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武僧 - 第十六章 舞

    夜幕降临在霍尔城中，各种炼金术制造的光源让霍尔城像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花。街道中川流的人群可比白天要热闹数倍，对许多霍尔城中的居民来说，现在才是一天的开始。
    这可是只有霍尔城才有的景象。魔法光源和炼金光源昂贵的价格让大陆上的平民无法负担，只有贵族们才能享受。但依靠多伦斯山脉丰富的矿产，霍尔城中有的是有钱人。大把的金币吸引了无数自由的炼金术师，炼金术师制作的装备又吸引了更多的商人，这是一个美好的良性循环，同时也催生出了许多独特的事物。
    但对李维来说，这里的新事物让李维感到不知所措。比如现在，李维孤独的站在一个俱乐部中的舞台上，昏暗的灯光拂过他健康的麦色皮肤。台下衣着精致的商人或者贵族正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台上无动于衷的阿瑞斯人。
    “蕾娜！”一位身材比费伦好不到哪里去的商人直接把肥硕的手掌贴在蕾娜的背后，目的明确的往下，“一个光头的阿瑞斯男人！这可不是我花钱要看的表演！”
    “他只是在害羞！”蕾娜轻轻的扭身，肥大的手掌滑开，“对待新人只能适当的激励一下，可不能太严厉了！要温柔！”贴身的衣物勾勒出一切该被人观赏的线条，蕾娜懂得怎么用于她的条件。
    她微微弯腰拿起商人小桌上的酒杯，雪白的肤色和弧度似乎要让这个卡在椅子中的胖子窒息。
    李维看到了这一切，一股无名火冲上脑袋。于是他动了，一脚抬起，向前一踏，一个标准的弓步，紧接着重心前移，后腿一挺，居然像蝎子的尾巴一样直直的指向空中。一旦开始动作的李维完全没了要停止的意思，本来面朝下的上半身在腰部力量的支持下一个扭转，支撑身体的那一只脚就这么轻轻的离开了舞台台面。仿佛有呼啸的风声，在空中完成180°旋转的李维直接一记直拳打在空气中，而后台经验丰富的乐师也在李维的拳锋在空气中激荡出一圈波纹时重重的击响了鼓面。
    就这么一下，蕾娜已经发现那些雍容夫人们的眼睛中放射着绿光。这些俱乐部中的女性顾客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维在昏黄的人造光下坚硬的手臂线条。舞台后的乐师击出了密集的鼓点，李维也随着这种鼓噪人心的节奏舞动起来。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抬手，李维身体上被强健的肌肉勾画出的线条都展露无遗。
    蕾娜笑了，她已经认出了李维跳的是什么舞。这是在大陆还没合并前的阿瑞斯人部落男子都会学习的舞步，这种舞步是向大地祈祷，保佑他们能成功狩猎到足够的猎物。然后这种能够展示男子雄壮的舞蹈变成了求偶的舞蹈。
    但李维的步伐有些特别，似乎比蕾娜知晓的阿瑞斯人的舞步更为古老。这自然是只有极地人才有的了。在环境的限制下，极地人最大程度的保存了他们原有的文化。
    这种更古老又充满原始气息的舞蹈，让蕾娜着迷。她注意到俱乐部中女性观众们已经拿起了小小的折扇挡住了她们鲜艳的红唇。
    蕾娜非常明白什么时候该为自己的地盘画上标记。于是蕾娜放下手中盛满空酒杯的托盘，走到舞台下方。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伸向了正在台上舞动的李维。
    李维停下了动作，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他弯腰拉住蕾娜的手，一抬便将蕾娜整个抱起放在了舞台上。台下的女性们因为李维的停止发出了悠悠的抱怨声，而那些男性观众却发出了欢呼。
    这家俱乐部最大的卖点就是充满东方风情的阿瑞斯风，而这些男性们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看这位美丽的阿瑞斯女人蕾娜。
    当然他们并不在意蕾娜是和另一个男人共舞，如果他们有什么更私密的要求，他们会去霍尔城的另一条街，不过现在已经可以预计，今天霍尔城中可以为这些人提供服务的街道将会异常繁华，那些贵妇们的手上可也是掌控着大量金币的。
    蕾娜眼睛扫过后台的乐师，这些乐师马上明白了蕾娜的意图。第一声四弦琴响起的时候，蕾娜抬起了右手按在李维还在急速喘息的胸口上，微微用力一推，两人的身体从紧贴中分开。
    接下来，蕾娜动了，她柔软的腰随着琴声摆动着，上手举起抬在头顶。一个重重的鼓点，似乎柔软的身体一紧，紧接着配乐变的激昂起来。蕾娜的动作开始激烈，雪白的手臂也随着身体的扭动在空中舞动着，脚尖急促的在木质的舞台地面上来回交错的点动。
    李维用一段古老的阿瑞斯舞做了开始，但那求偶舞从来不会是只属于一方的！舞动着的蕾娜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黑发上别着的鲜红玫瑰让舞动的蕾娜显得更加的诱人。
    李维无法再在一边旁观，他随着音乐的起伏，一步欺近蕾娜身前，一手强横的揽住那柔软的身体，一手直接握住那还在空中舞动的小手，一个提拉，那舞动着的花蝴蝶就毫无抵抗的贴在了李维的身上。音乐一转，李维强势的往前一步，蕾娜顺从的向后一步，两个紧贴的身体就这么绕着舞台走了一圈。
    然后两人停在舞台中央，蕾娜在李维的掌控中轻微的侧身，笔直雪白又紧绷的大腿缓缓的提起，贴着地板延伸。
    起式，探戈。
    急促的音乐响起，没有了鼓点只有提琴琴弦被拉动的声音，李维和蕾娜的腿在疯狂的相互交缠着，舞台下的人只看到蕾娜那诱人的腿在李维的双腿间弹动着、跳动着，而李维的腿也是一样。在膝盖和腰部力量的支持下，两人双腿快速的勾起、分开，而两人的双手始终紧紧的握在一起，两双黑色的眼睛凝视着对方，就像两个在争夺着主导权的野兽。音乐变的越来越急促，两人的争夺也越来激烈，那变换的脚步已经让人迷了双眼。
    突然，蕾娜下巴扬起，她的身体微侧，右腿曲起。李维双臂用力，向上一抬，蕾娜的整个身体就在双手的支撑下升在空中。蕾娜的眼睛闭着，就像传说中跃出海面的美人鱼！音乐从急促骤然变成悠扬，李维控制着手臂，缓缓把蕾娜放下。在蕾娜脚尖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李维抱着刚睁开双眼的蕾娜，转动了身体背对着观众，在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俯下了身体。
    只是台下的观众无法知道李维对美丽的蕾娜做了什么，因为负责舞台的人适时的熄灭了灯光，最好的表演永远都要留下一丝悬念。台下的人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代表着他们被这种充斥原始**的舞蹈感染了，他们笨拙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现在他们需要的是马上离开这里，去另一条街上来解决身体上需要。但大家都是大人物，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离开的人，于是他们烦躁的呼喝着服务生，点着只能暂时压住火焰的冰水。
    而此时的艾利却瞪大了眼睛，呆滞的张着嘴看向那幕布已经降下的舞台。谁知道那个只是木讷，不善言辞的武僧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而那个可怕的女人，噢对！就是那个蕾娜，那个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人类来看的蕾娜，居然也会有这样女人的一面！
    “那就是你的哥哥吗？”一个丰满的贵妇拉住艾利，然后一只圆润的手就递了过来。艾利迷茫的接过，居然是一张小纸条。“请一定交给你的哥哥！然后再给我一杯果酒，果酒能让我脸像少女般粉红。”
    艾利看看这个化着浓妆的女人，默默的端着空酒杯走开了。艾利已经在这个地方工作了一个多星期。他和李维来到这里是用被洗劫的阿瑞斯人兄弟的身份做掩护的，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出来工作。而李维悠闲的在床上昏睡着，这让炼金术师艾利不得不同时接下了三份工作来维持霍尔城高昂的消费。
    其实这一切都并不是必要的，买通了守备厅的官员，没有人会管他们靠什么生计，全是那个可恶的女人蕾娜！她逼着艾利出去工作，自己却可以好好的呆在家里。‘照顾李维。’这是蕾娜的说法，照顾，照顾个屁！那个女人一定是为了把自己赶出去好和李维独处！可是昏迷中的李维有什么好相处的？
    艾利那人造的大脑不自觉的跑到了一个糟糕的地方！
    “你今天才见到我哦。”蕾娜微笑着与自己共舞后，弯过身的李维。
    李维的思绪开始回转，哦是了，他要工作来掩饰身份，蕾娜推荐了她工作的俱乐部，艾利也在这里，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然后没有任何才能的他就被推上了舞台，要娱乐那些有钱人，然后，然后就跳了极地人特有用来祈祷的舞蹈，然后。。
    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了这样一步。艾利阴沉着脸站在舞台侧面的出口，看着依然保持对望的两人，摈弃了头脑中糟糕想法，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难到这就是人类中传说的一见钟情？艾利有时候真心不懂人类，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弄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前的意外，为了能恢复李维的净化，他和费伦已经连续工作了几个通宵，这才勉强设计出了能让李维安全使用净化的装置。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他们要把这个装置制作出来，现在的艾利只想早早的做出这玩意好快点离开霍尔城。
    同时有个疑问一直在艾利和费伦心中，为什么魔阻为零的秘银会在李维的魔力流淌下崩断？秘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可以完全导魔的物质，不管再细的秘银都可以承受一个魔导师的全力魔力灌输而不受一点损伤。但是在李维魔力下崩断的秘银丝线完全是在无法承受而过热的情况下烧断的，这违背事物运转法则的事实让费伦最初的直接在李维体内埋入秘银线完成净化演算的计划泡汤，只能重新思考新的方法，加上李维脑部在秘银线崩断时受到了创伤需要治疗和修养，这让原本只打算在霍尔城呆几天的艾利不得不延长了停留的时间。
    现在李维又和那麻烦的蕾娜纠缠在了一起，艾利感觉到头疼。而唯一的好消息却是贝罗那边传来的，魔法协会拿到了神教中关于神庙的全部资料，这对研究神庙特有的附魔魔法和净化魔法有非常大的帮助，如果能够找到让魔法师也能使用净化的方法，那相信魔法协会的人非常乐意帮艾利这个小忙的。
    （两人跳的是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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