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妖陵 - 第三十一章 替二蛋道歉

    二蛋的事一下就在村里传开了，很多人表面上不说，可在茶余饭后总喜欢拿出来讨论。说实在，这样的言论可不好被二蛋听到，对于一个小孩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二蛋恢复得差不多了，阿叔就指着他质问了起来，平时他比较调皮，阿叔管不住有时候逼急了就直接先揍一顿再说理。二蛋虽然这苦头也吃了不少，可这性子怎么也改不过来。
    这次碍于张六顺还有我在，阿叔就没有动手，可问了半天这孩子总是吱吱呜呜啥也不说。阿叔虽然表面看起来还算挺和气的，可心里估摸着早就气炸了，这要是再不说话，他可就真的要动手。
    二蛋一时缓不过来，怎么想也没想不起来这几天在外面干的事。看着自己老爹表面和和气气，自己就越发害怕地躲到了阿娘怀里，让阿娘哄着。
    “二蛋不怕，好好想想这些天有没有在山里打烂过什么碗啊杯子什么的，或者在人家坟前撒尿？”张六顺提醒道，虽然有点可笑，但我当时听了觉得还真有这么个意思。
    这二蛋生性比较调皮还是个小孩，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说的话有时候不爱听非得去干，等吃了苦头才懂事。这山里坟地虽然不多，但还是会有那么几个会在路边的，这真要是在人坟前撒了尿，人家不找你才怪。
    “臭小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你老爹啊！”阿叔吼道，那声音我听了都怕，别说一个孩子了。阿叔也是个急性子，啥事都欠考虑，也不想想这么做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二蛋躲在阿娘怀里，眼睛咕噜噜地转，委屈地对他阿娘说道：“阿爹又凶我！”
    一开始我不太明白，因为这人都好了，为啥还要一直追究怎么回事，总觉得这都是多余的。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讲究。
    如果要是在外面冲撞了脏东西，这生人是要去道歉的，不然他就会一直缠着你不放。你现在好了不代表一直都会好，所以张六顺才对这件事一直咬着不放。
    张六顺一看二蛋不说话，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让阿叔去干其他事情去了。阿叔走后，他就接着耐心地询问。也许是阿叔在的缘故他才不愿开口，于是张六顺就把人先支开，跟他磨叽老半天了他才开口。
    总之事情大概也就这样，二蛋昨天和几个小伙伴去村外边的小树林里掏鸟窝。村里的小孩应该都知道，以前村里没啥玩的鸟窝倒是有不少，掏鸟窝这事几乎很多人都干过，我小时候和张天雄也没少干，说起来还满满的回忆。话说这一小伙人掏完鸟窝，在树林里拐累了就想要回家，在回来的路上见有人在路边摆东西在祭拜，我们这村里小孩子见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他们还小不懂事，见什么吃的都觉得新奇。虽然大人说过这种东西最好别碰，可这一路上他们就直觉得肚子饿，这小孩子嘴也馋，等那人祭拜完走后，就把祭拜的东西给拿去吃了。
    南方山村里习俗比较多，特别是山里，有个祭山鬼的习惯，在农历七月份祭拜的人比较多，能保进山平安不受山中野鬼侵扰。村里人也比较迷信，每到这时候就会在山路边摆下祭品，烧点纸啊什么的，平时在山路旁也能见到很多祭拜山鬼留下的装东西的器皿。
    祭拜山鬼的祭品一般都不会有人吃，但吃了其实也没事，因为这只是个表达的形式而已，山鬼是吃不到的，人不吃最后还是会被野狗啊老鼠啊给吃掉。可二蛋总不能就拿了点东西就给鬼邪缠上了吧，而且其他小孩也吃了同样的食物，可他们却没事啊。张六顺觉得没那么简单，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小子得了好还不卖乖，走的时候还给人家那碗里浇了泼尿，见其他小孩都不敢这么干，他就更来劲了，小小年纪脾气还挺爆，没走几步就回头又把人酒杯给砸了，你说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你这么干，这被祭拜的鬼魂不找你找谁。
    张六顺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就问二蛋那祭拜的地方的具体位置，于是就出门找阿叔去了。他知道二蛋这撞邪还是有缘由的，明摆着是惹生气那鬼邪了，如果不去赔礼道歉的话，估计这事还不能平息。
    于是，张六顺就让阿叔去准备了些祭品，带着人赶忙往那地方祭拜去了，也算是个赔礼道歉的形式。我心里好奇也跟着去凑热闹，这种事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能增长见识啊，估计我那时候脑子也瓦特了，学这玩意干啥！
    当我们找到那地方时，只见那摆在地面上的东西早已一片狼藉，就像好好的铺面被人砸了一样，一只碗里还留有一碗的淡黄液体，几个酒杯东倒西歪，还有一个被打碎了。张六顺看到后急忙让阿叔整理，还吩咐着要一边收拾一边道歉，说说好话。
    等东西收拾完后，阿叔就摆上了自己带的祭品，烧了一把香，恭恭敬敬地鞠了几个躬，以表歉意。可就在最后结束烧纸钱的时候怪事发生了，阿叔这火是怎么点也点不着，先别说他心里慌不慌，我看着我心里都发毛了。
    “快跪下，都跪下！”张六顺见况赶忙叫道，接着又对阿叔说，“他这是不接受道歉啊，快给磕几个头，恳求几句！”
    我当时一听心里就疑惑了，为什么我也要跪，心里虽然不肯干，可无奈张六顺那犀利的双眼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见他都跪下了，我也只好跪下了。三个人跪下后，阿叔就开始说了起来，张六顺嘴里也念念有词，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念起了菜名。
    过了差不过十几分钟，阿叔的火终于点起来了，等纸钱都烧得差不多了，我们才站起来。
    “好了好了结束了，他接受我们的道歉了，回去吧都回去吧，以后告诉孩子别再做这档子事了！”张六顺说道。
    阿叔没说话，起身扶了一把张六顺，三个人就回村里去了，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最后路过阿叔家时，张六顺说了一句道：“这过两天就是中元节了，别忘了再过来祭拜一次！”
    阿叔感谢了一番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