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铜钱 - 第161章 第一次流泪

    在经过了长长的寂静后，
    随着熟悉的脚步声，一道身影就像烈马一样奔驰而来。
    顾可爱坐下，看着茫然的铜钱。看着没有动的两份饭菜，再听到橱窗里的收拾碗盘的声音。顾少北把两份饭菜倒在垃圾桶里，刷好了饭盒放在原处。
    他走过来拉起木然的铜钱，走出食堂。现在是晚饭时刻，天还没有黑，校园里到处都是人。他拉着她走出校园，找了一个饭店坐下来。
    “你说话啊，别不吱声。”顾可爱坐下后看着像木偶一样的铜钱说道。
    铜钱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们什么时候走？”
    “说是三天后。”
    “能不去吗？”
    “不能。我问了。”
    “去几年？”
    “至少两年。”
    “还考大学吗？”
    “考，两年后高考我回来考。”
    “你走了，我，……”铜钱说道这里哽咽出声。
    顾可爱在旁边咽了两口唾沫，看着不舍的铜钱，也是红了眼睛。
    抽出餐巾纸伸手给铜钱擦掉眼泪，又一串眼泪掉在他的手上。这是他见铜钱第一次哭，默默无声的只有眼泪，他一张张的餐巾纸给她擦不完的眼泪。
    他们相识了十几年，铜钱知道到现在应该是十八年了，前世的十年她不知道珍惜。这辈子也有八年了。从小时候的玩伴，到今天的心灵相通，她们其实已经经历了两辈子。
    她还没有向他吐出秘密。
    他也还没有暴露他的曾经。
    这就要一下子分离，还要一下子两年的时间。
    从在一起吃三餐，到两年的不能相见。
    即使是经历两辈子的铜钱，现在也是不能接受。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掉在他拿的餐巾纸上。
    就这么哭了不知多久，顾可爱也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自己溢出的眼泪。铜钱抬起头看着他，用心地看着他的眼睛，包含着感情，在那双眼睛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感情。
    少年也是到了情感萌生的年龄，何况还是个有故事的少年。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已经在万般愁绪中。他不知道铜钱哭成这样，早知道这样，他应该在比赛选拔时放水。
    他不知道整天欢蹦乱跳的铜钱，现在哭成泪人。
    他懊恼着这次选拔，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没有这次选拔，他们会一起参加摸底考试，一起参加高考，甚至一起上京大。
    这次选拔后，三天就要离开，这两年再也不能一起做任何事情了。
    铜钱默默憎恨命运对她的考验。打定主意专心对待的人，却要被命运分开。这时只能用眼泪表达。
    哭了许久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把脸藏在胳膊上。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流泪，上辈子家庭巨变她都没有回味过来，一波波的灾难袭来她没有哭，刚要哭就昏过去，就重生了。
    她以为这辈子命运会对她开恩，会善待她，会让身边的人都陪在她身边。她努力学习中医让身边的人都健康，不因为疾病离开她。
    却没有想到命运还是要分开她身边的人，她想到回家没有他的陪伴，学校没有他坐在餐桌前和她对面，生活中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她还是不能制止眼泪掉下来。
    这一哭，就释放了两辈子的眼泪。几乎淹没了顾可爱的理智。
    “你再哭，我就不去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顾可爱要对抗命运的齿轮。
    铜钱抬起头，拿过餐巾纸擦了擦自己的鼻涕眼泪，慢慢恢复了理智，不让情绪低落到前辈子了。
    “我释放完了就行了，我们不要情绪化了。”铜钱完整地说出了一句话。
    这时服务员递过菜单来，顾可爱看了一眼递给铜钱，“多点几个菜，补回来。”
    铜钱看他阴沉的脸，“补什么补？”
    “来，我点吧。”顾可爱又抢回了菜单，“这个，这个，你再记下这个，这个这个。”
    顾可爱点了最贵的六个菜。
    看着收了眼泪的铜钱，他长舒一口气，在刚才他都想过去把她抱起来，把她紧紧抱着为她擦泪，哄她高兴。可是他不敢，她们还没有到那地步。
    好歹铜钱停下了哭泣，那个能控制成年人的女孩又回来了。
    他默默地看着铜钱的眼睛，里面还有不舍的感情。但是理智已经回拢。
    “小傻瓜，又不是生离死别，别哭了。”
    “嗯，不哭了。”铜钱露出一个苦笑的面容，又拿过餐巾纸擦了一下再次流出的眼泪。她今天是按了眼泪开关了，还是收不住眼泪。
    两辈子第一次的眼泪，
    肆无忌惮地流出，
    把不舍，不甘，不忍，
    都释放在知心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