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过年少 - 十三、偏执的少年

    十三、偏执的少年
    我和李伟在一个小的隔间里面，这家烧烤店也是我们以前经常来的一家。我坐下后拿出了刚买的‘红塔山经典100’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然后呼出一口浓浓的烟气。烟气打在李伟的脸上，我看的到他的眉毛紧凑在了一起。“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喝多了吧？”李伟有些不满的说着“我没什么阴阳怪气的，只是觉得咱俩好久没喝酒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吸着手里的烟，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这个隔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其实有很多问题我都想问你，但是我现在一个问题也想不起来。”在乙醇的催化下，我还是先开了口“没事，咱俩喝酒。”李伟好像根本不准备接我的话茬。我们两个人一人一杯的喝完了这瓶高度酒。“你等一下，我去买酒”说话的人不是我，是李伟。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出去了。我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清醒的不得了。我走出隔间，拿出100块钱放到了桌子上。我和李伟一起进了那家小超市。“你疯了吧？还喝？”我有点收不了场“喝呗，咱俩不是好久没有喝过酒了么？老板，再给我来一瓶53度汾酒”李伟的偏执是出了名的。“你闹够了没有？不喝了！”我承认，我怕了。我怕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什么事。我一把抓住李伟手里的酒瓶“不喝了！我喝不了了！咱们现在回家”李伟看都没看我说“放手”就这样我俩拿着一个酒瓶来来回回的拉扯着。李伟用力的拽了一下酒瓶，酒瓶从我手里滑落到他那里。我真的被激怒了，我一把推向他，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他动手。他有点没有想到，被我推在了地上。然后我们两个人嘴里都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扭打在一起。从这个小超市的门口打到了仓库。所有的东西都从货架上跑到了地上，老板是外地来的一个妇女，就像我们学校门口卖早餐的那个妇女一样，也带着孩子。她哭着求我们住手，我们谁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不知道老板是在什么时候报的警。警察进来很粗鲁的把我们两个人分开，然后带到了我们g矿的派出所。
    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关着，背靠背的坐着。然后我说”没事吧”“能有什么事”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冰冷。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直到陆鹏，王凡，段姗都来了以后，他们是警察让我们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来做调查的。段姗看到我俩那个样子之后，哭成了一个泪人。“你俩怎么打起来了？把人家小超市砸的稀里哗啦的。都喝多了？”陆鹏一头雾水的问我们。“没事，喝了点酒，都这样”说话的是李伟，他看着段姗说“我没事，你别哭，哭什么呀，就是喝了点酒。下次不喝这么多了，嗯？”李伟和段姗说话的语气里全都是疼爱。“我就不相信你们两个人都能喝多。到底怎么回事啊”王凡有些着急的问。“说了多少遍了，没事，就是喝了点酒。王凡，你和陆鹏先带段姗回去吧。”我知道王凡是什么都听我的，不管我说的多过分，他从来没有犹豫过。“好吧，那我先带他们回去。你爸已经在来派出所的路上了，老李不让我告诉他家里，我就没给他家打电话。我们先走了”他们三个人带着一脸的疑问走出了门。
    我老爸来了之后和警察说了几句好话，塞了几张人民币，并且把人家的小超市给赔偿了之后。就把我俩放出来了。我爸看着我俩说“唉，你俩自己谈谈吧，我先回去了。”老爸说完就走了。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永远都会觉得特别对不起自己的家长。我看着李伟“我不知道说点什么，中午喝酒的事是我不对。怎么办看你”李伟看着我，想了想说“能怎么办，你是因为我昨天喝酒觉得我不在乎自己的病？”我点点头没有否认。“昨天和我喝酒的人是我爸，他总是忙工作，好久不回家一次。他昨天回来之后，对我没有上学的事觉得特别想不通，非要拉着我和我喝酒。我没办法才喝的，不让你上我家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喝酒”我没说什么，我对这个解释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李伟就是这样一个人，总会说出一个你没办法回击他的解释。“走吧，酒也喝了，架也打了，派出所也住了。回家吧，我明天下午还上学去呀”我耸耸肩。“特，你先和我回家吧。我想和你聊一会。”李伟留住我和我说“好吧，那我先和你回家吧，不过要管饭。”我开着玩笑说。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懂，不管是打架还是什么，不会因为这些事情闹到最后决裂的。这是对我们之间关系的信任，也是一种没有理由的依赖。
    我和李伟到了他家，他打开空调，热好开水，我们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面“特，其实我现在除了偶尔会很疼一阵子之外，其他时候就和以前是一样的，所以我想，在有些时候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特殊好不好”李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正准备给我倒的时候我说“我不喝热水，我喝露露”我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露露，倒进小锅里面加热，然后倒进杯子里面。我拿着一杯露露走到客厅，看着李伟说“其实，我如果是刚认识你的话可以像一个同学一样的去看待你，喝酒，通宵，我才不在乎。但是咱们两个人小学就认识，到了今天认识八年了，这可是八年啊”李伟看着自己杯子里热水像上散着的白气“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以后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也就不喝酒了，你看这可以吧？”我思索着“老李，我对你身体关心是出于咱们两个人的关系，我是真的不想看你出事。”我其实不想说的这么煽情。我太熟悉这样的交流了，每次的结尾一定都不会是我想要的“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得了重病的同学，对吧？”果然，就是这样，李伟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水杯不看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想说的是，既然在一起走了这么多年，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什么东西都一定要离不开酒和通宵？”我说着点燃了一支烟。“就像你现在抽烟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说了就算数的”李伟说的有些哀凉。我走在他旁边，把烟灭在了烟灰缸里，拍着他肩膀说“但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努力不是么？你不是有自己的打算么？我相信你才答应你不告诉别人的，不要让我失望”我说的越来越煽情。“我不喜欢这个样子，我不喜欢在你眼里看到怜悯。我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当初的我太稚嫩了，甚至可以用愚蠢来形容。因为我记得当时我生气了，我认为这些像电视剧里一样的台词说在我身上我觉得就像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吐了一口痰一样。我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记住，谁也没有小看你。但是你说的话是在逼着让我小看你”我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走出了李伟家的门。
    我走到他家楼下，点着一支烟。我想现在的李伟一定很寂寞吧，从来没有过的难受吧。我应该是在他家安慰他的，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呢。我不应该和他生气的。少年的心就是这样，永远在矛盾和后悔中度过。不知道前面的路是什么，矛盾着应该选一条什么样的路往下走。然后后悔着为什么不选另一条路。这是每个在十字开头的年级里都要经历的一种领悟。我想，当时的我才是最善良的。我走的很慢，也许是怕走在覆盖着雪花的地板上摔倒。也许我是不想这么早就回家。手机又震动起来“你要知道，我把你当成我最亲的兄弟，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让我有一种无助的感觉。”李伟短讯里的每一个字都在深深的刺着我的心。我难过。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站在茫茫的大雪里，好像记得我有眼泪，滴在白花花的雪上一点点的溶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