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 - 第一百零八章：天赐

    对于流苏的现世，龙腾古国的高层十分关注，先后抽调了大批警力和科学技术人员对流苏的药性，功能，可能产生的副作用等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摸底排查，最后发现南方三省的流苏流传的范围最广，侵害的面积最大。
    在科学技术人员的努力下，同时发现流苏在人体休眠方面具有特殊的作用，可以促使人体进入无梦的长期休眠状态，既能保障人体长期休眠的基本生理功能，还能在很多特殊环境中保障人体的外部组织不被侵害，效用十分奇特。
    因此龙腾古国的高层决定对流苏采取一面深入研究发掘其更广阔的的药用价值，一面调集警力对三方三省危害较重的一些城市进行特案特办。抽调警察部队中的骨干对其进行定点办案，定点清除，将危害的范围压缩在一定空间中。然后在广大的人民群众中开展对“流苏”危害的宣传工作，利用人民群众的群防群治功能堵死“流苏”在南方三省的传播。进而将“流苏”从平民中拔除。
    龙城因为下辖县镇的森林覆盖率高的原因，自古便多出绿林好汉。而今“流苏”也在龙城的下辖县镇泛滥。因此龙腾古国的高层也向龙城方面输送了很多警力，并配合当地的公安力量对“流苏”进行定点排查。
    接到相关消息的莫军，沉思良久，最后在父母和妻女不知情的情况下向组织提交了请愿书，希望能加入到对“流苏”的清查办案中。组织原本不考虑莫军的请求，但是在莫军在三的申请之下，由上级派出的特派员默许，龙城方面的公安大队最终同意了莫军的请求，吸纳莫军加入清查工作。
    年过四十的莫军离开龙城办案前，向着赶来送行的年迈的父母，妻女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以无声的方式向亲人致歉，像极了慷慨赴死的义士。
    他不奢望自己能通过这种方式博得他们的原谅，只是希望能在高强度压力的办案环境中找到自己失去的精神寄托，打开束缚自己心灵的枷锁。
    莫军在龙城下限的各个县镇奔波，两年间先后清查出大量的“流苏”，并打击了很多地下加工作坊。功绩是有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最后一次，也是莫军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鹰山镇所属，龙腾古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独龙族部落自治地山林办案时，莫军自告奋勇的报名前去探查山林中可能隐藏的“流苏”作坊。
    组织上没有批准，莫军不告而走，只身一人进入丛林，几天内便找到了规模惊人的“流苏”作坊。不料在撤离时被黑帮的雇佣兵发现，发生枪战。
    激烈的交火中，莫军被流弹击中右臂，又险之又险的差点被子弹击中面部，那颗子弹擦着右侧鬓发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为了把加工厂的准确位置报告给组织，莫军硬是闯出包围圈。在山区老林间狂奔一夜甩开了雇佣兵，最后由于失血过多晕倒在独龙族聚居的部落外面。
    莫军隐约还记得昏迷前，听着山中的狼嚎，泉水的叮咚，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了一双绑着银铃的脚，叮铃铃，叮铃铃～。
    等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周围站满了专案组的同志，领导。
    他躺在床上艰难的描述加工厂的位置，然后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莫军听到了加工厂被彻底摧毁的消息。心中稍作安慰之余，他又想起了家里的妻子，女儿。眼前浮现起妻子那双忧郁的眼睛。
    一股莫名的悲凉从心头涌起。两行泪，自脸上滑落。同屋的领导以为莫军是喜极而泣。
    他们告诉莫军这次他能回来多亏了独龙族长老的止血回补药，要不然，莫军可能撑不到医院。“止血回补。”多年的看病经历让莫军养成了宁可错试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偏方的习惯。
    他默默的记下这四个关键字。等到出院后，跟组织请了个假，理由是去去独龙族部落答谢救命之恩。
    重回独龙族部落，他向部落里的人表明了身份，要求见救他的大长老。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见到族中的大长老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族中的秘方哪能轻易示人，何况还是外人。大长老拒绝了。莫军不甘心，硬是在部落外面不吃不喝跪了两天，最后因为身体还没痊愈太过虚弱又一次晕倒。
    部落中的人不忍看着替他们拔除害群之马的“流苏”加工厂的功臣受罪。在大长老的默许下把莫军抬回了部落，小心调理。
    等莫军醒来，身边放着一个酒葫芦，葫芦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大长老最终被莫军的执着所感染，送给了莫军一葫芦的止血回补汤，还有汤剂的配方。只是不愿见他，让他伤好了就离开。
    默默地拿起葫芦，揣好药方，莫军走出部落，在默默无声的送别人群的目光中。他双膝跪地，向着人群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鹿县，正好兰心带着女儿来看莫军。两人相拥而泣，互诉衷肠。莫军把自己办案的奇遇告诉了妻子，还从背包里拿出葫芦。
    看着莫军手里的葫芦，兰心将信将疑。可是，为了不让莫军再把自己扔进危险之中，再去做那些危险工作，她心甘情愿的服用葫芦里的汤剂，而且一服就是两年。
    两年里，莫军因为伤病问题，从鹿县的“流苏”专案组调到了鹰山总监疗养，工作也发生调动。进入了五监区的教导大队。不放心丈夫的兰心也申请从龙城调到了鹰山总监，陪伴莫军。
    而他们的女儿因为学业留在了龙城，逢年过节才下去看看父母，平时都住在爷爷奶奶家。
    这段漫长的时间里，莫军还是会偶尔找个角落抽上一根烟，看看天空，听听蝉鸣。只是，现在兰心陪着他，不像以前那样躲在房里抽泣。两人就这么相濡以沫的在鹰山待了两年。
    两年了，兰心的身体康复很多，而莫军却从来没有提出过回龙城与父母团聚的想法，兰心也明白莫军不回去的原因，不是莫军不孝顺，而是，何必回去看那个勾起人伤痛的地方。
    莫军的父母看着儿子好不容易从疯狂自虐的边缘折了回来，自然也不愿意再看到他再次陷入疯狂，所以这几年，老两口除了过节会来个电话问候下，其他时间很少打扰莫军夫妻两。
    每年年底，干警们都要进行系统的身体检查。莫军和兰心自然也在其中。
    与往年一样，莫军陪着兰心拿了化验单，坐在总监妇科大夫的面前。
    检查的结果不错，兰心的身体健康状况很好。
    莫军似乎忘了以前每次来，都要问问大夫，妻子身体是否适合备孕。
    当他小心的扶着妻子站起身，牵着妻子的手，慢慢的向外走去，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
    后面传来妇科大夫的声音。那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你太太年纪不小了，如果要备孕，趁早啊，别再拖了。”妇科大夫说道。
    “你说什么？”莫军猛的回头，大步走了回来，双目炯炯的直视妇科大夫。兰心用手捂住了嘴，跟着丈夫走了回来。
    “你不是每年都来问，你太太能不能备孕吗？前两年确实是因为你太太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没同意，今年你太太身体状况很好，可以考虑备孕，懂了？”妇科大夫惊讶于莫军的反应，可是医者仁心，她理解莫军的失态。认真详细的又说了一遍。
    “谢谢！”莫军激动的握住大夫的手，用力的摇动。
    “不用，不用，后面还有人呢，你们快点啊。”大夫用力挣开莫军的手。指了指门口正排着长队查看检查结果的其他干警们。
    莫军欣喜若狂的搂着妻子，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医院。
    第二年，照片上的男孩出生了，莫军小心的捧着刚出生的婴儿，感受着怀里孩子的体温，内心伤痛的冰山慢慢的融化。
    看着婴儿纤尘不沾的脸，莫军开心的笑了。
    “是不是今年还找冯老六做个玩具给天赐呢？听说，冯老六最近在五监区做了几样有意思的东西。”莫军一边盘算着，一边把相册放到怀里。然后用手抱着头，靠着座椅，望向天花板。
    他身后的窗外，夜色渐趋深沉，阴云笼罩着天幕，看不见一点月色，哪里分得清天，哪里分得清地。
    中队伙食每天都会有变化，所以，每天需要处理的食材也不同。龙城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决定了当地的食材的特征，宽宽的河粉多是出现在中队的早餐，细长劲道的螺蛳粉，只能自个去鹰山镇才能吃到。油茶，这种名小吃云苏在新兵连外出洗澡的澡堂旁的集市见过。还有马打滚，耗油叉烧包，蜂巢香芋角，滑肉肠粉，打油茶等等，也只是在中队听老兵们穷极无聊的时候提到过，压根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