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 - 第1664章 梦中

    看着司徒柔像只待宰的小白鼠一样被医生和护士推去抢救室，所有的责问和怨怼，不得不被轩辕墨辰咽回肚子里。
    司徒柔这次病发得突然。
    抢救室外，司徒澈和轩辕墨辰相对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澈说：“听说依然养父的葬礼昨天已经结束了。”
    这个话题，勾起轩辕墨辰太多的伤痛。
    他别过视线，不想去看司徒澈。
    司徒澈也不生气，他苦笑一声：“今天这个局面，对我们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依然与家人失散的真相，居然会是那么不堪。”
    事后，司徒澈质问过自己的父母，依然在病房中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父母起初死不承认，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逼问之下，他爸过不去良心那道坎儿，承认当年遗弃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依然。
    司徒澈被这个答案震惊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亲生父母，居然会狠心到连亲生女儿都舍得丢弃。
    为了这件事，他和父母闹起了冷战，也后悔因为自己的执着和介入，害得凤依然和她养父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轩辕墨辰懒得搭理司徒澈，他现在的心情复杂，一边对依然念念不忘，一边又想探查清楚司徒柔和他梦境中的凤九卿有没有关系。
    见轩辕墨辰沉默不语，司徒澈发难：“既然当日你并不确定小柔是否真的旧疾复发，为什么还要用残酷的手段从依然身体里抽出那么多血？墨辰，什么时候，你竟然变得这么冷血了？”
    司徒澈不明白的问题，轩辕墨辰也同样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就像误入了某种幻境之中，思想和行动不受自己的控制。
    ……
    抢救室的灯灭了，坐在走廊休息椅处的司徒澈见医生推着司徒柔进了加护病房，追过去，担忧地问道：“我妹妹情况怎样？”
    负责抢救的医生一脸疲惫地摘下医用口罩：“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需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二十四小时再看结果。”
    这次急救，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
    因为血库中存着不久前从凤依然那里骗来的血，突然病发的司徒柔才在紧急情况下保住了性命。
    司徒柔活下来的消息传到轩辕墨辰耳中时，他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既松了一口气，又对这个结果感到惋惜。
    如果司徒柔早早死掉，也许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轩辕墨辰为自己拥有这样恶毒的想法而感到心惊，毕竟身娇体弱的司徒柔，很有可能是他苦苦寻找了那么多年的凤九卿。
    梦中自己的另一个化身，对凤九卿的执念到了病态的地步。
    而现实中的他，对司徒柔只有责任，没有好感。
    迄今为止，真正被他喜欢的女孩子只有一个，就是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凤依然。
    想到凤依然，轩辕墨辰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绞痛起来。
    他转身想要离开时，加护病房中走出一个护士，对轩辕墨辰说道：“请等一下，病人想要见你一面。”
    轩辕墨辰停下脚步，看向护士：“告诉她，我现在与她无话可说。”
    护士露出为难的神色：“病人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不满足她的心愿，会在无形中加重她的病情。”
    司徒澈瞪向轩辕墨辰：“小柔可是我的亲妹妹，她纵有千般不对，你至少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犹豫了几秒钟，轩辕墨辰走向加护病房，司徒澈见状也想追过去，被护士拦了下来。
    “司徒小姐说，她只想见他一个人。医生那边还有一些治疗方案希望与家属当面讨论，司徒先生，为了您妹妹的健康，最好尽快与医生碰一面。”
    想到妹妹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司徒澈忍下跟过去的欲望，朝医生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推开加护病房的房门，病床上的司徒柔，脸色蜡黄、唇色泛青，情况比被推进抢救室之前狼狈许多。
    见轩辕墨辰没有任何感情地从外面推门而入，司徒柔眼底闪过异样的光彩，她颤微微地伸出手，试图与轩辕墨辰十指相握。
    可惜的是，轩辕墨辰有严重的感情洁癖，除了他真心喜爱的凤依然外，任何异性都无法激起他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哪怕病床上这个气息微弱的少女，很有可能是他寻寻觅觅无数年的梦中伴侣，情感上，他也不想与她发生任何交集。
    见轩辕墨辰态度冰冷，司徒柔只能讪讪收手，她气弱游丝地问：“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轩辕墨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单刀直入地问：“护士说你要见我，说吧，究竟什么事？”
    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司徒柔凉透了一颗心。
    泪水顺着眼眶涌了出来，她可怜兮兮地看向轩辕墨辰，哑着声音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轩辕墨辰快要失去耐性：“我讨不讨厌你，与你接下来要跟我说的话有必然的联系吗？”
    司徒柔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知道你用这种态度对待我，是为了凤依然。”
    “她和她养父出了严重的车祸，她养父当场在车祸中丧生，她也因此受了重伤。我病危时，她不顾一切为我输血，而她病危时，我却被家人保护了起来。”
    她摇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早知如此，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想连累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墨辰。”
    司徒柔使尽浑身力气，抓到轩辕墨辰的衣襟：“虽然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些年，我经常会在梦中梦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记得我之前跟你讲的那些故事吗？梦中的我，是古代某个王朝的皇后，有一位疼爱的我夫君，他是一国霸主，能力非凡。”
    “可我在梦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刚刚，我在生死边缘死命挣扎时，梦中夫君的正脸，被我看清了。”
    随着司徒柔的慢慢讲述，神智清明的轩辕墨辰，再次被司徒柔那两潭深不见底的黑眸所吸引。
    她的眼睛就像两个看不的黑洞，里面有两条漩涡，一点点将他的灵魂吞噬进去。
    司徒柔讲述的过程中，轩辕墨辰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出现在他梦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