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州志 - 第十六章 托雷

    林克突然出现在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他突然想起了这个空间他来过，正是他在灵能石测试资质的时候坠入的空间。
    眼前的人正是他见过多次的老者，这次林克算是完全看到了老者具体的模样：虬髯虎眉，不怒自威。高大偏瘦的身躯，站在那里带着巨峰狂涛一般的气息。
    “您是谁？”林克问老者。
    “老夫是第三十二世月人——托雷。”老者的话中带着一丝孤傲。
    “什么月人？您怎么会在我的意识里？”
    “你问什么，我就要答什么？”托雷轻哼一声。
    林克没想到托雷会这么说，想：“这个老人家脾气真是怪。”
    “你觉得我脾气怪？”托雷问林克。
    “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林克警觉了起来，一个人想什么被别人洞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涤魂术这种小儿科你不知道么？”
    林克摇摇头，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涤魂术”。
    “罢了罢了，量你也不知道。”托雷撇了撇嘴。
    托雷轻蔑的态度让林克有些生气，他对托雷说：“托雷先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容器，如果您需要我帮什么忙，我可以找莱昂院长，他很强的，或许能帮到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托雷大笑了起来，声音在空间里像雷鸣一般，震得林克捂起了耳朵。
    “第一，我不需要别人帮我什么忙。第二，你说的那个什么莱昂院长是不是上次帮你觉醒戒位的人？”
    林克点了点头，他有些纳闷，托雷是怎么知道莱昂帮自己觉醒的戒位。
    “他那点水准，哼。流萤微芒，残烛之火！”托雷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林克听托雷这么说，终于憋不住心中的怒火，说：“看你是老人家才一直容忍你之前的所言所语，你却毫不收敛，那我也跟你明说了吧。第一，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意识，你才是外来者，现在请你出去。第二，莱昂院长费了很大的劲才帮我觉醒了戒位，他有恩于我，请你尊重他，再看你呢？在我的意识里一直闪来闪去，不但扰乱我的思维，还要干扰我的心神，我每次出事情，昏过去，都有你的身影，我很难不怀疑是你在从中作祟。”
    “而且，问你什么你也不说，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你的能力真那么强，还会躲在我这样一个小小的红袍士者身体里？”林克扬着头对托雷生气地说。
    托雷却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小子，你教训我就等于教训你自己，因为，我们都是月人。”
    “我是月人？”林克的愤怒在听到托雷的话后稍稍平复了些。
    “乌轮之下，原初之上，引渡轮回，尊为月人。”托雷打了个响指，空间里出现了一把软椅，自己懒洋洋地坐了下去，却没有给林克一把椅子。
    林克一脸困惑地看着托雷，他不懂托雷说的是什么意思。
    “哼，黄口小儿。”托雷看出林克没听懂，解释道：“我们月人只俯首于太阳之下，凌驾于原初种族之上，明白么？小子。”
    林克知道原初种族是零州上的基础种族，有兽族、精灵族、人族、矮人族。
    这几个种族是零州一开始就存在的种族，随着后来种族的交流融合，许多不同种族之间也有了通婚的行为，比如福南加的地精族就是精灵和矮人的后代，只不过地精的存在已经很久了，随着历史的推进，已经自成一个种族了。
    但林克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种族叫月人。
    “至于引渡轮回，你可知道我们月人的延续方式并不是像其他种族一样，我们的延续方式是——轮回。”托雷抚须说。
    “轮回？”这属实超出了林克的认知范围，他无法理解还有一个种族是以轮回这种方式存在的。
    “我说小子，能不能收一收你震惊的表情，怎么说好歹也是月人，这样显得你很滑稽，懂么？”
    林克没有理会托雷的讥讽，他还是不敢相信托雷说的话。
    “你今天是不是试图感受自己灵力的属性来着？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月人的灵力不是和自然里什么元素所呼应的。”
    “我们是精灵？”林克想起精灵的灵力是透明性质的。
    “精灵也配和月人相提并论？！”托雷有些生气，说：“我们月人灵力的属性是时间。”
    “时间？！”
    “对，这就是我们能延续的原因，因为有着时间属性的灵力，所以我们靠轮回来延续。”
    托雷说，“你之前是不是在一轮巨月下看到很多人？那些都是月人，包括我在内。”
    “我为什么会成为月人？”林克问道。
    “我不知道，就像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月人。这或许你得问月祖了。”托雷耸了耸肩，说。
    “月祖是谁？”
    “月祖是个神明，就是第一世月人，是他打破了天道，在这个大陆上创造了一条独立的时间线，也就诞生了我们月人这个种族，我们月人就在他创立的这个时间里轮回延续。”
    林克越听越觉得玄幻，他所听过的神明的名字只有一个，那就是命名这个大陆的人——零。
    “轮回的周期是一万年。”托雷自顾自地说，他仿佛不愿意再看林克震惊的表情，扭头看向一边，“月祖打破了天道，就要受到天罚，月人注定要受到天劫，之前从二世到三十二世的月人，也就是我，我们都没有能够渡劫。”
    “这次能和你的灵魂沟通老夫还是蛮欣慰的，时间快到了，老夫要……”托雷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就黯淡了起来，一点点开始消散。
    林克的头瞬间疼了起来，白色的空间也随之扭曲了起来，旋即越缩越小……
    林克感觉自己向下坠去。
    恍惚间林克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已经由原来的打坐姿势变成了躺在床上。
    “我是睡着了么？刚才的是梦吧，对，一定是的，可是，也太真实了。”林克脑子里这么想着，他无法克制自己想起“月人”、“天劫”、“月祖”那些词语，托雷所说的话还在林克的脑海里闪回着。
    林克坐起身来，心中充满了困惑，他在思考要不要向木川说托雷的事情。林克边想着边坐了起来，低头看着月光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户的影子。
    他转头看向窗外。
    月亮还是那么的美丽，漆黑的夜幕上点缀着繁密的群星，稀薄的云雾像一层面纱装饰在月亮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神秘。
    林克轻舒一口气，排除心中杂念，双手结印，两腿打坐，又一次释放出自己的气息。
    这次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林克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种柔和的灵力缓缓的流入自己的体内，林克仔细感受着这股柔和的灵力，这股灵力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他一开始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股灵力的注入是好还是坏，但是在仔细感受了那股灵力后，却发现这股灵力像是纯净的如月光一般，自己并没有排斥的感觉，仿佛和自己的灵力同源一般，林克也就放心起来，全神贯注地去吸收这股灵力起来。
    林克慢慢的吸收着这股柔和的灵力，与其说是吸收，倒不如说是这股灵力在自然而然的注入林克的体内。
    翌日
    新生院训练场
    达斯洛齐院长对面前的五个学生说：“这次把你们召集起来是让你们选择自己趁手的法器。”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在战场上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的法器是不行的，对么，菲利普？”尼克扬了扬自己攥紧的拳头，爽朗地笑着，看向菲利普。
    “切，无聊。”菲利普双手插兜，心不在焉地看向别处，很显然尼克的热情并没有“感染”到他。
    “好呀好呀，有玩具可以玩了。”菲娜拉着舒雅的手，兴奋地说。
    “啊——”波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早饭还没吃他就被达斯洛齐召集到了训练场，他现在只感觉又饿又困，丝毫没有尼克和菲娜那么兴奋。
    波波回想起这些日子，五人组除了日常训练以外，为了便于磨合，五人已经被学院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宿舍休息。
    尼克倒是还好，除了对“男人”“战斗”类的热血话题感兴趣外，平时也就算是个热心肠的兽人，而且极其自律，每天晚上都是固定的时间点睡觉，除了——像闷雷一样的呼噜声。
    尼克自己也解释过是自己狮子血统的原因：“我这个打呼噜的声音比起我的父亲差远了，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在林中睡觉打鼾，震死过很多鸟，他老人家真厉害。”
    想到这里波波叹了口气，实在是有些无语，当然，最让他无语的还是菲娜了，上次这个女孩凭着惊为天人的容颜，让自己喜欢吃的蛋糕摊硬生生变成了拍卖市场。波波吃完奶油蛋糕后还想再回去买时，卖蛋糕的老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波波先生，近半年我可能无法给你预留奶油蛋糕了，因为我这里的蛋糕不论是奶油蛋糕，还是水果蛋糕已经被预定到下半年了。”
    “唉。”生活不易，波波叹气。
    菲娜真像个话痨一样，精力好的可怕。波波观察过，菲娜有一天从早上醒来开始叽叽喳喳的向大家伙讲她做的梦，再到早餐吃完吐槽今天的早餐不好吃，然后上午的训练说太简单，中午午饭吃完拉着舒雅和波波去逛市场，边逛边吐槽着玲琅满目的商品，晚上训练回来开始讲她听到的学院里的八卦，一直讲到尼克的鼾声响起来。
    “她整整说了一天啊！我的天！”波波想到这里有些麻木。
    还有那个菲利普，平时几乎不和其他人交流，一直独来独往，性格十分孤僻。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一本书，波波曾经问过他看的什么书，菲利普没有理会波波，不耐烦的让波波走开，波波的好奇心愈发旺盛了，拜托菲娜去问问菲利普书名，菲娜一脸开心的回来说：“问出来了，书名叫《关你屁事》。”
    波波算是明白了菲利普为什么这么不讨喜了。
    这四个人里面波波觉得最正常的就是舒雅了，波波这么想着，其实他有些喜欢舒雅。
    舒雅长得不像菲娜那么出众，文文静静的，平时也少言少语，但是却很会倾听，这也是她为什么成了菲娜闺蜜的原因，只有她能一直听菲娜叽叽喳喳的无间断说话。
    波波觉得自己喜欢上舒雅的那一刻是她把自己的一份面包给了自己，“你的被菲娜拿走了是么？我吃不了这么多，这份给你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
    波波还记得那一刻的场景，阳光穿过窗户，映出舒雅的脸庞，微风拂过舒雅的长发，撩动了几根发丝，也撩动了这个小胖子的心弦。
    波波本来的苦瓜脸也舒展了开来，有些沉醉的说：“谢，谢谢。”当时的气氛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被菲娜给打破了：“波波！你的脸好红呀，发烧了么？”
    波波思绪回来了，他又打了个哈欠，昨晚又是在菲娜的叽叽喳喳和尼克的“狮吼呼噜”谱写的交响曲中入睡。
    达斯洛齐院长招呼一边的施德力老师过来，对施德力老师说了些什么，转头向五人组说：“一会儿，施德力老师要带着你们去新生院的法器室，在那里可以选择适合你们的法器，有了法器，除了你们会变强以外，到时候你们的比赛也会有更多的保证。”
    波波已经听见了尼克兴奋地喘粗气的声音。
    尼克已经按耐不住了：“施德力老师！达斯洛齐院长！请您们赐予我至高无上的法器吧，我将击败那些强者，给新生院铸造荣光！”
    达斯洛齐和施德力有些尴尬，他们没想到尼克对得到一件法器这么的兴奋，这孩子分明是个战狂啊……
    达斯洛齐尴尬地笑笑，拍了拍尼克的肩膀，说：“很好，尼克，你有这个心，也是我们学院的荣幸。”
    “哼，真是一只野兽。”菲利普冷哼一声。
    “完了，完了。这两人要吵起来了。”波波心里想着。
    “谢谢你的夸奖，菲利普，但是我要告诉你，野兽在我家只有勇猛的兽人才配的上这个称呼，我还是配不上这个称号。”
    “哇，我做错了什么事，要让我遇见这三个奇葩。”波波看着菲娜，尼克和菲利普。
    当然这么想的不只有波波，还有达斯洛齐和施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