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凄两用——独宠枕边凄 - 第百八章归
北合城距离北舒城,不过相隔了一座城池而已。花千叶带着人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飞鸽传书上的内容,他一个字也不信
熊熊大火,在最中的旺盛后渐渐趋缓,残留身后一片废墟。
云止向着花千色身后那片废墟望去,再望向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花千色,唇角微勾。
花千色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云止在打什么主意?暗暗运功调息了一下后,同样的唇角微勾。神色中,带着一丝若有还无的轻蔑之色:想要杀她,也要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一次的账,她一定要好好的‘算算’。
东方卜站在一侧,自始至终若一个局外人,不插手也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
“东方卜,后面的一切就交给本相来处理吧,你可以先走。”长久的对视与安静中,云止忽然侧头,望向自己身侧的东方卜,淡淡的开口说道。
东方卜闻言,也望向云止,一脸平静道“朕想在此处好好看看,看左相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花宫主。”
云止听着,沉默了一下后,勾唇一笑,一脸‘荣幸之至’的神色道“既如此,那便请东方卜你看好了。”话落,双手合十一拍。下一刻,但见一行黑衣蒙面人共二十八个,如之前出现的那一行黑衣蒙面人一样突的从天而降,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弓箭,背着十只箭矢。
一行百花宫婢女,看着这阵势,连忙齐齐一致快步上前,就一字排开挡在花千色面前。
“放箭,杀无赦。”云止紧接着下令。简短有力的五个字,肃杀一片。
黑衣人领命,训练有素的搭弓上弦,毫不犹豫发射。
一行百花宫婢女,立即冷静的应对,挥剑将利箭挡开,严严实实的护住身后的花千色。
花千色站着不动,一袭妖冶红衣在阳光下折射出嗜血的红光。暗暗运功的手,与衣袖下紧握成拳,杀气在瞳眸中滋生与萦绕。
“东方卜,既然是‘看戏’,那不妨退后一些坐下来慢慢看。”
云止看着前方那一幕,重新侧头望向身侧的东方卜,对着东方卜说道。而回头间,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摆置了两张并排而列的座椅。
东方卜顺着云止的视线望去,随即,缓缓的勾唇一笑应道“甚好。”
云止也一笑,先一步转身向着街道上的座椅走去。然后,一拂衣袖款款落座,吩咐人准备两盏茶。
东方卜紧随其后,在云止的身侧落座下来,端起侍卫送上来的茶盏,于街道上,这样的场面下,慢条斯理的品茗了起来。
一行黑衣人的武功皆不弱,但百花宫婢女也非等闲之辈。
一时间,行人避之不及的街道上,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那大火燃烧后散发出来的烟味弥漫开来。
云止也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神态中,一派闲然之色。
花千色看着前方那一幕,一刹那,怒火冲天,怒不可歇,猛然用力握紧了手。
一道道的血流挥洒在半空中,一个个的人接二连三倒下去。尖叫声、惊呼声、利剑刺穿人身体声此起彼伏一片。
半响,忽然,只见一动不动的花千色倏然一个运功。
下一刻,但见落在地面上的其中一只利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准确无误的飞向了云止。
云止正在品茶,对于刹那间迫近跟前的利箭,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与千钧一发之际,一手迅疾的一把按住座椅的把手,再一个借力快如闪电的一跃而起,便任由那带着杀气的利箭从身下飞射穿过,再翩翩然落下地来,好整以暇的重新落座。自始至终,手中的那一盏茶都未滴落出半滴。无形中,似是在挑衅“花千色,怎么,你只有这一招吗?来人,谁若是能取了她的首级,本相一定重重有赏。”
两方交战,两败俱伤,但相比较而言,做足准备的黑衣人这方明显更胜一筹。
残留下的黑衣人,听得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命令,越发奋力的弑杀起来,手中的利剑几乎一刀解决一个。
渐渐的,倒下的百花宫婢女越来越多,而站着的则越来越少。地面上,一具具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若水流流淌开去。
“宫主”百花宫婢女渐渐招架不住,忍不住回头请示。
花千色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一行黑衣人,黑衣人的武功,似乎有些超乎她的意料,即便是其中的任何一个,在武林上也绝对能排出一个名头来。没想到,云止手下,竟有着这样一批绝顶高手。良久,虽心有不甘,可还是冷静的审时度势。正所谓,能屈能伸,冷漠的下令‘撤离’。今日的一切,他日再报。
“杀,一个不留。”
品茶之人,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薄唇冷冰冰的吐出五个字。
黑衣人听着,飞快的上前,便将花千色与几名身上或多或少都已经挂彩了的百花宫婢女给包围了起来。
下一刻,刀光剑影声再度响起,几乎成为了整一条街道上唯一的声响。
东方卜看着,复侧头望向身侧的云止。但见她,一手轻轻的端着茶盏,一手轻捻着杯盖摩挲杯沿,正悠然自得的品着茶,一贯的淡定闲然之色。一颦一笑间,是掌控一切的自信。一举一动间,是稳操胜券的从容。
一刹那,东方卜竟有些看得呆了,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一直以来,他最喜欢的,便是她的这一份从容与淡定,闲然却掌控一切,运筹帷幄。
云止察觉到东方卜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回视过去,似笑非笑道“怎么,东清帝不关心花千色的生死,反倒一心看起本相来了?”
“云止,这一招,算你狠。”东方卜霎时回神,面色一正说道。
“本相狠?”云止闻言,淡笑着反问一句,情绪不辨。随即,脸上笑再明显深了一分,紧接着道“本相再狠,又怎么狠得过东清帝你?本相如此做,顶多只能说,本相是在依样画葫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而已。”那一日,在天山,花千色故意留下风絮与风浊两个人,再用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来威胁她,最后,更是以此逼得她回想到此,云止只觉得自己还太轻了。不过,不急,慢慢来。现在,就先让花千色以为是东方卜在帮助她云止算计她
眼下,东方卜的按兵不动,不过只是在审时度势而已,至于站哪一边就看哪边赢了再说。
若是云止赢了,东方卜自然要彻底的除去花千色,不然,留着花千色,花千色以为他在算计她,那么,日后将后患无穷,甚至是寝食难安。而若是花千色赢了,那东方卜要做的,自然是想方设法的证明自己‘清白’,到时候云止落在花千色手中,还不是他东方卜的?
纵观时下的时局,云止岂有不知东方卜心中想法与思量的道理?
云止说完,继续品茶,泰然自若的神态,不徐不疾的动作,任前方刀光剑影交织。
一行最先出现的黑衣人,乃是云止之人。此刻,站着不动,俨然作东方卜的手下,东方卜不下令便按兵不动。
花千色应对着不断上前来的黑衣人,早前的受伤未愈,再加上刚刚才毒发过的虚弱,渐渐的,不免有些吃力与力不从心起来。
“走。”
突的,花千色对着百花宫婢女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残留的那几名百花宫婢女,其中立即有两名护着花千色准备离开,剩余的断后。
云止看着,并不阻拦,红唇的唇角缓缓轻勾起一抹若有还无的弧线,似自信,似不屑,似逃不出手掌心的掌控与不迫。
东方卜时刻留意着身侧的云止,将云止的神色尽收眼底。
确如云止所笃定,他在等着,等着看哪一方赢。而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站在赢的这方。
下一刻,但见三抹身影一个足尖点地,便一同跃身而起,飞快的离去。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张大网自上空洒落。
阳光下,只见那一张大网的网线,有成人的手指粗细,到处反射着一层不同寻常的淬蓝光芒,显然涂了什么剧毒。而渔网之大,坐在街道上一眼往上望去,几乎看不见除渔网以外的天空。
与花千色一道飞身离去的两名百花宫婢女,顿时心下一惊。旋即,一剑挥出,就要斩破渔网。
渔网的网线,并非是一般的普通线,而是由无数条如发丝一般粗细的牢不可断的雪韧丝织成一条制成,起坚韧程度几乎不亚于玄铁。
两剑,一同落在上方洒落下来的网线上,可网线却半分未损。
花千色顿时眯了眯眼,随即,一个转身翩然落下地去,摇曳的红色衣摆蜿蜒拖延在到处都是血的地面上。
洒落下的渔网,落在街道两侧的房屋上后,再无法落下一分。片刻,但见那一张渔网将街道两侧这一处的房屋统统给包围在了里面。
花千色所在的地方,乃是两侧房屋中间的那一条道上,此刻,被渔网严严实实包围住,猛然抬头望向隔了一层渔网的对面“云止”
“花宫主叫本相?”
云止听着,抬头望去。随即,似笑非笑的放下茶盏走近。
花千色衣袖下的手再度紧握成拳,那指尖深深扣入掌心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恼恨在心。
云止沿着渔网,在街道上踱了几步。然后,重新望向被困在里面的花千色“花千色,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本相说过,你不要有一天落在本相的手中”微微一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本相好像忽然记起,花宫主似乎说过,永远不会有这一天。那么,现在呢?”话语神色中,有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花千色闻言,怒目而视“云止,你不要太嚣张了,本宫”
“想杀了我?”云止打断花千色的话,笑着反问一句。末了,将花千色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此刻被困的花千色“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不过”语气一转“本相可没有花宫主你这般‘仁善’,本相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所以说,花宫主你是你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吗?”
花千色冷笑一声,似乎一点也不将眼下的这一切放在眼里。
一直坐着,看着这一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东方卜,在这个时候依然平静如初,只是看着。神色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与‘不是’,等花宫主下了黄泉,不就清楚的知道了吗?”
话落,云止勾唇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被困的花千色冷酷下令道“来人,放箭,一个不留。”
一行黑衣人,依令行事,立即搭弓上弦对准里面插翅难飞的花千色与几名百花宫婢女,就毫不犹豫而又毫不留情的放箭。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利箭,穿过渔网的网洞就呼啸而进。
片刻间,残留下的那几名百花宫婢女,已倒下了一半。还剩余的,每个人都越发挂彩,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一件白色衣袍。
花千色从容不迫,冷静的应对着。受伤的身体,一时,伤上加伤。
云止不看后面的情形,在黑衣人放箭后,抬步走向前方依旧坐着的东方卜,勾唇一笑。
东方卜看着前方的那一切,花千色还未死,一切都还为时尚早,不宜先下决定,且继续静观其变。
“东方卜,你说,当日之仇,我们究竟该怎么来算为好?”
“”东方卜没有说话。
“东方卜,你说,本相要不要像对付花千色那般来对付你呢?”
“云止,眼下这个时候,这般做,可并非明智之举,朕劝你还是别意气用事为好。”东方卜淡笑回道。
云止在东方卜面前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对于东方卜的话,冷笑一声再道“东方卜,你说,本相费尽心机设下这一切,花千色可谓是在劫难逃,本相又为何偏偏要将这一切推到你身上?花千色一个将死之人,你说,本相真有这必要吗?”
“那你不妨说话看,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东方卜淡笑着不答反问,对此,在刚才之后已认真的想了想,可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若是云止没有这个把握,那么,一切还说得过去。到时候,花千色因怀疑他而想要杀他,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现在,云止她明明有万分的把握对付花千色,那又为何还多此一举?
“因为本相想”微微一顿,忽然不说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北舒城城外的其中一座大山上,一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一袭白衣之人负手而立,宽大的衣袖与如雪的衣摆,肆意的飞扬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绝美的容颜恍若仙人临世。
“皇上,已按照你的吩咐做,花千叶花宫主,此刻已在赶回北舒城的途中,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安静中,一个黑衣人忽然飞身而来,就在那一袭白衣之后屈膝而跪,对着前方的那一袭白衣禀告道。他乃是北景兆暗中秘密培养的那一批人中的其中一个,北景兆死后,自然效忠面前之人。而经过这一段时间来的一切,不得不说他竟一点也看不懂面前之人。
“下去。”
两个字,再次响起。冷厉之声,若一把锋利的闸刀一下子落下。
跪在地上有些无端出神的黑衣人,顿时回过神来,心下一跳的同时,急急忙忙的快速起身退了下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琳琅负手站着,瞭望向北舒城的那一方向,淡然的神态情绪不辨。
一眼望去,但见,阳光下,那一张绝美得简直令人惊叹与屏息的容颜,再不复当初的那一丝柔弱。一双眼眸亦不复当初澄澈与清透,漆黑若深不见底的古潭,即便凑近了仔细看,亦看不清晰。兵法上有言,史书上有计一切的一切,他到此刻才开始接触,到此刻才正在的有所领悟,更是到此刻才明白其中的滋味。
犹记得,曾经不知谁问过,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他会选什么?
而他当时,似乎很认真的回答
若是那个人现在用同一个问题再问他,那么,他的答案绝对与当初完全不同。
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而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与将所喜欢的东西抢回来之间,他也会选,并且,还是毫不犹豫的选
曾经,他似乎很天真的想,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可是,原来不行。
曾经,他似乎也很天真的想过,若是能一个人独占她,那该有多好?只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妄想,是异想天开,她怎么可能会属于他琳琅一个人?
曾经,他似乎还想过可是,在选择之间,她早已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
那一夜,她可知,当他蓦然抬头望去的那一眼,看着那一幕他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那一夜她是否眼睁睁的看着宫宸戋杀他却坐视不理。
曾经,他还似乎
当坐上了那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龙椅,不知道是不是人一下子太高了的缘故,他俯视下方,一切都似乎突然间看得透彻。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弱者,只能永远卑躬屈膝的活着。甚至,有的时候连卑躬屈膝都无法生存。
而强者,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拥有一切,更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如果,他说,这一刻,他想要的不再只是希冀她一个回头,不再只是在她闲暇下来时的一个偶尔想起,不再只是卑微的等待,而是
既然,她心中在意花千叶,故意调开花千叶不想花千叶知道这一切,那么
任何她喜欢的人,任何她爱的人,任何她他都不想看到。
那么,一切,就从花千叶开始吧。
从不喜欢权势与争夺,不喜欢勾心斗角,可原来,那滋味才是最好的。
“左相,你可知,我一个人坐在那一个位置上,真的太孤单太冰凉了,我想要你身边的一切都离你而去,想要你再无任何牵挂与牵绊的来陪我,只陪我一人,可好?我可以答应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与他们一般离你而去,我会永远寸步不离的陪着你,永远”
绝美的容颜,白色的衣袍,在阳光下,若披着一层透明的流金。
可以说,多年来,他琳琅,一直生活在阴暗中,他的生命亦充满了阴暗。但此刻,沐浴了阳光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棋局,如果说,她注定了不会像一般女子那般,如果说,只有站在她的面前才能够让她看到,那么,他不愿再站在她的后方默默的看着她。这一盘棋局,他不介意走到她的对面,陪她来下
一行人马,马不停蹄的向着北舒城而去。于官道上,扬起漫天尘土。
琳琅低头望去,缓缓的勾了勾唇。
北舒城内。
东方卜坐着未动,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
云止没有再说话,面对着前方坐着的东方卜,背对着后方被困在渔网中的花千色。
从花千色的角度一眼望去,可清楚看到那两个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行为‘亲密’。好你个东方卜,竟敢连同云止来这般算计她
眸光流转间,花千色忽然一个‘反应不及’,被利箭毫不留情射中。
下一刻,但见被利箭射中的花千色,一个踉跄后退,后背倚靠上身后的房屋,吐出一大口鲜血。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快速的回头望去。随即,忍不住勾唇一笑,一边走向前方的渔网,一边开口道“花千色,怎么,连区区的几只小箭也躲不过去?”
花千色闻言,似乎是一下子被气到,再度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云止看着,一边伸手,手掌心向上平坦,一边继续道“花千色,你这般关照本相,本相可舍不得你死在别人的手中。”
音落,一旁的黑衣人已经将一把弓箭送到了云止伸出的那一只手中。
云止握紧黑衣人送上来的利箭,旋即,在花千色的目光下,搭弓上弦,箭头通过前后的渔网对准里面已经命在旦夕的花千色。
花千色面色微变,一时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云止手中的利箭,在花千色后退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任由犹豫的,直接刹那间呼啸而出。
下一瞬,利箭狠绝的穿透了花千色的身体,穿透了花千色的‘左心口’。
花千色顿时再吐出一大口鲜血,砰然一声倒了下去。
“来人,将花千色的尸体给本相抬出来。”云止看着,手中利箭往黑衣人怀中一丢,就对着黑衣人命令道。
黑衣人领命,片刻的时间,漫天洒落下来的渔网,将这一处左右两侧的房屋都包围在里面的渔网,很快的就撤了下来。
随即,所有的黑衣人一道走上前去。
东方卜在这个时候起身,走近云止道“云止,恭喜你,终于杀了花千色。”
刚才的那一个问题,东方卜到此刻还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也正是因此,在看着花千色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这一刻,在花千色已经‘死’了这一刻,他倒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此言一出,已是顺了云止之前的话语,明确的表露了站在云止这边,与云止一道设计对付花千色。
另外,此时此刻,还并不是与云止硬碰硬的时候。
他带来的人马,明面上不过后方的那一些。而暗地里的,暂还不宜泄露。
“谢谢。”云止闻言,对着东方卜缓缓一笑。红唇轻勾间,双眸的眸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
“何须如此客气,我们之间,不是合作关系么?何况,朕的那些条件,左相你刚才也亲口答应了。”东方卜笑着说道。
而,就是这时,就在云止与东方卜对话之时,原以为已‘死’的花千色,竟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锐利如炬。
下一刻,上前去的所有黑衣人,全都一下子倒了下去,无一例外。就连一旁站着未动的那一行黑衣人,也是一样。
云止听着声音,一刹那,本能的快速侧头望去。随即,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那一丝异样香味。而面色骤然一变就要屏住呼吸间,看神色已是晚了一步。
“今日之仇,本宫一定会报的。云止,东方卜,他日,本宫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伴随着话语,原地已没有花千色的身影。
云止‘中毒’,身体在那一道声音下,无力的退到一旁,倚靠着身后的墙壁而站。
东方卜的面色,顿时,也明显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色竟然还没有死。要知道,花千色会隐身术,若是等她哪天恢复,她想回来杀任何人都轻而易举。甚至,她站在你面前你根本不知道,连怎么被她杀的都不知道。
刚才的那一番话,刚才的那一切
一瞬间,并未中毒的东方卜,不觉缓缓眯起了眼睛。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下一刻,东方卜望了一眼面色微白,只有倚靠着身后墙壁才勉强站稳的云止,便一个转身离去,调集人马追杀花千色。此刻,花千色虽然隐身离去,可她毕竟伤得太重,总会在沿途留下一些鲜血与蛛丝马迹。
云止看着东方卜离去的背影,唇角缓缓轻勾了起来。
一直以来,云止都清楚的知道,东方卜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那一股势力,曾在当初他登基之时出现过一次。后来,竟了无踪迹。再后来,即便是面对那样的困局,即便是因宫宸戋的存在而备受威胁,东方卜也没有再动用过,令云止始终调查不出来。如今,花千色身负重伤逃离,误以为东方卜与她云止合作,东方卜当然不能留着花千色,而随身带来的那一行侍卫并没有什么用,唯有动用暗中的势力才能够最快、最有效的查出花千色来。如此一来,她便可以
“左相。”
一行倒地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起身,动作一致的对着云止屈膝而跪。
云止也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追。”花千色岂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她早已事先吩咐过所有人,暗暗屏住呼吸。可以说,刚才的一切,都在云止的意料之中。那一箭虽致命,可花千色想要不动声色的避开要害,却并非是什么难事。她是故意放走花千色的。
黑衣人领命,瞬间向着东方卜离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花千叶策马进城,城中的气息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随即,再快速的一扬马鞭。
花千色逃出城,在这样的重伤之下,可以说,再运内力无异于找死。不一会儿后,便再坚持不住的现了身。之后,冷静的环视了一圈,便飞快的向着一侧的山林而去,想要先躲进山林再说。
东方卜调集暗中的势力,势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花千色。毕竟,时间过去越久,就越难找到。
大批的人马,一起出动,声势之大若有心人想查,可以说,轻而易举。
大约,一个时辰后。
东方卜的人马已成功的找到了花千色,将花千色团团包围。
东方卜看着传回来的消息,踱步步上山峰,站在山峰之巅俯视向下方,缓缓的勾了勾唇。
而,也就是在这时,对面的山峰上,翩然走上来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下一刻,各座山的山头,全都一下子冒出来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云止要的,想的,就是彻彻底底除去花千色与他东方卜。
四目相对,隔着遥远的距离,云止不觉缓缓一笑,在东方卜一点点低沉下去的面色中,笑得好生开心。
东方卜看着对面山峰出现的、安然无恙的云止,这才惊觉上当。原来,她最终的目的,竟是在此。看来,他东方卜还是大意了。只是,越是如此,她不知,她就越吸引他。那衣袂飘飘的风采,那一颦一笑的绝代,那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竟可以如她这般。
一袭如雪白衣,早在所有人到来之前,已经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对面的东方卜,再俯视向山下。就刚才那一个时辰的时间,她的手中已得到众多消息。
山下,花千色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一旁的那一块大石上,鲜血源源不断的自身上的伤口溢出,再浸染妖冶的红色衣袍落在地面上。没想到,她花千色竟也会有这样一日。仰头,望向两座对立山峰之巅的那两抹身影,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扣紧了坚硬的大石。
大批人马在围困住花千色后,便再没有任何举动,等着上头吩咐。
山峰之巅,东方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对面的云止。十多年的苦心经营,非到必要他不会动用这一批最隐蔽的势力。今日,不曾想,一招便被对面之人给引了出来
云止在东方卜的目光下,一声令下“放箭,一个不留。”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在同一天内,这已不是第一次说。不过,每一次都不及此刻来得肃杀与冷冽。
语音,在山峰间一遍遍回荡。
音落,万千箭矢呈包围之势,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直直向着下方的那一大批人而去。
官道上,快马加鞭赶回北舒城,再沿着足迹一路追出来的花千叶,一刹那,猛然勒住了手中的缰绳,快速的抬头望去。尽管,四周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一道语音不会错的,一定是那一个人“进山。”话音还未落下,花千叶便已先一步进山而去。
后面的一行百花宫婢女,连忙跟上。
万箭齐发,呼啸之声交织成一片,划破的天地间的安静,连绵不绝。
东方卜的人马,在头顶上方突如其来、如渔网般交织成一片的利箭下,立即反应快速的挥剑相挡。一时间,顾不得被围困在中间,因上头还没有下令而不知该怎么处理之人。
场面,渐渐的,不断地混乱开来。箭矢,如密雨密密麻麻而下。
慢慢的,一个个的人都不觉倒了下去。
花千色看着这一切,趁机一个转身,就一手用力的按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一手撑着一旁凹凸不平的石壁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去。这一刻,已是再没办法运功了。
云止时刻留意着下方的那一袭红衣,看着那一抹红衣离去的背影开口“箭。”
音落,一把弓箭已落在了云止的手中。同时,还有一只锋利的利箭。那利箭的箭头,银光闪闪,在天际直直照射下来的阳光下,发出一道银白色的森寒光芒。
云止搭弓上弦,一边拉满弓弦,一边箭头对准了下方那一袭妖冶红衣,缓缓眯眼。
花千叶策马而来,火光电时间,不知怎么的,忽的抬头向上望去。那一眼,入眼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银丝绣边的白衣。而下一瞬,入眼那一袭白衣手中所握的
顺着那利箭所对准的方向望去,一刹那,入眼的,乃是那一袭红衣,他的亲姐姐。
花千叶看着,刹那间,呼吸蓦的一窒,握着缰绳的手倏然一把握紧。原来,飞鸽传书上的内容全都是真的,真到亲眼所见不能再真。可笑,可笑他一心待她,她却从头到尾不过在利用他。
——是不是他花千叶太愚蠢了?太好欺骗了?
可是,他喜欢她呀。就是因为这一份喜欢,所以,他对她,甚至是对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怀疑。如果,这就是愚蠢的话,那么,喜欢她,是他此生最大的愚蠢。云止,你怎么能这般算计我,算计我来杀我的亲姐姐仰头望着,一瞬间,花千叶似乎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利箭狠狠穿透。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这一刻,花千叶忽然忍不住想笑,放声的大笑。
云止并没有察觉到花千叶的到来,在利箭对准了花千色后,毫不犹豫的放箭。
东方卜早已经察觉到了花千叶的到来,只是,并没有提醒,冷眼旁观的看着。
下一刻,利箭呼啸而出之声,凄厉的划破浩瀚天际。
花千叶霎时一个飞身上前。
匪夷所思的速度,望尘莫及的轻功,瞬间,半空中似一道红色的流光划过。下一瞬,一只手在利箭即将要没入花千色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将其握住。
一观,利箭锋利的箭头,已迫近了花千色的额头,微微划破了花千色额上的肌肤。
花千色一眼看到花千叶,心中一喜的同时,又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随即,身体一软,便向着地上倒去。
花千叶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花千色,随即,快速丢开手中的那一只利箭。但见,握过利箭的手,手掌心漆黑一片。显然,利箭上面途了剧毒。
云止猛然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叶竟会出现。
下一刻,云止指尖放在唇上一吹,召唤下上空盘旋的白雕,便一把握住白雕的足,飞掠下山峰。
“叶,你没事吧?”
花千色一眼看到花千叶的手,面色刹那间一变。
花千叶没有说话,直直望着那一抹向着这边飞掠而来的白衣。她就那般想要杀她姐姐,致命的一箭,刚才,若是他迟了那么一点点,利箭已经穿透了花千色的头。而利箭上,还涂抹了剧毒。
——云止,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花千叶望着,突然间,似乎不认识了。或许,从不认识,就不会如此刻这般疼痛。
云止在离地面膝盖高度的时候,一把松开了白雕的足,便翩然落在地上。旋即,在东方卜那一行残留之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在山峰四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蓄势待发的利箭直指下,快速的从衣袖下取出解药,一边倒出一颗一边往前走“花宫主,你先服下解药。”
最后一个字落,云止已站在花千叶跟前,手掌心的解药递到花千叶的面前。
花千叶伸手,但却并不是拿云止手掌心的解药,而是一把冷漠的推开了云止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云止,本宫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算计本宫?”
云止踉跄了一下,身体不稳险些跌倒,对于花千叶的话,无言以对,唯有愧疚。
花千叶看着,从云止的神色中,得到答案。顿时,心中猛然一痛,终是笑出声来“好好好,云止,算我花千叶有眼无珠。只是,今日,你想要杀本宫的姐姐,除非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云止闻言,双眸刹那间再度睁大,呼吸一滞。
同一时刻,一只金色的利箭从云止的后方呼啸而来,直对向花千叶扶在怀中的花千色。
顺着那一只利箭而来的方向望去,入眼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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