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卧底猪 - 第二十章 雷劫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炸响，教学楼的窗户玻璃砰然碎裂，不少小妖族的耳膜都震得流血。
    他们本来就在逃命躲避羊不信的电击，现在听到如此雷声，更加惶恐，一路逃至操场。
    但很他们就发现，巨响的来源不是羊不信的教室，而是孤山上方数千米处的苍穹。
    那儿黑云翻涌，厚重低垂，云潮起伏如山崩海啸，布满整个孤山天空。而且浓密的黑云层里白光闪烁，好似正在酝酿一道道惊天动地的天雷。
    "这是..."猪小龙不禁迟疑道："富兰克林雷电炮？"
    早在一百年前，人族就在试验室里完成激光引发人造雷的试验。其方法是先用一百万伏的人造雷装置放电，然后利用能改变金属性质的激光脉冲，按不同方向射入空气，于是激光脉冲就发挥电线的效果，而雷电则被激光引导改变行进方向。（参考资料《国外科技动态》1995年12期。）
    正是基于这种理论与试验，人族逃亡到太空后建造了一种新式武器——富兰克林雷电炮。
    对于行星而言，恒星的光能绝对是浩瀚星系中的第一能源，它分布广泛，能量巨大，无污染且理论上取之不尽，只要在太空中建造足够大的光能采集板，就可以得到用之不竭的光能。
    军事科学家正是看中这点，在太空中修建人造卫星转化器，把收集到的光能汇聚储存到一起，通过激光脉冲的方式，投射到天蓝星云层上，形成富兰克林雷电炮。
    这种太空攻击成本低，威慑力足，最主要的是妖族无法反攻。因为他们的科技远不能飞临太空。
    "少爷这不是什么雷电炮，是雷劫！"饭天增手指高空中的云霄道："有妖族修行渡劫了引来了劫云。一般来说快渡劫的妖族都会跑到深山老林或者荒漠戈壁这些妖迹罕至的地方，防止渡劫误伤无辜。但这个妖族太没慈悲心，躲在孤山修行，殃及我们。我们再跑远点吧，小心被劫雷劈到了！"
    "呵，慈悲心？"猪小龙心中冷嘲热讽，十年战争妖族屠戮多少人族，还说慈悲心？他不管是眼前的是富兰克林雷电炮还是雷劫，反正孤山现在不安全了。
    孤山学校里的师生全被刚才的巨大雷声惊动，无不认为高空中的黑云是酝酿劫雷的劫云，纷纷向校外逃去。
    刚逃到校大门，高空黑云里阵阵白光急闪，天空一片雪亮。
    无数道树枝状电弧从云层底部溢出，蔓延聚集，凝成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如创世利剑，划破黑夜，从天笔直劈下，正中羊不信所在的教学楼。
    八层高的教学楼烙铁般赤红，瞬间融化成娇艳欲滴的熔岩，犹如黏稠滚烫的糖浆，四散流开，冒着浓烟热气。
    惊魂未定的孤山师生更加大惊失色，纷纷哀嚎逃命，唯恐第二道劫雷劈中自己。
    "轰隆隆！"天空果然再次响起一道巨雷，只不过这次的雷电再也没有劈下大地，只是在云间来回奔走。
    数息时间，黑云退散，天放光明，艳阳高挂，碧天万里。哪还有什么劫云，哪还有什么劫雷？
    "这是一级富兰克林雷电炮。因为充能时间短，所以只能释放一次！"猪小龙手紧握，内心发颤。
    化妖后的一个月，他成天生活在妖族的世界里。
    眼睁睁地看着妖族使用着人族的科技；
    眼看着妖族占据着人族的天蓝星；
    眼看着妖族过着本属于人族的繁荣富裕生活。
    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人族已经从宇宙里灭绝。
    哪怕遇到徐倩，这种错觉依旧存在。徐倩对他而言，只是心灵沙漠里的一杯清水，虽然可以解渴慰藉，但救不了他干涸的灵魂。
    但此时此刻，他终于真正的感觉到人族存在。
    浩瀚宇宙里，自己的战友与同胞无时无刻不在太空中注视着天蓝星，随时等待着他的情报反馈，随时等待着反攻号角的吹起。
    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头顶的宇宙中，有无数的人族在陪着他一起战斗！
    黑云散去，天雷不再。孤山学校的师生们也从惶恐中冷静下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校长殡天啦！"接着有妖族敲锣打鼓唱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吉祥的事儿办得成！"
    "呸呸！掌嘴！校长殡天，鄙妖如丧考妣，恨不能以命代之，已尽忠孝！"
    "天苍苍野茫茫，校长就是我爹娘..."
    猪小龙本来还沉浸在富兰克林雷电炮的激动之中，忽然听到耳畔传来的敲锣打鼓，不觉有点哑然失笑。
    老肥羊校长素日作威作福，嫌贫爱富。当他以为羊不信是羊踏地的儿子时，笑着脸皮亲自递送鱼腥草，得知羊不信只是羊踏地的远亲，态度便傲慢了很多，还故意指桑骂槐，责骂鹰妖，彰显威风。
    这种低劣的品性本来就不得妖心，而羊不信穿了他的羊皮后变本加厉，虽然在职时间只有一天，但抗电击训练的残忍恐怖已经深入孤山师生内心。
    因此校长一死，学校的师生们当然载歌载舞，弹冠相庆。如果他们知道校长昨天就死了，今天这时候估计都在办追悼会了。
    一个羊妖教导主任哀声叹息道："校长因公殉职，所以我建议学校放假三天，以示哀悼。"
    "三天不足以彰显吾等孝心。易云：七日来复。我建议全校放假七天。另外副校长出差未归，我们为校长举办追悼会，所以假期追加一天。"提议放假八天的羊妖老师正是吃猪小龙鼻屎的那位。他平日对学生严加管教，没想到今天也是率性释然，喜大普奔。
    "要发不离八！就这么决定了！大家放假！"羊妖教导主任羊蹄一拍，师生们与校外保镖们个个兴高采烈地下山而去，也没谁想着为羊不信收尸。只留下孤山学校的保卫科扑灭岩浆火焰，以防造成山林大火。
    猪小龙心里对着富兰克林雷电炮念念不忘，所以没有离开。他捂着鼻子，尽量屏息，慢慢靠近教学楼的岩浆遗骸。因为岩浆的高温，百米之外他就感觉到灼灼热浪卷着刺鼻的硫磺气体扑面而来。
    驻足观望，猪小龙惊讶发现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灰球在赤红的岩浆中上下起伏。能在富兰克林雷电炮的重击下完好无损，又可以耐得住岩浆的高温浸泡，证明这个灰球绝非凡品。
    难道是妖族的法宝？
    猪小龙暗忖不语，很想得到灰球探明究竟，却又束手无策。如果公羊平在这儿，一定会皱眉沉思。因为灰球的直径大小与磁共振像片里羊不信的脑内电瘤大小简直太相近了。
    校保卫科的羊妖们未携带防毒面具等保护设备，忍受不了岩浆散发的刺激气体折磨，把学校消防栓的水管统统牵来，固定在操场上，拧开消防栓阀门，不停地往岩浆上淋水降温，然后全部溜回保卫科办公室躲避。
    水火相济，粗壮的水柱倾泻在滚烫的岩浆上，蒸发成滋滋白烟升起，氤氲云霭弥漫整个操场，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有谁从天鸟瞰，还误以为孤山校园是一派仙家妙境。但身处校园之中，方才知道这些白烟辛辣刺鼻，呛喉伤肺。
    猪小龙同样不得不退到学校外。
    他大脑很清醒，若是现在去搜寻那个灰球，无功而返不说，指不定丢了性命。但等岩浆完全冷却，灰球说不定就凝固在岩浆冷却后的岩石中，与岩石混为一体，他照样搜寻不到。
    所以他得精心准备一番。
    "大项你步子大，走路快，帮我去禾县买点东西。"猪小龙让项长羽买的都是防燃隔热防毒等服装，而且还嘱咐他多买几根一米长的铁钎铁钳。
    "少爷，俺们买这个干嘛？"项长羽不解疑问。
    "在岩浆里淘宝。"猪小龙需要项长羽帮忙，所以不用对项长羽隐瞒这些。至于打捞什么，猪小龙就不会告诉项长羽了。
    "少爷你的意思..."饭天增是机灵鬼，一听就懂，望着热气腾腾的岩浆，两眼直放金光。
    项长羽脑子转不过来，饭天增连忙为他解释："真金不怕火炼。教学楼遭到雷劫重击，化为赤流岩浆。如果这时候还有东西保存下来，绝对是好宝贝。"
    "这是我们仨的秘密，要是捞到了好东西，少不了你们的。"猪小龙说着望了望校门口的保卫科办公室。
    饭天增心领神会，点头道："少爷你放心，我去引开保卫科的羊妖。"
    "你有什么办法？"猪小龙好奇询问。
    饭天增赧颜一笑，挠头回答："请他们去咱们大酒店大吃一顿。当然少爷你得给我报销费用呀！"
    猪小龙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
    所谓衣食住行，酒色财气。人族离不开这些，妖族亦然。自己总是站在人族的角度思考问题，缺乏对妖族思维的代入，所以一些简单的方法往往就复杂化了。
    反倒是饭天增这种真正的妖族，解决问题更简单明了，方便直接。
    看来自己的间谍水平还不够到家，不能把言行举止与思维习惯真正的与妖族同化。
    "我们分头行动！出发！"猪小龙一声令下，项长羽立刻往山下狂奔。饭天增则大摇大摆地走进学校保卫科与羊妖保安们夸夸其谈，很快骗他们离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