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过年少 - 二十七、

    二十七、
    除夕夜的前奏是贴春联，放鞭炮，小孩子们的烟火在城市里绽放，像是一朵朵的小花点缀着早已看不见星星的城市夜空。那天手机不停的震动，我感谢有这么多的朋友可以打来拜年电话，发来拜年短信，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群发短讯，但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每个人对新年的热情。
    晚上在爷爷家吃过饺子，和爸爸妈妈一起回了家。万家灯火的辉煌让我很陶醉，这是中国人最重视的节日。看着中央一套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一群在国内可以叱咤风云的巨星们同聚一堂表演着最顶尖的艺术。那天春晚进行到12点的时候，小区里的鞭炮应声响起了对新年的尊重和欢迎。在同时的十二点，好友的动态也刷个不停。我拿着鞭炮下楼参与这个传统春节里的必须形式。每个在外面放鞭炮的人脸上都有很干净的笑容。李伟和段姗两个人在12点时一起改了qq签名‘我爱他’‘我爱她’很简单但是很温馨。忙碌了一年，早已经忘记去年这个时候的样子，但是我知道的是其实每一次过年都会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很多，每一次过年时想想过去一年里自己的行为都太幼稚了。
    晚上睡觉时翻开手机看着新发进来的短信，蔡雅琪的名字也安静的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我给她回复‘还不睡觉啊？有**的新年一定过的不错吧’蔡雅琪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想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美好的寒假，慢慢地就睡着了。
    醒来后我想每个人第一件事都是去翻开枕头看看爸妈给自己压了多少的压岁钱吧，我也一样，翻开枕头看着里面毛爷爷安详的微笑我也笑了。在我们这里正月初一的中午是一定要在家吃饭的，所以早上醒来去楼下又放了一挂鞭炮之后就乖乖地在家待着。吃过饭后我打电话给李伟，王凡。他们两个人都说下午有事要忙，就不出去了。我有点纳闷，接着打给了陆鹏，他吞吞吐吐的说了很多我听得不是很明白的话。最后在我强烈要求下，和陆鹏商量好，在公园不见不散。我骑着车到公园时陆鹏还没有来，我点起一支烟，看到一群小孩子们在公园里结满厚厚冰的水面上玩耍。想想好像我也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吧。陆鹏来的时候我刚把烟头仍到了地上，正准备寒暄的时候，我看到陆鹏身后是段杰。越是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越容易发生，段杰看着我笑，那笑容里带着的是轻蔑。“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我看着陆鹏问。“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你打电话叫我来，我们就一起来了”陆鹏好像对于我和段杰之间的事一点都不知情。我一直都把陆鹏当成我最好的哥们儿，看到陆鹏和段杰在一起好像很自然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可以想象到那天是不愉快的，我不停的抽着烟，段杰和陆鹏讲着他那好像说不完的故事。当然全部都是一些关于打架闹事的恶心事。我没有继续听他们讲下去，一个人伴着寒风走回了家。大年初一，觉得有点孤独。
    第二天晚上李伟给我来电话说叫我明天出去坐会。我拒绝了，今天一天的时间就让我从喜悦降到了低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第二天醒来我看着李伟的电话没有接听，我知道他还是要叫我出去的。我发现自从上学以来，不管怎么拼命维护的关系，也会慢慢的出现裂痕。李伟的电话在当天晚上又响起了，这次不一样的是电话迟迟没有挂断，在几乎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我接起电话，李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在家，疼的很，药用光了”真是该死，新年时我们矿上的医院是不开门的，这才是新年假期的第二天。“那现在怎么办？我先去你家吧，你等我”我挂了电话穿上新衣服，在药柜里翻出了很多类似止疼片的药就往李伟家赶。我到他家时李伟躺在沙发上，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昏暗的灯光看起来他是那么虚弱。“你看这些止疼片吃了有用么”我着急的问着李伟。“没用的，我快撑不住了”李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一直在我心里是坚强的，李伟接着说“帮我拿过手机，我给段姗打个电话”李伟的话让我有点意外，这时候给段姗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这种时候我想我没理由拒绝吧，我把电话给了李伟，他熟练的拨通段姗的号码。“我想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李伟的开场白又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别问为什么，分开吧。……”李伟想接着说，可是手机不自主的掉到了地板上。他的吼叫在房间里回荡了很久，不知道是因为疼痛的原因还是和段姗说着这些违心的话，李伟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我站在旁边一点忙都帮不上，看起来我更像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人。李伟挂断电话没有太久，李伟家的门就开了，进来的是段姗。他有李伟家的钥匙，那是很早以前李伟就给他的，当时李伟说是怕段姗有一天没有地方去，如果李伟正巧也不在，那就让段姗来他家一个人安静一下。现在钥匙派上了用场。段姗进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李伟，眼里带泪的说“你一点理由都没有和我说就要分开？李伟，我告诉你，就算要分开也不能是你和我分开……”段姗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李伟躺在沙发上疼的在抽搐，很久很久他才挤出一个字“滚！”段姗安静了，眼泪也不争气的留下来“好！我滚，以后在也不会回来了！”段姗激动的把手里拿的东西全部摔倒了地上。就在段姗崩溃的走出大门时，李伟歇斯底里的叫声让段姗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着李伟，然后跑过去，蹲下身看着他布满汗水的脸。“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段姗的哭腔划破了我心里的宁静。他最后的一个问号是问我的。“你问他把，我也说不清楚”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段姗说实话。段姗摇晃着李伟“你到底怎么了？你就算不要我，也要让我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吧”小姑娘的眼泪滴答在李伟的脸上和沙发上。李伟一直咬着牙，我真的想帮到他，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段姗一直在重复着刚才的话，李伟伸出手艰难的把客厅桌子的抽屉拉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白色的病例条。段姗颤抖的手抓着病例条看了大概有五分钟之久。段姗站起身对我说“特，你看着他，不要让他出事。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小丫头就带着眼泪夺门而出，甚至忘记了手机，忘记了外套。
    我和李伟说着话，想让他能好过一点。不过李伟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告诉我，这样的转移注意力是不行的，在段姗离开的时间里，李伟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不要告诉我妈”李伟的声音颤抖着传到我耳朵里，我着急的眼睛中也有了泪水。我眼前的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他总是对自己家人隐瞒的病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不到答案。段姗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背包。黑色的背包让我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特，快帮帮他把，这里面……”段姗说着说着就停止了自己的发言。然后独自走到李伟身边，在李伟耳边说“我不想看你难受，可是为什么得了这么严重的病都不和我说”段姗把李伟的脑袋埋进了自己的怀里。从包里拿出一个注射器“这是我偷偷看见我哥用过的东西，虽然没有人认真告诉我这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它可以不让你这么难受，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可是你……”段姗还想接着说的时候，李伟打断了他，转过头看着我“特，你出去一下。快，我疼的说不出第二句话了”我想李伟也知道，我是不会让段姗把这个注射器打在李伟身上的，虽然这些看起来多么像是电视剧里的桥段。可是这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我身上时，我显得格外冷静“我是不会走的”。李伟看着我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求你了，离开这”我是一个心软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真的还没有成熟的人。我离开了，我不想看到段姗哭的稀里哗啦，我也不想看到李伟那样生不如死的求我。他不求人，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那么需要帮助的脸。今天，李伟全部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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