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砂 - 五 节日

    但撒与宋樵夫只见年轻人和小兽在交谈，却无法听到半点声音。片刻后，年轻人与小兽结束了谈话。小兽走到他们面前，用大陆通用语问道：“你们谁将有幸与我戴斯大人定下契约？”
    宋樵夫拿出了砍柴斧，笑道：“老宋我有这个就够了。小师兄，还是你来吧。”
    但撒为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兴奋不已，刚才对小兽语气的不爽烟消云散。戴斯看了看但撒，对年轻人说道：“大人，这小子根骨虽然还不错，但应该远远达不到作为您弟子的标准。”
    “相信我。当你们的契约完成后，你不会后悔的。”
    年轻人的话让戴斯安下心。他绕着但撒走了一圈，说：“小子，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该怎么做？”但撒的脸涨的通红。
    “很简单。只要交给我你的一滴血就够了。”
    撒旦立马抽出了刀，又讪讪地放了回去。他看了一眼宋樵夫的斧头，打了一个哆嗦，又求助地看向年轻人。
    “以后你的那些带毒的武器都扔掉吧，真正的强者可不会傻到那种地步。”年轻人说完，扔给了但撒一把黑色石制短刀。
    但撒割破手指，血慢慢渗了出来。小兽不太情愿地说道：“把手伸过来。”
    它舔去了但撒的血液。片刻后，但撒感觉到自己与小兽之间有了某种联系。他搔了搔头，问道：“这就完了？”
    “怎么，你还以为是那种以灵魂为媒介的高级契约吗？但你也不要小看这个契约，任何一个契约的创造都是无比困难的，而这个简单却意义非凡的契约让我们一族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撒指着戴斯大声喊道。
    “这就是契约的一部分，我们互相承认对方为同伴，就可以窥视对方的内心。当然，同伴的秘密在契约中是得到保障的。而你能不能窥视我的想法，就要看我肯不肯承认你作为同伴的价值了。”
    在但撒“这不公平”的呼声中，小兽偷偷看了年轻人一眼，默想：“我喜欢这个改动。”
    …………………………
    一行人终于在傍晚来到了城市。帝国再怎样强盛也不可能把治下每座城市都打理得像帝都一样，肮脏与贫穷充斥在城市周围。当然，在战争的黑云渐渐压下的当下，帝国一贯的铁血手段更加无情，暴力一般只有在深夜夜才敢浮出。城市中心是贵族富商等大人物的领地，没有经过检查是无法进去的。
    四人……三人一兽在穿过混乱的城区后，来到了通往城市中心的关卡。腐败而势力的守卫没有因为穿着上看上去并不富有的但撒与宋樵夫而驱赶他们。一个衣着看上去并不华丽却走线工整的年轻人和一只宠物模样的魔兽，说明了这是一群他们得罪不起的人。至于但撒和宋樵夫则被他们当做了贵族少爷的随从。甚至有心思恶毒的守卫将但撒当做了有某种特殊癖好的大人物的玩物，看向但撒的眼睛里充满了淫邪。
    如果但撒知道了守卫士兵的想法，他一定会切下士兵的蛋蛋然后塞到士兵嘴里。此时的但撒沉迷于城市的繁华场面不知所措。
    “作为我的弟子，我会满足你们所有符合你们实力的要求。这三天的一切都由我买单，你们有什么中意的大可出手。三天后，你们就要按照我指定的目标独自修炼。不出意外，我会在一年时间找到你们一次，有什么问题和需要尽管提出不必拘泥。”一行人来到城市中高度仅次于城主府的旅馆，年轻人扔出一袋金币，直接包下了全部三个最顶级的黄金套房。
    躺在天鹅绒床垫上，但撒为生活梦幻般的转变感叹不已。两天前，他还是一个为了复仇不停追寻力量的无助少年。而现在，他有了一个强到没边又富到没边的老师。
    戴斯伏在椅子上，慵懒地扫着尾巴说道：“小子，我是真的不清楚为何大人会收你为徒。你确实有作为我同伴的资格，但还是远达不到大人的标准。你了解大人的事迹吗？……哦，既然大人没打算说明，我也不多嘴了。”
    内心想什么全部被戴斯知道，而自己却做不到，气得但撒把枕头扔向了戴斯。戴斯灵巧一跃将枕头踩在脚下，嘲笑道：“大人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换个话题。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甚至可能就是大人收你为徒的原因。既然你是我的同伴，我提醒你几句。你大可放心，大人是不会对你有所图谋的，如果有他想要的东西，即使是帝国国王也拿不出。一种解释就是为了让你在强大的路上少一些波折。你的复仇可能对大人有某种意义。但撒，我的伙伴，你的复仇我和大人虽然不会帮你直接完成，但我会是你最强的剑。”
    戴斯变成了一团黑雾，随后形成了一把剑的模样。这是古老的长剑样式。但撒不禁握住了浮到面前的德斯，脑海顿时充斥了漫天血光，闪过无数个的战役。松开了德斯，面前一切又回到了正常。
    “小……但撒，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的悟性比若大人都可以望其项背了。”戴斯感叹着，“早点休息，抱歉，我刚才教给你的东西确实多了点。”
    没等戴斯说完，但撒就华丽地晕倒了。戴斯绕着但撒飞了一圈，又恢复了小兽模样。确认但撒并无大碍后，他跳到了窗户旁，看着月亮，为自己无穷岁月以来的此次奇遇而思绪万千。
    一个中年人敲开了年轻人的门。“尊贵的客人，打扰了，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代表旅馆所有人，欢迎您的光临。”
    “不必麻烦。刚好我有些问题需要答案。请问城里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哦，客人，明天和后天是德满城一年一度的竞技大会和拍卖会，相信您在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做的准备。”
    “有趣。资格在哪获得？”
    “尊贵的客人，只要您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实力，我可以为您做担保。在这座城市里，我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稍等。”年轻人关上了房门。不一会，他拿着一枚徽章走了出来。“这个够吗？”
    见到徽章的老板脸色变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正常。怕被察觉自己异样的老板低下了头，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就顺势鞠了一躬。老板看着年轻人笑道：“尊敬的大人，足够了。为了表达对您的敬意，除了这张邀请函，您这两天在旅馆的一切花销全部算在我头上。”
    “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您这种大人物能来到德满城，才是我们城市的荣幸。”
    旅馆老板在双手递出装饰精美的邀请函后退下。年轻人回到房间椅子上，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玛瑙一般的红酒，嘀咕着：“没想到这小地方也有识货的。不简单啊。”
    “哦？伽德，一般人只要看到那个皇室标志，就不会再多想了吧？”
    “泰姆，有时我在想，你们这种先天生灵的智商是不是和度过的岁月成反比，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幼稚。”
    伽德的右耳坠里漂出了一粒毫无生命气息的砂子。“没办法，谁让我失去了身体呢，智商总不在线也不是我的错。”伽德用食指弹开了砂子，笑着说：“既然没有了身体，那你就安分点。这黑石能完全隔绝你的气息，说不定哪天你被哪个眼力好的人看到了，又给我惹来麻烦。”
    “伽德，我就这点小愿望，你还不能满足我吗？”砂子飞回了伽德的耳坠当中。“在这世上除了那几个老家伙之外，谁能从你身上拔下一根毛？”
    “不能。你要记住，是我选择了你，不要本末倒置。”伽德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你失去身体也不是我的错，我只是看在我们的情谊上才收留了你。”
    “你也要搞清楚，是我选择了你的家族！不然凡人胆敢把我尊贵的名字作为姓氏！”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暴躁，伽德不为所动。
    “好吧，亲爱的伽德，这个话题我们已经争论了无数遍，确实错在我。话说能认出‘护国者’徽章的人的能量肯定不会局限于这座小城。明天要不要出去看看？”
    伽德对泰姆痕迹明显的转移话题早已习惯。“可以。不过我看现在就不错。”
    …………………………
    旅馆老板关上了门。他走进房间，半跪行礼。“主人，那个人还有着‘护国者’的徽章。”
    老板前面是他的桌子，不过现在他的房间暂时不属于他了。一个黑袍人坐在他的椅子上背对着他。
    “哦？这一任皇室还没有选出护国者，他应该是哪一任护国者的后裔。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看好他，调查他，如果他对我的计划有一点威胁，直接做掉。”
    老板对沙哑声音的主人毕恭毕敬地说道：“是，我的主人。”
    走出房间后，一个侍者走近旅馆老板，低头耳语。老板皱了皱眉头，“派几个好手……算了，让俄尔跟着他。至于那个东方人，只需要知道他在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