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美人鱼 - 第221章 离开她等于让我去死

    “谢就不必了，如果真要谢，也是我这个人类，谢谢你这条鱼。”
    季风说得，已经自来熟地往客厅沙发做了下去，今天他是来进行深度谈话的，活跃气氛，让飞羽敞开心扉跟他多说些，才是重点。
    见状，飞羽脸色涨红了些，不自在地梗着脖子道：“人类，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打什么主意？”季风歪过头，扬声道，“你倒是说说看？”
    “你……”飞羽气结，这样厚脸皮的季风，他也是头一回见着。
    屋子里，只剩下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哒”声音，季风看着颇为烦躁地来回踱步的漂亮少年，率先打破僵局，平静道：“今天我不小心把水倒在糖糖身上了……”
    “什么！”糖心小姐姐碰水就现原形的，飞羽猛地停下来，质问道，“季风，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的！”
    话音落下，飞羽对上季风了然的眼神，恼道：“季风，你诈我！”
    把水倒在糖糖身上，是个意外，可正是这个意外让季风庆幸无比，庆幸他能成为守护心爱女孩秘密的那个人。
    心念流转间，他伸手在沙发上拍了拍，示意飞羽坐下来。
    不过，显然季风的示好，飞羽根本不接受，仍旧我行我素地站在他的对立面。
    季风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温柔的眼底波涛汹涌，所以他猜得没错，糖心也不是人类！
    “所以，糖糖是美人鱼？”迟疑间，季风还是把内心笃定的事实说出了口。
    瞬时，飞羽淡紫色的眸色骤变。
    室温骤然下降，正以季风肉眼能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覆上冰霜。
    这是他第二次见识飞羽的超能力。
    “所以，糖糖也跟你一样能随时控制温度，冻结一切？”季风又问。
    飞羽脸色不善，丝毫没有松些精神力，很快屋子里已经白茫茫一片，连带着季风坐着的沙发也结上了厚厚的冰霜，季风坐在沙发上，同样不能幸免：“你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冻结，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威胁的话音落下，飞羽猛地跨步上前，俯身跟季风对视。
    季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飞羽紫色越发浓郁的眼镜，丝毫没有畏惧道：“我没有诈你，今天是糖糖正式跟我约会的日子，我如果早点想到糖糖也跟你一样，就算死都不会让她碰任何跟水有关的东西的。”
    飞羽有些慌了，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难道是糖心小姐姐在公众场合现原形了！
    思索间，飞羽迫不及待地问：“你找我来，究竟想知道什么？是不是糖心小姐姐暴露身份了！”
    “放心，她很聪明，也很懂得保护自己，总算是有惊无险。”如果早点想到，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守护她的，所幸从现在开始也不晚，“那天在三亚湾，糖心会走失，是你想强行带她回到海里？”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却透着肯定的语气。
    飞羽眸光闪了闪，嘴唇紧抿，拒绝回答。
    季风见状，也不在意，继续大胆地猜想，并且付诸行动说出口，他现在急于求证心里的某个假设，如果真是那样，他真的不能再等了！
    “为什么要带走她？”
    “季风，你明知故问！”飞羽眼中的紫色淡了些，反驳出声。
    “我只知道不能因为哥哥的爱人因病去逝而认定美人鱼就不能爱上人类，飞羽你太极端了。”季风尝试着把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告诉飞羽。
    闻言，飞羽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伸手一把将季风推向沙发靠背，斥责般地低吼出声：“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教我怎么做？”
    “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你不相信我对糖心的感情，你大可以一直守在她身边……”
    “时间！我们哪儿来的时间！你们人类有大把时间，我们没有！”飞羽猛地上前，整个身体几乎要跟季风贴在一起了。
    看着飞羽急躁的神色，季风眼底闪过疑惑，重复道：“没时间？为什么？”
    “不为什么！”飞羽心虚地缩回身体，不想再继续话题。
    只是，飞羽越是闪躲，季风越觉得不对劲，他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可双腿被冻住动弹不得：“飞羽，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那天你不顾糖糖意愿强行带她回海里，是不是因为没时间了？”
    心里的担忧被猜中，而且还是被他列为禁止交际对象的人类猜中，飞羽有些恼羞成怒。
    情绪失控地甩手，瞬时屋子里覆盖上的冰霜又加厚了几分，连带着季风身上的冰冻从双腿一直延伸到脖子，看着季风嘴唇冻得发紫，飞羽眸光中闪过执拗的神色，激动道：“你闭嘴！否则，冻死你！”
    威胁的话音刺激着季风的耳膜，身体的血液正在减速慢行，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他嘴唇颤抖着蠕动，牙关被冻得“咯咯”直响，艰难开口：“你…们…是不是…有时间限制…在陆地上……”
    飞羽眸色骤变，他没想到季风居然能够凭着他的只言片语猜到这么重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哥哥临终前告诉他的，的确，他着急把糖心小姐姐带回海里，就是不想让她在十八岁前接到任何人类男生的真情告白，这样糖心小姐姐就别无选择，只能陪他一起回海里生活了。
    看着季风奄奄一息，飞羽警告出声：“离我的糖心小姐姐远点，我就放开你。”
    话音落下，季风艰难地闭上眼睛，保持沉默。
    飞羽有些气急败坏，再不接触冻结季风真的会没命的，他没有真要伤害季风，只是想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离糖心小姐姐远点。
    “你难道不怕死吗？”
    季风眉毛和睫毛上已经覆盖一层厚厚的冰渣子，他闭着眼睛，吃力地蠕动嘴唇，逐字逐句道：“你、让我、离开糖糖，跟让我去、死、没区别……”
    这句话，说的人有气无力，听的人却无比震惊，飞羽看着逐渐陷入昏迷的季风，恍惚间好像看到哥哥深爱人类女孩的样子。
    心念流转间，飞羽烦躁地挥手，迅速撤去屋子里的冰冻，上前扛起季风，往浴室走去。
    “你…带我…去哪儿？”弥留之际，季风艰难地询问。
    飞羽蹙眉，语气臭臭道：“带你见阎王！”
    这时，耳旁有轻笑声传来，飞羽有些郁猝，这家伙看着斯文柔弱，没想到这么倔，都快被冻死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