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少 - 第十一章 时空机器

    全作一路急奔，只求远离那个令人不堪回首的地方。在月光的映耀下，衬着惨白的脸，双瞳却流露出刚毅的眼神。
    迎着风，殷红的血滴随风飘入身后的夜色中。他不敢回头望，哪怕是一眼。他怕自己一回头，整个人就被身后的黑暗吞噬。
    他竟然生起了惧意！
    遥想曾经闯荡三界，谈笑间灰飞烟灭的霸者，再到荡平三界，雅逸登堂的黑暗之神，恐惧之心难能再有。今日一会轩辕长生，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神的光环赋予的只是虚名与麻痹。过度的自我膨胀，沉醉于昔日的辉煌，罔不知世上已千年。今之状态，岂能独善其身。
    虽然他内心从来不承认神的归属，但世人众口烁金，迫不得已登堂入室，接受神的冕称。世人对神的狂热，对神的顶礼膜拜，造成了极度盲从的心态，同时也迷失了心智。
    他初始十分厌恶神的圣名，但在一片狂热的大地上，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世人皆醉，岂能一人独醒。为何世人如此执狂于神，他今日总算有了答案。他现在竟然祈求神的拯救。
    因为他此时此刻，竟是如此的孤独无助。他依稀记得产生此种情绪，还得追溯到初涉黑暗世界之时，那时候总期盼得到神的垂怜。那时候心目中的神又是谁？他压根就说不出。或者，凡是能在危难中救他一命的人，他都可以歌颂那人为伟大的神。世人崇奉他为神，岂不是视他为大救星？不难想象，黑暗世界的人们长期生活在瘟疫与战争的阴影下，不是一直期盼那个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神么？
    在咳出几啖血后，呼唤神的意识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强烈。他感到前方越来越昏暗，难不成中秋月圆之夜竟然会发生天狗食月荒诞之事？他知道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神在何方？在心中，还是在天地之间？
    或许，旷野苍悲，凉风秋习，更添空寂。
    终于，在一百米外，他望见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而车的旁边耸立着一个熟悉的倩影。这时候出现的人就是伟大的神。
    试想一下那美妙的画面，神沐浴着柔和的月光飘临人间，落在满怀渴望的信仰者的跟前，何等的庄严与神奇！
    圆月下的神简直太梦幻太奇幻了。
    后来全作对游雪玫说，那一刻，他看见嫦娥降落人间。
    他终于可以放松自己的神经，意志一松，整个人向前扎去......
    另一边厢。自全作离开后，轩辕长生就一直站着不动。略微佝偻的身躯，喉咙发出持续不断的咳嗽，脸色惨白如雪，迎着风，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只是，他站得比谁都稳。
    钢铁一般的意志，与死神搏斗不已、锲而不舍的勇气，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这些都促使他比谁都活得坚强，坚定！
    浑身创伤，有内有外，随便哪一样都足以致人于死地。但他依然活着。与其说是活着，倒不如说是在病痛中煎熬。不同的创伤在不同的时节发作，足以将人折磨致死。或许，久病成医，他已对痛苦感到麻木，不管是身体抑或是心理。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竟涌起一股阵痛的感觉。这是事业遭阻而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一生亟志超越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奈何命运多舛，颇令他顿首捶胸，叹息不已。
    他仰首明月，道：“确实是难得的对手，不枉来此一回。”
    “游雪玫培养的人也着令我吃了一惊。”不知何时，吹雪偕小妹一起出现在旁边。
    轩辕长生左右顾一眼，问道：“那你们觉得莫邪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小妹抢先道：“他气宇不凡，有智有谋，身手十分了得。”
    轩辕长生沉声道：“那只是他的基本素质，很容易让人获知。”
    小妹讨了个没趣，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在两个男人面前，她永远就是长不大的小女孩。
    吹雪看在眼里，微微摇首，眼中充满怜爱。他趋前一步，并齐轩辕长生，道：“他比一般的年轻人成熟稳健，处理危急的事情能够当机立断，掌控能力超人一等。”
    “比起你我呢？”
    “伯仲之间！我真的佩服游雪玫的决定。”
    小妹听了，心里就来气了。那个臭男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并驾眼前二人。这不是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吗？
    轩辕长生侧首看着吹雪，双目透着睿智的京广，又问道：“你真的相信这个空间有比拟我等之人吗？”
    吹雪一听，微微一惊，孤疑之色顿时像乌云笼罩面孔。
    “他与墨纯一起长大，过着跟普通人的生活。他的心态却比墨纯要成熟，起码是好几倍。家庭没有什么变故，小小年纪没什么人生挫折，岂能有此等阅历。还有，游雪玫是今年一月份才出现在墨纯等人身边，距今也不过半年多。如此短的时间，游雪玫真的有能力将一个普通人改造成为一名绝顶高手吗？”
    这时，不仅吹雪动容了，连一边的小妹也睁大了眼睛。
    吹雪低声问道：“轩辕大哥，那你认为他是谁？”
    轩辕长生背手仰望苍穹，淡淡说道：“他依然是莫邪。只是多了一样东西，神的灵魂可能依附其身。试想，以神族使者游雪玫的智慧，再加上她是神的红颜知己，肯定能觅出该世界神的灵魂母体。又或者是我估计错误……”
    此语一出，众人皆缄默。
    轩辕长生作为黑暗世界新一代的黑暗之神，接触过神族的内部核心，早已了解两个空间的秘密。再者墨纯已经给世界各大世家的掌权人传递神遗，影子理论就不单单高束于神族。
    他们三人之所以能进入光明世界，乃借助时空机器。所以他们三人能在现实世界与灵魂母体共存。一部时光机器只能往回穿梭空间一次，乃极为珍贵的圣物。
    前神族的天空之城被全作率领众强者攻破之后，作为统治黑暗世界几百年的神族不甘天空之城沦陷，引爆悬空九千尺的天空之城，从而导致许多高科技成果被摧毁，不少神兵利器散落大地。传闻中的时空机器总共有十五台，除了一台被全作截获，余下十四台散落大地。
    吹雪凝声道：“如果游雪玫有此本事，那她依样画葫芦，释放墨老爷爷的灵魂。但现实情况是，墨老爷爷的灵魂根本就没有依附在现实世界墨纯身上。”
    “哦？”轩辕长生顿感兴趣，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吹雪，示意其接着分析下去。
    吹雪挺了挺腰板，继续说道：“游雪玫进入这个空间，乃借助神的紫电。在神还没仙逝之前，游雪玫已经很多年不出席一年一度的神族欢宴，以游雪玫尊贵的身份，实乃有悖常理。再者，作为神的红颜知己，神驾鹤西去，却未见游雪玫出现在神的葬礼上。神自历时三年的“世纪大屠杀”后，就再也没使用过紫电，而游雪玫也在“世纪大屠杀”结束的两年后，就在世人的瞩目下难觅神影，同时消失的还有紫电。或许，游雪玫得到神的指示，利用紫电穿破时空，执行神未雨绸缪的护龙计划。莫邪之所以超凡脱俗，乃紫电所助。可能神仙逝后，其灵魂必定通过某种途径依附在现实世界的紫电上。”
    分析得头头是道，无懈可击。小妹听得如痴如醉，大开眼界，深为大哥的分析能力折服。
    轩辕长生也露出赞许的眼神，只是更多的是忧郁。
    单是神的灵魂就能令一个平凡的高中生变如此得出神入化，跻身于高手行列，追寻神的足迹更加崎岖艰巨。
    此时，天上的明月更显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