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 第86章

    “艾萨克,我想和你谈谈。”拉塞尔忍了忍，没去阻止纯金人鱼在他身上的小动作。
    金色人鱼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专注于剥光怀里人黏在身上的湿衣服。他刚刚进入雄性人鱼漫长且生命力旺盛的成年期,这段时间将占据他整个生命的大部分时光，在此期间，寻偶和交|配乃是头等大事。
    对于年轻的雄性人鱼艾萨克来说,拉塞尔就像是曼陀罗水草一样具有催|情的效果，唯一不太让他满意的一点就是，对方似乎对交|配这种事不太热衷的样子…不爱交|配是种病,得治！
    “我想说的是，那一次我和你做…做那种事是因为…”拉塞尔涨红脸，冰冷的灰色瞳眸因为羞耻而湿润：“是因为你在发|情期，而我喝了点酒…那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行为…不能当真。”
    艾萨克停住手上的动作低头看他,微微挑起秀丽的眉，淡紫色的唇瓣不满的抿紧。
    拉塞尔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他为自己的诡辩感到羞愧，却不得不把话说清楚。身为一名科学家，因为抵挡不住神奇物种的魅力与之发生关系，何况还不止一次两次…原本他抱着掩耳盗铃的想法打算先维持目前的现状，可是发生了李维的事情，他亲眼目睹新生命的降生，那种自欺欺人的念头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想想看他自己，想想他母亲，不负责任的关系是不可能长久的，最终只会给彼此带来伤害。
    “你应该回去死亡之海，那里才是你的家…”说出这句话，拉塞尔已经有些脱力，撑在人鱼胸膛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突然觉察自己内心的痛楚和不舍，脸色变得黯淡。
    对于艾萨克来说，自己不过是他初次进入发|情期唯一的选择，因为种族的关系甚至不能当成配偶，也没办法替他生育后代，他自己也答应过母亲，要让赫尔斯家代代延续下去。
    他们根本不可能。
    “我不明白拉塞尔的想法。”头顶传来雄性人鱼冰冷的声音，话调因为音质更显得无情冷酷。
    拉塞尔苦笑着摇摇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彼此难以理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难道拉塞尔不是我的吗？”
    他愕然的抬头，因为伏在艾萨克胸前的关系差点撞到对方的下巴。
    “为什么这幅表情？”艾萨克眯起狭长的金色瞳眸，伸手轻轻捏住拉塞尔的下巴抬高：“我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虽然你抚养我长大，不过我知道我的父亲另有其人…你也并不是我父亲的伴侣，那么为什么要对我好？”
    他露出一个炫目的微笑，颇有些蛮横的补充：“发|情期的时候我是故意的，我向你求爱，而你也没有拒绝，那么按照我们人鱼的传统，我们已经是合法的伴侣了。”
    拉塞尔脖子被迫仰着，震惊的看着金色人鱼：“你们…你们不是只有配偶？”配偶和伴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啊。
    艾萨克低头舔舔他的唇瓣，低声笑道：“配偶每年的交|配期都要更换啊，人鱼可以同时有几个配偶，但是伴侣一生只有一个…有了伴侣，我们的交|配期就不会再去选择其他人。”
    不过在他传承的记忆里，很少有人鱼找到，或者刻意去寻找固定伴侣…总体来说，雄性人鱼确实是天生的种马，雌性人鱼也称得上水性杨花。
    “可是，我们不合适。”拉塞尔心底的喜悦仅仅一闪而过，语气仍是难掩失落：“人鱼不是都需要后代吗，你和我在一起…我生不出孩子。”
    “我也没办法替拉塞尔生孩子啊。”艾萨克甩了甩华丽的黄金尾巴，低沉的叹了口气：“听说一般的雄性如果找到益母草还有可能…可是我是人鱼王族，纯粹的雄性昂…果然还是龙人好啊。”
    拉塞尔顿时哑口无言。话说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既然我们谈过了，那就来玩游戏吧！”艾萨克“勉强”打起精神，左手托住拉塞尔的后腰带着他游到另一边，把人放在延伸到水中的阶梯上。
    “等等——”拉塞尔黑线的伸手推他：“我们还没谈完——”
    “我们谁都生不了孩子，结论不是已经出来了？”艾萨克单手抓住他的双肘俯身压上他，然后用力拽下他的裤子。
    这叫什么狗屁结论？拉塞尔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就被热情的人鱼含住唇瓣，光|裸的大腿间挤进对方结实有力的窄腰，便不由自主的抬腿架上去，小腿蹭到艾萨克沁凉滑润的鱼尾。
    “唔嗯…”他仰起头，方便恋人在脖子上细碎的舔吻，轻喘着道：“我…我还没清理…”
    “没关系…拉塞尔很干净…”艾萨克粗喘低语，亟不可待的抬起他的大腿架到肩上，结实的腰身往下一沉，将硬得发疼的部位缓缓顶进了火热紧|致的那处，不由陶醉的闭上眼，浅浅□几下，就开始打桩一样快进快出，顿时把身下的男人顶弄得呜咽出来，抱着他的脖子来回晃动。
    拉塞尔紧紧搂住金色人鱼，嘶哑的叫着，勉力去迎合恋人的冲撞。艾萨克那里和他的不同，虽说尺寸上未必多么夸张，但让他受不住的是那光洁的柱身上竟也覆盖一层细腻柔软的鳞片…细腻柔软只是相对于艾萨克□那些刀枪不入的坚硬鳞片而言，即便再柔软，在他身体最脆弱的内部来回的刮挠百来回，也终是麻痒难耐，只能忍着。
    “很疼吗…嗯？”艾萨克浑身是汗，浓烈的雄性麝香味在水池内弥漫开，他鼻音浓重的俯身蹭着拉塞尔，翻个身半坐在阶梯上，把拉塞尔整个抱在自己身上。
    “嗯——”拉塞尔浑身战栗，大腿圈住他的腰身，狠狠挺起腰喷|了出来，然后闭着眼靠在他肩膀上平复呼吸。
    艾萨克温存的捧住他汗湿的脸颊亲吻，随即便搂着他的腰身开始更加深入的冲刺。
    李维这边，约翰把他和赛斯送回城就返回驻地去了。
    “这么说，你把孩子放在拉塞尔那里？”赛斯坐在床边看着李维。
    李维点点头，抬起胳膊挡在眼睛上，神情疲倦。
    “我不问了…你先休息吧。”赛斯叹口气，伸手关上灯。
    等到寝室的门轻轻关上，李维侧头看向左侧的窗台，微微出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都没时间去想那两个人，好像昨天还看见雅各爬窗户进来，今天自己就孤单单一个人躺着。
    不过想一想…又觉得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竟然能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他又想到大毛二毛圆滚滚的小模样，不知道等变成人类小婴儿是什么样子，不过借鉴大小肥的模样再结合他自个儿的，估摸不会差到哪里去。话又说回来，还真想看看鸭脖和雅各小时候是个啥样的鸡蛋=v=
    “嘿嘿…”某叔越脑补越觉得幸福，卷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又一脸黑线的躺平了，“我去，这不是雅各的毛病吗，我怎么给学来了…”
    睡到后半夜，他突然惊醒，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和双胞胎有关的梦，脸上冰凉凉的，伸手一摸，一手的眼泪。
    其实这几个月，自己一直都忍着不安。从帕拉德出来，紧接着就发现自己怀孕，连震惊的时间都没有就是连着几个月的呕吐失眠各种憔悴…这些他都能扛得住，但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周围人态度的转变。
    李维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一世身为贵族有什么了不起，好比他现世多么高贵，前世就有多么落魄，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这么过下来，那种大贵族的骄傲似乎也隐约渗透到了骨子里，自己的尊严，家族的荣耀，他渐渐懂得这些东西的重要性，这是他必须拼尽全力要守护的事物。
    可是现在，他成为了其他人口中的话题，甚至经过学院某些上层的导向，大部分的学生包括老师，都认为他串通北方叛逆，是个间谍。无论这种猜测具不具有逻辑性和可能性，都已经像丛生的野草，烧都烧不完全，总是不断的不断的蔓延在人们心里，从看向他的眼神和窃窃的私语，都能瞧见端倪。
    他向来都不是多在乎别人视线的人，但他没办法忍受别人轻蔑猜疑的目光…为什么无法忍受呢？明明一开始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归属感，除了家人朋友还有深爱的那两个人，什么国家什么政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是因为如今他已经渐渐将自己代入这个世界，有了身为这个国家子民的自觉么。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将来战争开始的那一天，他要怎么站队？是维护身为中央城大贵族的尊严而毫不犹豫的向北方宣战，还是遵循内心，站在亚伯和雅各的那一边？
    李维苦笑着把自己埋进枕头里，紧紧握住通讯器。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和他说晚安了…拉塞尔说大毛二毛得要亚伯他们给起名儿，可哪里见得到。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种深切的惶恐在寂静的夜晚攥住他的心脏。
    到底是中央城，还是北方爱人所在的那片土地？
    如果有一天战争真的来临，他要怎么办？
    时间飞逝，九月中旬，李维拿着德加教授签名的返校申请，提前半个月回到了辅星上的斯恺尔城。因为还要防备格雷德对网络的监控，整整两个半月李维都没能看见龙蛋蛋们，和拉塞尔在光脑上聊天的时候，也只能收到对方隐晦的只言片语，无非就是蛋蛋们又长大了一圈，蛋蛋们很好之类的，聊胜于无。
    因为这个，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儿子们想的心口发酸。
    伊萨对于自己将有两个弟弟没什么意见，这一点出乎李维的意料，后来霍尔告诉他，伊萨是被育幼院里的一个孩子王刺激到了，对方家里一共有六个男孩，他是家里的老大，每次在育幼院里一招手就是好几个毛猴排排站。
    原本李维还想要拜托布莉吉妲帮他查一些龙蛋孵化的资料，结果被霍尔阻止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布莉吉妲帮了他们很多忙，甚至还救了霍尔的性命，但他的管家还是对这位军部智脑警惕万分，没有透露一点关于自己怀孕的消息。
    “去辅星？”宇航大厅的023号客服诧异的目光越过柜台投注在李维身上：“这个时候？”
    “对，中央城只有一艘前往辅星的民用运输舰不是吗？”李维耐心的解释，把手里的返校申请和身份卡递过去：“这里是我的学员证明还有申请，你可以扫描申请上的那枚印章，是德加教授的私章。”
    客服怀疑的看他一眼，接过那一叠东西开始联网验证。好在德加教授的工房在整个嘉莱万斯还是小有名气的，再加上学员证明确凿无误，对方很快不情不愿的在李维的通讯器里输入登舱号码：“m-875438号舰库…那艘运输舰不常用，可能只有您一人，如果找不到地方，请使用自动导航，最后请在我的客服号下针对我的服务进行打分，谢谢！”
    李维随手点了全五分，对方才满意的颔首。
    由于他提前返校，所以只有自己想办法去辅星，白银大厦地下的宇航大厅也只有一班运输舰前往学校，并且就像客服说的，恐怕一年到头也用不上几次。他走到大厅一侧的自动导航仪前，找到m-875438号舰库触点，脚下立刻就出现银白色的箭头指引。
    m-875438号舰库停放的是一艘3012年由海曼运输舰制造公司设计制造的女神级小型运输舰，不算新了，外壳是几十年前流行的银黑色，乘客数量只有三十到五十人，正常情况下乘坐三十五人已经是极限，但三十一世纪初的运输舰喜欢在舰体后方设一个可拆卸的备用驾驶舱，如果单纯作载客用，去除备用舱还可挪出十几人的位置。
    李维登舱后，发现乘客果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一看，也很能理解为什么客服的态度不好，毕竟即使只有一名乘客，运输舰的能源也得充满才行。
    小型运输舰的速度很快，四个小时以后，客舱里响起了登陆辅星的广播，但是李维等待了五分钟还没能从运输舰下去。
    “我们得下去接受安检。”唯一一名空中乘务向他解释：“因为我们已经有将近三年多没有来辅星了，一个不好连整个运输舰都得扣留。”
    “是吗。”李维无奈的坐回座位等着。提前回个学校还这么麻烦…他想了想，低头检查了一下通讯器的信号，发现已经可以使用了，就给德加发了条信息。
    半个小时不到，乘务受到舰长的通知可以登陆，不由喜笑颜开。
    李维走下通道的的时候，被正午的太阳刺得眼睛一眯，舰库广场暴晒在太阳之下，连地面似乎都要被烤化一样，蒸腾着热气。
    “李维！”德加教授的大光头就像地面的第二个太阳，亮锃锃的反射着油光，他兴奋的朝李维挥手：“快点下来！我带你回学院去！”
    李维咧开嘴笑了下，跃下通道朝高个头的教授跑去。
    “这就是我的爱徒，李维斯帕尔。”德加教授朝身旁的军官自豪的介绍：“他今年刚升入二年级，已经能够独立制造飞行器和汽舰了，我假期特地把他召回来，就是为了他的飞行器试飞！”
    李维一脸乖巧的站在德加身旁，察觉到那位不苟言笑的军官打量的视线，立刻恭敬的行了军礼。
    “军姿不错。”五官刀刻一般的军官开口，一听就是个挑剔的主。
    “哈哈他一向不错，”德加傻笑几声，拍拍李维的肩膀给他介绍：“这位是麦肯斯上尉，巨蝎驻地的长官。”
    李维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身材高大健硕的硬汉，正对上对方略带嘲讽的目光，好像在说装什么装，老子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安分的人，不由无语。麦肯斯啊，好吧，其实说起来雅各虽然和他讲过许多巨蝎驻地的人事，但除了约翰他一个也没见过，更别提雅各口中很少露面的boss麦肯斯，号称喷火的霸王龙。
    可在他看来，这个麦肯斯分明是个荞麦皮的芝麻馅儿包子，外头粗糙糙的，里头是又黑又细。
    两个人彼此嫌弃的对看一眼，各自阴沉的别开视线。
    德加一无所觉，乐呵呵的和麦肯斯打过招呼，就带着李维走了。
    “教授，我的飞行器什么时候可以试飞？”李维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这么急…可不行，”德加把车开得弯七扭八的，脸涨得通红：“唉——我真是搞不掂这玩意儿——军部真该修一条路通往城里，沙地太难走了！”
    李维面无表情的抓住摇下的车窗边沿，忍不住腹诽，明明自己就是搞机械的，竟然连车子都开不好…最讨厌的是，直接让他试飞不就好了，他就可以直接去拉塞尔那里，理由还很充分！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颠簸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幸好德加去的时候是一名换班的士兵开得车，不然李维恐怕得在运输舰上多等半个小时。
    斯恺尔城里少了学员，顿时变得空荡荡的，最炎热的三个月里，连这里的原住民通常都会放个长假，没有人在外面逗留。不过像德加这样没有家室的教职员还是很多的，既然在哪里都是一个人，他们也懒得回中央城，留在学校最起码吃喝不用自己打理，还可以免费使用研究资源。
    “这半个月你就到工房的值班室里住吧，我也在那里，正好上下铺。”德加直接带着李维往教学大楼走：“你那艘飞行器我检查过了，其他都没有问题，只有动力阀方面可能需要更换一些新的零件——都是些老旧的便宜货。”
    李维无言，那些所谓“老旧的便宜货”也是他存了很久的零用钱，在星际网上找了很久才淘换到的。光是把奥莉薇拉整个翻新一遍已经耗光了他十几年的全部积蓄，就这竟然还有人看不上眼…当然了，德加在学校里从来不缺好零件，自己又拥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工房，看不上也实属正常。
    “更换的新零件不需要我付钱吧，教授。”他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还没有成年呢，现在只有生活费和零用钱。”
    德加噎住了，摸着光脑袋回头看他，半晌郁闷道：“知道了，钱我替你垫上，以后记得还我。”
    小气鬼！李维暗地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一发就锁住了= =我到底写了神马啊肿么这样子。。。下章大毛二毛就粗来了。。。。争取几章内让夫夫三个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