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遥 - 第一四四三章 洞虚（一）

    明亮的圣殿中，教皇身穿银白长袍，头戴镶嵌宝石的冕冠，胸前佩戴着金色十字，虔诚而又专注的做着祷告。
    这里是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科技发展到现在，此地也依旧保持着曾经的模样。
    光亮的穹顶犹如圣光在缓缓流淌，装饰精美却不浮夸的墙壁上亦有圣辉流动。
    两名红衣主教站在教皇身后，双手交叠呈十字放在胸前，神情肃穆专注。
    绵长悠扬的祈祷声在远方流淌，但圣殿中却保持着诡异的平静，这是与世隔绝，却又深入红尘的感觉，充满矛盾，但也尽显契合与平衡。
    漫长的祷告过后，教皇终于缓缓睁眼，状似喟叹，“我主的光芒愈发接近，我已能感到主的气息即将降临。”
    一名红衣主教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斜跨半步，作禀报状，“圣园中的圣果成长如常，圣光正在与日增长。”
    “很好。”教皇露出一丝满意微笑，向另一名红衣主教问道，“那道由卫星捕捉到身影，可有消息了？”
    “祈求主的原谅，关于那道身影，暂时还没有任何发现。”红衣主教满脸羞愧，“不过祂应该与东方的炼气士有关。”
    “那些所谓的仙岛秘境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另一名红衣主教蹙眉。
    “罢了，只要祂不耽误主的降临便是。”教皇抬手止住这名红衣主教的质问，“但也不能放松对祂的警惕，主的归来在即，决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是！”两名红衣主教躬身行礼。
    ……
    “这里的元气实在匮乏，你还没有突破洞虚，长期滞留于此，怕是会耽误境界提升。”京城，汀雨萱看着穆白，道，“所以你准备何时与我返回帝皇？”
    穆白盘膝而坐，看着不远处的叶思念与季末，而这两人则像没有发现他与汀雨萱一般，依旧各行其是。
    “曾经，我打算在回到地球后，接上叶子和老五他们，了却了这边的因果，探寻到当年的真相，便返回帝皇星，但是现在……雨萱，原谅我不可能立刻从叶子逝去的阴影中走出，心中明白道理，和真正的大彻大悟，总有区别……”
    “我明白！”帝女拧着嘴唇，“所以我并不勉强你。”
    穆白白发如雪，映着太阳斑驳的光芒，“而且我准备转修轮回天道，免不了要和这方世界产生联系，在没有彻底确定道路前，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转修之道和曾经化道并不相同，化道时我选择雷火双修，而如今寻求虚渺的轮回，这二者难免会生矛盾，必须要思考打磨，少不了宁静的环境，帝皇，乃至于三十六重天，都不适合我。”
    “那你何时离开？”
    “轮回开启，道成之时。”
    “可……”汀雨萱欲言又止。
    穆白摇了摇头，“不久前我发现了死之界的踪迹，已慢慢探索到了它的边缘，我想借此机会，寻着死之界，直接找到生之界，打入其中，弄明白‘生死’真相，为我的轮回天道确定基础。
    同时，若有可能，逆寻联系，我或许也能打通其他七界，尽管……这种可能很低。”
    “但你的境界……这里元气缺失，规则改变，就算是圣贤，也会被慢慢磨去锋芒，你还未开辟体内世界，长期处于此界，可能会损坏道基。”
    “所以我准备尽快突破洞虚。”穆白侧眸看着远方的树影。
    “洞虚……”汀雨萱神色一肃，“太执着境界，必定会损毁根基。而且，洞虚境开辟体内世界，乃重中之重，你若过于匆忙，突破留下遗憾，实在不值。”
    “放心，我自有打算。”穆白淡淡一笑，有着不易察觉的傲然与自信，“其实我体内早有一方世界，当年境界不够，看不出它的玄妙，现在抵达洞虚门前，才发现它竟是一方世界雏形，而且这方世界……应该不比精心开辟创造的差。”
    “世界种？”汀雨萱疑惑。
    “不，丹田……”穆白笑了笑。
    他的丹田特殊，有别于常人——凡胎先天丹田混沌，淤塞狭小，按照常理，这一生都难以修行，但这种淤塞却被记载《化龙天功》的金纸强行劈开，而后又有神秘的药杵相助，丹田神异自生，竟慢慢演化成了一方世界雏形。
    再加上他领悟了“御六气之变”中的苍虚之气，不入洞虚，而能徒步虚空，可以说已提前有了洞虚境修士的所有特征，故而，他的晋升并不困难。
    唯一的问题便是化道还未圆满，此时晋升，难免道则有缺，不过，穆白已准备转修轮回天道，此前修炼的道是否圆满，对以后的路，其实已无必然影响，因而这最后的隐患，也随之消除。
    轮回天道的修炼，注定是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修士，因为在此之前，这世间并无真正意义上的“轮回”，所以，穆白等同于自己创造了一种“道”。
    对于这种道的修行，任何前人的经验、经历，都于他无用，轮回尽头是什么，只有靠他自己去探索。
    也是由于这种种原因，他才准备直接晋升洞虚，因为踏入洞虚境后，他的体内将自成一方空间，即便地球元气缺失，规则变换，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给他造成太大影响。
    这里是他的诞生之地，又有着各种前尘往事的羁绊，或许能成为他修炼轮回天道的“力量”源泉。
    “我留下来陪你。”汀雨萱没有犹豫。
    穆白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你不属于这里，即便你我气息交融，你得已被此界的规则暂时接纳，但时间一久，你的身体依旧会遭到它的排斥，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我转修大道成功，探寻到‘生死’的真正奥秘，便会来找你。”
    “木头……”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分别不是永别，你我有各自的人生，不应该成为彼此的牵绊，妨碍了对方的成长。”穆白一叹。
    汀雨萱咬着红唇，“那我就陪你三年，三年以后，你若能转修成功，我们便一起离开这里，若不能成功，那我便提前离去。”
    三年，是她能在这个世界所滞留的最长时间，超过这个期限，她的身体就会遭到规则碾压，这无关气息交融，不属于此界，终究是不属于这里，除非能强到改变此地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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