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复活:为什么丧尸挨打也会疼 - 第38章 向天娇外传《侠》·(二)相遇
这是一家餐饮店。
你可以说它是餐厅,也可以说它是酒吧,虽然它更像是食堂。
只有食堂才不会把菜单写出来,只有食堂做啥,顾客吃啥。
不过,它也仅仅只是像而已。
当向天娇走到店门口,这家店没有招牌,仅有写着“夜半开门”四个字的长幡挂在门边。
位置虽说不偏僻,但也不是什么闹地儿。出奇的是,往常这个点,哪怕是最勤快的饭馆,顶多也就是把招牌拿出来,而这家店的推拉门不但没锁,还透出灯光,就像是营业了一整晚。
她拉开门走了进去,不忘重新带上。
店里的地方不大,是落地座,中间是一小圈柜台,台面被擦得锃亮。日式风格的榻榻米后面是一扇浅蓝色的门帘,门帘上写着日文,门帘两边是矮矮的橱窗,里面是瓶瓶罐罐。
向天娇正在犹豫是否落座的时候,一个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那是个绝对称不上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大概接近有40多岁,年轻时可能有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庞,但是如今的这张脸上有一条歪歪扭扭的伤疤。
这伤疤几乎贯穿了大半张脸,虽然伤痕已经很浅,但也令这张脸褪去了英气,多余了凶狠。
中年人穿着一件上裳下裤的粗布浴衣,颜色有些黯淡,能看到衣领和袖口上的几个补丁。他的头发已经有大半都花白了。
男人的双手插在袖子里,看到向天娇的时候,乌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闪动了一下,嘴角向一边略微有点僵硬的翘起。
“这可不是回头客啊。”他似笑非笑的道。
向天娇终归还是坐了下来,中年人从袖子里伸出手来,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从柜台后能看到的竹笼里取了一只粗瓷茶杯出来,放在向天娇面前。
随后他用同一只手从柜台里拎起一只陶制的茶壶,向天娇看着茶水从茶嘴里倒出注入到杯子里,中年人也静静地看着茶杯。
“我没钱。”向天娇一边看着一边道。
“哦?”老板答了一声,提着壶的手抖都没抖一下,“不管是等人还是避难,也没有连杯水都不给客人喝的道理。”
向天娇不说话了,她歪头盯着茶壶,准确的说是老板拎着茶壶的手,古铜色的皮肤,手背可见青筋,食指一侧和虎口处有细小的伤疤,这是经年累月下厨的人才会有的细节。
放下茶壶,老板就自顾自的到另一边收拾柜台上的碗筷去了。向天娇看着桌面上的杯子,亮黄色的茶水在杯子里荡漾着。
茶已经凉了。
然而人还未到。
天已大亮,中年人打了个哈欠。
“姑娘,若是还等人,怕是要换个地儿了。”
向天娇轻轻点了点头,手掌合拢茶杯,将杯子缓缓举起,随后饮了一口。
茶是麦茶,向天娇从小到大从未喝过这样的茶。没有红茶的香,没有绿茶的色,只有麦子的味道,如此馥郁浓厚。
向天娇从衣兜里取出一只零钱袋,两指伸入拈出一枚电子币,用指尖轻轻按在桌子上。
就当向天娇正要起身的时候,门,拉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她用口罩遮着脸,罩着一副比脸还要宽大的墨镜,头上戴着一顶荷叶般的白色遮阳帽。
本来若是一个人把脸遮成这样,别说是男女,就连是不是人都难以判断。
然而,这个女人的身段,却很美,已不是普通的动人,可以几近称作是完美。
非是向天娇这种别有滋味的含蓄美,而是恰恰相反!她美的是如此惊人,如此引人眼球,仿佛即便她把眼镜摘下来以后是个丑八怪,也没人可以否认她不能算是一个美女
也正是如此显致的身材,证明了她不可能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能折煞男儿的女人。
当女人把眼镜摘下来,露出一双浅蓝色的眼睛,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店老板也暗自叹了口气,别过头去,微不可察的轻轻摆头。
是啊,哪个男人没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当一个男人认为自己年岁中最颓废的时候,也就是他承认自己老了的时候。
年轻的生命是如此的娇艳欲滴,往往让旁边凋零的花朵黯然失色。
然而,这家店里,若比年轻,还有一人也是毫不逊色,甚至犹胜三分。
那就是坐在位子上,回头以后又回过来,缓缓坐回位置上的向天娇。
“抱歉,刚刚被一伙流氓跟踪了,花了点时间才甩掉他们。”
女人又摘下了口罩,露出她如火的红唇和微粉的两腮。她显然是个很擅长打扮自己的女人,毕竟只有对自己相貌很有自信的女人才敢在自己脸上画浓妆。
看到这里,便是鸽子也不得不承认,天底下动人的女子虽然千千万,但是能比得上眼前这位的,怕也是不多了。
女子大大方方的直接坐在了向天娇的身边。
向天娇只是又喝了一口茶,头都未偏一下
“老板,麻烦给我两杯冰啤酒,再来两份炸串,两份烤猪蹄,两份烤肝。”
女子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点菜。她的声音跟她本人比起来,就寻常太多了,只是那略带地方口音的粤语腔调有些奇怪罢了。
“怎么又早上就吃得这么油腻,上次你来我这儿的时候,那醉相可不太好看。”
中年人早已经从那点悲春伤秋里回过神来,只是笑道,仿若跟他对话的只是一个寻常女人,而不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尤物。
“嘁,本小姐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哪会想那么多。反正这次有人陪着,不怕醉倒。”女子撇嘴道。
向天娇终于还是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会喝酒。”
她的语气很平静。
“哈?天底下还有不会喝酒的人?”
女子瞪大了她那双蓝色的眼珠子,这眼睛在略带昏沉的灯光下也闪着光。
“我就是。”
向天娇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也很有耐心。
“没关系没关系,那你今天就可以学了。万事开头难,等你学会了以后,你会发现你很快就离不开酒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个女酒鬼。”
女子笑嘻嘻的拍打她的肩膀。
“我不想喝酒,也不想学,更不想变成酒鬼。”
向天娇的语气还是那么平和,但是用语就没那么客气了。
“唉?可你坐在酒馆里,难道不喝酒,还要喝茶?”
女子瞟了一眼她面前的茶杯道。
终于,向天娇在女子坐下来以后,偏过头看了女子第一眼,随后又偏了回去。
“老板。你这里是酒馆嘛?”
向天娇一板一眼的问到,那酒馆的中年人正在从一个啤酒桶里倒出酒液,头也不回道
“当然,不是。”
于是向天娇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女子委屈的看了老板的背影一眼,撇了撇嘴,随后她看到桌子上的硬币,眼睛又一次亮了起来。
“那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总不能干坐,好歹点一些吃的吧?”
向天娇想了想,回道。
“我没有钱。”
不等向天娇说完,女子已经一拍桌子,火急火燎的对中年人道。
“老板,麻烦给她随便上点什么,什么贵点什么!”
向天娇一伸手就把女子按回了位子上。
“老板,有客人可以给客人点单的规矩嘛?”
老板倒满了一杯,正在倒第二杯,他似乎是想了一想,然后回答道。
“有。只要那个人肯为自己点的东西买单。”
向天娇又不说话了,女子得意的哼了一声,仿佛扳回一局似得。
过了好一会,店老板把烤炉预热完毕,开始烤串了。女子是个闲不住的主,这才刚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又凑到向天娇身边。
“我说,你就不好奇我是谁?我跟刘雨嫣又是什么关系?我又是干什么的?”
向天娇只回了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女子气呼呼的瞪着眼睛看着她,像是闹别扭似得一甩手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如瀑的褐发披散在肩膀上。
女子就像是一瞬间卸下了肩上的担子一样,长吁了一口气,把下巴放在柜台面上,眼睛愣愣的看着脸前喝了一半的啤酒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向天娇并不是个不擅言谈的人,但是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话该多,什么时候话该少。就像现在这样,她更是不会轻易开口。
烤串端了上来,炸的是里脊肉裹了一层薄面皮,烤的是猪蹄上剔下来的皮肉和猪肝块。
而向天娇面前的则是一碗海鲜盖饭,一大碗饭上盖着一整只的螃蟹,还有牡蛎、海蜇皮、鱼肉、鱼白、虾和海藻丝。
女子已经把烤串抓了起来,急不可耐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随后就被烫的呼呼吐舌,仰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啤酒。
而向天娇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当然不是说她不饿,就算是铁人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也应该饿了,更不是说她对海鲜过敏,习武者本就应该是去克服难关,而不是让难关绊住自己的脚。
问题是,向天娇是不吃螃蟹的。
她从小就不喜欢螃蟹,更别提让她去吃了。
但是她也从小就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不会浪费食物,何况是这么大一碗海鲜。
仿若是注意到了向天娇的难处,旁边的女子咽下了一大口烤肝,插嘴道:“怎么,不喜欢吃海鲜?还是对海鲜过敏?”
向天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我不会吃螃蟹。”
女子似乎是被惊讶到了,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烤串,嘴里还咬着的另一半差点从她张大的嘴巴里掉出来。
“我的天啊,你又不会喝酒,还不会吃螃蟹,你的人生少了多少乐趣你知道吗?”
女子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一边把嘴里的烤肝咽了下去,随后向天娇只见她小手一挥,碗里的螃蟹就到了她的盘子里。
“没关系,本小姐肚子还空的很,一只螃蟹而已,一会就把它吃干抹净……”
向天娇看着她跟螃蟹眼对眼瞪着,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一下。女子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表情变化,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竟然笑了,本小姐还以为你是块不会动的木头呢,没想到,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大概有本人我三分之一好看吧。”
向天娇又不笑了,板着脸拿起筷子。大概,哪怕是世间最豪放的女子,也会在意别人说她是块木头,笑的也没别人好看吧。
不过女子似乎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专心对付螃蟹。向天娇吃饭跟她走路一样,不快不慢,但也远远算不上细嚼慢咽,她就像是品尝了一下食物的味道以后,就会很快的咽下去。只有遇到喜欢的食物,她才会慢慢的夹起来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很快,女子面前的螃蟹已经被拆成了一桌子的蟹壳蟹骨,向天娇面前还有小半碗饭,女子心不在焉的转溜着螃蟹吃剩下的蟹顶盖,手边的两只啤酒杯都已经见底。
“老板,啤酒续杯。”
“你知道的,我这里,一人啤酒最多只能点两杯。”
女子又撇了撇嘴,这个动作就像是她的招牌一般,可惜在座的两位一位是女人,另一位则是心思如海的沧桑男子,若是换了别个男人坐在这里,魂还不被她给撇没了。
突然,她眼睛又一亮,就像是抓住一根稻草一样,可怜巴巴的看向向天娇。
向天娇纹丝不动,只是动筷。
大概是早就预料到会如此,女子倒也没多失望,仅仅只是装模作样的唉了一声。
就在此刻。
中年人的眉头皱了一下,向天娇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了一下。
女子茫然的抬头,看了看两人,还未开口,她也已经听到了那脚步声。
脚步声很密,又很重,带头的是一个哒哒的清脆声,就像是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之时,女子的脸色已经变了,当那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女子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口中喃喃着“不可能啊,我已经甩掉他们了啊”之类的。
中年人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帘,女子脸色苍白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绕过柜台躲进后帘里。
几乎是她前脚刚进去,店的门就被推开了。
准确的说,是被摔开了。
伴随着一声门板碰撞的清响,一个又腻又甜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小婊子是不是就躲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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