动过。
    眼见白芍愈加急躁，出招也变得毛毛糙糙，夏侯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很有挫败感？”
    白芍不禁有些懊恼，道：“师姐，我的剑就那么容易被看穿吗？”
    “嗯，那是自然。”夏侯翎翻了个白眼，冷声说道：“看你平时挺机灵的，耍心眼也是一套套，用起剑来怎么这般死板？”
    白芍叹了口气道：“还请师姐指点。”
    夏侯翎缓缓道：“你的剑法最大的问题，便是太拘泥于一招一式，毫无变化。所以每当我看到你使出上一招，便知你下一招要出什么，防守起来自然也就不费力气。”
    白芍回想了一番方才的对招，解释道：“可我这落雪九剑才练到第六式。就比方说方才那招落雪贯日，剑既然已经刺出去了，此时被你这么一格挡，若我将剑收回，则必定会浪费战机陷入被动，所以当时的情形，我只能顺势使出第二式雪染千山，这么一来被你预判也是没办法的事。”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便被夏侯翎抽了一记。
    “泥古不化的蠢材！”只听她瞪着双眼道：“落雪贯日被我格挡不假，但你若觉得被格挡后只能接第二式雪染千山，便是大错特错。”
    白芍心下不服，当即辩驳道：“可我又没有师姐那么多剑招可以用，这六式之内，我只能接雪染千山啊。”
    夏侯翎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道：“即便如此，你就不能换个思路不用这雪染千山，而是直接用第三式落英拂雪？”
    白芍想了想，道：“可这落英拂雪，是从上到下的劈斩外加一个横扫之势。以我当时的姿态，怎么可能……”
    话还未说完，又被夏侯翎抽了一记。
    “说你蠢你还杠上了。稍微动动脑子，你随便来一个上挑，然后再接落英拂雪不就结了？”
    “上挑？”白芍闻言双眼一亮，随即陷入了沉思。
    夏侯翎站在一旁讲道：“剑法讲究行云流水，自在变化。剑招也许是固定的，也有一些套路。但你需知，用剑的终究是人，所以剑法才有变化。而就是这一点点的变化，便能让使着同样剑招的不同人分出优劣。”
    白芍恍然大悟。
    脑海里再度复盘，方才全力防守时，夏侯翎正是因为每次的招式都从不同的角度没有任何次序的攻来，才一直无法顺利抵挡。
    听闻夏侯翎这一关键的指点，白芍意识到：剑法的修炼远不是按部就班那么简单。而且，既然招与招之间的连接可以任意转换，那招本身的细节，是不是也可以拆解开来？
    一番思索后，白芍自信地看着夏侯翎，道：“师姐，再接我几招。”
    夏侯翎微微一笑，素手一勾。“尽管放马过来。”
    闻言，白芍顺势便使出了第一式落雪贯日的起手式，朝夏侯翎胸前刺去。夏侯翎长剑在前，早已做出格挡之势。
    正当白芍的剑即将被挡下时，只见他忽然向侧方挪了个步子，剑锋一转，挥向夏侯翎的肋部。
    “咦？”夏侯翎微微一惊：“竟然是虚招。”
    此番，白芍正是结合方才所悟，将剑招拆解后重新组合，用的是落雪贯日的起手，实则是一手落英拂雪。
    剑锋避开夏侯翎的防守，白芍顿时心中大喜，眼见就要得手，却见夏侯翎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手中的剑忽然飘忽的出现在肋部侧方。
    铿！
    下一个瞬间，白芍攻来的招式被化解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