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篮球 - 第88章 军训别离

    “大刘教官！来一个！”
    李青的这一声带动了整个一中军训大队的战争，如号角吹响一般，混战打响了！
    “大刘教官！来一个！”不同的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绝对不止十七班的学生，其他班的学生教官也都纷纷上阵。
    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只有教官们站了起来，他们才是战争的源头。
    大刘教官已经感受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战意，他丝毫不惧，眼睛睁得铮亮，他看向李青的眼神里，饱含怨恨。是的，怨恨。这和昨晚商量好的不一样，明明说好的大家一直对外，后面才来一场决斗的，现在倒好，李青直接拿他开刀，所以他对李青，只有怨恨，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他当然不知道李青为什么变卦了，因为刚才喊田野来通知他的人便是刘教官的学生，李青回忆被打搅，便起身挑事了。
    避无可避，大刘教官堂堂180斤的威武大汉，怎么能让他李青一下子就唬住呢？所以他骄傲的昂起了头，两眼望天，嘴一歪，拒不应战！
    “刘教官，来一个！”这次是由田野发声，他接到了李青的命令和口令，对胖子刘发起了冲锋。
    学生们都跟着齐声喊了起来，显然是不给胖子刘一丝缓和的余地。
    “来一个，刘教官！”见胖子刘不说话，田野马上又开始第二轮轰炸。
    他胖子刘虽然算不上什么帅气的人，但是英武二字自认还是配得上的，所以他再把头仰得更高一些，表示自己的不屈。
    “12345！”田野喊出口号。
    “我们等得好辛苦！”同学们接得很是顺畅。
    “1234567！”
    “我们等得好着急！”
    “123456789！”
    “你们到底有没有？！”田野继续轰炸，他知道，这些只是开始。
    听到这里，刘教官终于回应了：“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
    “让你唱，你不唱，你的面子往哪放？”田野显然已经得到了李青的真传，接得非常恰当。
    “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胖子刘显然是已经把脸撕下来放兜里了。
    “让你唱，你不唱，扭扭捏捏不像样。”田野说完之后又转头去问同学们：“像啥样？”
    “像姑娘！”
    听到这里胖子刘是面色铁青，显然是已经招架不住了。
    “冬瓜皮，西瓜皮，你们不准耍赖皮！”田野煽动着气氛，看来今天是不死不休了。
    刘教官眉毛跳动，终于忍受不住，转过身去对着同学们喊道：“同学们，既然十七班的同学们这么热情，我们也不能弱了气势，来来来，大家一起唱一首《军中绿花》来抛砖引玉吧。”
    李青起身鼓掌然后哈哈大笑道：“同学们来为十三班的同学们鼓掌加油。”
    一中的操场里面响起一片片掌声，随着十三班的歌声响起，掌声戛然而止。
    “十三班？！欧阳文静！对，她是十三班的，昨天早上的国旗下的讲话就有她！”田野心中乐出花儿来了，马上站起来伸直了脖子的朝十三班望去，希望在了一片黄绿中寻找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倩影，美其名曰：学习学习其他班的技巧。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正值秋季，这飘飘落叶还真的有点符合意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唱着就是别扭。也许是因为训练不足，也许是因为个别学生的奇怪嗓音，导致唱完之后本身就唱得不好的刘教官更是脸色铁青。
    田野在快要唱完的时候终于是找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原来就在第一排……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双眼，只是欧阳文静唱歌的时候非常专注，看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在望着她。
    田野伤心之余又有些高兴，这样一个认真努力的女生，值得他为之倾倒，虽然他并没有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大刘教官虽是有些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唱都唱过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唱得不好他自己也有责任，所以便没有怪罪十三班的学生们，而是转过头来把自己的愤怒都放到十七班身上来，他就不信十七班能唱得多好，而且好像还是在那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田野的带领之下。显然他已经选择性的把李青的严厉和高超的唱歌技巧忘记了。
    李青倒是豪爽，朗声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唱了，我们不唱也说不过去，田野，上来领唱，来一首《打靶归来》让大家看看我们十七班的风采！”
    “什么？！你不唱？”刘教官眼睛瞪得老大，他简直是不敢相信，李青不唱的话那对他们来说可就没有多大的威胁了。
    “不唱，我要是唱的话，你能答应吗？他来领唱，我看看就好。”
    听到李青的这句话，刘教官简直是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的乐开了花，这下就不会丢什么脸了。
    田野站到全班的面前，挺直了腰杆，面目严肃，他知道，有上千人正在看着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会退缩！
    这个小小的身躯，承载着李青的期望。
    “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起！”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声音一出，刘教官顿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他不得不问自己一连串的问题，因为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这还是在李青没有来领唱的情况下，居然能唱得这么好？
    十七班的歌声悠扬欢快，有着打靶归来的得轻松愉悦；十七班的歌声婉转动人，有着打靶归来的闲情逸致；十七班的歌声刚劲有力，有着打靶归来的得意之情。
    田野唱得异常的专注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不止一个人在注意着他。李青非常欣慰，田野没有丢他的脸，而且还发挥超常；徐静为田野感到自豪，这是她尊敬的人，他在发光发热；万焱对田野感到惊呀，这个平常吊儿郎当的田野，居然会能有这么出色的时候；刘小发他们四人组想揍田野一顿，原来他一直深藏不露，唱得这么好还蛮了他们这么多时间。
    还有许多人，也都在注意着田野，因为田野好歹也算是个“名人”，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负面教科书式的人物，除了那天超人的意志，也就是今天最让大家感到意外了。如果说他们认为十七班人人都有资格上来领唱的话，那么田野绝对是意外，虽然唱歌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个有色眼镜戴得连他们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当然，这当中还有一个人，是田野最期待的。欧阳文静是非常惊讶，这田野平常是极其好动又有些古灵精怪的，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面，她一直以为田野是一个大老粗呢。她眼中的田野，就是一个驰骋于篮球场上面的世界顶级跑车，有着骄傲的内心和莫名的自信，虽然有时候爱搞怪，但是也不缺乏友爱的一面，她一直认为田野是老天带来让欧阳武豪完成心愿的人，同王凯一样。
    欧阳文静看着田野在那眉目舒展的唱着歌，并且没有像一般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会害怕得闭上眼睛，仿佛他在做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能胜任。她只感觉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许多，离她不远的他身躯虽小，但是内心强大，此刻的她更加坚定，这个人一定能让今年的一中队发光发热！
    “是的，他就像帝王！他将是篮球场上的帝王！”不知为何，欧阳文静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这确是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好！！！”十七班以凌厉之势收尾，一曲终了，赢得了在场的一千多名新生和二十个教官的热烈掌声。
    他们感到自豪，是的，他们为自己能如此圆满的把这首歌唱好唱完感到自豪！
    田野喘了一口气之后，转身望向李青。
    “大家做得很好，都坐下休息吧，来看看你们其他兄弟姐妹们的好戏！”李青对田野点点头，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刘教官伸出右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哈哈，我是服了你们十七班的了。认输，认输！哈哈。”
    军中男儿个个都是一是一二是二的，即使他李青和他变卦了，他也是输得心服口服，十三班的同学们也是毫无异议。
    田野看向十三班，他期待能看到欧阳文静为他高兴的样子，哪知看过去的时候，欧阳文静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好像是在看着地上枯黄的小草，这让田野不得不一阵叹息然后坐下。不过随即同学们纷纷都向他伸出了大拇指点赞，虽然他平常是爱搞怪，但是也不影响其他同学在这件事上面对他的赞誉。
    田野根本就不知道，欧阳文静此时正是在低头幻想着以后一中队驰骋于篮球场上面的情景，要是知道她对他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他可能要高兴的跑到教学楼顶去大吼三声。
    接下来的就是其他班的互相拉歌斗歌了，虽然中午有短暂的午饭午休时间，但是同学们都是心系着斗歌的，大家都是不亦乐乎。
    欢乐时光好像总是那么短暂，感觉才刚开始，却就已经时近傍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少同学都开始眼挂泪珠。与教官们相处的时间不长，算起来也就整整十天，却培养了深厚的感情，就像那军中的兄弟感情。
    还记得每天来得最早像是孤松一般站立着等待他们的情景，还记得带着他们玩各种游戏的情景，也记得他对着他们大声嘶吼的情景，更记得亲自去背水来给他们解渴的情景……
    这些东西都是彷如昨日发生，一切都是历历在目，让同学们不得不去想起。
    即使是那些被吼得最多的学生，现在都是有些泪眼朦胧，无人不难过。
    这一别，基本上就可以说是一辈子再也无法相见了，实在无法不让人难过，即使是像李青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会难过啊，好汉亦有柔情时，任谁也不无法控制。大刘教官更是在一群学生的围拥之下，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的哭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带学生军训，期间经历种种喜怒哀乐，全然已经刻在心底，又怎能叫他割舍？
    田野转头望向李青的目光是复杂的，这个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现在竟也不像平常那般板着一张脸，他看向大刘教官手中捧着的那一束束鲜花，内心有些自嘲起来：“我对他们这么严格，肯定不会有花了，哈哈，不过这也是每年的惯例了。”
    “李教官，谢谢你一直以来的认真教导！”
    当转身回来看到全班就像他平常要求的那样排得整整齐齐的，然后再由班长万焱双手抱着一大束花出来以极其郑重的表情送了给他，李青直接怔住了。他看到了自己所带的学生们一个个都饱含泪水，他们真诚的表情，不由得也让他鼻头一酸，习惯了孤独的他，这一刻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突如起来的一幕。
    “李教官，这些都是同学们采摘的野菊花，每人都有一朵，正好52朵，这是我们班五十二个人对你的感谢和爱戴，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们的一切！”在李青站着不知所以的时候，万焱说出了这样的话，并与全班一起，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着怀中颜色各异的野菊花，眼前的这群稚嫩的少年少女，亲自上山，每个人摘了一朵，编制成一束。尽管参差不齐，有的还带着些许泥，有的甚至已经不成样了，但是这远比去花店里面随便买一束昂贵的花来得更有意义。
    这是所有学生的心意啊！
    李青带过四届新生了，从来没有过这等待遇，从未收到过一束花，从未收到过任何学生的礼物，从未有学生对他说过感谢。收到这束无价的花的这一刻，纵是他李青是铁血硬汉、恶鬼转世、石头心人，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在颤抖，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他急忙将花举高一些，以免被学生们看见，然后再鞠躬下去，让泪水滴落，他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眼泪的，尽管他们看到过，但是与此刻是不一样的，严格的来说，这不是他要的别离。
    “谢谢，谢谢你们，尽管你们平常调皮、顽劣，但是你们都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们的人生都会如雄鹰展翅一般的翱翔于天际。谢谢你们！”李青在鞠躬的时候颤抖着身躯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出的这句话。
    这不是我要的别离，这不是我的别离。李青这样告诉自己，他鞠躬的时间非常长，他的泪滴落在枯黄的小草身上，再溅开弹飞，如此绚烂。
    同学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纷纷哽咽起来。
    大约在三分钟之后，李青在恢复如初的站直起来，由于天色已晚，倒是不容易看出来什么，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田野的双眼，即使他已是泪流满面。
    他喜欢这个平常对他凶狠的教官，他喜欢这个言辞锋利的教官，他喜欢这个桀骜不驯的教官。
    “哈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不要这么难过，也许将来你们还会有人到部队里面来呢，哈哈。”李青已经换上笑脸，他切换脸的速度也许是顶级的，“好了，天色已晚，你们父母都还在家里担心你们呢，快回去吧！”
    李青的话虽然说了，但是却并没有人离开。
    “这还不走，还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呢？我可是穷鬼一枚啊。又还是再等着我再给你们安排点军训内容？”然而李青这句话之后，还是没有人离开，这就像是生离死别，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了。
    “不是，你们这样是我要挂了还是怎么的，快快快，都散去吧，不然我发起狠来，都得死！”
    终于在这句话之后，有人又开始大声的哭了起来，然后鞠躬，再跑走了。这是他们在学习道路中第一个意义上的别离，这个教导他们十天却有着深厚感情的人，也许终生不再见。
    有第一个，就开始有第二个、第三个，渐渐的离开的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几个人。
    “你们也都散了吧，我还有些话要和田野讲，”李青看着剩下的几人，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呢，真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万焱、刘小发和徐静他们几人听了之后鞠躬就先离开了。
    现在诺大一个操场，已经变得清幽无比，人们都走了，就只剩下田野和李青二人。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
    “不知道。”
    “这么快就忘了？我说过要对你有惩罚的呢？即使你斗歌让我们班拿了第一，之前的惩罚也不能不作数。”李青的表情显然对田野不认账很是鄙视。
    田野听到是会操的事情，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青会对他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这个我记得，我以为斗歌已经将功补过了呢。”
    “不可能！”李青说得斩钉截铁。
    “我说过我认罚的，就算现在军训已经过了，我依然接受你的惩罚，你说吧。”田野绝对不会是一个喜欢赖账的人。
    李青哈哈一笑道：“哈哈，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想赖账呢，不愧是我看重的人。你听着，我的惩罚是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不违背本心的事情，我都可以做。”田野站直身体，因为李青面目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李青神色凝重的一字的说：“我要你拿到——全！国！冠！军！”
    “什么？！”田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就是惩罚。
    “我要你拿到全国冠军！你听不懂？”
    “不，我只是以为你我听错了。”
    “那么你接受这个处罚吗？”
    “我不接受！”田野说得也是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就在李青还来不及发问的时候，田野又补了一句：“因为我拿全国冠军是必然的，并不算是惩罚！”
    李青看向田野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这小子该说是自信呢还是自负呢，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他能行，他笑着用力的拍在田野的肩膀上说道：“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李青看重的人，不错，我喜欢！”
    田野被拍得肩膀发痛，这个疯言疯语的神经病，看来对他的期望真的很高啊，不拿个冠军好像真的对不起他，于是他们两个一起在操场中大笑起来。
    是的，田野是帝王，篮球场上的帝王，他将坎坷一生，他将无坚不摧！
    ps:到这里，第一卷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全国大赛了，相当刺激，小伙伴们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